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极巫在进入鬼王城时,因为各自的机遇,而去往了不同的地方。
碰上戈莓的那个孟极巫,便是负责抓捕生蛮的那一脉。
这种已经算得上是涉足机密的行为,交托的却是个认识不久的鬼物这种事在恶鬼中是很常见的,毕竟恶鬼先天的立场问题就注定了它们不可能跟别的种族和平共处,彼此间的勾心斗角也影响不到鬼王,所以它根本不会考虑太多就让孟极巫这种脑子比较好使的派去了执行一些需要恶鬼隐匿不被发现踪迹的任务。
在孟极巫看来,戈莓的来历是很诡异的,因为它们所呆的地方是鬼蜮与女丑之山的接壤地带,温度高不说,还只有如恶鬼这般没有身体的东西才能走过去,可戈莓却莫名其妙的就这样走了过去。
考虑到对方好歹是个人,孟极巫在汇报时,没有将事情说得多严重,所以戈莓也没有引起重视,加上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所以鬼王本来是打算等事情结束之后在去提审戈莓的。
孟极巫也没有在意戈莓的存在,举手之劳能帮则帮,但她也不可能因为戈莓让其它恶鬼怀疑自己的身份,之后便没有太过关注,加之戈莓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的,她也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便没再见到戈莓了,自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重重恶鬼的包围中走出去,还见到了女锤的。
风漪也没有在此事上纠结,反正放她自己过去她也未必能拷问出什么来,便干脆不再理会这些。
一通忙碌,等所有事情都平息,大荒便已入夏了,凉食店也重新变得繁忙了起来。
因为恶鬼善于放冷气的缘故,一部分恶鬼也被投放进了凉食店和水井中,在没有冰之前,夏季唯一能让人感到凉爽的便是井水了,但哪怕是井水,也有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时候,不过有恶鬼在,就不需要担心这一点了。
恶鬼是天生的制冷机器。
虽然食用恶鬼制造的东西得克服一点心理障碍,不过对女阴人来说,这不是多难克服的事。
入了夏,无论是人还是妖,手头最重要的活都已经解决了,因此十万大山也重新变得喧嚣和危险起来,但同样猎物也更易寻找,图腾战士重新进山,开始探查一些妖兽的领地范围是否有了变化,鰕姑人则开始清理附近的水域。
身为一个生活在陆地上的种族,女阴的影响辐射自然是不包括水域的,或者说,包含的不多,毕竟哪怕是水蛇也不会长期呆在水下,所以水域自然也不方便管理。
但鰕姑人的影响力辐射范围却向来都是水域多过陆地,他们实力不强,以往都是与水中的妖族建交的,每年付出点过路费以此来保证自己在水下通行顺畅,而对女阴来说,不收它们过路费就算好的了,还敢来收自己的
臣服或死亡,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择。
更别提,女阴与鰕姑之间需要一条快速通道,女阴城四角储水的地方是直通地下水的,四通八达,足以让鰕姑人找到一条合适的路线快速过来,因此这条道路自然不能有危险,更只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为此,水下的妖族自然也就遭了秧。
但这一点是没得商量的,不管鰕姑人以前与水下的妖族是怎么相处的,自他们并入女阴后,就只能以女阴的准则为主。
不过如此一通操作,也未曾让鰕姑人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说到底,他们好声好气,也不过是因为实力不够罢了,水下的世界可比水上的世界更讲究实力,每一个种族都可能是另一个种族的食物,能长久占据一片水域的存在不多,也因此,前段时间才交过的过路费,过段时间却很有可能还得再向另一个水族再交上一遍,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而如果实力足够,你就是从它的领地大摇大摆经过,也不会有任何水族过来找麻烦,甚至还能顺便捞上一笔。
所以可想而知,他们以往活得是有多憋屈。
要知道,图腾战士跟普通的渔民是不同的,渔民的活动范围只是在海上,遇上的妖族有限,就算遇上了,绝大多数妖族都看不上这点跟小鱼小虾差不多大的人的肉,所以只要不遇上什么天灾意外,渔民都是很安全的。
毕竟跟陆地上的妖族不同,水下的妖族跟人接触有限,仇恨自然有有限,是以并不会一看到就喊打喊杀的。
同样是妖,有些人却喜欢把生活在水下的妖族称作水族而不是妖族,便是因为在它们眼里,两者确实是不同的。
只是对普通人来说,水族的危害不大,对图腾战士来说却非是如此。
要知道,图腾战士对能量的需求量是很大的,而水下,越厉害的妖族所居住游荡的水域便越深,这就导致他们每次捕猎需要涉足的地方也会途经各个妖族的领地,有时候过路费都交不过来,毕竟也不是所有水族脾气都好,能接受有人从自己的领地经过,若是遇上脾气不好的,打上一架是很常见的事。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图腾战士就能因此提前结束狩猎,因为哪怕是对图腾战士来说,很多水下的妖族,也是不能吃的,只能拿去与别的妖做交易以物易物,还得防着黑吃黑。
可在这方面,妖可比人要不讲道义得多,经常都会有路过的水族闻着味过来吃霸王餐。
不过也幸亏鰕姑人还有手艺会织布,因此倒也活得不算特别艰难。
在鲛人难见的情况下,能售卖鲛绡的鰕姑人把握着这一市场,整个国家算不上穷。
据鰕姑人说,他们的织布手艺本就是源自于鲛人,但如今随着演变发展,哪怕是在织鲛绡上,他们都未必会比鲛人差。
对于这一点,风漪还是持保留态度的,但他们手艺确实不差就是了,所以风漪也特意派了手艺人过去偷师,毕竟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将道路打通之后,两族来往便更加密切起来,但也仅限于图腾战士,人都是离不开空气的,哪怕鰕姑人能在水下行走生存,可他们终究还是哺乳动物,入水后需要像鲸鱼那样,隔一段时间就得浮出水面。
因此水路虽然打通了,但以普通人的能力来说也是过不来的,只有图腾战士才能过来与女阴人接触。
不过鰕姑的图腾战士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女阴人找对象都比较注重门当户对,只有实力相当的才会结合,这导致许多图腾战士除非在之前就已经互通情谊,不然选择与普通人通婚的是极少的,可鰕姑人不同,他们很清楚两个图腾战士孕育子嗣有多困难,所以更青睐于普通人,而对普通人来说,其实如果有机会能找到一个图腾战士的话,很多人也未必会愿意平择。
但目前还没有人当出头鸟迈出那一步,毕竟在此之前,她们都不曾与男性有过接触,到底还是有些顾虑的。
风漪对此并没有横加干涉,说到底,她没想过拿底下普通百姓当实验品,她的实验品,可都在牢里。
哪怕是女阴,也是不缺值得死刑的家伙的,就像恶鬼战役征召的街溜子,一部分罪责不重的风漪说到做到放了回去,但也有另一部分活下来的被留了下来,毕竟巫做实验也是需要素材了。
而如今,还具备生育能力的一部分,就被跟鰕姑送来的人给关在了一起,如今已经有一部分顺利怀孕了。
鰕姑人所长的腹囊在平常时并不会显现出来,生理期才会出现,当然,在鰕姑人那儿那不叫做生理期,而是受孕期,那时鰕姑人的性欲会比平常要更强烈一些,平常看不见的腹囊也会隐隐约约浮现出一点痕迹来。
鰕姑人认为这个时间段自己会更容易怀孕。
因为女阴人一向都是喝水怀孕的,所以她们对卵子精子之类的研究不深,废了一番功夫才确定鰕姑人在与人结合时,会散发出一种奇特的气味,这种气味在交合的过程中会将人的卵子引诱出来,他们的计生器官存在有别于普通男性的一个东西,会将卵子带向腹囊,并让精子与卵子在腹囊中受精,若是成功,自然而然便会开始孕育生命,失败卵子则会被腹囊排出。
这个过程,鰕姑人是有感应的,因此,往往他们一受孕就会知道自己有没有怀孕,但怀孕了,却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了。
三个月以内对他们来说都是危险期,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导致滑胎或者宫外孕。
风漪得到巫的研究资料时都有点裂开,他们竟然还有宫外孕这种说法
她亲自去见识了一下鰕姑人的腹囊,嗯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个额外的器官,是鰕姑人生来就具备的,外表看不出任何跟普通人的差异来,只能让人看见他们肚子略微有点吐出,并不像袋鼠那样口袋外露,也不能打开看里头的小生命目前长成什么样了,跟普通人怀孕没有什么区别,区别只是怀孕的是男性而已。
本来这些鰕姑人被带来时有些反抗得还比较激烈,但怀孕后却出乎意料的温顺了下来,这让巫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有当事人的配合,记录数据着实要方便得多。
女阴是不可能等到鰕姑人成年再去确定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很多图腾部落在与别的部落联姻后逐渐会多出基因稳定的分支,很少会出现自己一族的孩子却觉醒别的种族图腾的情况发生,但到了女阴,毕竟是头一回,所以风漪也不确定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鰕姑一族的图腾原本有什么特殊功效风漪并不在意,她只需要保证腹囊这个能力能被保留下来即可。
因此,怀孕后的鰕姑人有一部分被风漪选择安置在了自己的异域中胎教。
任何超凡生物身上都是具备辐射的,只是多寡的区别,呆在异域中就相当于无时无刻都在接受着辐射,如果这种行为可行的话,风漪会将自己的异域切割出一部分留下女阴境内,让怀孕的人在孩子出生之前都来接受一定时间的胎教,等以后有别的方式能够替代才会取消。
展开异域,对风漪来说并不是需要耗费多少能量的事,异域跟领域不同,它就在那里,是不会变的,相当于一个虚实交加的异空间,安置到现世中,就不需要风漪去能量了,周围的灵气、阵法乃至天材地宝都可以被异域吸收作为自己留存下来的能量。
不过这么做自然也是有弊端的,那就是时间一长这个异域就会彻底跟这片地方不可分割,会成为世界的一部分,而不再是只属于自己的异域。
风漪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后勤类的空间,本就不是用来独享的,就算真与世界融合了也无所谓,恰恰相反,对风漪来说,这种融合反而能让她去窃取世界的权柄,毕竟异域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东西,哪怕变成别人的了自己也肯定还是比常人熟悉的,给自己开个后门那不是轻轻松松
但这种做法在上个世界就宣告失败了,世界没有智慧,却也懂趋吉避害,在世界眼皮子底下偷家,自然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虽然图腾战士只有在觉醒时才能知道,但血脉却是出生时就能知道结果,所以只消等这一批鰕姑人将孩子生下,风漪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可不可行了,若是不行,那她就只能下黑手让女阴的图腾把鰕姑图腾吞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过程其实不重要。
风漪也没那个耐心去让两组经历漫长的时间融合,之所以现在还想努力一番,也是想完全和平解决问题,和平不了,那自然就看谁拳头更大了。
因为人族怀孕周期漫长,风漪去看过一次之后便没有特意再去,只偶尔会看看巫递交上来的资料便没有理会,因为鰕姑人的加入,女阴人更忙了,尤其是对凤粮来说,鰕姑那边还有那么多的土地等着她去处理。
但两边的环境又不同,水稻虽然沾个水字,但它却是能被水给淹死的,而鰕姑那边的农作物很多却是直接涨在水里的,对凤粮来说就是个新课题,还需要研究的很多。
不过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大方向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少在国师的带领下,鰕姑人都比较识趣,没有人说这不合传统那不合礼数之类的,或者说,在搬迁的过程当中,他们本来就遗失掉了许多传统,自己都没有太过接纳如今的一些习俗,自然也不在意其被破坏掉了。
而风漪也没有再特意去鰕姑跑上一趟,全交给了底下人忙活,自己则每日只去看看手下递上来的消息,然后便是按部就班的休息。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女阴越发的安宁下来,变成蛇傀的百姓也逐渐熟悉了现在的生活,并进入了王宫配合巫做了些实验。
之前的蛇傀都是由恶鬼转化而来,不好弄,实际上蛇傀是什么东西其实一直都没有被定性,如今多了能交流的,自然也得研究起来。
比起对一切变化懵懵懂懂的蛇傀来说,显然那些当初的老前辈也许能知道更多。
在系统里,它将蛇傀视为一种信徒,那个恶鬼也确实像换了个脑子,如同狂信徒一般将风漪当成了神来崇拜,可事实上风漪什么都没做,也一点不理解对方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有没有风险。
而如今的蛇傀却跟之前的不同,并没有像蝾那样像是被换了个脑子。
风漪拿系统去探查时上面显示的也是名字在前蛇傀在后,也就是说,对她们来说,她们先是自己,再是蛇傀,一旦两者产生冲突,她们会选择背叛的不是自己,而是蛇傀。
而风漪之前所得到的蛇傀蝾,一旦这两者产生冲突,对方则会选择毁掉自己,而不是蛇傀,是风漪手里彻头彻尾的傀儡。
两者会不一样,风漪是不知道答案的,在她们配合做了一系列研究之后,巫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女螺她们显然是不在乎这些,或许在她们看来,这既跟风帝有关,那哪怕她们不知内情,也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对方肯定不会害自己。
见巫实在找不出什么问题来,女螺她们便有些不耐烦再配合做实验,还又把她们给喷了一顿,估计是见不得她们如今就这点本事。
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几乎是逮着人就喷,风漪本以为如今的女阴人脾气算得上是暴躁了,毕竟是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种族,哪怕最和平的时候巫医都没有缺过患者,可跟老一辈比起来,风漪觉得如今的女阴人已经算得上是修身养性了。
要知道,她们竟然跟山膏吵架还吵赢了,以至于把山膏首领都给整抑郁了,自闭了一段时间才出来,但也绕着她们走,由此可见,这是被骂出心理阴影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在被骂和被打混合双打下被弄出心理阴影了。
山膏它们嘴巴确实不干净,所以风漪对此也全当不知道,至少它们不骂人以后更加投入到铸造中去了,风漪觉得,这大概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女螺她们却是有些抑郁,对一群曾见识过女阴曾经辉煌的人来说,现在落寞后的女阴,对她们来说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只是变成蛇傀之后,无论之前是巫还是图腾战士,如今很多手段都是无法再使用出来,自然也就无从帮忙了。
对此风漪也有点意外,毕竟图腾战士还好说,巫的一身力量可全都源自于自己,又怎么会用不出巫术来
女螺也不知其中道理,那日用出的一切仿佛就像梦一样,该怎么施法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记忆也没有问题,但她就是用不出记忆中的巫术,也没法感受到心神之力,并将其利用起来。
这就让她们的作用大大降低了,要知道,许多巫术都不是口口相传的,哪怕将巫术的每一个步骤都写了下来,别的巫也是很难学会的,因为有些巫术确实只能手把手教,以心神之力沟通,而在心神之力用不出的前提下,哪怕她们对该怎么使用那个巫术一清二楚,那个巫术也相当于失传了。
这个结果让这群老前辈颇受打击,她们对长生不死并没有什么欲望,活着自然是一件好事,可如果活着无法为女阴产生价值,那对她们来说,却是比死还要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也因此,她们像风漪提出了告辞。
风漪为此,忍不住皱眉。
“你们想去哪儿”
蛇傀也是有身体的,虽然不知其寿命,但风漪并不认为她们再被杀时还能死而复生,尤其是在她们过往很多手段都无法动用的前提下,风漪并不认为她们离开后能有多安全。
女螺说“酆都。”
她指了指自己脑子,“我梦到风帝在呼唤我,祂让我们去那里。”
女螺没有叫风帝大王,现在女阴的大王是风漪,哪怕她们是老前辈,但如果这么称呼的话,无异于是否认了如今风漪的身份,这种事她们是做不出来的。
虽然她们心里,所认可的大王并非风漪。
女阴没有帝号,每一任继任者来临后都是以姓名称呼,对她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不敬。
风漪听了,有点怀疑地瞅了瞅对方,因为她并不确定这是对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真的有这么一件事。
要知道,风帝可跟她们不同,风帝是真的死了,按理来说,是没办法作出托梦这种高难度的事的,可对方出人意料的事做了也不止一件两件了,也不差这么一件了。
是以想了想,风漪并未拒绝,毕竟,她们留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好处,所有人都对她们捧着敬着,被骂了都不敢还嘴,辈分太高了,所以离开也许对她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风漪从酆都离开之后,按理来说通道就已经关闭了,且风漪可还记得酆都就只有自己才进去过,所以她问“你们知道怎么进去”
虽然风漪只短暂进去过,但她也很敏锐的察觉到,其实那里是一个很好的练兵场,若是能随意进出的话,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女螺说道“不知道啊。”
风漪“那你们要怎么进去”
女螺理所当然道“不是还有你吗”
风漪“我”她无语,“我怎么会知道,我稀里糊涂就进去了,又稀里糊涂出来了,哪里知道该怎么回去”
她觉得以前的那些人就像群谜语人,就是那种说着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好说太多,别来问我怎么回事,这里面牵扯到很多懂不了的事,知道太多没有好处,该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的谜语人,要不是打不过,风漪真想给她们一人来上一拳,好好说话就那么难吗非要让人猜来猜去的。
然而风漪的回答,女螺却并未当真,反而道“你仔细想想,祂们肯定是给你留下钥匙了的,只是你没有在意而已。”
见对方说得笃定,风漪也认真回忆了一下,但整个过程中,她除了把那些灵带出来了以外,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拿过,难道东西是在那些灵上可它们都已经消失了。
难道是在另一面的巫咸城里
风漪想了想她们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其中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东西,每一样巫的检测过后才记录下来将资料递交给风漪的,其中并无出奇的东西,风漪自己还亲自去库房里看了一遍,除非是神物自晦,不然她是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感觉到。
但如果真的是神物自晦的话,她又怎么从那些东西中找出神物来
风漪之前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毕竟女螺她们跟风帝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没准能关注到她注意不到的地方去。
女螺立马就将风漪的猜测给否定掉了“不可能大王做不出这么无聊的事来”
话一出口,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见对方并没有在意,顿了一下,才说“风帝不喜欢弄得花里胡哨的,那个时代的人要给什么东西哪怕不说特征也是很明显的,一眼就能跟周围的情况看出差异来,你再想想,肯定是有的,特别明显、跟周围格格不入的,你绝对碰上过的东西。”
风漪努力回忆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就跟那地方挺格格不入的,明显的话
她眼神猝然明亮了起来“我知道了”
酆都诡异的东西很多,但建筑风格其实跟地面上曾经的建筑差异不大,代入以往那些人的思维,格格不入的,显而易见便是那个白骨王座。
明显、一眼就能跟周围看出差异来。
但那东西一直都在酆都里,风漪又没有把那个椅子搬出来。
风漪有点头疼,因为线索又断了。
一些特殊的东西,是能够被召唤的,风漪记得,在大荒巫将一些东西与血脉、观想法绑定,或是单纯只能是人族才能使用,也就是说,很可能在她全然没注意的时候,那个白骨王座就已经与她完成了认主,成为了可以召唤的状态。
那该怎么召唤
风漪想了想,闭上眼,努力回忆当时坐上白骨王座的感觉。
嗡
好吧,没有嗡的一声,什么都没有,白骨王座也没有现身,猜错了。
她那会儿坐上去眼前的场景就直接变了,风漪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对来,所以就算钥匙是白骨王座,也不该是这个启发机制。
那是什么
风漪仔细想了一下,那个地方不是风帝的,而是血肉王座上的那个人的地方。
而对方的思维
风漪回忆了一下,一种戾气自她身上升腾而起。
那种张狂地、血腥的杀戮之气,仿佛要将一切异族都屠戮殆尽戾气,是风漪上一世最常展露出的气质。
没有人会觉得你看上去平平无奇是功力高深的做法,无时无刻都展露出的、让人觉得压抑的气势,才反而更让人放心,哪怕,无时无刻保持着这种状态才反而像是外强中干。
女螺不由惊异地看向风漪,这种杀气和戾气,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练出来,而是从战场上才能厮杀出来的,她没想到,一个被娇养出的大王,竟然能拥有这样的气势。
在女螺看来,后世所有的大王其实都是被娇养出来的,哪怕是风帝都是如此,这很正常,太平年间,哪个长辈舍得让后辈经历跟自己一样的苦难哪怕是历练,明面上都说着是生是死无人干涉,可实际上背地里都不知道跟了多少人。
并非后者都会比前者弱,只是那种没有任何后盾,赌上一切的人,才会拥有那样的疯狂、那样的戾气。
因为她们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了杀戮当中去。
她怎么会拥有这些
女螺几乎下意识的伸手释放巫术,放了个哑炮才悻悻收回手,张嘴就把风帝骂了一顿,一个巫不会释放巫术,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风漪并没有注意到身前的动静,就像是白骨一个个在从土里破土而出一般,风漪感觉到有东西受了感召而来,从深渊中爬出朝着自己而来,然后极其缓慢地在自己身下组成了一个白骨王座。
这个过程在风漪的意识里极为漫长,但等她睁开眼时,却似乎并未过去多久,风漪低头看了看,并没有白骨王座显现出来,仿佛刚才感受到的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一样,但风漪很清楚那并不是自己的幻想。
甚至,那个白骨王座,也不是属于巫咸国国主的血肉王座风干后所形成的白骨王座,而像是风漪自己前世的异域被融入进了王座当中,而形成的一个新的白骨王座。
风漪前世的所作所为,其实跟巫咸国国主没什么差异,只是不同的是祂是将有资格让自己高看一眼的白骨塞屁股底下当坐垫,而风漪是来者不拒全扔自己异域中去了。
异域是自己武道意志的显现,人的思想哪怕会随着经历不同而发生转变,过往的记忆也仍然影响着人格的建立,按理来说,哪怕是青山绿水当中,也应该有前世异域展现出的那一切的一席之地才是。
不过风漪在展开异域时并未发现异样,只以为是女阴图腾和血脉造成的这种结果,却没想到是那个异域被带了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铸成了白骨王座。
风漪不由按了按眉心,她抬眼,正想开口,却蓦的愣住“呃你怎么了”
“没事。”因为出言不逊被揍了一顿的女螺大大咧咧摆摆手,期待地看着风漪,“你找到钥匙了”
“算是找到了吧”
风漪不知道该怎么说,白骨王座出现后,风漪就自然而然知道了其用法,在坐上去时,她立马就感受到了酆都那头白骨王座的存在,但风漪隐约感觉,这样做只能将自己的灵魂给牵引进去,而并不能把别人带进去。
毕竟白骨王座只是一把椅子,不是车,挤不下那么多人。
但同时,风漪也感受到了女阴境内跟白骨王座具有同样作用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却跟女螺她们无关。
这么说来,也许,女螺所认为的风帝的吩咐,也许真的单纯只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不是风帝特意给她们做了什么安排
对风帝来说,她们生前陪着她一直忙碌,她或许更想她们死后安享晚年,而不是死后再接着为了她的目标而一直忙碌吧
只是这样的话,在她们近乎迫切的眼神和追问下,风漪说不出口,所以她想了想,才说“你们让我再想想”
风漪所说,跟白骨王座具有同样功能,能将灵魂带进酆都的,是女阴历任国君的雕像。
直到这时,风漪才突然想到,以往,女阴是没有这个习俗的,似乎是在风帝的吩咐之下,之后每任国君死后才会被雕刻成女阴雕像,只不过所有人都以为那是风帝留下的又一手段,无人想过这会与酆都有关。
风帝也从未跟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