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不仅不反感毛鑫宇写武侠小说,甚至还主动提出想看。
这让毛鑫宇很不好意思,他写这些其实单纯是想渲泄自己心里的不安和不平,倒还真没想过要给谁看。但是,架不住邵曦求了又求,只好把本子给了邵曦。
邵曦想着自己只是听到了一个人名,或许做不得准,万一要是重名呢所以拿到本子看了几页后,她确定了,就是那本九鼎求仙客,这本小说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传统武侠小说,而是揉合了玄幻修仙在其中的新武侠或者干脆称之为升级流爽文小说更合适。
邵曦虽然没有看过书,但是这部作品实在是太有名了,后期i大爆炸的时候,光是以它的世界架构为基础做的游戏就吸引了数不清的书粉
当然比较不幸的是,这部作品在影视化上做得真的不够好,听说是作者被平台忽悠了,以极低的价格卖掉了影视版权,导致后来在资本影响下,影视改编引得无数书粉怒骂关于这些刺红刀一直没有出面澄清,只是一本一本的埋头创作。
“我我还没写完呢”毛鑫宇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的确,现在手里这本记事本虽然已经写了大半本,但是手写稿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后来的计算机输入,眼下这些内容,撑死也就五六万字,在对于这本百万体量的长篇小说而言,只不过是个零头。
邵曦笑着说“你写你一定要继续写下去这本书特别好看新颖将来一定会有大前途的”
毛鑫宇羞涩地笑着说“其实你之前一直在愁剧本我我想说这个能不能”他声音越来越小,毕竟自己跟石蕾不同,石蕾再不出名,人家好歹是作协挂名的大作家,自己只不过是个高中生
邵曦愣了一上,惊喜“你你愿意把这书给我做广播剧吗”
毛鑫宇也很惊喜“可以吗”
“当然可”邵曦突然噎了一下,太快了不能这样这本书如果现在就面世,在如今这个时代,可能不但不会吸引赞美,反而会被人嘲笑不伦不类,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了。
“呃,可以是可以啊,不过,你这才刚开了个头吧,你赶紧往下写,你写出来了,我们再来考虑做剧的事”想了想,邵曦还是忍不住笑嘻嘻地说“我能当你的第一个读者吗”
毛鑫宇点点头,欣喜又腼腆的答应“可以呀”
五月,邵家别墅的房产证办了下来,邵冬归除了这张房产证之外,还让律师去市公证处做了一份房产份额的认定公证,这份公证书注明了房产证上的六个人所占房产份额的比例。
邵家二老在公证书上签了字,随后,邵冬归以自己和姐姐邵夏茗在房产归属权中占60所有权为名,到工商局将景新装潢公司的注册地址修改为邵家别墅,除二老的卧室和邵老的书房、小书房等约三分之一的居住面积以外,全部被认定为商业办公建筑。
既然是商业办公用途的建筑,邵冬归便毫不客气地将景新的工程队拉了过来,他要对整幢进行维护和装修。
邵家别墅是一幢有一定历史底蕴的建筑,它始建于清末,各国在海市设立租界的年代,最初属于一位乳国商人,民国时期被一位民党军官拥有,随后送给了当时著名的电影明星白蝶,这位海市名伶在这幢别墅中生活直至三十年代国内爆发大侵略,战乱死起,为避祸逃往港城
解放后,这幢别墅被j大接收,用来给聘请来的老教授住房,邵家因为一家有两位教授,因而由教育局出面将这幢别墅分给了邵家二老。
这幢百年老屋历经战乱,见过十里洋场,也看过血泪辛酸,到此时其实内部已经陈旧不堪。邵家住进来的这三十多年间,房屋的维护工作基本由街道房管所管,但是也只是邵家报修了才会上门来修缮一下,每年只来检查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就“继续住吧”的状态。
邵冬归自从接手了姐姐的装潢公司之后自学了许多建筑维修方面的知识,他早就意识到老建筑的珍贵性,因此决定将整幢别墅进行一次大的维护保养。
这对于这幢百年老屋来说是个大工程,邵冬归表示可以一层一层来,从楼顶开始,逐渐往下修整,在保持老屋原貌的基础上进行补偿性维护。
邵家二老当然是乐意的,住了几十年的老屋,他们也希望能翻新一下。
于是邵冬归带着工程队入驻进来了,对邵春生夫妇说“我们要装修需要一个地方给工人休息,就一楼吧,麻烦你们把地方腾出来。”
邵春生乍听觉得好笑“你说什么”
邵冬归说“别墅要进行整修,我们工程队需要在这里工作至少一个月,得给人地方休息,你搬走吧。”
邵春生瞪眼“邵冬归你是不是疯了这里可是邵家你想赶我走”
邵冬归冷冷地看着他,说“对,这里是邵家,爸爸妈妈,姐姐和我的邵家,不是你的邵家。”
阎习从里屋冲出来指着邵冬归骂道“我呸什么你的邵家这邵家都是我的是我家晨晨的你给我滚”
邵冬归不理她,仍是对着邵春生说“你是自己搬,还是我们帮你搬”
邵春生看着邵冬归冷淡的脸色,心惊“你你什么意思我不可能搬,这是我家你凭什么让我搬我搬到哪去”
邵冬归扯了扯嘴角“你想搬到哪去就搬到哪去,这幢房子现在跟你没关系了,请你离开,如果你坚持不走,我可以报警,告你非法侵占我公司固定资产,你可以考虑一下,是要背个案底出去,还是现在自己出去。”
“邵冬归你怎么这么毒”邵春生咬碎了牙,狠狠地叫道。
“毒吗那不是正好,以毒攻毒。”邵冬归冷漠地说,“你们这一家子趴在爸妈身上吸血的毒瘤,早该被切掉了,还不走”
阎习尖叫一声“我跟你拼了”就要往邵冬归身上扑。
然而邵冬归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几名工程队的壮汉上前,一左一右轻松将阎习架了起来,阎习顿时吓得疯狂挣扎大叫“救命杀人啦强盗啊”
邵春生惊恐地看着邵冬归朝另外几名工程队示意进屋搬东西,也慌忙阻拦“冬归冬归你不能这样小归我是你哥你亲哥你怎么这么不讲情面你是要逼死我啊”
邵冬归看着他,冷冷说“情面你这些年花着爸妈的钱,花天酒地的时候跟爸妈讲过情面吗你在爸妈面前说我和梅香的坏话的时候,跟我讲过情面吗你厚着脸皮问姐姐讨公司股份的时候,跟姐姐讲过情面吗你儿子故意指使同学趁曦曦走夜路的时候吓得曦曦大病一场的时候,跟曦曦讲过情面吗”
邵春生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听到最后却大叫起来“什么曦曦的事我不知道晨晨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邵冬归冷笑“你敢不敢让邵晨当着我的面来跟我说”
邵春生不敢,他很清楚,即使邵晨不承认,光是前面几件事,也给足了邵冬归理由整治自己后悔吗不,他并不后悔,他只觉得愤怒,邵冬归怎么能怎么敢
“住手你们别想动我家里的东西一分一毫邵冬归你这样对我,爸妈知道吗你让爸妈来说”邵春生死死扒着门框吼道。
邵冬归笑了一下“爸妈就在楼上,你觉得如果他们想留你,会到现在都不出面吗”
“不可能爸妈妈你们就这样看着我被邵冬归赶出去吗妈你不要我,你也不要晨晨了吗”邵春生惨厉地叫着,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
楼上,汪老太咬着手帕泪流满面,几次站起来,却被邵征按住“不许去你还要溺爱他到几时你看看他这样子,哪有为人父,为人夫的担当,一个大男人遇事只会叫妈妈还能有什么用”
汪老太抹着泪“冬归冬归也太狠心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初这主意你也是同意了的现在怪冬归狠心”邵征瞪着老伴,“你啊越活越回去了冬归也说了,让他学会独立,就得让他离开我们的羽翼,这些年他一直靠着咱们,靠得连一点自自己的主张都没有了。你看看茗茗,看看冬归,你再看看他”
“可是你让他们住到哪儿去啊”汪老太哭着说。
邵征却并不担心“我打听过了,仪表厂今年还有福利分房,按工龄来算,春生够资格,他丈人又是办公室主任,拿一套两室一厅没有问题的,之前他们厂里几次分房我都叫他去,他不肯,非要住在家里,现在正好,结婚生子了就该自立门户,国外十八岁家长就不管了,我们养他不算,还要养他妻儿,这是哪来的道理”
“中国道理你不要拿你那套老外的东西来跟我讲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讲究的就是大家庭一大家子住一起才和美”汪老太皱着眉头跟老伴儿杠。
“得了吧按封建大家族那套,你这位当家主母奶奶得主持中馈,小辈们赚的钱银都得上交到你手里再分配用度,你有从春生手里拿到过一分钱吗你自己掌不住中馈,还把吃亏当福气吗”
汪老太怼不过丈夫,气得一屁股坐回沙发里,拿着丝巾抹眼泪。
邵征看看又不忍心,过去拍拍老伴儿的肩,柔声说“玉不琢,不成器,你让冬归治治他吧”
邵春生叫了两声,不见父母出来,不由得慌了神,惊恐地看着邵冬归将他扒拉开,让工程队的伙计进去,将衣物打包,家具一样样往外搬。
他们干工程的,给老屋翻修也是常见的活计,帮屋主收拾搬家那是轻车熟路,甚至还“贴心”地将邵春生那些宝贝紫砂壶用旧报纸包好才收起来
这样忙活了大半天,门外来了辆大解放,把东西往车上一放,再拿油布一罩,捆好,完事儿。
这期间阎习跟邵春生跟疯了一样,又哭又骂,却又毫无办法,可是他们又不敢报警,一来怕邵冬归说的被“留案底”,二来邵春生很清楚,父母是极要面子的,家务事就家里解决,如果报了警,闹到官家面前,那就是丢邵家的脸面,这是大忌
于是,夫妇俩在慌乱中被推出了家门。
邵冬归站在门口,指着大解放说“东西都给你们放在这儿了,你们自己跟司机说去哪儿,运费我出。”然后又扭头叫了两个伙计跟着去,帮他们到了地方好把家具搬下来安置。
邵春生嗓子都已经叫哑了,两眼充血,红通通的看着有些渗人,他瞪着邵冬归咬牙切齿“你你等着邵冬归你等”
“我等着,对,我一直等着呢凭什么当年下乡的人是我,不是你凭什么你这么蠢的人在爸妈身边享福,而我要在农村,在铁路上日晒雨淋为什么你有了这么好的条件不知惜福感恩既然这样,那你就去过过没有爸爸妈妈帮衬的日子,好好学学怎么做人吧”邵冬归打断他,厉声说道,“别像现在这样自己上梁不正,教出来的儿子也只会脑歪脑筋。”
邵冬归说完,转身进了别墅,将大门关上了。
阎习抽抽哒哒地颤声问“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啊”
邵春生缓缓看向她,突然扬手就是一个耳光“都是你都是你说不要出钱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阎习被打懵了,结婚这么多年,邵春生一直将她捧在手里跟宝贝似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打自己突然,阎习疯了一样对着邵春生又打又咬“你敢打我我咬死你”
邵春生到底是第一次动手打老婆,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连忙边躲边叫“就是你不好你还横,你还打我”
阎习打了几下,见路人都盯着这边看,她要脸,停了手,理了理头发,上了大解放的前座,跟司机说“去番薯弄471号”带着一车的家什和三个伙计绝尘而去。
邵春生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被落下,惨叫着跳起来去追车“停一停等等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