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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又睡四觉
    睡着以后, 时间流淌得非常快,好似流水从万丈高空坠落,眨眼就能到底。

    睁开眼睛,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投影屏幕还亮着光,显示主播在25分钟以前直播了唱歌。

    竟然还不到晚上十点。

    身体叫嚣着没有睡醒, 江珩飞却不想再闭上眼睛。白离的直播已经结束了, 闭上眼睛不会睡着,只会看见梦兽。

    梦兽最近玩得太疯,江珩飞还不想这么早过去。

    关掉投影,江珩飞推开卧室的落地窗,从阳台望出去, 可以远远地看见白离家, 那个爬山虎已经从地上爬到五楼的地方。隐隐约约有灯亮着,睡得太急, 没有关灯。

    夜风吹过, 树叶沙沙,好似大自然的安眠曲。一直聒噪的知青蛙和知了,也安静了, 全世界都睡了。

    只有他还醒着。

    “睡觉真是十分奢侈的能力。”

    深吸一口微凉的夜风, 江珩飞回屋关上落地窗,推开卧室门。

    这个时间点, 适合做点宵夜吃。

    楼下灯光明亮,江珩飞一眼就看见, 他爷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电视屏幕还亮着,和他刚刚关掉的投屏显示的画面一模一样, 是白离的直播页面。

    江珩飞“”

    老爷子一直对直播毫无兴趣,更不会链接大屏幕看直播。是谁教的,不言而喻。

    江珩飞嘴唇抿成唇线,关掉电视,拿起老爷子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解锁,点进聊天界面。

    果不其然,第一条就是禹权的信息,两个人在八点左右进行了视频通话。禹权还发来一条写着账号密码的信息。

    点击右上角,江珩飞将人拉黑,退出微信,关掉界面,手机放回原位。

    做完一切,江珩飞叫醒爷爷,把人送上楼睡觉。暂且也没了做饭的心思,江珩飞上楼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梦境之海里,不断有新的梦境球漂浮出来,梦兽蹲在一颗球上,等它升到半空的时候,再跳到另一颗上面。偶尔有坠入海中的梦境球,跳上去等着梦境球坠入头顶的海中或者脚下的海中,跟着飘上飘下。

    玩久了有些沉迷,居高临下地看着到了江珩飞,玩心大起,从空中一跃而下。

    江珩飞到了,睡了二十五分钟,心情不错,已经做好准备今天带梦兽到各个梦里玩一圈。睁开眼睛看见了没有边际的梦境之海,看见了数不清的梦境球,唯独没有看见梦兽。

    在这里,如果没有梦兽,就更不会有人能听到织梦者说不出的声音。

    江珩飞四下寻找,心里不断问着“你在哪儿”

    没有得到任何回音。视线范围内没有看到梦兽,突然似心有所感,江珩飞抬起头。

    一个毛绒绒的庞然大物从上方的梦境之海掉落下来,江珩飞远远避开,重物落水,滚了一圈。

    梦兽爬起来,甩掉身上并不存在的水花,怒道“你不接着我”

    江珩飞梦境之海又不是真的海,你又不会变成落汤鸡。

    “我不管,你惹我不高兴了,”眼见织梦者无情无义,梦兽就地一躺,在“水里”疯狂打滚,“身为织梦者你欺负梦兽就是不对的,我不管,我生气了,今天我要自己选梦境。”

    好在江珩飞了解这只梦兽,早在入梦之前就做好了陪胖兔子玩一晚的准备,此时也不在意,由着它挑选梦境。

    “你同意了那我就不计较你说我小孩子脾气了。”梦兽高高兴兴爬起来,在纷杂的梦境球里选了一颗很小的蓝色梦境球,虚托在爪心,“就这个,我们快进去,我要玩过山车。”

    一人一兔进入梦境,江珩飞织梦,细密的网落地后,一个大型游乐场出现在面前。

    游乐场门口,穿着晶蓝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抱着哆啦a梦的玩偶站在那里。

    兔子缩到最小体型,江珩飞给它编织了一个蓝色领结,一顶小礼帽。穿着绅士的兔子一蹦一跳跳到女孩面前,“我们玩游戏吧。”

    “好呀,等我爸爸妈妈过来。”

    很快,一对夫妻走过来,母亲拿走女孩手里的哆啦a梦,“你和小伙伴玩吧,我和爸爸在这里看着你。”

    眼前的游乐场大门变成了大型滑滑梯,滑梯前面是一座超大沙城堡。

    女孩低头看看裙子,又看看滑梯,“滑梯会弄脏衣服,我想骑木马。”

    一头高大漂亮的鹿昂首走过来,随着它的走近,滑梯逐渐消失,旋转木马出现。女孩爸爸走过来把女孩抱到木马上,又走近抱起胖兔子,放在另一个木马上。

    梦兽看看木马,看看女孩,扭头看江珩飞,长长的耳朵垂下来,“我要坐过山车。”

    江珩飞摇摇头,这里是女孩的梦境,女孩是这里的主人。

    “喂,我要玩儿过山车。我们玩过山车。”梦兽站起来,跳到女孩的木马上,强烈要求。

    女孩非常严肃地摇头拒绝,“我还小,不能玩过山车,会掉下去。”

    确认梦境情况稳定,江珩飞把梦兽抱下来。木马开始终于开始旋转。

    回到梦境之海,江珩飞戳戳胖兔子的长耳朵,难得见梦兽吃瘪,还挺开心的。

    梦兽瞬间立起脑袋,凶巴巴地瞪着眼前的织梦者,“幸灾乐祸是会被打的”

    江珩飞双手插进裤兜,看着漂浮着的梦境球,完全没把梦兽的威胁放在心上,很是无所谓。又不是他不让它玩儿,是梦境主人拒绝了它。

    很快,梦兽又推了一颗梦境球过来,“我们进这个梦境球。”

    江珩飞怔了怔,梦兽推过来的梦境球是白色。而白色的球他记得是和他有关系的人的梦境,才是白色的。

    江珩飞笑了我可不认识小孩子。

    “过山车对小孩子来说太危险了,在小孩子的梦境里,我是不能自由玩耍的。”梦兽斜斜看他一眼,抓着长长的胡子,深沉道“要找个你认识的大人,和大人才能一起愉快的玩过山车、海盗船、跳楼机”

    江珩飞接过梦境球,球面的白雾散开,露出内里浅蓝色的、和其他梦境球都不一样的球体。

    江珩飞感觉到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这个颜色这个特殊的梦境,是白离的。

    一进入梦境,一道闪电当头劈下,梦兽全身的毛瞬间炸了起来,缩小的身躯瞬间吓回原形,硕大一只兔子跳到江珩飞身上。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雷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开。

    梦兽紧紧扒住江珩飞,死也不下来。

    这个梦境还没织梦呢,就差一点把宝贵可爱的梦兽吓死了。

    整个宛如一个超大号哈士奇挂在江珩飞身上,嗷呜嗷呜呜凄凄惨惨。

    江珩飞好不容易扒下去一只爪子,又是一道雷声响起,超大号暖宝宝贴的更紧了。

    电闪雷鸣,却不下雨。江珩飞抬头看去,浓郁的乌云几乎就压在头顶,闪电雷声在耳边轰炸,行走在下方,未伤到分毫。

    江珩飞无奈,拖着身上的大兔子继续往前走,不过走出几步远,雷停云散,未编制的梦境恢复成一片空白。

    一张床出现在远处,江珩飞看过去,被子中间隆起一团,梦境的主人熟睡着。

    江珩飞停住脚步,他睡得那么香,此时编织梦境,是不是对他睡眠的一种打扰。

    “你干什么”兔子跳下来,“梦境本就是睡眠的一部分,你不能因为这个梦境主人是你的朋友,你就生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等等,”梦兽围着江珩飞转了一圈,不许他后退离开,“以前也进过很多白色梦境球织梦,为什么唯独这个梦境,你会想些有的没的”

    天空中散开的云不知何时又聚拢,梦兽没有蹲到解释,吓的毛又瞬间炸了起来。

    江珩飞后退一步,离它远一点,指尖丝线冒出,空白的空间有了色彩。

    他们站在空中,蓝天近在眼前,刚才汇聚起来的云彩依旧在汇聚,越来越厚,很快就涨到比江珩飞还要大只。

    梦兽看看织梦者,再看看巨大的云层,惊觉在这片云面前,织梦者就是个弱鸡,根本保护不了它。

    它松开织梦者,把自己缩到最小,钻进江珩飞的帽子里。

    厚厚的云层上方,还有一层与众不同的云在汇聚。

    江珩飞看着那片云,恍然间有种熟悉感,晚上白离在直播间的介绍在脑海中响起。

    “这个带着头纱的家伙叫幞状云”

    薄纱似的云幕铺展在厚云层上空,颜色渐转,轻柔的薄纱变成了虹彩的颜色。

    这一瞬间,什么词汇都形容不出这种美丽,梦兽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那瑰丽的色泽,早已忘了刚才被吓到的经历。

    厚厚的幞状云带着他七彩的头纱站了起来,好像一个巨人。

    巨人蹲下身,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抓住江珩飞帽子里的梦兽,拿到眼前好奇的打量。

    缩小版梦兽还不如巨人一根手指头粗,它又膨胀了,变成超大一只。勉勉强强站在巨人的手掌心。

    巨人伸出好奇的手指头,戳戳它,兔子在掌心翻了个跟斗。

    梦兽抱住巨人的手指,“嗷呜嗷呜呜,救命你敢欺负我,我让你做噩梦,快把我放下去,放下去”

    听到梦兽快要吓哭的声音,江珩飞的笑再也无法抑制,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唇角更是勾起好看的弧度。

    能听见江珩飞心里笑声的梦兽,一边忍受着巨人的欺辱,一边还要被迫听到一连串的笑声。

    梦兽,怒了。

    “嗷呜嗷呜呜,我要把你的梦境都吃光,让你以后都不能做梦。”梦兽长这么大,除了打不过织梦者,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说着,梦兽真的张大了嘴,势必要把这个梦境里好吃的东西都吃光。

    梦兽的嘴张得大,露出尖尖的牙齿。很快,这个梦境里的东西,包括这个梦境主人都会变成蓝白雾气的能量,吞进它的肚子。

    仿佛已经看到那个画面,这个巨人吓回原形,痛哭流涕,哀求着它放过他。

    画面太美,越想越开心,梦兽闭上眼睛摇头晃脑。

    嗯是谁摸我下巴

    梦兽睁开眼睛,张大的嘴巴被迫闭上,梦境没有坍塌,巨人还是巨人。

    岂有此理,怎么会这样这个梦境里真的没有东西可以吃。

    梦兽“嗷呜哇哇哇哇哇哇”

    巨人站的有些累,原地盘腿坐了下来。

    江珩飞难得看到梦兽吃瘪的时候,多看了一会儿,看够了,才招招手,和巨人打招呼。

    织梦者在梦境中是非常不起眼的,除非特意和梦境主人打招呼,否则梦境主人很难注意到他。

    此时,巨人终于看见了江珩飞,眼睛亮晶晶的,他伸出手,放在江珩飞面前。

    江珩飞扶着巨人的手指坐了下来。

    巨人的人形慢慢消失,重新化回云彩,浓厚的乌黑幞状云载着一人一兽,在天上飘荡。

    躺在云朵上,近距离看着蓝天和飞鸟,不时从其它云身边飘过,这种感觉很奇妙。

    薄虹彩重新在云彩上层聚集,是轻柔地盖在云上的薄纱。

    薄纱慢慢散开,颜色慢慢退去,变成纯白的纱。和白离介绍的幞状云娃娃很相似。

    幞状云的乌云本体也慢慢变成纯白色,厚度越来越薄,个头越来越小,直接散成沙。

    一人一兔,和仅剩一点的云突然感受到了地面的重力,狠狠往下坠,像雨珠落入地面,又快又凶。

    眼看就要摔个四分五裂,梦兽又嗷呜嗷呜大叫起来,“我要让你做噩梦,做噩梦,噩梦哇哇哇哇哇”

    一人一兔一云,全都落了地,却没有任何落地的实感。

    在梦境里,人不会真的摔疼了,不会有痛感。

    云绕着梦兽飘,似在打量他,别人都没叫,它一个妖兽叫什么。

    梦兽摸着屁股,听见了织梦者心里的解释。

    梦兽吃各种梦境里产生的情绪,如果把这些梦比作食物,那某一部分噩梦就好似现实中的臭豆腐、螺蛳粉。

    虽然吃的时候很香,但食物的味道也会染到梦兽身上,给它带来负面情绪。

    江珩飞自从发现噩梦的负面作用后,已经尽量减少让梦兽吃到噩梦的可能。

    织梦者负责织梦,引导出人心里潜藏起来的、或者渴望的情绪。

    有时候梦境主人情绪过分悲伤和压抑,江珩飞很难引导出正面情绪,就会编织出噩梦。梦兽被下坠吓到,可能是因为以前在某个梦里有过从床上掉下去,产生的实感疼痛。

    解释完,江珩飞敷衍地摸了把梦兽的脑袋,止住了它的哭声。

    再抬起头来,刚才还飘在眼前的白云消失了。

    梦兽“咦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害怕了,知道害怕你就不要吓我哈哈哈哈”

    他去哪里了

    无视梦兽的得意,江珩飞四下找寻,突然似福至心灵,江珩飞看向不远处的床。

    果然,先前无人的床上,此时鼓起来一个人形。

    只是

    那个人的头发在疯长,挑染的发丝此时已经看不见一点黑头发的痕迹,满头白发,自然卷好像水纹波浪。

    江珩飞不由想起白离家墙上的那株爬山虎,以前也经常在散步的时候路过那里,还是第一次注意到爬山虎。就好像一夜之间长到那么高一样。

    “喂,”梦兽看着几乎瞬间就铺满床的白发,呆呆地张开嘴,左腿挪一下右腿再挪一下,好像一个不会走路的螃蟹,磨磨蹭蹭凑到他的织梦者身侧,毛绒绒的爪子捂住嘴巴,小小声地问,“你怎么认识这种人他叫什么名字,我们把他叫醒吧。”

    在梦境里,只要梦兽叫出梦境主人的名字,梦境主人就会从梦中惊醒。

    江珩飞想起入梦前,那个远处孤零零亮着的卧室灯,缠绕墙体生长的爬山虎,满院子无人搭理的荒草。

    夜深了,如果他现在醒了,路灯熄灭,四周所有邻居家的灯也都灭了,只剩下孤独亮着的月亮,风吹树叶发出的“孤独”摩擦声

    “喂,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快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梦兽听了半天,都没从这复杂的心声里听到这个梦境主人的名字,瞬间就暴躁了。

    江珩飞邻居。

    “邻居这个名字好奇怪哦。”

    江珩飞没再解释什么,一般只有噩梦才会把人叫醒,他们碰到的噩梦又少之又少。

    没听过几个人名字的梦兽,就这么蹦跳着跳到了床上,“邻居,邻居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是要成精了吧。你是不是楼前那根爬山虎成精了但爬山虎是绿的,你这咋是白的呢”

    江珩飞

    白离“”

    白离坐起来,满床白发跟着动了动,自然卷的缘故,长发很像是烫完的大波浪卷发。

    他瞪着梦兽,“你是谁家小孩子胡言乱语会被大人打屁股的,知道吗”

    想起刚才差点摔裂开的恐惧,梦兽迅速捂住屁股,挪远些,确认不会被邻居的手够到,才松开屁股。

    梦兽也凶巴巴地瞪回去,“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我是在替他说话。”

    无辜躺枪的江珩飞

    今天从梦境之海出去,熬几个通宵打游戏、贴手账,都是不错的选择。

    白离看向江珩飞,抿着唇不说话。他居然又在梦里看了邻居,只是梦里的邻居和现实的邻居怎么会差这么多,一点礼貌都没有。

    江珩飞有口却不能言语,只能摆手摇头,示意不是自己说的,是这只胖兔子添油加醋,胡乱编造。

    白离看看江珩飞,看看胖到没脖子的兔子,撇撇嘴,抱起一捧头发,倒回床上,闭眼睡觉。

    在梦里再睡着,就不会看见这两个傻子了。

    世界又恢复安静了。

    梦兽感觉危险已经远去,大着胆子又凑近,毛爪子在白离眼前来回晃荡。

    突然,梦兽的脚离开了床,整只兔子都悬掉在半空中。

    一只手伸在上方,抓住了梦兽的耳朵。

    梦兽“放开我”

    江珩飞抓着它离开床的范围,闭上眼睛,和梦兽沟通。

    江珩飞你不要欺负他,安静一点。

    “他欺负我,他还吓我。”梦兽瞪大两只兔子眼,拼命扑腾,“你怎么回事我们两个才是一队的,你怎么老站他那边”

    江珩飞睁开眼睛,看着梦兽,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

    “以前也进过许多你朋友的梦境,甚至还可以恶作剧吓唬他们,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特殊了。”梦兽的三瓣嘴巴不高兴地小声嘟囔。

    抱怨了半天,抬头看去,自己的耳朵还被抓着,这个织梦者还盯着自己看。

    黑乎乎的眼瞳怪吓人的。

    梦兽妥协了。

    “好吧好吧,我不欺负他,你放我下来。”

    江珩飞放下它,松开手,乖乖听话的兔子,一会儿可以坐过山车。

    梦兽眼睛一亮,泪汪汪地抱着他的腿,“第一次见你对我这么好呜呜呜。”

    垂到地上的白发飘动起来,江珩飞和梦兽抬头,抱着头发躺在床上的人重新坐了起来。

    白离低着头,盯着被子上的花纹,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珩飞戳了戳兔子耳朵。

    梦兽看着床上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突然发现这个人类长得挺好看的,怪不得织梦者对他这么特殊。

    毛耳朵传来痒意,梦兽猛然跳后一大截,戒备地瞪着床前的织梦者,“你干什么”

    江珩飞勾勾手,我不能出声,你过来帮我和他聊聊天。

    梦兽耳朵抖了抖,得意地拍拍胸脯,“呵,人类,离了我就是不行,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没”

    江珩飞明天晚上你想玩儿什么吃什么,都可以。

    “成交”

    梦兽又跳到床上,轻咳一声。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梦兽又咳一声,又又咳一声,床上的人终于把眼神分给它一点,“你干什么”

    梦兽“邻居,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的好朋友现在不能说话,我替他和你说话,快来聊聊天。”

    白离的眼神在江珩飞和眼前的兔子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扔开头发,一把抱住兔子,来回揉搓,“那行,聊吧。刚刚就想揉你一下了,你是真的兔子吗”

    “我不是兔子”

    “你是兔子。”

    “我不是兔子。”

    江珩飞

    江珩飞疲惫地捏了下鼻梁,警告到说正事。

    “哦。”想到好玩的好吃的,梦兽立刻住了嘴,“你这个头发怎么回事”

    白离捏捏兔耳朵,转头看着江珩飞,“你在问我吗”

    江珩飞点点头。

    “我的成年期拖得时间太长了,如果今年还不能度过成年期,你们就看到这样头发的我也很有可能看不见我了。”白离抓起一把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用力甩甩脑袋,铺了满床的头发尽数消失,新生的黑发头长了出来。

    白离指着自己的黑色卷发,“我还是喜欢这样的黑头发。”

    然后很快,随他心里升起的忧虑,黑发瞬间变白,持续性地长长。

    白离“e`o`唉”

    什么叫再也看不见了江珩飞表面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冲到床前。

    “你为什么会消失不见”梦兽终于从白离的魔爪里逃出来,站起来就要下床,看见织梦者靠近,想起答应织梦者的事情。

    不想坐着被rua,又不能离开。梦兽只好当起了打工兔,勤勤恳恳辛辛苦苦捡起白离的白头发,给他统统抱到身后去。一边还要替两个人传话,实在是累得狠。

    梦兽的毛脸面无表情,甚至充满麻木,“你为什么会消失是有什么隐情吗”

    白离抓不住兔子,只好抓了抓头发,“实话说了吧,我其实是朵云,如果一直度不过成年期,我的身体会撑不住,砰的一下,就会变成一朵云了。建国后不许成精,我就只能在天上飘了。”

    梦兽抱着头发的手一松,蹬蹬蹬跑到白离面前,指着白离,“原来你真的不是人普通人,我就说普通人的梦境里,怎么会电闪雷鸣的,叫你还叫不醒。”

    江珩飞

    所以突然挑染的头发不是真的挑染,下午看你感觉白头发变多了,也不是错觉。

    梦兽原话转述。

    白离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喋喋不休的胖兔子,往后缩了缩,“我都没感觉到自己白头发变多了,你这个梦里的假人怎么能表现的这么真实”

    江珩飞

    梦兽“”

    “完了完了,我都这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是不是很快就要醒了”白离搂住被子,“我还想多睡会,做个梦。”

    江珩飞你的成年期需要怎么度过外人能帮到忙吗

    梦兽见这两都不理自己,磨牙跺脚,为了明天一天好玩,只得继续传话。

    白离靠着床,深深地叹息,“就是说啊,怎么才能度过成年期呢妈妈的日记里说的只有一年啊,这都两年八个月了,我依旧每天困得睁不开眼睛。”

    “你问的问题,我也想知道啊。”

    空旷的梦境里又一次陷入沉默。

    梦兽一步一挪,又一次凑到江珩飞耳边,“要不你给他织个梦吧。邻居这个人看着挺好看的,看他愁眉苦脸我有点心塞。”

    江珩飞

    “邻居,你现在最想干什么”梦兽等不上江珩飞的答案,又挪着脚,挪到漂亮小帅哥面前,看他这么好看,让他揉一下就揉一下。

    白离抓着梦兽的耳朵揉捏,“你想说什么”

    梦兽“你现在发愁只会白头发,想它有啥用啊。梦里随便玩随便嗨,现在就陪你嗨,发愁的事等你睡醒以后再想。”

    白离抓着梦兽的耳朵,眼睛却看向了江珩飞。这些话是这只兔子要说的,还是这个人要说的

    梦兽感觉耳朵怪痒的,悄悄挪着想要挣脱魔爪,谁知道织梦者的爪子也伸了过来,哎他怎么摸我脑袋,还怪舒服的。

    江珩飞摸摸梦兽的脑袋,这只胖兔子终于学会安慰人了。他看向白离,微微笑着,眼神里满是鼓励,另一手拿起,竖起大拇指。

    盯着他看的白离笑了,晃晃脑袋,晃掉一头一床的白发。“挑染”的黑白卷毛重新出现在他的头上。

    是江珩飞下午见到时的模样。

    白离“我要坐过山车,越高越长越好。”

    “我也想坐要超大型的那种。”梦兽和江珩飞一拍即合。

    江珩飞一手背在身后,密密的金色丝线从手中散发出去,空白的梦境变得五颜六色,灯火绚丽。两人一兔就站在过山车停靠的山洞里。

    白离举起梦兽,和过山车的座位对比了一下,“你这样的,坐过山车会从半空中掉下去。”

    砰

    白离好像听到了棉花爆开的声音,手上的压力变大,再看兔子,已经变成一只半人高的大胖兔子。

    兔子拍拍肚子,跳到过山车上,“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吧。”

    白离摇头,“不会了。果然梦里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不会现实里真有你这么一只胖兔子吧,不然我怎么把你想出来的”

    织梦者和梦兽这么神秘伟大的职业,怎么能告诉普通人类,不普通的人类也不能告诉。

    梦兽不说话,乖乖坐好,抓住安全带把自己固定在椅子上。

    白离帮它把安全压杠放下来,扭头看江珩飞,江珩飞居然完全没有要上来一起玩的意思,还坐在床上看着。

    白离伸出手,“你也来玩,一起呀。”

    江珩飞的印象里,玩过山车是很久很久以前模糊的记忆,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了。最近胖兔子闹着玩,也只是站在一旁,像个家长一样,安静地看着胖兔子玩耍。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邀请他一起。不知怎的,江珩飞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无法拒绝。

    江珩飞放开白云抱枕,跳下床,走了过去。

    咚

    是梦兽缩小钻出座位,又变大跳到前排的声音。

    白离“你怎么去前面了”

    “没什么。”梦兽坐进座位,熟练地系好安全带,放下安全压杠,小声嘀咕,“坐后面我感觉我在发光。”

    江珩飞坐到了梦兽刚才坐着的位置。

    梦里不需要排队,不需要等待,两人一兔坐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迎面而来的风凶猛地吹在脸上,脚下是无限的风景,飞速飞过最高的树,看着下面的喷泉变成小不点。随之而来的,是速度和失重带来另类刺激。

    过山车爬上最高的坡,视野变得极为辽阔,在即将下坠的时候,想要疯狂喊出最想说的话,释放积压的压力。

    江珩飞想,知道白离是朵云,也不是稀奇的事情,他会尽力,去帮助白离,帮他度过成长期。

    算作是这段时间能够有片段好眠的感谢。

    不知道玩了多久,过山车缓慢停下。

    梦兽睁开大豆眼,“继续呀,我还没玩儿够。”

    “不玩这个了,我们换一个,玩海盗船。”白离说道。

    “好好好,对了,他有话想和你说。”梦兽努力扭过头,看着白离,把刚才江珩飞心里想的,一字不落转给白离。

    完成任务后,梦兽快乐地转回脖子,低头解安全带。

    安全压杠自动升起,江珩飞还没从过快的速度中清醒过来,人有些迷糊,耳边好像还有呼呼的风声响起。他解开安全带,顺手帮白离也解开。

    一抬头,就看见白离盯着他看。刚才死兔子说了什么

    白离突然抬手,捧住江珩飞的脸,来回揉搓,哈哈大笑,“你个梦里的假人撑什么英雄别胡思乱想,专心玩。”

    梦兽终于解开安全带,转过脑袋,嘴巴不知不觉也张开一条缝,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这一幕,邻居这样揉搓织梦者,他都不生气。

    从来都不知道他脾气能好到这个地步,不行,我也得找机会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白白内心os谁能想到,我会在梦里掉马呢e`o`

    这一天,熊孩子终于遇到了能治它的人

    谢谢睡友ng6、不是华子的那个华子5、莉莉的小玩偶3的灌溉

    谢谢胖友们支持,白白的床品体验官酬劳已到账,等我研究研究阿晋的抽奖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