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乐园21
等浅霖再一次回到医院, 大叔已经和其他人混熟,一群人他围在正中。
“就是这个案件。”大叔搜出当年的报道,页面放至最大, 一一展示给其他人看。
“嚯是富人区啊”那人看到新闻上的地点, 叹道。
多年前,市某片远近闻名的富人区曾经发生过一场严重火灾,其中一户富豪在火灾中全家丧生, 一大家子人,最终只留下年纪最的子。
大叔故秘对众人道“那子就是浅霖。”
“我说, 当年他在家里不受宠, 所干脆一把火把家里全烧了。虽然后来调查被性成意外事件, 但我还是存疑, 毕竟他亲口说过要杀了全家之类的话, 我亲耳到的。”
“真的假的啊”
大叔笃道:“真的。”
当年大叔跟着自家舅混, 有幸在富人区住过一段时间,恰巧过浅霖。
“我记得那回是他和父母吵架,被赶出家门不过也没走多远,就附近的咖啡馆吧我刚好就在那附近,亲眼看到他踹了脚景观树, 说我迟早要把们全烧了之类的话”
大叔正讲到兴起,身边的男人忽然重重“咳”了声, 一旁围着吃瓜的或多或少都偏开脸。
“怎么了”大叔疑惑的转过头“们哎哟卧槽, 浅, 什么时候来的”
他被忽然出现在身后的身影吓了一跳。
不是不是错觉,大叔总觉得浅霖的脸色有种异常的阴寒,但也只是一瞬,再一眨眼, 浅霖依旧温和带笑。
浅霖微微一笑,说“抱歉,刚刚有些事情,没有和您正式打招呼,这两双城发生的事,大家陪护亲人,应该都挺累,我准备了点喝的,请不要客气。”
浅霖温柔有礼的形象一下子俘获了一众吃瓜群众,忙连声说“谢谢”、“真是不错的孩子。”
大叔也取了瓶水,在手中晃了晃,皮笑肉不笑的对浅霖说“谢谢啊。”
浅霖冲众人点头,说了声“我还有事,上去了”,便走向电梯。
刚迈出没几步,身后传来“哐当”一声。
大叔直接还未拆封的纯净水直接丢进垃圾桶中,语气不屑“杀人犯的水,们敢喝啊”
浅霖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平复心情,进入电梯之中,摁下楼层按钮。
电梯中只有他一个人。
大叔的话,让他想起了当年的画面。
他站在别墅门外,眼前,火光漫,黑灰与浓烟乘风远去,鼻端充斥刺鼻难闻的气味。
他的家人,全了。
他独自一人注视汹汹火光,半张脸被火焰烧伤,但他受不到疼痛,他只觉得茫然又措。
“哈哈哈哈哈哈哈。”脑子中的声音再次出现,不嘲讽,“人类真是有意思。”
“明明才是受害者,他反而想要编排,很难受,是吧,浅霖。”
二层,电梯停靠,有两人走入电梯。
只是进来的两人根本看不到,有一道扭曲漆黑的影子,晃晃悠悠自浅霖身后窜出,黑影没有完整的五官形态,偏下方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构成一张嘴的形状,两只眼睛像极了混乱的、惨的线团。
他尖笑着,用令人难受至极的、沙哑的声音在浅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很生气,明明道凶手是谁。”
“但没办法向他复仇,怕,浅霖,太害怕了。”
“把身体交给我吧,怎么样我来帮”
“咚”
进来的两人忽然最开始就在电梯的青年重重砸向电梯壁,好奇的转过头,那位面庞俊秀的青年,眼凶狠的对他们道“滚。”
两人“”
其中一位脾气火爆,直接怼回去“有病么滚妈嗨,电梯家开的”
黑影在浅霖耳边,重复道“把的身体交给我吧,我来帮,就不需要恐惧了”
浅霖“滚”
声音中全是狠戾,像是薄而锋利的刀锋削过。
两个男人被吼得一怔,不为什么,一股名寒意自脚底泛起,恰好电梯门打开,两人也不管是否抵达自己的楼层,连滚带爬的朝外面跑去。
上去的电梯再也人进来过。
浅霖回到顶层。
病房的门没有完全关上,有一条不大不的缝。
只司段正在病床前,担心的凝视安雪,就像一个父亲在照看自己受伤的孩子。
顶楼病房的护士同管理局有合关系,自然认得病房里这位。
那可是特殊管理局总局局长司段啊
一手创立特殊管理局,人界最强师,更关键的是,人长得帅啊
两个护士声讨论“局长对安雪是真的关心,那么忙,还抽时间来看他好多次了吧”
“可不是吗说局长就是安雪的监护人吧在总局他就待安雪很特殊。”
“我很多人说,安雪是司局培养的接班人”
“那浅霖呢浅霖不是也跟着司局一起的么”
另一位护士正想开口,但说人人到,护士看到浅霖走出电梯,立马噤声,脚底抹油,回到自己的工岗位上。
浅霖在门口纠结片刻,没有进入病房。
他并不想和司段共处一片空间。
到司段,他完全法好好的控制情绪。
他又想起曾经的一切。
是司段冲进熊熊大火中,他救出,供他读书,带领他做研究。
浅霖的智商比同龄人高得多,在其他人备战高考时,他已经读完研究生,并有自己的实验项目。
他的成长万众瞩目,因此他也十分激带给他一切的司段。
毕业典礼上,司段为他献上花,用一向温柔的声音,对他说“加入特殊管理局吧,我很需要。”
因为一句“我很需要”,浅霖从此开始为司段卖命。
他坐在病房旁的长凳上,捂住胸口,仿佛有只手紧紧掐住他的心脏,疼得脸色惨,疼得肩膀不断颤抖。
黑影依旧环绕在浅霖身侧,他的身体为根基,刺耳难的笑声三百六十度角环绕耳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什么话也没再说,只是不停的在笑,像是嘲讽,更像是某种言说的激动。
就在此时,电梯门再次打开。
大叔探头探脑的走出电梯,手指在墙壁上抹了把,留下两道黑色指痕,他轻轻一吹,抬眼时,正好看到坐在病房门口的浅霖。
“浅”他双手插进兜里,吊郎当的坐到浅霖身边,艳羡的环视一圈,“的人住在这里啊,真好。”
市中心医院的顶楼是单人病房,专人陪护,各种设施都是顶级配置,不过价格也极其昂贵,普通老百姓根本住不起。
尤其是大叔这样的,也只能趁电梯没什么人,悄悄上来开开眼。
浅霖没有搭理大叔,他看起来脸色也不大好。
状,大叔拍拍他的肩,故宽宏大量道“没事啦,看也不好受,我就姑且原谅不记得我这件事吧。”
浅霖没有抬头,回答得毫情“谢谢。”
大叔表现出一副相识已久的长辈姿态,翘起腿,双手张开搭在椅背“王叔我啊,本来就心直口快,有些话和别人说了,如果不爱,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浅霖“”
大叔笑“不过呢,我说的也都是事实嘛。即使当年那场火是意外,也是不心的,不是么”
浅霖声音很沉“不是我。”
大叔拍拍他的肩“所谓啦,这样也挺好,本来在家里也不好过,对又不好,全了,就不用看脸色生活了嘛,对了,后面家里财产不也都给了么看现在过的真好啊,都住得起顶楼病房。”
浅霖不再出声。
走廊上,护士经过,大叔熟稔的搭住浅霖的肩,时不时拍拍,一副开朗长辈安慰失落辈的温馨场景。
但没有人看到,那道扭曲的黑影忽然伸至大叔面前,裂开嘴,伸出猩红的舌头,恍若要吞下他的整颗头颅。
深夜。
浅霖忽的从熟睡中惊醒。
他睁开眼,眼瞳不再是往日那样沉沉的黑,而是覆上一层蓝色的光,他起身,从衣柜中翻出深色条纹西装,然后采下花瓶中的玫瑰花枝,插在胸口的翻袋中。
王叔正挤在狭的陪护床上。
太挤了,连翻身都不安心,他根本睡不着。
在又一次从不安稳的睡梦中醒来,王叔恶狠狠的踹了脚病床。
都怪这位家道中落的舅子,来趟双城居然特么的直接昏过去了
要不是他,自己根本不需要来医院睡这种床,受这种罪。
王叔裹紧毯子,翻了个身。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门栓摩擦,“嘎吱”一声,走廊溢进来的光亮落在眼皮上,然后是一阵脚步声。
王叔没睁眼,反正每晚上都有护士来查床,一时一次,烦的要。
“护士”碰了碰他。
王叔不耐烦的“啧”一声:“什么事什么事”
睁开眼,他才发现,进来的根本不是护士,而是一位身着条纹西装的男人,他的胸前,别了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像血。
男人冲他咧嘴一笑,左半边烧伤的脸,显得诡异至极。
王叔当场张开嘴想要叫出声。
但他没有做到。
因为下一秒,男人便针管插入他的大动脉。
猛烈的窒息涌来,王叔掐住自己的脖子,拼命瞪大眼,他惊诧的看向面前的人,片刻之后,脖颈一歪,再声息。
顾牵星花了些时间才满空哄睡着。
一些检测仪器不适合放在分局,所他们这几都需要待在医院中。
调查中,他们的配合度高,表现优良,在十一队成员的申请下,外出期间,他们能够在医院某些特区域活动,也算是让他们透透气。
只是医院的床满空睡得不大习惯。
他从就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现在的满空依旧是人形蜘蛛的形态,有些吓人,不过顾牵星并不介意。
活着就好,至于怎么才能恢复原状,后再说。
房间中的空气有些闷热。
顾牵星心翼翼爬下床,蹑手蹑脚来到窗边,想要打开窗户透透风。
然后,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医院花园的石桌上,躺了一位中年男人,他的鲜血流干,四肢已经被肢解,整齐的摆放在躯干旁,另一位身着深色条纹西装的男人手握手术刀,正慢条斯理的切开中年男人的腹部。
顾牵星心尖一紧。
深色条纹西装手术刀
这人是难道诡医生
恢复意识时,浅霖发现自己并不在房间中。
他茫然的看了眼面前的男尸。
是那位大叔,已经被肢解的他,表情停留在亡前那一刻目尽呲裂,惊恐又惊惧的盯着他。
浅霖低下头,看到了自己沾满血的双手。
“做了什么”他的手剧烈的抖了起来,猛然丢下手术刀,“我为什么在这里”
一道黑影从他的身后钻出,伏在浅霖耳畔,桀桀笑道:“不是很想杀了他吗我来帮帮而已。”
“没有,我没有”浅霖慌张得接连后退,意中的一个抬头,与窗户旁的顾牵星对上视线。
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
浅霖抬手触碰自己的左脸,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刻在脸上,坑坑洼洼,皮肤融成一团。
他没有带仿真皮肤
他的样子,他的脸,那场火灾在他脸上留下的刻痕。
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
“哈哈哈哈哈,被看到了。”黑影缠绕在浅霖身上,道,“要怎么样呢”
浅霖质他:“为什么随便占用我的身体”
黑影一脸理所当然:“不是的内心松动了,我又怎么能占用呢”
“不过,他和安雪很熟吧”黑影逼迫浅霖抬起头,“他要是说出去了会怎样安雪会不会杀了一会吧哈哈哈哈。”
“已经法回头了,浅霖。”
“我没有,我可,我”浅霖试图挣扎。
“不,不行。”
黑影一点一点,再次钻进浅霖体内,那双原本温柔的眼睛,再一次覆上一层欲亮不亮的蓝色光泽。
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某种充满恶意的姿态,嘴唇开合,像在自言自语。
“做过的事,法磨灭,的法阵,的献祭,只差最后一步。”
“不是我,是,是利用我的身体”
“我就是。”黑影的声音邪恶,每一声音调,都浸了满满的恶意,“我们共用一个身体,浅霖是,诡医生,也是。”
“我是从灵魂中分离的另一个人格,我永远效忠我的主人。”
“而,终被我吞噬。”
“什么也做不了,保护不了安雪,也救不了自己。”
“只能成为我,成为我们。”
浅霖一颤,双腿不受控制的往顾牵星所在的大楼走去。
黑影的声音在脑中回荡:“所,现在的没有任何选择,只能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但是,满空不能立马,他的心脏需要留下来。”
“浅霖,我亲爱的诡医生,不会忘记来双城的、真正的目的吧”
“满空,满空”
顾牵星推醒满空。
“怎么了”满空睡眼惺忪。
“快走。”顾牵星说,“我道诡医生是谁了,我们快点回去告诉”
话音未落,病房中,平地刮起一阵阴风。
顾牵星猝然转过头。
原本紧闭的病房门自动开启,走廊上的灯光溢进漆黑一片的病房,刺得眼瞳一阵疼痛。
浅霖就站在门外,位于光与影正中,看不清他的情,只能看到,那双闪烁蓝芒的双瞳,胸前的玫瑰花,还有,掌心之中悬浮的手术刀。
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闪过一阵寒芒,然后,竟是不由分说,直直射向满空。
顾牵星没有任何犹豫,朝满空扑去。
那不仅仅是普通的手术刀,每个角落都布满了极其强劲的灵力,刀刃没进胸口,体内仿佛发生了一场剧烈核爆,一股难忍受的疼痛瞬间蔓延四肢八骸,顾牵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瞪圆双目,然后,缓缓的,缓缓的,失去了意识。
眼前的变故发生得过于突然,满空一怔,八只眼睛剧烈颤抖起来,头颅肉条骤然张开,螯肢紧紧护住顾牵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啊”
有人尖叫。
很尖,很细,像是少女的声音。
胸口被插入匕首,鲜血像一朵盛开的花,沿着雪的衣服布料蔓延。
少女的身体如秋风中摇摇欲坠的落叶,倒在拥挤的车厢中。
周围的乘客安静一秒,爆发出一连串尖叫。
“卧槽他妈的,有人了”
“怎么的怎么的”
“我踏马才刚来就人了这是哪”
“这局玩的又是什么找凶手吗”
“别说话了,大家快散开,不要破坏现场”
闻言,人群总算反应过来,纷纷后撤,一时间,竟是人言语,面面相觑。
安雪差点被骤然后退的人群挤摔,冉羽迟牵住他,他拉往自己身边。
就在刚才,他们通过了图书馆的门,才一睁眼,就被传送进了新的空间。
一列正在高速移动的列车。
车厢内,人群拥挤,车厢外,是万丈深渊。
冉羽迟伏在安雪耳畔,压低声音道:“蛾皇就在这里。”
蛾皇,必须要身处某个空间之中。
冉羽迟位出蛾皇的具体坐标,并干扰空间传输,自己和安雪一并带来此处。
安雪的目光扫过众人。
车厢中,包括者,共有七十人。
蛾皇就是其中七十分之一。
只要找到他,就能彻底终结这个空间。
安雪攥住从上个空间带出的红皮古书。
他必须最快速度离开空间不仅仅是为了辜受牵连的普通群众。
他必须要找浅霖清楚,献祭、诡医生,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叮咚。
车厢广播是传出一阵“沙沙”声。
随后,是一道诡异的机械女音。
诡异得像是在奔丧。
欢迎各位乘客来到亡新干线。
第一位者已经出现。
请在十分钟之内找出凶手。
否则凶手在十分钟后再次行动。
下一个被杀的很有可能,会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