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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安生的愿望
    比起无能狂怒,更多的只是疲惫。

    安生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看着对面坐着的五条悟,略带疲惫道“悟少爷,我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既然追求的得不到,那就干脆地斩断联系。可现在,到底是谁不要它斩断

    一而再,再而三。安生已经明白,五条悟并不无辜,他根本就是有意。

    他以手支额,语气无比平静“累了,我想回家。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回去了。”

    推开椅子,椅腿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一个漫长的延宕。

    可是,在这其中,安生没有塞入期待挽留的情绪。他干脆地起身告辞,留五条悟一个人在甜品店。

    目送他推门而出的背影,五条悟郁闷道“搞什么啊”

    近来过分的殷勤,却最终换来安生的冷淡离去。五条悟也很气,翻遍通讯录,只有同龄的夏油杰能明白他的苦恼。

    夏油杰一接电话,五条悟劈脸就是一句“安生他不喜欢我了。”

    “怎么”夏油杰调侃道,“你表白了”

    “啊不是。”五条悟否决,“他不喜欢我这个哥哥,肯定有别的哥哥了就比如、比如那个麻仓好”

    然后便将最近的事一股脑说出来,听到最后,夏油杰也搞不清两者的关系了。

    “如果仅仅是那个麻仓好公主抱安生,悟你没必要想太多吧”夏油杰很理智,“那个麻仓好很可能只是想要离间而已。”

    “不过,”他话锋一转,针对某点吐槽道“你们认识了十几年吧,你现在才发现他左眼眼皮有颗红痣”

    “以前又没注意”五条悟不确定,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不开心”

    “应该不仅仅这个。”夏油杰诚实道。

    “诶那是什么”五条悟不解道,忽然又生气,“公主抱这个事情不会完的”

    “”这种小孩脾气,安生真的好辛苦。

    夏油杰默默同情了一把安生,然后木然开口道“一般来说,兄弟关系不会这么奇怪。

    “至少不会老想做他眼中的独一无二。反正你都是公认最强的了,就没必要非要在安生眼里刷存在感了吧。”

    “最强、安生,我都要”五条悟斩钉截铁道。

    “那我得真诚告诉你了,悟。哪怕我跟最要好的表弟,都没有你们这对兄弟这样黏黏腻腻。啊不对,是你单方面黏黏腻腻。”夏油杰觉得自己,真是个诚实的好人。

    “什么跟什么啊”五条悟理直气壮道,“你的主意呢”

    竹青庄的二楼,安生的宿舍。

    已经是傍晚时分,暮色透窗洒落进来。就着夕阳的光,安生把玩着剩下的那个御守,顺便给甚尔发短信。

    “大叔,我给你求了御守,明天来赛马场给你。戴这个,据说赌运爆好。”

    “小少爷,你骗人的时候用点心。”伏黑甚尔回短信,瞬间戳穿了他最后一句的谎言。

    接着第二条又发过来,只有一行字“生日快乐,小少爷。”

    “居然记得。”安生浅浅一笑。小时候自己跟甚尔度过两三次生日,但真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既然大叔你知道今天是我的成人生日,就请满足我送你御守让你戴上的愿望吧。”

    估计闲得无聊,甚尔短信回的很快“好啊,除非你亲手给我戴上。”

    只要五条悟跟他都不死,别说亲手戴上,要亲自锁死他们这一对,安生都可以考虑。

    手指在键盘上划拉几下,爽快地按下发送“行。”

    “咔嚓”窗框发出不堪重荷的声音,而踏窗进来的人也小小惊呼一声,却毫无受阻,手脚轻便地跃进来。

    安生起身坐起来,看见二次闯入的五条悟。

    月光下,他抱着一束洋紫色风信子。针状的绿叶,洋气的紫色。

    而人,是休闲蓝外套,内搭的白色衬衫,这次认真系了根黑色领带。从潇洒随性,转变成正经严肃。

    两边白色衬衫的尖领被领结聚拢,轻轻抵着他的喉结。喉结滚动,在衬衫领中起伏,若隐若现。

    “紫色风信子的花语是抱歉。”说着,五条悟俯身将花束捧出,“刚才的事,我很抱歉。”

    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安生,没有接过花,神色古怪“错在哪”

    “错在明明是你的生日,我还要争夺你的关爱,给予你不断的压力,让你不开心。然后还有”五条悟流畅地说道,骤然一卡顿,不确定道,“太过关心你”

    安生古怪的神色突然一松。他接过了花“看来是有背后教你的。”

    否则不会自省的五条悟,怎么能从容认错。

    “啊”夏油杰给的几条建议没背完,五条悟第一反应是遭了,心虚以后,又对安生的淡然感到好奇。

    他眨眨眼“那你不该更生气”

    “倒没有。”安生起身抱着花,从书桌柜里找出个空置的玻璃瓶,当做花瓶用。

    他一遍拆着风信子的包装,一边说道“一旦接受五条悟不会反省的设定,我就没有过多思想情绪上的包袱。”

    这不是在说自己差劲得让人无法直视了吗

    五条悟不服地想要嚷嚷,安生抱着插上风信子的花瓶转身,正好面向他。

    窗户透进来的暮色里,他怀抱着紫色风信子,偏柔美的轮廓洒上一层灿金的光,如墨的眼眸有着微笑的光,连眼角都流淌着笑意,看起来很美。

    “有那么糟糕”大概是生平第一次,五条悟迟疑地问道。

    “个性上来说,的确。”安生轻松地答道,微微点头。然后将一株紫色风信子拔出,塞到五条悟手中,顺势离开房间准备接清水养花。

    转了转手中的洋紫色花朵,五条悟想起它的花语祈求原谅。

    安生这样柔软又隐晦地道歉,比开口分辨说一句玩笑更值得回味。五条悟转了转手中的花,忍不住低头嗅了嗅。

    一楼的安生被琐事耽搁迟迟不上来,五条悟无聊坐书桌的椅子上,摘下墨镜四处看看。六眼自发而来的情报无所不在,都不用他刻意地去选择分辨。

    无意间,他看到安生那本随身所带的笔记,锁在书桌下面的抽屉中。某方面来说,六眼也是透视,如桌面被风哗啦啦翻动的日记,上面所有的信息一览无余。

    “”五条悟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要受到这种考验。

    他抓住搁置桌上的墨镜,默默给自己戴上。同时他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那些没有成功过的相亲对象

    相亲对象

    今天我还被误会成安生的相亲对象之一

    想到这,五条悟本就过剩的自我意识,又再次膨胀。

    他恨恨一把摘下墨镜。

    想了想,还是躲开那本笔记的信息,选择探究壁橱里的小猫灵。

    跟昨夜一样,猫状咒灵小小的,极为微弱,不成威胁。五条悟的注意力,再次落到那罩着黑布的透明漂流瓶里,装着闪烁的光点。

    很熟悉。

    过滤掉脑内增值爆炸的多余信息,五条悟沉思片刻,恍然想到那日的天台,远方的樱花灿然如海,而近处少年白皙柔软的手掌上,摊开的光点。

    光玉。

    安生说过,感到幸福之时,才会出现的东西。

    透明漂流瓶里,积攒着的光玉,很少。五条悟认真比了比,大约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躺在瓶底,散发着微弱的光。

    真的很少很少。

    不可名状的感情突然出现在五条悟心底。

    他想要为安生做点什么,自发地。

    而不是需要夏油杰或别人的参考建议。

    霍然起身,五条悟嘴里说道“好,我今晚继续留宿陪安生”

    恰好这时,安生推门而入。这个场景似曾相熟。

    听到五条悟最后那一句话,刚回屋就知道这个噩耗,他眼神霎时死,唇角象征性地翘了翘,象征性地表示高兴。

    五条悟安生怎么又不高兴了

    头顶之上,深色的夜幕,缀着耀眼的星子。

    安生仰头看着,感慨道“有时候越纯粹的东西,越美丽。”

    在刚才,五条悟拉着他出来夜间散步。二人从民居街道慢慢走到河堤,沿着河堤道路慢慢走着。夜里的河边,很安静。

    五条悟不太满意地四下张望“这附近居然没有海。”

    懂他的意思,安生说“河岸吹夜风,也很好。”

    五条悟嗯了一声,偏头看他,墨镜遮住他的眼睛,遮不住他的好奇“十八岁成人以后,安生你想要做什么”

    “好好读书,好好赚钱。”顿了顿,安生还是说出口,“继续相亲。”

    前两件事五条悟频频点头,到最后一件事,他脱口而出“不行”

    “以前你不反对的。”安生奇怪道。

    “以前那是”五条悟也不懂从而何来的否决心情,便将它归纳成平时的兴起,再随便抓过那个由头,“以前那是我还没被你当做相亲对象”

    抓住这个由头,五条悟强硬道“你才十八岁,我不允许你长成那种四处留情四处欠情债的渣男”

    “正常的认识模式而已。”安生解释道,“也没去过几次。”

    “怎么可能”五条悟激烈反对,“你这么好看这么勤快,他们不动心”

    难得从五条悟嘴里听到不是自夸,而是夸人的词。安生错愕了一下,首先反应是“谢谢。”

    五条悟

    不是别人不动心,而是,自己无法动心。例常的见面,习惯的拒绝,后来演变成扩宽打工渠道的方式之一。

    已经跟感情没什么关系。

    “那个桃矢学长又是怎么回事也是相亲认识的吗”五条悟超凶地问道,不打算轻易翻页。

    木之本桃矢学长,是打工时候认识的。因为人很好,又帅气,被安生纳入过相亲对象列表里面,但一切止于告白得知他有恋人。

    这些五条悟也知道。安生明白,他只是在找理由胡闹。

    微微偏头,他望着夜色里的河堤,静谧的潮水拍打着岸边,朦胧的月色铺满河面。他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好烦。”

    咄咄逼人的五条悟,仿佛被按上暂停键,他张了张嘴,咽下那些没有问出口的话。

    他突然意识到,安生也不会无限纵容他。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无限纵容下去

    凝视夜幕里的河面了一会儿,安生理好情绪,回过头继续看着五条悟。

    “不是问我的愿望吗,悟”

    因为单字的称呼,五条悟的表情再次亮起来。

    安生果然最喜欢我这个哥哥了连生日愿望都会单独告诉我他美滋滋地想。

    往前迈了一步,再转身,便从并肩到站五条悟面前。看着那系好的黑色领带有些松动,安生抬起手,帮五条悟重新系领带。

    首先拆解开来,然后扯住一边在大拇指上缠绕一圈。诸多打工工种,安生学会不少技能,系个领带更是得心应手。

    系主的领带结,缓缓拉高,随着安生的大拇指抵住喉结。莹润剔透的指甲盖轻轻划过凸起的那处象征,五条悟紧了紧喉结,些许的干渴。

    很快,指甲盖掠过,安生固定好领结,手扯着两根领带,慢慢收拢。慢条斯理的动作,却有种驯兽师拿着皮鞭的威胁感。

    五条悟想,一定是因为从来没有被人近过身,所以才觉得危险刺激。

    然而从前家中的仆人也为他换衣整理,安生也不过如过往帮他理好仪容。

    理由太多,五条悟索性全部不要想。镜片之下,所有的注意力,来源于安生慢慢收拢固定的领结。

    最终,他松了手。而五条悟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似乎要抹去那威胁的气息,又像是挽留另一只手的温度。

    与此同时,安生开口说出愿望。

    “希望我们以后,都不用再见面了,也不要再联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你怎么还不垮

    窗框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一扇窗框的垮掉,是作者剧情线最后的倔强qq。

    道具窗框被踩踏次数11,损伤程度11,耐久度目前为1

    顺便想求个作者收藏超小声。

    s为文中一些设定,本文的他们高专二年级时期就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