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文说完,手一挥,那些爪牙会意,叫嚣着扑上来要抓她们。
他们人多势众,沈楠二人根本不是对手,阿竹虽然幼时跟着她爹学过武,沈楠也会比划两下,可那三脚猫的功夫,在这些人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哎,轻一点轻一点,别把美人给弄疼了。”蓝衣男子看着已经晕过去的沈楠和阿竹,绿豆眼眯在一起痴痴地笑,猥琐至极。
美人果真是美人,哪怕是晕过去了也是娇美异常,只一眼,就叫人心神荡漾。
巷子外适时地停了一辆马车,那些家丁打扮的人轻车熟路地将二人扶上车,也不用朱允文发话,马夫一鞭子甩起,马车便朝城外使去。
那熟悉程度,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马车停在城外五里的一个小村口,那马夫下车吹了个口哨,便有两个年近四五十的婆子应声而来。
两人也不说话,面无表情跟木偶似的掀开马车帘,将车里的人扛在肩上,往村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丛林深处出现了一座古朴的宅子,地方不大,但只看外观,就知道里面极其精致。
婆子敲了门,半晌,大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个毛脑袋,见是她们二人,急忙开了门。
等两个婆子进去后,那开门的也没关门,站在门外等着。
这陈婆子他们来,说明主子就在后头。
哎,也不知这次是谁家的小娘子要遭殃。
可怜哟
“公子,钱公子,你们回来了。”毛脑袋冷的捅了捅袖子,看见不远处过来的人影后,仅有的一点良知瞬间消逝,狗腿地上前弯腰道:“陈妈妈她们早进去了,公子,这次的小娘子长得真水灵,公子真是好眼光。”
“呵。”朱允文轻笑,想着朝思暮想的美人儿此时就在床上等他,便一阵激动,看着毛脑袋也就更顺眼了。
“赏你的。”他撒下一把碎银子。
“谢公子赏。”毛脑袋跟狗似的趴在地下捡钱,一点没觉得屈辱。
这年头,尊严啥的算什么,有钱在手,吃饱穿暖才是正事儿。
苏辰家里有事,所以此时到这来的,便只有朱允文和蓝衣男子钱宽。
“允文兄。”看着床上已经被绑了手脚的沈楠,美目轻阖,鸦羽似的长睫在眼窝处落下一片阴影,似雪的皓腕露出一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直让他心下大动。
他嬉笑着凑近朱云文,杵了杵他的胳膊,“要不,我们一起”
此等美人儿,岂能便宜了朱允文一人,他也是出了力的好不好。
“不行。”朱允文拒绝的很是果决。
“为何”钱宽不愿意,一个女人而已,又不是没有一起玩过。
“她是巡抚的人,你惹得起”朱允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钱宽这人一向是有色心没色胆,怂包得很,更何况,这是他朝思暮想了许久的美人,在他吃到嘴之前,他不想和别人分享。
他还是很护食的。
钱宽一听巡抚二字,顿时吓得咽了一口吐沫,“允文兄,动巡抚的人,怕是不太好吧”
他方才站的远,并未听见沈楠威胁朱允文的话语。
他原想着那小娘子最多就是那个富户家的小姐,反正有朱允文他爹罩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谁承想,这小娘子居然是巡抚大人的人。
好家伙,这朱允文是有几个脑袋,巡抚的人都敢动。
看出他的惧意,朱允文嗤笑一声,眼眸微眯,流露出不屑,“怕了就滚,怂包。”
门“啪”地关上,钱宽站在门外,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回家。
他没那个狗胆,也没那个资本去惹知县。
“你放开我。”
屋里,已经醒来的沈楠怒目圆睁地看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朱允文。
这屋里布置的豪华精致,屋外却还能传来阵阵鸟鸣,可想而知是远离闹市的。而朱允文眼底的掠夺和欲望,更是让她心生惧意。
“我告诉你,你若是动了我,巡抚不会放过你的。”手脚被绑住动不了,沈楠只能试图用言语来劝退他,“我要是不见了,他指定会找来,到时候,就连你爹都难辞其咎。”
“嘁。”朱允文嗤笑一声,打开一旁的香炉,点上用来暖情的熏香。
“你依仗的巡抚大人,此时正在醉仙楼醉生梦死呢,哪有空管你,再者”他看向沈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有丈夫的吧。身为巡抚,和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就算我真的睡了你,你猜他敢不敢为你出头”
“所以,你还是乖乖听话,还能免去一些皮肉之苦。”朱允文露出一抹狞笑,便去借沈楠的衣襟。
似是怕吓到她,男人动作很是温柔,可沈楠只觉得恶心至极。
“你别碰我。”沈楠两手被绑,只能用力扭动着身子去挣扎。
然杯水车薪,她的不配合惹恼了朱允文,“刺啦”一声,领口被大力撕开,里面水粉色的肚兜包裹着形状美好的圆润的美好,朱允文瞬间红了眼。
“滚开,别碰我。”
沈楠怕了,看着朱云文的咸猪手,挣扎着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朱允文一个不防备被他咬了个正着,手上的剧痛让他反手便是一巴掌,“臭女表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楠被他打的偏过头去,莹白的脸立马红肿起来,嘴角也有血流出。
朱允文撅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一双三角眼立着,明显是没了耐心,“记住你男人的样子”
说着,他俯身而上,头埋在了沈楠的颈窝里狠狠地嗅了下,还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有事就说。”好事被打断,朱允文语气中带着一股明显的不快。
“公子,外头”小厮话说了一半,一声闷哼后便连门带人飞进了屋内。
尘土纷嚣中,顾琬琰一身玄衣站在门口,银色的面具泛着寒光,周身低沉的气息,如同从地狱里来的阎罗。
看见床上被绑着的沈楠,领口大开着,头偏在一旁,脸上尽是泪水,顾琬琰心中一紧,紧了紧拳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朱允文。
朱允文虽然笃定顾琬琰不敢对他做什么,但还是被他周身阴鸷的气息给吓到了,“我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
“滚。”
沈楠委屈的眼泪让顾琬琰目眦欲裂,飞起一脚也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朱允文整个人砸在桌子上,上好的乌木桌子,竟被生生砸塌了。
“阿楠”看着沈楠泛红的眼睛和高高肿起的脸颊,顾琬琰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捏着,酸痛异常。
他解开的绳子,颤抖着手替沈楠拢好衣服,小心翼翼地将沈楠揽进怀里,“没事了,别怕,没事了阿楠”
“对不起阿楠,我来晚了”
“呜”被打了都没发出一点声音的人儿,此时缩在他的怀里,浑身颤抖,发出如小兽般低沉的呜咽声,一声声的,如同利刃砍在了顾琬琰的心上。
明知这遂州城还有个朱允文虎视眈眈,自己居然粗心大意到放任她两个女子独自出街。
要不是他回去的路上听行人说起朱允文又追着女子满街跑,又偶遇出来寻人的唐青,后果将不堪设想。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拳头捏紧又松开,顾琬琰轻抚着沈楠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娘子”阿竹被唐青救下后,火急火燎地就跑来找沈楠,“娘子,你没事吧”
阿竹凑上前来问完了,才发现抱着沈娘子的人居然是巡抚大人,顿时睁大了眼睛,“大大人”
阿竹一时失了语,呆呆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
虽然她知道情况危机,但沈娘子好歹是有夫之妇,巡抚大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她,似乎不大好吧。
这要是传到顾书吏耳中
“大人”唐青进来看见这一幕,自然也明白阿竹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为了什么。
见外头的衙役一个个都够着脖子往屋里看,他上前,低声道:“大人,沈娘子受了惊吓,怕是不愿呆在这个地方,不如我们先回客栈,找个大夫来看看。”
这谁都知道沈楠是顾书吏的媳妇儿,他此时乃是巡抚,和她抱在一起,这传出去对两人都不好。
“嗯,备车。”顾琬琰点了点头,将怀中的人更搂紧了些,然后抬头,目光像淬了毒一般地看向已然晕死过去的朱允文,“废了他。”
他早就说过,他若再敢动手,就绝对不是小小的惩戒一下。
既然他自己上赶着,那就成全他。
顾琬琰抱着沈楠出去,唐青摆手,让几个衙役像拖死狗似的将朱允文拖了出去。
少顷,院里响起朱允文杀猪一般地叫声,唐青掏了掏耳朵,眯着眼睛叮嘱道:“今日之事,不可私下议论,更不可传言到外头去,违者一律处死,听到了吗”
“是。”一众衙役看着朱允文流血的某处,心有戚戚焉。
这朱允文一个知州之子都是这下场,他们不过一个小小喽啰,哪里还敢有旁的心思。
不过巡抚大人这般紧张沈娘子,也着实叫人匪夷所思。
众人心底虽然都有疑问,但到底都是烂到了心里。
在回客栈的路上,唐青顺路请了大夫给沈楠诊脉。
好在沈楠也只是受了惊吓,喝几剂镇定心神的药,安养两天也就没事了。
唐青送大夫出去,阿竹拿着药去借客栈的小厨房,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顾琬琰和沈楠二人。
沈楠在方才回来的路上小憩了一会儿,这会儿精神还算不错,想起之前在别院和车里的种种,有些从来没有过的想法便浮上心头。
沈楠也不说话,水润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下的某人看。
屋里点着安神的香,顾琬琰却被她盯地发慌。看沈楠这表情,他就知道她定然是怀疑了。
可问题是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此时着实有些开不了口去承认自己的身份。
“沈娘子受了惊吓,便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因着太紧张,顾琬琰直接用我自称。
心虚地转身就要走,身后却响起沈楠的声音,幽幽地无波无澜,却让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巡抚大人不打算向我解释些什么吗”沈楠看着身形一滞的某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或者,我该叫你顾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