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很大很黑, 有几个路灯,但光线并不怎么亮,几乎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夏末的风已经很冷了, 吹过树梢带来簌簌的声响, 枝叶斑驳的投映在路面上的影子妖魔鬼怪一般的舞动着, 莫名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阮鱼掰了两截树枝,一路上往草丛和树干里抽,嘴里振振有词。
“这叫打草惊蛇。”
麦修斯凉凉道“变异种已经脱离了原始种的分类, 玄蟒并不属于蛇。”
嘴里是这样说,但也折了一根,学着样子抽打草丛。
就这么走了大半圈, 却啥也没找到, 反倒是和两个猎人迎面遇上了。
对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早没了原本的淡定从容,丢盔弃甲的往外跑。
“跑什么啊”
“有变异种”其中一个惨叫道“那么大的眼睛像灯笼一样”
“你不是猎人吗怕什么变异种在哪儿啊”
对方惊魂不定,抬手一指“就、就在后面那坡上”
两人赶到的时候, 玄蟒仍然在原地盘着身子, 粗壮的足有三人合抱的身躯,压倒了一大片的树丛, 两只灯笼一般的眼睛虎视眈眈的望过来。
阮鱼捂着鼻子后退。
“怎么了”
“它是臭的。”
“臭的”麦修斯吸吸鼻子,茫然的道“我什么也没闻到啊”
“就是臭的,很难闻。”
这股味道像是腐肉, 又像是污水泡发之后的腐烂树木,再没闻过更恶心的味道了。
玄蟒长长的蛇信吐出,威胁意外的嘶嘶作响,但却并没有主动发起攻击。
阮鱼定睛一看,见蛇身鳞片许多残缺, 甚至蛇尾还缺了一截,顿时恍然大悟“这是一头病蟒”
麦修斯也道“应该是实验品,更恰当一些。”
怪不得没在城中听到动静,原来是一头实验品。
再强悍的变异种,也经不住人类化学药剂的摧残,这头玄蟒已经极度虚弱,根本就没有为祸的能力。
最多有点吓人罢了。
阮鱼懒洋洋道“既然这样,那就不用我们管了。”
将一头病蟒放出来,说明背后操纵这一手的人还算有点良知,他们总会派人来善后的。
麦修斯却摇头道“戏还是要做全的。”
他清清嗓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尖声大叫“救命哇,有怪物啊啊啊啊啊啊”
阮鱼“”
可以先走吗
太丢人了。
这一晚可以说是十足的热闹。
而第三天大清早,也就是大选的前一天,宝珠城的安全防护部负责人顾非英将军引咎自罚,闭门不出,又将民众舆论掀到了沸腾的最高点。
“东城区变异种逃出区,西城区两股社会势力当街火并,南城区糖果厂连锁爆炸大选期间发生这样的不安定事件,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从现在起,我自请判罚,判决书下来之前,不接手任何政务。”
便干脆闭门不出了。
骂声当然很多,说他尸位素餐不做正事,这个节骨眼甩下烂摊子走人了。
当然也有人是站在他这边的不管是爆炸还是变异种出逃,那都不是提前能预知的,而且都第一时间进行救援,也诚恳道歉自罚了,还想怎样
难道就可以因为一时的不周全就抹灭他所有的贡献这不就是放下碗骂娘吗
一时间双方争执不下。
而此时的顾非英,却并没有舆论中心人物的自觉。
他优哉游哉的站在园中的池塘前,看着里面新放的几尾游鱼。
常年被政务缠身,此时少有的空暇时间能休息,如今正是时候,颇觉舒心自在。
副手立在一旁,低声的道“正如您所预料的,大人,统领者急着见您。”
“还说如果胆敢拒绝,就要剥夺您的官职,查封您的家产。”
顾非英冷笑道“不用管他。”
“明天之后,他就不是什么统领者了。”
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政客。
黑了心肝坏了名声,他那积攒下的孽债,光是寻仇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能活几天还不一定。
顾将军这样想着,好心情的弯了嘴角。
“张守震那边怎么样”
“张守震先生深陷舆论中,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找了记者和媒体,将采访稿发出去了。”
“很好,顾景呢,他还安全吗”
“回将军,属下已经将小少爷接到安全的地方不过,他说想见您。”
“过些天吧,我可是正在自罚的人呐。”
张守震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
就在五分钟之前,一名服务人员借着送餐的由头进了他的房间,突然从餐台下抽出长刀向他砍来那锋利的刀刃,几乎是擦着他的脑袋过去的。
“救命啊裴锐裴锐”
“有人要杀我”
张守震吓得屁滚尿流,在房间内摸爬滚打逃避着,大声呼救。
好在aha来的很及时,出手也干脆利落,几下便拧断了来人的脖子。
裴锐严肃的道“张先生,请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张守震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哪里还敢不听,便连连点头。
裴锐又趁机提出,说为了安全起见,餐食会由自己亲自检查后送来,让他尽量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这措辞拙劣古怪,如果是以往,张守震绝对会起疑心。
但这个时候,他已经六神无主,甚至把裴锐当成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我的得票数量是最多的,不能因为心情拉低状态。
等我做了统领者,第一件事就是收拾顾非英,让他后悔自己的选择。
张守震在这种自我安慰之下,稍微平复了心情。
麦修斯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aha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脑子里很懵,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掀被子往外跑,打开门之后才松了口气阮鱼正在走廊上吃酥花生。
好歹有个认识的人。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他不解的道“我们应该正在赶去内城区的路上”
阮鱼“你晕倒了。营养不良导致身体虚弱。”
那会儿他们的确正在返程的路上,只是这人上一秒还兴致勃勃的说着话,下一秒两眼一翻就晕了。
“你的体质真的很差。”阮鱼批评道“oa都没有这么脆皮。”
麦修斯“”
冤枉啊。
他被那个oga绑起来饿了四天,到现在也只吃了几包花生而已,不晕倒才怪。
我又没你那么厉害,可以不用吃喝
aha腹诽道。
阮鱼“既然醒了,就跟我过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一个存储硬盘,一包灰色的粉末,就是所谓的好东西。
麦修斯对着那粉末摸了半天,又放在鼻子前嗅嗅“有甘草和苜蓿,还有针葵籽这东西有什么用”
“也没什么大用,只是能对付感染者而已。”
“”
“至于这个硬盘,与你那里的本子内容兴许有所想通,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希望这些东西在你手里能发挥价值。”
她拍拍aha的肩膀“多少也做点事啊,你们这些领着高薪水的科研人员。”
麦修斯“”
有被内涵到。
“东西给了我,那你呢你要去哪儿”
“我得想办法见裴锐一面。”
这话说的容易,可实际操作起来困难重重。
明天就是大选了,这个节骨眼上,安保问题尤为重要,外面重重叠叠的守卫,连里面照顾起居和负责扫撒的内侍都得祖孙三代清白可查。
按理说,这样的环境下不可能会有刺客混进来,但裴锐故意放水,结果便又不一样了。
说来那刺客也是,非要人一路引着才找到地方,不知是哪方派来的,蠢成这样。
候选者的伙食很不错,荤素搭配的恰到好处,为了防止有人会下毒,采用全密封的包装。
但经由了裴锐的手,便被毫不客气的拆开了。
aha将里面的巧克力全部占为己有,装进口袋。
这个牌子是贵族特供,有积分也难买,这些日子里,每当供餐里有份额,全部都被他收走。
他端着餐盘,穿过走廊又绕过假山,正路过一从树荫时候,突然听到一点动静,刚要侧目望过去,就被扑倒在树丛里。
oga捂着他的嘴巴,做出嘘声的表情。
裴锐先是吃了一惊,继而眉眼含笑,手脚放松的摊开了。
一副任由摆布的模样。
负责巡查这片区域的护卫听到动静,远远的道“裴先生,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aha淡定道“我绊了一下。”
“辛苦你们了。”
“没事就好,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着便走开了。
阮鱼眼睛亮亮。
裴锐坐起来,伸手摘掉她身上沾着的草叶,无奈道“小鱼儿真是好本事,这样的地方也进的来。”
阮鱼很受用,故作谦虚“也不是很难。”
aha没忍住,轻声笑起来。
阮鱼拍他一巴掌,正色道“别打岔,我有事要跟你说。”
“那我们换个地方”
“也好。”
阮鱼跳起来,看到散落了一地的餐点,随口道“这是给张守震的洒了的话,你会不会不好交代”
“没关系。”裴锐微笑的道“他那么胖,一顿不吃饿不死的。”
这话纯属胡扯。
张守震这些日子过的不好,连番受到惊吓,深夜总是做噩梦,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如同皮球一般的干瘪了。
如今最多算个微胖的正常人。
但阮鱼不知其中内情,觉得颇有道理。
裴锐带路走了十分隐蔽的小径,两人来到很偏僻的一处房子。
屋里空荡荡的,但基本的家具摆设还是齐全的,床上的被子也铺的平平整整。
“这是我暂时的住处。”
aha这样解释着,又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四方盒子。
“小鱼儿,这是给你的。”
“这什么”
随手便打开了,里面满满塞的都是巧克力。
aha眼睛亮亮。
阮鱼“”
又来了这熟悉的被照顾的幼崽的感觉
但面对着这样的眼神,没有人能说出煞风景的话。
“谢谢,我很喜欢。”
裴锐松了口气,绽开笑容“你喜欢就好吃完了我再去找,不用省着。”
阮鱼“这个先不急。”
她说了麦修斯的行踪,又说了近几天发生的一些事,最后道“那个姓许的,叫许植的,你知道吧”
“当然,他就住在隔壁的院子。”
“他和顾非英是一伙儿的。”
裴锐点头“猜到了。”
事实上,他们先前打过几次照面,还进行了很简短的对话。
阮鱼“他身边有个和我一样的人。”
“”
“吃晶核,很厉害。”
“”
“可能还比不上我,但打死你是没有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突然想吃炒土豆丝
切是没有那个刀工的
于是用刨丝板搓
然后大拇指上刨掉一块肉
疼的想死就是说
血泡透了两个创可贴
还仗着一个人住满地打滚了望天
劝诫大家操作刨丝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定要注意安全血泪教训
最近其实有在勤快码字啦,而且悄咪咪存了新灵感的文文,是治愈成长型女主的偏美食文啦,类似类型的有beta当自强喜欢这个文风的可以期待一下我做饭没什么本事,写吃的东西还是蛮馋人的,主要是因为我自己很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