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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不,
    蒋青妍那种整个人浮在海面上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

    蒙着眼睛,只能够充分调动其余的在线感官,鼻子告诉她,这是一个品味极好的人。

    如果是男人,他应该比较阴柔;如果是女人不知为何,蒋青妍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方旖的那张脸。

    蒋青妍微微侧过头,闪过对方的触摸她脖颈的手的同时,也将脑海中方旖的样子甩了出去。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哪里有闲情逸致悲秋伤月

    “老板,怎么个玩法”蒋青妍决定先发制人。

    对方没有回应,手掌重新覆盖上她的脖颈,还是缠缠绵绵地不断流连在那一块地方。

    蒋青妍被眼罩覆盖住的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

    真不好办。她这样主动,敌还是不动,不动,就没有破绽。没有破绽,就没有突破口。

    蒋青妍重新审视自己的境地被禁锢在软包沙发里面,虽然不是床上那样暧昧,但也是万分凶险。唯一欣慰的是,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体格上应该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壮汉当然,全凭直觉。

    那样细腻的手,那样小众的香,定然不会属于一个黑煤场的土老板

    方旖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甚至连呼吸声也被刻意隐藏。

    她想,好容易见到了她,还是这样的场景,可千万不能泄露丝毫,不然,她可是又要跑了

    想到她的逃跑,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加上了两分,紧紧地掌控蒋青妍脖颈处的血液动脉。奔腾流淌的血液和温热的肌肤,提醒她这不是一场梦,这个倔强狠心的小人儿,真真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又加重两分。

    蒋青妍的呼吸声变重了,她感受到对方的心情波动。

    蒋青妍想,是哪句话惹恼了“他”是“老板”这个称呼还是“怎么玩”这个动态词汇

    方旖感感受着指尖的触感,千分之一秒,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想法是捏紧她的咽喉,让她窒息在自己的怀里。

    禁锢她、囚禁她、将她的锁骨上打上锁孔,安在床头

    仅仅千分之一秒。随即被自己可怖的想法给吓到。

    方旖忙不迭地松开手心的桎梏。

    蒋青妍终于重获新鲜的空气。

    怎么能够

    方旖自嘲,身体那样克制,连呼吸声音都不敢被她听见,脑子却不受控制,还想着将她私有

    她近乎贪婪地将蒋青妍上下打量,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唯恐错失今天这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又害怕错漏任何关于蒋青妍的细节。

    从脸蛋到身体,都是毫无破绽的少女姿态,她一定下足了功夫。只是为什么这么瘦好容易被她养出来的三两肉,似乎全部都掉光了。

    蒋青妍的锁骨,膈得方旖手心疼。

    “老板”蒋青妍又怯懦地开口了,“我还没有洗澡呢。”她有些扭捏,声音细细柔柔的。

    若不是知道是她,简直怀疑真的就是一名涉世未深的少女。

    方旖的手,重新抚上蒋青妍的脸颊。

    然后摩挲上她披散着的头发上,将她半长的头发绕在指尖。

    方旖忽然觉得奢侈,竟然能将她的头发一把抓在手中。

    想当初,她走后,她钻牛角尖得也彻底,学校附近租住的公寓着人里三层外三层恨不得用八四全部消毒待到后来反应过来,冲回公寓,迎接她的是一房间的空空荡荡。

    方旖急火攻心,立刻打电话给负责收房事宜的陆姐,陆姐唯唯诺诺“您不是吩咐都处理了所以”

    “家具呢床呢被褥呢”方旖抱着最后万分之一的希望。

    “不是,您说都不要了吗”陆姐觉得自己真委屈,明明理直气壮,明明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打包拍照给方旖过目了。

    当时方旖怎么说的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是让你全部处理了还来问问什么要不要我给你把收旧的电话联系好

    陆姐至今记得她那天被呛得多面红耳赤。

    所有随身物品处理了,所有家具家电也处理了。明明都是方旖的指示,怎么才不过几个月,就变卦了

    对不起,时间不能再来,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那些东西估计都在废品回收站转了几手了,反悔不了。

    陆姐嘀嘀咕咕“当时都给您看过了啊明明是您”

    方旖怒而挂电话。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朝着自己发怒。

    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一切,她上课的书本,她惯用的茶杯,她梳头的木梳,还有沾染着她身体香味的被褥。

    方旖长久的失眠。

    失眠的时候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的都是蒋青妍含着泪问她“为什么”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个大傻子。

    为什么

    因为她终将自食恶果。

    后来,方旖找到了折中的解决办法。

    她渐渐养成了将双手放在心口入睡的习惯,也唯有这样她才能勉强入睡。

    睡眠学家说,这种睡眠姿势最不好,因为会压迫心脏,可能会导致噩梦。

    睡眠学家的结论也不完全客观,起码在方旖这里不适用,多方实验,这是方旖唯一能入眠的姿势。

    原因也很简单她的心没有接近过蒋青妍,但是她的双手有。

    她的指尖曾经最深入地接近过她。

    呵,蒋青妍以为情到浓处她们心灵相通,没想到却是她的指尖最亲密。

    呵,方旖原以为能够像丢弃垃圾那样,将蒋青妍抛弃出自己的世界。没想到,放弃了她,便等于放弃了整个春天。

    所以,能够将她的头发握在手中,是何等奢侈

    方旖的手,有了新的流连忘返的地方。

    酒店有酒店的规矩,必须束发盘头。

    “江玉”为了博眼球,故意成天将头发梳成了公主头,半披散着。虽然因此被主管批评,但是“江玉”我行我素。

    她相信,一个“以赚快钱”为目的的功利少女,太顺从、太按部就班是不能够达到目的的。

    今天,蒋青妍无比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燥热了。今天尤其。

    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憋屈,蒋青妍一身一身出汗,脖颈处粘嗒嗒的,都是汗水,头发丝都粘在了后脖子,不舒服得很。

    偏生这个老板好像是没感觉到她的一身臭汗,还将手不断在那儿摩挲。

    摩挲他个头有什么好摩挲的

    “他”莫不是不行吧

    先发制人,蒋青妍收起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狠狠地躲开方旖的手,她甚至出其不意地站了起来,顶撞了身前的人一下。

    凭着对客房的记忆,蒋青妍抽身闪到一个绝佳位置,背后紧紧靠着墙壁,呈防御状态。

    “老板,你该不会不行吧”她怎么想的,也就怎么说了。

    方旖终于笑了。

    “呵。”她忍俊不禁,她怎么这么可爱

    是啊。你爱她的时候,她的出言不逊,也是可爱。

    而,你不爱她的时候,她的掏心挖肺也是煞笔。

    不,不是的。

    哪怕自欺欺人的想要报复的时候,方旖也觉得蒋青妍是世间最可爱的天使。她那样美好,美好到即便是恶魔附身的方旖也不忍下手。

    她无数次地想要放弃。哪怕临到最后一刻,她也是想要放弃的。

    只不过只不过时机太差。

    若不是当天,方依婷告诉她要结婚的喜讯,她怎么会这样仓皇地推进报复的议程

    不,不能够这样推卸责任。

    是她的选择,便应该由她自己承担后果。

    关方依婷何事关蒋冬平何事

    万方有罪,全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方旖一人罢了。

    方旖的笑声收敛了下来,她重新静静地注视着蒋青妍。

    蒋青妍终于再不懈努力中解开了身后被绑缚着的手腕。

    她陡然动作,想要扯掉覆盖在脸上的眼罩。熟料对方的反应比她还快,蒋青妍的手刚刚从柔软的丝带中解脱,就被人握住,然后硬生生整个人被抵在坚硬的房间墙壁上。

    “嘭”

    “我。”蒋青妍低声咒骂,对方不是省油的灯,她还推测她阴柔势弱她见鬼的是个暴。力分子。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似乎不是“他”,是“她”从那个笑声中隐约分辨。

    蒋青妍安慰自己,再强壮的女人,力量上也是不如男人的。

    “老板,发什么火还要不要做了我可申明,做可以,价格也要先谈拢的。”

    蒋青妍想再确定对方的性别。

    “一个钟,我要五千块。”她故作沉思,“从我进门开始,现在已经一个钟了吧你不在的时间也算啊,我们穷人的时间不宝贵吗”

    方旖看着她困兽之斗,越说越离谱,好像她真的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好像她就是唯利是图的赚快钱少女。

    方旖有些不满她的喋喋不休,她的呼吸喷在蒋青妍的耳朵旁,温温热热。

    蒋青妍感受到温暖的水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片刻的松懈,方旖的唇印上了她的脸颊,吻到耳侧,将那一只小小的耳垂包裹在唇齿之间。

    像是报复她方才的出言不逊,方旖用牙齿轻轻地撕扯着蒋青妍的耳垂,打一巴掌给一颗枣,撕咬之后,又用柔软的舌尖安抚她,给与最温柔的前戏。

    蒋青妍后背冷汗涔涔,为什么,这种感觉那样熟悉,身体甚至早于大脑作出反应,她甚至有了感觉。

    怎么会这样

    蒋青妍奋力一击,她的双腿是自由的。她痛击对方的腹部,终于听到一声嘶哑的闷哼。

    下手真狠。

    方旖的肺都差点被顶出来,她不敢回击,只能捂着腹部痛苦地闪躲。

    电光火石,蒋青妍把握住最佳时机扯开了那个碍眼的眼罩。

    她一瞬间不能适应房间里的光线。

    迷蒙中,她终于看清楚这个有奇怪癖好的“老板”的样子。

    那样陌生,那样熟悉。

    似是故人来。

    不,似是敌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蒋青妍谁是你故人。我们是敌人。

    方旖你说的都对。

    方旖相爱相杀,有多恨,有多爱。例子看我就知道。

    蒋青妍你放屁。

    方旖不要说脏话,不利于小朋友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