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鱼将火炉里塞了满满的柴火和碳, 躺在吊铺上,一睡就是一整天。
因着窗户封起来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下雪, 反正风挺大的, 呜呜的声响。
她昏昏沉沉的睡着, 也不知道几点几分,更不知道是白天黑夜,反正饿了就摸块晶核吃吃, 只有炉火快要熄灭的时候,才会下去塞点木柴。
裴锐这趟出门,一个来回, 至少得走上三天。
这还得是天气好的情况, 万一遇上什么大风雪, 至少要翻倍。
阮鱼添完柴火,正准备爬上床去,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什么响动。
开始只以为是什么小型的动物, 可是听到开门的声音, 顿时察觉到不对。
拎着靠在墙边的斧头,就走到院子里这斧头真挺好用的, 顺手。
正是夜半时分,风雪肆虐,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这样的天气, 是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不过借着屋子里透出的光,还是能看清。
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大概是从院墙上爬进来的,上面的积雪被蹭掉了一大块,然后他打开了院门, 将自己的同伴也引了进来。
两人装扮上很像猎人,都包裹着厚厚的毛皮披风,手里还握着枪。
双方对视,一时寂静无语。
阮鱼抬抬下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找来的”
对方显然也是吃惊,大概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住在这林子里,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主动道“我们是附近的猎人天晚迷了路,想找个地方避避风雪。”
阮鱼“哦,这样啊,那进来吧。”
两人跟着进了屋里。
屋子里燃着炉火,十分暖和,两人将身上落满了雪的帽子和毛皮衣服都脱了下来,只穿着棉衣,在炉火边上坐下来。
阮鱼指着靠墙边整齐码放的柴火,道“允许你们避风雪,但是有条件,这些柴都要劈完。”
两人连忙道“好的,没问题。”
阮鱼满意,自顾自的爬上了自己的床。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自己拿了工具,就干起活儿来。
一时间,小屋里只有劈柴和炉火燃烧的声音,伴着屋外呜呜的风雪声,竟然十分惬意。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其中那个个子高些的猎人先说话了“姑娘,你是,自己住在这里吗”
阮鱼闭着眼睛,懒洋洋道“不是。”
“哦,那你的同伴呢这种天气,不在屋里的话,很危险啊,风大雪大,哎,极寒嘛”
“采买物资去了。”顺便往下看一眼,皱眉“活儿别停,柴继续劈。”
“哦哦,好的。”
高个子猎人继续劈柴,又给同伴递了个眼色,于是那个矮些的也说话了。
“姑娘啊,可以给我们找点水喝吗我们在雪地里走了半晚上,冻得腿脚都麻了。”
阮鱼懒得搭理他。
矮个子站起身来,大大咧咧的“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竟然就直接在屋里四处转着查看,将粮缸也掀起来,挂着的腊肉都拿下来,要架在锅上煮。
也难怪他们这样肆无忌惮。
两人根本不是什么猎人,而是从基地里逃出来的通缉犯,本就恶名在外,被追的紧了才往这老林里钻。
又见这屋子结实,粮食充足,足够他们熬过这个极寒了,当下就起了歪心思,要占着不走了。
这beta有几分姿色,暂且留着解闷儿,至于她那同伴,等回来了,杀了便是。
这种活儿驾轻就熟。
矮个子煮东西,高个子嘴里便不老实起来,嬉皮笑脸的“小姑娘,自己在上面多无趣,下来一起说说话。”
矮个子也道“就是,自己一个人睡不冷吗下来跟我们玩玩就热起来了。”
两人放肆的大笑起来。
阮鱼叹了口气,终于翻身坐起“知道为什么我会放你们进来吗”
“因为只要我想,就可以随时要了你们的命。”
裴锐紧赶慢赶,终于在四天之后的深夜回来了。
他载着大块的玻璃,还有买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抱着往院子里搬。
为了不吵醒阮鱼,本打算悄悄的搬,但一抬头,发现oga已经靠在门口立着,跟他打招呼。
“回来了。”
裴锐笑笑“嗯,回来了。”
又道“我不在的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阮鱼摇头“没有。”
“那就好。”
等将东西都搬进来之后,aha也进屋了,大惊失色“柴火不够了么怎么”
怎么把墙边码放的木头都劈了
阮鱼“一言难尽。”
她爬上床去,摸了块晶核吃,打了个哈欠,又睡着了。
裴锐仰着头半天,没听到下文。
裴锐这次出门,还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的。
解闷的也有,比如跳棋,比如扑克牌,比如一些颜料纸笔,还有一个单机的游戏机。
反正能买的全搜罗来,全都堆到阮鱼面前,让她挑着玩。
裴锐拿了工具敲敲打打,将原本的木板撬下来,换上新买的玻璃。
然而在摸到边缘的时候,aha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木质的板子上,有一道长长的、细细的,呈规则的半环抛物线状,是干涸的血迹。
他没说话,转而将斧头拿了起来。
斧头非常干净,显然是被擦洗过,十足的刻意。
aha无奈的“小鱼儿,你真的不打算对我交代么”
阮鱼翻身装死。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裴锐道“但是你不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这是咱们早就说好的。”
“”
仍旧是不说话。
“人在哪里”
“断崖下面。”她翻身坐起,不大情愿的强调“我可没有主动惹事,他们自找的。”
裴锐“好好好,信你了。”
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则打算再也不能放阮鱼一个人长时间待着。
还要在外面设些陷阱一类的防备,这样就算他出去打猎,也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
他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一面镜子,阮鱼拿来左照右照“这个环还在,真明显。”
“那两人也是瞎,但凡知道一点内情的,就不该跟我对着干。”
她本也没打算要杀人,只想着让他们干点活儿,就当是避风雪的借宿费了谁叫他们起坏心思呢。
裴锐梗着脖子“哪里明显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他打了盆水,将墙壁冲洗了。
阮鱼坐在上铺看他干活,忙里忙外的,道“你去休息吧,回头我弄。”
裴锐“不用。”
然后打了个哈欠。
阮鱼不客气的笑出声。
“”
往来这四天,他眼睛都没闭上过,也不敢多耽误,紧赶慢赶,精神高度紧绷着,这会儿真是乏了。
阮鱼从上铺跳下来,推他“行了行了睡去吧。”
“东西在这里,又不会跑。留着明天收拾不行吗”
裴锐被推搡的歪在软塌上,不多会儿就觉得眼皮沉的很,临睡之前反复确定阮鱼还在,这才放心的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
他醒来的时候,还有点云里雾里的找不着北,炉子里的火正腾腾的烧的很旺,阮鱼却不见踪迹。
裴锐扑棱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了。
“小鱼儿”
“小鱼儿阮鱼”
“在呢”阮鱼大步从院子里跨进来,竖着眉毛叉腰“叫什么叫”
裴锐干巴巴的“啊也没事”
她转身又去了院子,裴锐立刻爬起来跟上。
院子里堆了很厚的雪,昨夜又下了不小的一场,阮鱼只将门前那些清了,留出一条小小的走道。
另一侧积了许多,堆成了奇怪的形状。
裴锐观察许久,尝试猜测“这是雪人”
“怎么,不像”阮鱼道“照着你堆的。”
裴锐“”
这连最基本的人形都没有啊。
他在阮鱼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吹了冷风,困顿的劲儿散了,裴锐又能活蹦乱跳了。
当下煮了点东西吃,又去外面的林子里检查陷阱。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他乐呵呵想着,远离那些喧嚣纷争,什么青花病毒,什么统领者换届,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但当天晚上,却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
阮鱼逐渐长偏
裴锐滤镜感人反正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