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攸
季攸攸震惊万分, 杏眸儿睁圆,不敢置信。
他唤她什么他怎么会唤她“攸攸”
她一把抓住了秦煜灼的衣襟,语声急切, 情绪激动“你唤我什么你再唤一次”
在这个世界, 没有人唤她“攸攸”,秦煜灼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名字
“季攸攸。”秦煜灼醉醺醺地再唤了她一声, 在她脸上轻啄了下, 又意犹未尽地去碰她柔软的唇,一下又一下, 极尽挑逗的意味。
听清他口中的名字, 季攸攸眼泪一下涌出,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又哭又笑“大师兄,你是我的大师兄对不对你想起我了对不对”
秦煜灼没有应声, 她的搂抱更是鼓舞了他,他狂野地含住了她柔嫩的唇瓣, 贪婪地品尝她的甜美。
季攸攸没再拒绝他的索欢, 她拥着他,回吻他,她的身子为他变得更加柔软,任由他侵占、掠夺, 在她身上燃起滚烫的焰。
这是头一次她敞开身心接纳他, 不是受药物控制的屈服,而是发自内心的接受、配合,让他品尝到什么是真正的芙蓉出水、款款柔情。
哪怕是他骗来的,哪怕他或许根本就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但那又如何在这个世界,能够拥有她的, 唯他而已。
她忘了自己曾经告诉他这个名字,可他却一生一世记在心里。他从未唤她“贞儿”,她是他的“攸攸”,独一无二的季攸攸,专属于他的季攸攸。
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
他相信前世今生,他相信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他相信他们曾经至死不渝,而如今他们将继续相爱,直到永世永生。
暗淡的月辉洒落在她娇美的脸庞,她如月下美人在他的面前绽放,低声娇吟,娇躯轻颤,唯有他能欣赏她最动人的美丽,尽情占有,极尽疯狂。
狂浪平息,季攸攸默默地站在他的面前,体贴地为他整理好衣物,重新为他束好腰带,又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心中臊得慌,脸蛋也烫得厉害。
没想到他喝醉了都这么能折腾,甚至比清醒时更加放肆,弄得她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她嗔怪地瞟了他一眼,心中惴惴。
若不是大师兄,她才不纵着他。
想起大师兄,她的心中又柔软几分,秦煜灼就是大师兄对不对
一定是的,只有大师兄才知道她是季攸攸,不是陶贞儿。
高大的男人抬手抚摸她的脸,身子却晃得厉害,醉态明显。
季攸攸扶住他,抬头看他,语声轻柔“阿灼,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秦煜灼顺势靠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但到底没舍得让她受累,自个儿收了力道,只堪堪倚靠着她。
两人走出一段路,就见一人迎面走了过来,季攸攸心惊正要躲开,那人却快步过来,先开了口“殿下”
季攸攸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秦煜灼的贴身侍卫成靖,这才放下心来。
“他喝醉了,你扶他回去吧。”原本她便担心,她这么明目张胆送他回明烨宫,定会落人口实,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幸好遇到了成靖,有成靖带他回去,她就放心了。
秦煜灼倒也配合,任由成靖将他扶住,却仍是醉醺醺地在季攸攸脸上捏了一下,惊得成靖眼珠子差点凸出来。
天哪,他发现了什么要命的秘密,殿下居然调戏陶婕妤冷情冷性的殿下居然调戏女人还是皇上的女人
季攸攸羞窘地拉下他的手,退开一步,对成靖说了声“好好照顾他”,转身便跑开了。
待她跑远,秦煜灼站直身子,一把推开了成靖,一副万分嫌弃的模样。
成靖一个踉跄退后两步,瞠目结舌殿下,您好能装啊
秦煜灼双手负于身后,冷了神情,转头看他“人抓到了”
成靖赶紧站直,正色道“抓到了,已经带到了暗室。”
“好。”秦煜灼唇畔勾起冷笑,“本王亲自去审。”
暗室,双手被反绑的娇儿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浑身都在发抖。
她没能逃出皇宫,她还没逃出多远就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抓住,带到了这个鬼地方。
这个地方阴森黑暗,面前有一个装满了毒虫毒蛇的瓮,一旁还有一个丑陋的男人死死盯着她,一言不发,鬼魅一般。
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敢问,她怕自己一开口,面前的这个男人就会把她丢进那个瓮里。
没过多久,有人进来了,看清来人,她的脸上添了喜色“师兄”她娇滴滴唤了声,正欲跑过去,却被那丑陋的哑奴一把按住肩膀,被迫跪倒在地。
秦煜灼瞟她一眼,在成靖端过来的椅子里坐下,神情慵懒“老东西让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师父叫我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师父在哪里,是我自己想师兄了,所以才会进宫的。”娇儿眼神无辜,并不承认。
“哑奴,把她丢进去。”秦煜灼没有跟她废话。
哑奴上前一步,拎小鸡一般把她拎了起来,作势就要往装满了毒物的瓮里丢。
娇儿吓坏了,花容失色,惊叫连连“师兄不要,不要我说实话,是师父让我来的,师父这么多年没见你,让我来看看你是否安好。他、他想单独见你一面”
“师兄也是你配喊的”秦煜灼冷冷一笑,对哑奴说道,“再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拔了她的舌头。”
他只爱听他的小女人唤他“大师兄”,其他人,没这个资格。
一想起她的乖巧柔软,他眸中的寒便不觉化开,唇畔也隐隐有了丝笑意。但一看到面前的人,他的眼中又添了不耐,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布包,丢给了成靖。
她的小包娇儿眼睛一瞪,身子直了起来,惊讶万分。
师兄什么时候把她的小包偷去的
成靖打开了布包,里面是好几瓶药。
秦煜灼一一拿过,打开,轻嗅,又一瓶瓶丢到地上,砰砰砰摔得粉碎,最后留下一个白色瓷瓶,捏在手上,把玩。
他的手指修长,肤色冷白,骨节分明,像是最精致的藏品。
“什么药”他问她。其他药他都能分辨出,但这一瓶他不曾见过,想来应是那老东西炼制的。
娇儿怯怯地低下头,嗫嚅道“就、就是那、那个药”
秦煜灼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面色一沉“哑奴。”
哑奴长臂一伸把她提了起来。
小鸡崽儿似的娇儿吓得哇哇大哭“我说我说,师殿下,我说,呜呜呜师父说,那、那是他特别炼制的春药,给殿下服下,那那那个的时候再给殿下喂食我的血,殿下就、就会离不开我的身体,什么都听我的。呜呜是师父的吩咐,跟我没关系”
秦煜灼冷笑,很好,算计到他头上了
“如何找到他”
“师、师父说,三日后,他他他会找你的。”
三日后,好啊。秦煜灼嗤笑一声,将手中的药瓶丢给了哑奴“这个女人赏你了,这么有趣的药,自然是要物尽其用才是。”胆敢算计他,还意图伤害攸攸,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说罢他站起身,不顾她的哀求告饶,径直离开了暗室。
“殿下,殿下,求求你放过我,我是你师妹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娇儿哭喊得声音都哑了,满目惊恐地看着向她迫近的粗壮男人,频频后退,心都凉了。
他那么丑,那么高大,那么壮实,手臂比她的大腿还粗,她一定会被他弄死的
秦煜灼从暗室出来,得知江寿奉命前来,正在门口等着,让他进来了。
江寿进来时,态度毕恭毕敬,手中端着玉盘,玉盘中是一只琉璃盏,和宴会上的一模一样。
“晋王殿下,这是皇上让奴才送来的,是御膳房重新做的。皇上说,趁热吃,口感好。”江寿面上带笑,心里却慌得要命,晋王殿下要是气得要了他这条小命,那他可实在是死得冤。
这差事,可真不是人干的
果然,晋王殿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江寿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成靖也不禁忐忑,心道殿下方才心情不是还不错怎么皇上送赏赐过来还变脸了
“放下,滚。”良久,秦煜灼说出三字。
江寿如蒙大赦,赶紧把玉盘放下,行了礼,逃命似的离开了。
“你也滚。”
被自家殿下冷眼斜看的成靖虎躯一震,也慌忙退下了。
待他们都离开,秦煜灼的视线落到了那琉璃盏上,眉宇间尽是阴霾。
不必打开,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代表着什么意思。
小时,他不喜欢宫中的吃食,总爱偷偷溜出宫去,到山里采各种草药、野菜,抓各种小鸟、野兔,给自己加餐。
记得那次,他在山里掘了很多野葱,带回宫里,央着宫里小厨房的张嬷嬷给他做了葱花饼。
葱花饼烤得金黄酥脆,他用白玉盘端着,正要回房吃,却碰到了母妃和秦霆泽。
秦霆泽看到了他端着的葱花饼,问了他一句“可以分我一半吗”
他自是愿意的。
但母妃说“灼儿,把饼都给你哥哥。”
母妃又对秦霆泽说“泽儿,你是太子,将来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无需跟任何人分享。”
那时他年岁小,母妃的话,他似懂非懂,但自己花力气得到的饼却被要求全部给别人,他心中自是不高兴,因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最后的结果是,他被母妃用藤条抽得遍体鳞伤,足足在床上趴了七天。
自那以后,他便知道了一件事他永远都不能和秦霆泽争。
他抬手,揭开了琉璃盏的盖子,金黄色的葱花饼赫然就在其中。
他冷冷一笑,眸底阴霾不散,将盖子丢了回去“我不和你争,但她,是我的。”
季攸攸和秦煜灼分开后,没有急着回乾合殿。她在外面呆了许久,直到宴席散去,直到最后一位大臣醉醺醺地被扶着离开,她才悄悄地溜回自己房间。
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摸到了灯盏,燃起,房间里一下亮了起来。
她神色欢喜,打算去寝室换一套干净的衣服,一扭头,却看见了端坐在美人榻上的秦霆泽,她吓得笑容僵在脸上,仓皇退后两步,撞到了桌子。
桌上的灯盏晃动,一室光影摇曳。
“朕竟让你那么害怕了”秦霆泽起身,一步步走向她,眼眸中蕴藏着一丝冷色和疯狂,“贞儿方才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