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上马, 萧凌风手中缰绳一振,乌云盖雪嘶鸣一声,霎时间便如离弦的箭一般从大营里疾驰而出。
两人在马上伏低了身子, 日行千里的神驹飞驰着,在两人耳边掀起阵阵呼啸的寒风。很快,两人便追上了前面的大军。
大军很快停下。
虽说是出了大营, 但实际上,大营西南往外的三十里地都是靖北军布下的防线。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这道防线还能有启用的一天。
柔安盟的人自西南而来。
在趁着夜色往靖北军所在的方向行进时, 时时刻刻便有探子回报消息。很快, 柔安盟的斥候便将靖北军调拨军队的消息传了回来。
柔安盟的大将端坐在马上, 望着靖北军大营的方向舔了舔唇, 缓缓勾出一抹嗜血的阴狠笑意。
“且看本将去把那萧凌风捉了,来祭我西沙十三盟枉死的勇士”
他高举着手里的马鞭大声吼了一句,随后马鞭狠狠落下, 在半空中甩出破空的声响。
有了柔安大将这一声呼喊, 身后紧跟着他的柔安兵马也瞬间沸腾起来。
一时间, 这些人甚至连半点掩饰也不做了。
数千轻装骑兵奔驰在前,重装骑兵紧随其后,一行万余人将大地踩踏出惊天的震响。
生怕靖北军不知道他柔安盟的人来了。
简直嚣张至极
另一边, 亲兵营的亲卫们正带着兵士们将这道方向重新布置启用。专克骑兵的拒马摆在阵前,用绳索相连的铁蒺藜撒了满地。
很快, 地面的震颤越来越明显,这意味着柔安盟的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两军很快就要照面了。
庄清月凝神细听,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愈加凝重。
他抬头看着那些布置完防线便列好阵型整装以待的靖北军们,心中泛起些许隐忧。
虽然他对靖北军的战力很有信心,然而, 靖北军此行满打满算才只七千人,而对方的动静听着却不少于万人。而柔安盟的骑兵又一向凶悍
正在另一边看着士兵们布防的萧凌风一回头,便将庄清月紧蹙的眉头瞧得分明。
他心里一动,朝着他喊了一声“过来。”
待人走近了,萧凌风摩挲着手里的刀柄,将人上下打量一番后问他“可会使刀”
庄清月往他手上看了一眼,先前心中的隐忧忽然消散,转而被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取代“使刀而已,这有何难”
听到他的回答,萧凌风想起先前在雁回镇时庄清月表现出来并不一般的身手,对他的说法毫不怀疑。他笑了笑,将手中长刀抛给庄清月。
就见庄清月眼睛一亮,接过长刀后拿在手里掂了掂,而后迅速挽出几个漂亮的刀花。
萧凌风自己常用的那把刀在雁回镇密道时不知怎么的弄丢了,这把还是在校场上随意拿出来的。
这刀形制修长,刀身弧度微弯,既是刀,也兼有长枪的特点,在对敌时很适合拼杀砍刺。只是对于萧凌风来说,这把刀有些过于轻了。
但庄清月使着却是正好。
拿到趁手兵器的庄清月,眼底也不由地燃起战意。但忽然,他手上动作一顿。
“这刀给我了,那你用什么”
萧凌风轻笑一声,抬起下巴往他身后点了点“那个。”
“什么”
庄清月没听明白,但顺着他的意思回头看去。就见那个被他三人遗忘在校场上的丁岳,此时骑着马扛着一把大刀直奔两人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匹身强体壮的黄骠马。
然后在还未靠近时迅速勒马急停,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两步上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萧凌风“王爷,刀来了。”
又将手里的缰绳递给庄清月“军师,这是秦厩长托我捎给您的马。”
东西和话带到后,便跟萧凌风抱拳行了个军礼,匆匆回到他亲兵营的序列里。
目送他走远,庄清月的目光集中在萧凌风手里那把七尺长的斩马刀上,眼中露出几分艳羡。
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道急促而尖锐的哨声想起。
敌人来了
两人俱是神情一凛,各自翻身上马。
再回头看时,那边的石头和左部刘将军已经各自整军待发,那些黑衣铁甲的士兵们虽还保持着军容肃然,脸上却早已因热血沸腾而满面潮红。
片刻后,柔安盟的骑兵果然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一里之外,那柔安大将攥紧了马缰停住,手中弯刀反握在身侧,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萧家小儿”他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靖北军,大声喝道,“你柔安的爷爷来了”
柔安骑兵的阵列里散出哄堂大笑。
“乖孙”那柔安大将继续叫阵,“识相的乖乖把脑袋给爷爷送来,莫做不孝孙子,要等爷爷我亲自来摘”
被人当面侮辱了主帅,靖北军众人面上急怒交加,却仍按兵不动,等待着主将的命令。
“噗。”
身侧传来一声笑。萧凌风转头,就见庄清月挑着眉,眼中带着调侃的笑“这柔安大将难不成也姓萧,怎的成了你的爷爷”
萧凌风瞪他一眼,随即嗤笑一声道“屁的爷爷,今天就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爷爷”
他握紧了手上的斩马刀,随着庄清月道“瞧好了,一会儿他若是不自认孙子叫声爷爷,本王便叫他想死都不成”
另一边,那柔安大将眼神好,一眼便发现这萧凌风不仅对他视而不见毫无回应,甚至还能偏头与人笑说闲话,一时间气冲脑门,扬手往下一劈便发出了冲锋的号令。
此刻,先前布置的铁蒺藜和陷坑便起了作用。重装骑兵冲锋在前,踩过铁蒺藜时阵型只微微一乱。正当那柔安大将得意自喜时,却瞳孔猛然紧缩。
就见那些重装骑兵虽然踩过了铁蒺藜,却没躲过地上的陷坑。他们本就全副武装着,比起轻骑兵来笨重许多,在踩上陷坑时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连人带马一起跌了进去。
当然,后面的也接三连三地栽进去。
这萧凌风,居然也使这等鬼把戏
柔安大将心里气急,用柔安话冲着萧凌风大声呼喝,光听语气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萧凌风掏了掏耳朵,全做没听见。
虽然有陷坑障碍,但毕竟对方人马众多。很快,便有重骑兵冲过了防线。
迎接他们的是靖北军的长枪战阵。一列列长枪交叠排列,从拒马中长刺而出。只要骑兵冲锋而来,便会撞上长枪,冲锋阵势越猛,惯性便越大,撞上长枪便死的越惨。
长枪之后,是强弓手与强弩手交错蹲跪在地,朝着那些骑兵放出箭矢。
战鼓阵阵,箭矢如雨。
靖北军的左部轻骑和亲兵营在石头与刘将军的率领下,自两翼骚扰合围。
柔安盟的骑兵阵型很快便乱了。形不成冲锋的阵法,骑兵的威势便的荡然无存,甚至在强弓箭雨之下死伤无数。
那柔安大将气得亲自冲了出来,对着萧凌风破口大骂。要与萧凌风面对面亲自交手过招。
萧凌风眉梢一挑。
转头冲着庄清月道“我去会会他,你自己当心。”
随后,战阵撤开,萧凌风与左右两翼骑兵会合冲杀出去,余下几千步兵紧随其后,庄清月唇角一勾,也跟着靖北军冲了出去。
两军终于拼杀在一处。
虽是步兵,但先前以战阵将柔安骑兵折损不少,靖北军士气大振。
此时此刻,这些持长刀的步兵仍是人成阵,在萧凌风的带领下,如尖刀一般扎进了柔安骑兵阵中。
乌云盖雪疾风一般带着萧凌风冲向战阵,他高举着斩马刀,以腰力旋斩横劈,顷刻间便将围上来的柔安轻骑砍翻下马。
柔安大将手持长柄弯刀,与策马而来的萧凌风战在一处。斩马刀自上劈来,那大将举刀去挡,却被那千钧之力震得虎口开裂。
战场上的兵器,本就是一寸长一寸强。
他那长柄弯刀对上萧凌风的斩马刀,先就输了一筹。
萧凌风大笑两声,看向那柔安大将时眼神锋利如刀。手上力道越来越大,长刀压下去,将那柔安莽汉压得仰倒在马背上。
那柔安大将狠狠咬牙,蓄起全身气劲往侧边一让,半个身子悬在马侧,随即就势旋身,手上长柄弯刀往前一递就要去勾萧凌风坐下马腿。
乌云盖雪长嘶一声人力而起,叫他勾了个空,随后前蹄重重落在地上,被萧凌风控着往前疾驰几步复又回转身来。
这个空档里,那柔安莽汉已经重新坐回到马背上,大吼着主动朝萧凌风杀来。
两人战况胶着。
又数个回合之后,那莽汉喘着粗气看向萧凌风,眼中却战意愈盛。
萧凌风额头隐隐有了薄汗,但却比那莽汉好上太多。
他在这边将这柔安大将拖住,身后靖北军的压力便小了不少。此刻,他分神往战局里瞥了一眼,却一眼就捕捉到一道凌厉身影。
那人骑着一匹黄骠马,手握一把他十分眼熟的长刀,在战阵中与柔安骑兵拼杀,一路势如破竹。
然而他走的压根不是军中的路子,那黄骠马与其说是他的战马,倒不如说只是给他个落脚点罢了。
与那些骑兵对阵时,他总是时时弃了马飞身而起,人所过处辗转连击,连取好几个人头,才刚上手的一把刀便叫他用得如臂使指。
萧凌风不由地眼中惊艳一瞬。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庄清月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朝他露出一个畅快的笑意。
“萧凌风”忽然一声大喝自身后传来。
凌厉的风声从耳边响起,他一回头,便见那柔安大将面部狰狞欺身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刚刚被提醒了才发现斩马刀是屏蔽词我居然让萧萧拿着一把口口打完了全场我对不起他
另外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啦好多好多我都看傻了呜呜
爱你们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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