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的缘故,风漪这具身体的原身从未干过这种活,更没有走过多少路,以至于当风漪脱下鞋后,众人都忍不住担忧地看着她的脚。
她的脚无疑是好看的,褪下木屐后脚踝更加显得不盈一握,柔软轻灵的双脚足弓适中,淡青的血管隐约让人看不真切,雪白雪白,阳光下有些晃眼,嫩藕般的脚趾头略微泛着点粉,好看当然是好看的,但也真的是不适合下水田,让人怀疑那污浊的水中,随便一颗小石子,都能将她划伤。
风漪被众人的目光看得不由脚趾扣地,她强作镇定的忽略了这一切,正想下地,突然感觉到脚上像是被覆上了一层薄膜,扭头看去,就见众人满意的看着刚刚施咒的巫。
倒也不必如此
风漪不由望天。
她深深的感觉到,众人对她似乎是有什么误解,就算真的受伤了,她也不可能会在百姓面前露出丑态的,毕竟她清楚自己又不是过来享受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君的形象,她如果露出丑态来,那算什么一回事
告诉在场的百姓高层其实高层都吃不了苦还是告诉别人她娇弱到不堪重任
原身曾经从未出现在过这种场合便就是因为这一点,当然,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她确实身体弱,而且所有人都下水田了,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上面,当事人自己心里也是不会好受的。
所以也可能是风漪第一次参加这个活动,才让众人对她放心不下。
但风漪觉得,大可不必,她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
然而事实上,众人虽然担心她,但其实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些。
无论从事什么活动,其实受伤都是会在所难免的,不过对女阴人来说,这种情况她们早已适应且习惯了,谁都不是一开始就会无所畏惧的,哪怕是在外人眼里彪悍到可以用怪物来形容的女阴人,其实小时候也会怕疼怕黑,只是这些都是她们从小就开始一一克服过去的。
但风漪不一样,因为身体原因,她从未经历过这些。
这
自然便会让人担忧,当真的出现意外状况时,她能否忍住,而且她脚上从未生出过厚茧,这也意味着她会比她们更容易受伤。
一个小口子当然算不上什么问题,但怕就怕那些潜藏在田里的虫子之类的小生物趁虚而入,哪怕她们每天都有派人清理水田,这种事也是不可避免的。
而女阴也确实出现过就因为下田时出现了小伤口,隔天就高烧不醒,后来又陆陆续续让巫治疗了一个月才有所好转的情况发生。
她们虽然不懂这是因为什么,但至少知道,平常身体越虚弱的,便越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而若说她们中谁的身体状况最弱,那毫无疑问非风漪莫属了。
她们甚至觉得,风漪其实就在暗上看着也没什么,毕竟她上位以来所做的一切,已经证了她是一个合格的国君了,不必再需要做这种事来稳固地位。
风漪没有在意众人担忧的眼神,下水后便有模有样的收割起来,她的动作不算熟练,但显看得出是懂该怎么做的,不是完全的新手。
这当然不是风漪之前就会这些,她上辈子在末世以前都一直是个公主,这完全是风漪在之前偷偷摸摸拉着女蛇去提前适应了的成果,毕竟要是上场后干什么还得别人教,那多尴尬。
风漪觉得,就算是作秀也得了解情况之后再做吧可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风漪逐渐找到手感速度渐快时,便听到了身边传来的哭叫声那是一些人在教训开始喊苦喊累或是因为飘絮而感到身上痒不自觉动来动去的女孩。
她们下手打是真的没有半点留手,也不知是在气对方丢了自己面子还是恨铁不成钢,总之哭叫声完全跟小搭不上边,哭天喊地的。
风漪很疑惑,她们难道就没在之前叮嘱过她们、偷偷摸摸跟自己一样去集训吗是真的没想到,还是就是为了达到这种效果
毕竟,仅仅只是因为对方干活不熟练、觉得累就这样大发脾气,在百姓眼里,大概是一个很好的慰藉。
唯一苦的便是挨打的人了,不仅当众挨打,
回去之后没准还得被同龄人嘲笑,也不知之后会奋起一雪前耻还是直接自暴自弃躺平任嘲。
摇摇头,风漪也没想那么多,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影响也没有因此变得不好,在这个前提下也没必要想那么多,实在好奇得不行就回头问问就是了。
虽然是秋季,但这么活动一番也很难避免汗流浃背,风漪觉得有些渴,她抿了抿唇,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水稻,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才能收割完。
高层不会因为风漪是大王就刻意放慢速度配合她,恰恰相反,下水田不久后她们就直接将风漪甩在身后老远了,好在也不是只有风漪一个人垫底,不过混在这群垫底的人当中风漪仍感到不好意思。
毕竟看看那些垫底的都是人已经年老的长辈、刚来初潮的少女、因为战争等原因残疾的战士。
身为一个成年人,尽管风漪清楚自己垫底情有可原,但仍感到了有些不好意思。
当天空被染成橘红色时,风漪才总算完成了自己这一列的收割,灵稻在女阴是没有多少的,这么久才费尽心思填满了几亩田,产量也就够一些重大节日食用,点风漪都不能日日享用,顶多在每日吃的栗米中添上十几粒。
听上去似乎可怜兮兮的,但实际上能这么做其实已经很奢侈了,像蛮夷部落,能有那么一株都得像宝贝似的每天派人盯着。
女阴人干活的效率很高,尤其是对有超凡能力的人来说,哪怕是那些灵稻都坚硬的像是石头,普通的器具一砍一个豁口,但对图腾战士来说收割起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基本忙活没多久就迅速做完了,毕竟一个人负责的也就那么大点地方。
尽管如此,当风漪忙活完时,也依然还有不少人还在忙活,毕竟什么活长时间不干都很容易生疏,难免需要费些时间,而且图腾之力也不能一直激活,在需要纯靠蛮力时,对图腾战士来说要想收割灵稻也不容易。
风漪上岸时,便将头顶包着的布巾拿掉了,一是太过闷热,二则是灵稻的飘絮已经将布巾沾满了,活像是顶着一头蒲公
英。
虽然灵稻是水稻的变异品种,但两者从外表看上去就已经是两种作物了,灵稻一年一熟,秋季丰收之时麦穗上会加载着白色的、看上去有些毛茸茸的小絮,这些小絮其实就是灵稻的种子,她们收割时还需要将这些小絮抖落,任由它们落在水田里蛰伏,然后等来年春天,再让人去一点一点挖出来。
普通的水稻米粒就是它们的种子,但灵稻却并非如此,它们产生的灵米更像是被废弃的垃圾,而那些小絮才反而像是果实,女阴也试过将那些飘絮收集起来,等来年去播种,然而这样的种子却已经成了死物。
那些小絮似乎在沉入水田后,会在深冬从土里汲取出什么物质才有可能发芽,以目前女阴的手段来说,还难以探索出灵稻究竟需要什么。
这就导致了灵稻的产量一直跟不上,虽然它们的小絮很多,但竞争似乎也很激烈,女阴曾经数过,去年有多少灵稻,今年再发芽长出的稻子仍还是那个数,只少不多,因此灵稻的增产只能依靠水稻中多出现几株变异的。
风漪将布巾放水里涮了涮,让上面的飘絮都沉入水中,这些飘絮如水后并不会飘在表面,而是会沉入进去,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还扎脚,从麦穗上掉下去入水后不到几分钟便会变得十分坚硬,似乎是灵稻种子自发的保护措施,避免种子出现破损。
将布巾扔给女锤,风漪便缓慢的走后人群,被施了巫法后,哪怕她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脚上也根本看不到泥,反而干净得像是没下水一样,将出淤泥而不染这件事变成了现实。
没了泥水遮掩,这自然也就让她的腿上出现任何生物都变得显起来,众人刚迎过来,顿时便大惊失色。
“大王你的腿”
风漪低头看了一眼,是水蛭,还不止一条。
她不在意的摆摆手,在腿上轻轻一拍,水蛭便直接落了下去。
风漪在下水田后其实就感觉到了自己腿上好像爬了什么东西,但她也没在意,毕竟没被咬,而且水田里的水很浑,她哪有
心思听下去瞧一下,因此现在才发现,原来扒腿上的是水蛭。
水蛭在民间也被叫作蚂蟥,一种会吸人血的生物,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它们就自己扒在风漪腿上,并没有吸血。
在水田中水蛭是一种很常见的生物,除了长得有点吓人恶心以外,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吸血后容易引起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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