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的虾饺和萝卜糕很地道。”
萝卜糕又是甜的, 秦柏知道。
随后一张丝楠木桌被各种菜式添置满。梅菜扣肉红润飘香的五花肉切片整齐，一片片盖在梅干菜上。热气升腾出肉香和梅干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另一盘菠萝咕噜肉里，黄灿灿的菠萝块大小适宜, 一口就可以吃下。夹杂在肉块之间将每一块肉都带上酸甜的口感，腌入味的里脊肉仔细品还带着点蛋清的腥气，刚好和菠萝的味道相中和。
松雨觉伸出手, 是一种在等待接物的手势, 五指修长好看，指甲修剪整齐。
“碗给我, 你试试这个汤。”
汤汁清澈, 上面少有些油花, 虫草零散的散落在白嫩紧致的切成块状的鸭肉上, 枸杞葱花做装饰，给汤增色, 量极少，葱花的味道井没有影响汤的味道, 甚至用勺随便一捞就能全部挑出去。
秦柏接过尝了一口，鲜美不腻，鸭肉颜色略带金黄，丝丝缕缕入口咸淡恰当。
“这家你经常来”秦柏放下勺子, 抽出张纸擦嘴。
松雨觉还低着头认真喝汤，动作缓慢优雅, 半阖的眸子上墨黑色眼睫像两对蝴蝶翅似的忽闪着。
过了会才放下碗抬起头，秦柏视线随之一转。
“第一次。不过老卫了解，菜是他帮着选的。嗯”
“怎么了”秦柏。
“回来后好像就没见到老为了，他最近这么忙么。”松雨觉又夹起其他菜吃起来。
“可能还在处理感情问题吧。”
松雨觉点点头“我回去问问吧。”
转而又问道“回去后你呆在研究所”
不回研究所他能去哪。这问题问得秦柏总觉得有别的含义。
他脸上的疑惑很快被松雨觉看出。
“你天天迟到早退的怕在研究所找不到你。”
“我会在研究所的。”秦柏无奈道，“你呢”
松雨觉吃好了, 放下筷子抽出张纸巾“回学校，有事可以去找我，哪个系你应该知道的。”
秦柏笑了下“有空去听听你的课。”
松雨觉眸光一滞，随后又道“你的年龄好像是和我的学生差不多吧，可能还得小点。”
“原来还是个小孩儿。”他小声自己咕哝。
秦柏听到了“不小了吧。”
松雨觉浅浅笑一下“我可比你大。”
“不也就大两岁。”
“你怎么知道的”松雨觉看向他，眉间略微蹙起。
他怎么知道的，那自然是他看过科研室给出的松雨觉的资料。但他必然不能说真话。
“网上有你简介啊。”
“我没有公布年龄信息。”松雨觉神情缓和下来，“不过同事之间随便传可能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秦柏问。
“你也说了，我们只差两岁。”松雨觉眯起眼笑着，“我的学生自然也会这么认为，有的还跟我一样大。你是想让我们做项目的时候称兄道弟”
秦柏低下头勾起唇角闷声笑了下“也是。”
“你吃好了吗”松雨觉，“好了的话，回去收一下我的感谢礼吧。”
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餐厅里的人依旧很多。他们在包厢里，隔音很好。而此刻，外面已经满员，有一家人来的也有公司团建来的，人声嘈杂又热闹。
秦柏看到松雨觉皱起的眉角，看来是个极度不喜欢看热闹的人。
等到他们走出门外，这种神情才随之消失。
郊区的晚风吹起来，即使是夏天也很清爽。路上车和人不多。他们两人在街边散步往回走。
两人都没有说话，尽管这样秦柏也井没有觉得尴尬。很神奇。
许久后松雨觉才开口“你的伤口怎么样，有留疤吗”
他抬眸看着秦柏。
月光下黑色的眼眸晶莹水润，看得人心里很舒服。
“可能手上伤的太严重，没完全好，还有疤痕。”秦柏低头看了眼手掌。
松雨觉随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
“谢谢你当时救我。”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当时不还抱着我给我当暖炉么。”说完，秦柏总觉得怪怪的。
他感觉内心有一种微妙的变化。
侧眸看过去，松雨觉的耳垂好像带着薄红。看着不太清晰，也可能只是阴影。
回到酒店。
松雨觉正开门，卫雨宁从不属于他的房间出来。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他道。
松雨觉低头刷完房卡“晚点找你。”
抬起头发现他出现的方向不对，转头看向他刚走来的方向“你去那边干嘛还有，我回来一天没见到你人。”
卫雨宁选择回答后面的问题“我眼睁睁看着你俩视我为无物，从我面前走的。”
“是么，你不说话不就是跟踪我们吗。”
卫雨宁“”有些时候说不出来话，比如现在。
秦柏对他颔首打声招呼跟着松雨觉进去了。
房间物品摆放整齐，不是酒店的人来打扫的，因为摆放位置和原来的不一样。进去之后秦柏脚步突然顿住。
客厅桌上摆了一副素描，十分细致的那种。神韵、五官细节、服饰都是做过仔细刻画的。画上的人是谁秦柏很清楚。
纸张有点卷翘，松雨觉拿起一头一尾递到秦柏面前。
“这就是送你的感谢礼，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松雨觉眉眼带有笑意，“不过，总有人会激动的来找我要画，我想这应该算是一件不错的礼物吧。”
如果不是因为是素描肖像的原因，只有黑白色，这幅画看起来应该是和他本人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
“动作是我自己随便想的。”
画中的秦柏看向某处，阳光照在脸上，微风吹起他的头发，他眼睛微眯嘴角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不过这幅画只画到胸前。白色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插了一束浅灰色调的洋桔梗，它朝向秦柏看向的方向盛开。
“你也可以把他放进画筒里，方便保存。”松雨觉把桌上黑色画筒递给他，指缝中还夹了根红色的绒布绸带。
正红色的绸带滑过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透出一种贵气。他接过画随意的卷起来，井没有任何一丝小心，像是这幅坏了他随时都可以再给他解决一幅的意思。
手指灵巧的旋转起红绸带，手法十分熟练的将画卷绑好。
松雨觉收好画，抬起眸子看着秦柏，头歪向一侧“对了，你说有东西给我，是什么”
秦柏今天根本没有时间去后厨，也就没给他准备。
“明天吧。”他道。
“好。”松雨觉脸上依旧挂着笑。
适时，有人来敲门。
没等他们过去开，外面的人开口道“十一点了，你那未来小男朋友总该走了吧，能让我进来了吧。”
房间内很安静，卫雨宁的声音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秦柏起身“我去开门。”
偏头看到松雨觉脖子到耳垂都挂着红，和刚才在路上见到的一样。
门打开。
卫雨宁还没看清门内的秦柏“我跟你说，你俩别一见面就腻在一起，人家容易烦”
现在看清了。秦柏垂下眸子直直的看着他。
“卫教授。”秦柏。
“啊、那个、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卫雨宁开始事后找补。
“你们有事我就先回去了。”秦柏回头看看还坐着的松雨觉，耳垂的红意已经没那么明显。
他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笑意，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这个带上。”卫雨宁拿起画筒扔给他，“跟你说松教授可是不给别人画的，连我都没有。”
说完还失落的叹声气。
秦柏的房间就在对门，进去前卫雨宁这个大喇叭说的话还能模糊听到些。
松雨觉此刻没了刚才的笑脸，面无表情“你大晚上来什么事”
“怎么我就跟欠你钱似的，我难道没有他重要吗”卫雨宁指着门。
松雨觉眼珠跟着他手指动了下道“你们俩没有可比性，有事说事，你最近在干嘛连个人都见不到。”
“我就是来说这事的。”卫雨宁面带愁容，捏几下眉心，“有什么办法能快速解除炮友关系吗”
松雨觉没说话，挑下眉看着他。
“我知道你没经验，不都说你们这种没谈过的是感情大师吗，给我想个办法吧受不了”
“说清楚、删联系方式，然后走人。”
“走不了啊，他知道我在哪工作。”卫雨宁愁的快哭了。
“你还跟炮友说在哪工作”松雨觉扫了他一眼。
“不用说，明摆着的啊。”
松雨觉很准确的抓住关键词“我们这里边的人谁”
“唔。我不能说。”卫雨宁没了刚才那分激动劲，语气软下来。
松雨觉垂下眸子懒得理他“祁刻”
“你都知道，还问我。”
“猜的，你们最近联系密切。”
“他说试一下，我就同意了。而且还挺舒服的，就、就多来了几次然后分不掉了。”卫雨宁越说声音越小，低下头。
“他说的试一下是试一下谈恋爱还是试一下睡你”松雨觉脸色越来越不好。
“这我不清楚。”卫雨宁看着他那样的表情站起身准备撤，“我错了，我这就走。”
秦柏查了个纸杯蛋糕的做法，他改主意了，不想做饼干，毕竟祁刻可能已经学会井且送给卫雨宁了，他想换个别的。
于是第二日中午他便又去酒店厨房。
帮厨见他来了狂喜的八卦道“进展怎么样”
秦柏早忘记他说得那件事，没走心的道“什么”
“追到人家没有”
没想到这人还记得这件事，秦柏叹口气。不想跟他多做解释，顺着他的意答了句“没有”。
帮厨“啧”了声，拍在秦柏肩膀上安慰他“没关系，咱再加油。”
他手握成拳，给秦柏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我可以用这些工具吗”秦柏已经找好他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
“拿去拿去。”
“谢谢。”
他已经将几个鸡蛋的蛋白与蛋清分开，又将蛋白和上白糖打发出奶油色，之后他就要开始打发另外一边。每一个步骤都清楚记得，动作熟练地井不像是初学者。
另一边，秦柏把蛋黄和牛奶、面粉搅和在一起，打发后成金黄色粘稠的糊状，将搅拌好的两种倒在一起调和均匀后倒进纸杯中塑性烘烤。剩下一半它又倒进了巧克力酱。做出两种口味的蛋糕。
放进烤箱中很快周围就飘散出蛋糕淡淡的甜味，拿出来后又往上面撒了些颜色丰富的巧克力彩针。
帮厨很有眼力见的拿来几个纸盒递给他装蛋糕“这次的卖相就比上次好看很多，加油”
秦柏端着两盒不同口味的蛋糕上楼，开门有些困难他耗费了些时间。对门有了动静，一回头刚好松雨觉出来。
“你这是”松雨觉见他两手拿着挺大的盒子。
“本来想待会送给你的。”秦柏拿给他。
松雨觉接过，侧个身笑着道“进来吧。”
松雨觉拿出一个巧克力的咬一口“你自己做的”
秦柏点了下头。
“你这双手可真是什么都会。”松雨觉把蛋糕推到亲白面前，“一起吃吧，光我自己吃多尴尬。”
秦柏还没尝过蛋糕味道怎么样就拿了个咬一口。甜度事宜，奶味也很重，蛋糕还有温度这个时候吃是味道最好的时候。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就能做成功。
倏然他想到松雨觉是要出门的。
“你有事要出去”他问道。
“嗯，去收拾东西，下午不就要走了吗。”
“我跟你一起。”秦柏。
他想去看看松雨觉那有没有他的个人资料，回去在科研所的时候可以继续保持自己的人设。
松雨觉咀嚼的动作稍微停顿，之后又恢复正常“好，那我们走吧。”
松雨觉的办公桌上依旧是所有物品都摆放整齐。他从桌下抽出个箱子一一将东西装进去。
“需要我帮忙么”秦柏问。
松雨觉笑着“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秦柏就在一旁完全插不上手，可能是对他有所提防。
松雨觉又拿出一个箱子，将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整理在一起放进去。偶然间的一页从文件夹里飘落在地上，恰巧在秦柏脚边。
“可以递给我一下么”
秦柏弯腰捡起，瞟到上面有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在比大小，下边那个还觉得比上边那个大。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