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怕死,真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没有谁会不恐惧生命的流逝,只是大部分人都能接受现实,但在女阴却不同,一代代被传承下来的思想,让女阴无论上战场前厌战情绪有多浓烈,都不会选择在战场上当逃兵,或是为了活命做出一些突破下限的事。
对她们来说,宁愿被人杀死,也不会想靠出卖女阴苟活。
这种思想,其实在这个年代也是很少见的,虽然人人都敬畏图腾,但除了清楚自己不可能再加入别的部落的图腾战士,大多数普通人和巫都是不排斥加入别的部落的。
很多小部落经常会出现各种厮杀导致部落被毁灭,或是并入其它部落,而胜利的部落也会去吸纳那些战败的人,不会全部都拿来当成奴隶这种消耗品,这些战败的人,哪怕他们从小就在自己的部落里生活,在加入另一个部落信仰另一个图腾时也不会有多排斥。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哪怕他们愚昧无知,但有时候在生命的威胁面前,他们也仍然能够自然的抛弃曾经的一切,不会去想着什么复仇,而是想方设法的融入新的部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对很多巫来说,也是如此,他们拥有太多普通人拥有不了的特权,自然也更不想寂寂无名的死去,且因为巫这个身份的稀有,他们投降之后哪怕接触不到权力的中心,也能过得比较舒服滋润,在清楚这些的前提下,宁死也不背弃自己的图腾、部落的人自然就少了。
而在女阴,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她们的祖先曾告诉过她们,她们距离真正的强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首先,得有那条路。
而她们所遵守的一切规矩,都是为了让这条路更宽大、更平稳。
这也导致了女阴的主流思想便是悍不畏死,且鄙夷那些不舍生忘死的人。
风漪其实有时候都觉得,女阴那一代代的国君,都实在是很有个人魅力且很会洗脑的存在,她们硬生生将女阴国变成了一个形似宗教氛围的国度,以至于有些在外面显得稀疏平常的事,在女阴却成了有这种想法都是耻辱的情况发生。
不过这样大概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目前风漪没感觉有什么不好,毕竟她是这种风气的受益者,所以她没有对凤鱼的话发表看法。
凤鱼这种饱含轻蔑的话,直接就让凶蟾面向扭曲了,虽然她只是在陈述事实,但谁也不会想自己低劣的一面被当众揭穿出来,这让他身上的神秘图案都开始闪烁起了些许不稳定的光亮,像是凶蟾企图暴起伤人。
然而奴印却不是那么好挣脱的。
凶蟾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死过一次的人,更怕死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而且他已经没有了鬼王送他的保命的东西,他已经死过两次了,可不想再死第三次。
比起体面的死法,凶蟾宁愿苟活着。
然而他毕竟不是什么枭雄,只是好运的成了恶鬼,又好运的被鬼王青睐,这才活得比较滋润,可心境却并没有因此就得到提升,所以哪怕心里已经想着要苟活,被凤鱼用这些轻蔑不屑的语气点评,仍让他觉得自己的脸面就像是被直接扔在地上践踏一般,很难保持心平气和。
凤鱼觑了他一眼,并不在意他的无能狂怒,反而直接念起了咒语,凶蟾顿时嘶声惨叫了起来。
“大王请看,这是奴印调教奴隶的手段,几次下来,保管就没有奴隶不听话的。”
风漪仔细看了看,凶蟾身上那些类似鳞片结构的东西,此时都像是扎进了肉里一般,缝隙里透出来的光让人觉得他的身体仿佛千疮百孔了一般,看他痛苦的神色,这种折磨很可能是直接针对灵魂的,而恶鬼没有肉体保护,所产生的效果大约更明显,以至于让鬼完全无法忍受。
对此,风漪倒不觉得有什么残忍的,对方曾杀过不知多少人,现在也只能说是报应罢了,能活在人间的鬼,都是恶鬼,既是恶鬼,又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
不过
风漪奇怪道“女阴曾有人做过奴隶主”
在女阴的巫卷中,描绘了一种特殊的职业,也就是奴隶主,他们不信仰图腾,也没有什么组地,四海为家,做喜欢做的事便是收集各地的人将他们做成奴隶,然后带回自己的王国。
说是王国,其实那种地方更像是自己的世界,里面居住的所有人都是奴隶主的奴隶,只是地位有高有低而已,他们的王国等级分明,分为王、公、大夫、士、皂、舆、隶、僚、仆、台。
这其中公指的是奴隶主的妻,也就是另一个奴隶主,大夫则指的是奴隶主的子嗣,士则指的是奴隶主手里用得最顺手最器重得力不是工具,而勉强算是个人不会轻易打杀的奴隶,在这之后的六个等级,才是绝大多数奴隶真正能跨阶级的等级。
在奴隶中,是不看这个奴隶是不是图腾战士或是巫的,而只看奴隶间的等级,因为无论对方在之前有多强大,只要被刻印了奴印,他们的生死就只会在奴隶主的掌握当中,且比他们等级高的奴隶,也都能操控他们。
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光是听描述都会让人觉得可怕,不过奴隶主要么是在自己的王国中横行无忌,要么就会选择在各处售卖自己的奴隶,与绝大多数部落国家都保持着比较融洽的关系,倒并没有四处树敌,因此虽然有些人反感奴隶主,也不会刻意去做什么。
只有奴隶主才能完美的操控奴隶,女阴能有奴印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竟然还有这种跟巫卷中描绘奴隶主教训奴隶的方法,不得不让风漪多想。
“当然没有,”凤鱼回答道,“我们怎么可能会去当奴隶主。”
在女阴看来,收几个奴隶没什么,这不就是跟战败部落里被抓来当苦力的部落人是同一个消耗品吗但奴隶主这个存在,女阴人是本能的厌恶的。
谁都不喜欢这种能让人失去自由生不由己的存在,当然了,女阴特别不喜欢奴隶主,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凤鱼解释道“这是雪王从奴隶主手里学来的方法。”
“嗯”风漪发出疑惑的声音。
“在很久之前,有个奴隶主到女阴售卖奴隶,那个奴隶主生性好色,抢夺了很多漂亮的女奴隶”
凤鱼说到这,风漪大概就懂是怎么回事了,以女阴的尿性,哪任国君不好看而奴隶主这种生物,天天被自己的奴隶奉承讨好着,心态不变得狂妄自大都难,并且奴隶主一直都有个习惯,看上了哪个人或是妖,直接就会给对方种下奴隶,这种一出生就不是奴隶的奴隶,通常不会那么快接受现实,这种时候,奴隶主就会依靠暴力手段让奴隶们屈服。
可惜,奴隶主想对女阴下手,显然是踢到了铁板,不仅被当时的王教训了,自己的老底还都被挖了出来成了女阴的底蕴之一。
不过通常来说,奴隶主的方法就只有奴隶主能使用,按照常理来说,女阴哪怕知道了方法,也应该使用不了才是,但世界上总是不缺少不符合常理的事的,所以风漪也没有在意这件事,看了眼已经结束惩罚、半死不活的凶蟾,抬了抬下巴道“让他带战士们去抓一些恶鬼回来,试试看这种方法能不能用在别的恶鬼身上。”
只有一个样本肯定是不够的,其实风漪已经都做好了要是对凶蟾的研究没有进展的话,就想办法让他吐露出哪些地方有恶鬼的踪迹,让图腾战士再去抓一些恶鬼回来,做一些不能在凶蟾身上做的暴力实验。
毕竟能被鬼王赐下能保命的东西,他应该是个重要人物,自然不能像别的恶鬼那样,死了也就死了,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个原因,巫也不敢在他身上做太过分的事,风漪也怕他身上存在着什么警戒装置,他一死那个什么鬼王就能有所感应,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逼问凶蟾,也有风险,因为谁也不能分辨他说的是不是假话,万一他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把人往陷阱里引怎么办但现在却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风漪相信,凶蟾是能够做好一个带路党的责任的。
而等他身上的所有利用价值都没有了,自然也就是他死亡的时候,风漪可不想看着一个杀了不知多少女阴人的恶鬼还活在人世,这会让她觉得有苍蝇一直在自己眼前乱晃,虽然对她没什么影响,但心里总会觉得烦躁。
凶蟾杀人,可是她亲眼看到的,风漪不认为自己有多记仇小心眼,但她确实见不得这样的存在还活着,哪怕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凤鱼听了风漪的话,应喏一声,顿了顿,才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大王,我们最近战士折损的有些多,我们要不要找部落的人去捉鬼”
风漪“有凶蟾在,让他把恶鬼引出来,你们一群人打一个鬼,还能出现伤亡”
凤鱼恍然,旋即兴奋道“大王英明”
风漪却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这个凤鱼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跟凤粮比起来差得有点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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