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们之间横亘着那么多问题,我没失忆,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和你复合。”亭析顾不得对面郁临莘脸色难看,直接把话说明白。
郁临莘攥紧拳头,沉吟片刻,抬头望向亭析,墨染的眸子藏着希冀,“小曦,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兜兜转转,我们才重逢,给我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亭析歪了歪头,凝视他,“你的意思是,抛掉过去,重头开始”
“嗯。”郁临莘放在桌面的拳头再次收紧,“我知道这个想法很狡猾,可是小曦,我们已经成年,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再来阻挠我们,关于二十三的亭析与二十五岁的郁临莘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实话实说,郁临莘的提议确实令亭析心动。
他知道郁临莘说得有道理,年少的爱情纵然单纯甜蜜,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但同样也经不起风吹雨打,稍稍施加一点外力便会七零八落。
亭析回神,“快凉了,先吃吧。”
郁临莘未能立即得到答复,亭析需要思考,他永远可以耐心等待。
收拾好厨房,窗外暴雨毫无停歇的意思,郁临莘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亭析窝进沙发挼猫,闻言看向窗外,落地窗上雨珠大颗大颗往下落,“外面下着暴雨,这么晚开车不安全,明天再回去吧。”
郁临莘意外亭析坦然地邀请,亭析睨他一眼,眉心微蹙,“你什么表情我们俩的确刚吵完架,但安全至上,我不希望你出意外。”
更何况,自己馋了这么久郁临莘的身子,还没成功尝到滋味儿呢。
“没有,我们小曦一直很善良。”郁临莘抬手摸摸他的脑袋。
亭析眼疾脑袋快,迅速躲开,“既然郁前辈说重新开始,普通同事关系可不兴随便摸头。”
郁临莘哪料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悬于半空的手无奈收回。
“困了,我没收拾客房,沙发够长,你凑合睡吧。”亭析打了个哈欠,揉揉眼角沁出的泪水。
原来前任和普通同事待遇差这么远,郁临莘忽然想问亭析能换回以前的身份吗
“晚上会降温。”亭析随便找了一床没装被芯的被套扔给郁临莘。
郁临莘多少年没盖过纯被单了,而且手感一摸就知道是便宜货,边角洗到泛白,洗衣液的芳香依稀残留。
亭析嘴上说不管郁临莘,行动上特别勤快,住酒店带回来的一次性牙刷牙膏拖鞋,难得派上用场。
“我想洗澡。”郁临莘说。
亭析一直使用自己房间里的浴室,一楼浴室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真好意思提。”亭析深觉郁临莘刻意为难他,谁家普通同事借宿,好意思各种麻烦主人。
郁临莘耷拉下眼尾,透出一丝委屈,“我忍忍吧,你快去睡,晚安。”
阴谋,套路,全是郁临莘的手段,千万不能相信。
“洗快点,别打扰我睡觉。”亭析掐了掐自己手心的肉。
谁让郁临莘像只垂头丧气的大狗狗,没有人可以拒绝大狗狗。
果不其然,郁临莘脸上绽开笑容,好看得令亭析眼睛发直。
他转身捂住心脏,眼睛瞪得溜圆,郁临莘居然可以自带舞台效果,笑起来闪闪发光,这就是顶流的魅力吗
为了防止自己犯错误,亭析紧抱甜糕,“一会儿我要是沉迷美色,你赶紧叫醒我。”
甜糕的大脑袋蹭了蹭他,甜腻腻地叫了一声,“喵”
亭析戳戳它湿漉漉的鼻子,靠不住。
关掉卧室大灯,留一盏台灯,亭析躺下挼猫,心脏扑通扑通吵闹烦人。
郁临莘会打蛇上棍,跑来蹭他的床吗他能尝到郁临莘的滋味儿吗
亭析翻身,眉心皱了皱,喃喃自语“也不知道郁临莘技术怎么样。”
想起帖子里某些零的惨状,亭析骤然清心寡欲。
“呼”亭析吐一口长气,暗骂自己没出息,紧张什么,像个等待丈夫掀盖头的小媳妇儿一样。
亭析再次翻身,掏出手机发消息。
irro哇哇哇老大,您居然主动找我了
t问你件事。
irro老大您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t:怎么做爱
亭析退出又重新登回,依然保持原页面,irro一向秒回他消息,已经过去五分钟,难道卡住了
irro啊啊啊啊啊
irro老大你被盗号了吗
满屏感叹号让亭析确定卡住的是irro的脑子。
t我是个正常健康的成年男性。
irro道理我懂,或许是老大您性冷淡气息太浓
t:建议你再深入学习一下中文。
irro好吧,老大你交女朋友了吗下次一起吃饭呀好想见见能够征服老大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t没有,硬要说只能算炮友,另外他性别和我相同。
irro脑子又一次卡住。
irro我我我我我老大我只爱电脑,你你你你
t早说你是处男,我问别人去了。
irro哇啊老大你羞辱我虽然你说的没错,我马上给你搞几个t教材,等我一晚上,我做一个真人实体教学编年册。
irro速度一如既往快,并且叮嘱亭析别在线解压。
irro我瞎了,我的眼睛脏了,老大为了你的性福我付出了太多。
亭析打钱表示谢意,irro笑开花,告诉他坐等收编年册吧。
也许文件偏大,视频持续加载中,亭析一脸严肃盯着手机屏幕,甜糕已经蜷缩在他枕头上呼呼大睡。
“关灯玩手机对眼睛”一只手毫无预兆伸过来拿走亭析手机。
“ohyes,yes”
郁临莘后半截话消失在情绪饱满的叫喊声中。
亭析两眼发直,扭着脖子茫然地与郁临莘对视,随后刷的一下,血色漫上脸颊,雪白的脖颈儿,面庞,乃至耳根全红透了。
卧室陷入诡异的安静,唯有偶尔响起的“打斗”声,异常激烈。
亭析终于找回自己的魂儿,若非手脚无力,他肯定已经抢回手机,“关掉吧。”
郁临莘点击屏幕,不知怎么搞的,居然播放起另一个视频。
“刷啪”
哪儿来的鞭子声
亭析猛地抬头,郁临莘似乎同样震惊,身体僵硬看着手机屏幕。
避免播放出更重口的东西,说时迟那时快,亭析一把夺回手机,立马关机。
小小的动作,竟令他冷汗直流。
失去唯一的响动,气氛越发怪异尴尬,亭析脸上的热度始终未消,藏进被子里的手指抠紧,自己急需借甜糕的猫抓板用一用。
“咳别人发给我的,应该是恶作剧,我明天收拾他。”亭析强装镇定,胡编乱造。
“别人”郁临莘嗓音低哑,溢出一丝危险。
亭析头皮发麻,听真人教学视频无感的身子,瞬间产生连锁反应,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口干舌燥,最主要的是,傍晚刚疏通过的管道,强烈表示急需再巩固巩固。
“就一小孩儿,十九岁,还处于中二期呢。”亭析毫无愧疚之心拉irro挡枪。
郁临莘靠近他,熟悉的香味争先恐后席卷亭析的嗅觉,超市打折买的沐浴露,和自己身上味道一样,郁临莘用过后,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好闻
“小曦。”郁临莘低头,温热的大手从后捧住他的脸,迫使亭析仰头。
干燥的指腹摩挲亭析细腻的脸庞,大拇指碾压柔软的唇,指尖触及一点湿热,郁临莘浓黑的眸子幽深无光。
亭析被迫张开嘴,宛如面对检查牙齿的医生,他无比清楚,这是郁临莘,不是医生,于是他的呼吸伴随郁临莘的动作,逐渐混乱,急促,加重。
小鹿般干净明亮的眼睛蒙上水雾,潮湿的热气染红眼尾,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一切罪恶都变得令人惭愧,郁临莘同样如此,他满心羞愧自己弄脏了纯洁漂亮的宝贝,可更深的欲念却叫他再凶一点,再狠一点。
郁临莘修长的手指亮晶晶,湿漉漉,顺沿亭析殷红的唇画下一条银线,亭析天鹅般高高扬起的脖颈于黑暗中颤栗。
指尖停留于锁骨,按了按凸起的骨头,“第一个视频里的零,这里有一个蝴蝶刺青。”
被热气蒸到眩晕的脑子陡然清明一瞬,亭析伸长脖子咬了一口郁临莘的嘴巴,控诉道“不守男德。”
郁临莘失笑,捏捏他的下巴,“究竟谁不守男德明天全删了。”
亭析显然将双标发挥到极致,“不删,我花了钱的。”
郁临莘眯了眯眼睛,透出凶光,“恶作剧”
亭析保持沉默,郁临莘隔着单薄的睡衣捻了捻脆弱的果子,亭析咬紧牙齿,拱起背脊,耳朵似红宝石。
被欺负狠了的亭析,破罐子破摔,“我看看教学视频,学习一下有错吗”
“思想龌龊,要不是为了学习,正经人谁看这个呀。”亭析渐渐理直气壮,顺便祸水东引,再泼一盆脏水。
“不比郁影帝身经百战,游刃有余。”
郁临莘捏捏他滚烫的耳朵,目光相接,诚恳地告诉他“小曦,我一点都不游刃有余,我只是故作镇定。”
亭析的耳朵贴上郁临莘胸口,原来郁临莘和他一样,心脏快得像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悄悄告诉你。”郁临莘撩开他耳边的乱发,轻声道“顶流郁临莘竟是处男。”
亭析笑靥灿烂,环住他的脖颈说“明天送你上热搜。”
郁临莘扶住他的腰,迎上他含笑的眼睛,问“万一明天不是了呢”
亭析心如擂鼓,眼睫似振翅的蝴蝶,扑闪扑闪,小声说“不是就不是呗。”
“改成顶流郁临莘竟不是处男也行。”
他悄悄掀起眼皮偷看郁临莘的反应,被郁临莘抓了个正着。
郁临莘的吻像烈火,炙热滚烫,来势汹汹,急速蔓延。
他拉过亭析的手,攀住他宽厚的肩背,单手将人抱起,大跨步往外走。
“去哪儿”亭析茫然问道。
郁临莘轻手轻脚关门,确定甜糕雷打不动,呼呼大睡,长舒一口气。
“甜糕在旁边,不可以教坏小朋友。”
亭析趴在他肩头笑得颤抖,月色朦胧,洒落人间,地面如雪纱铺陈,骤雨初歇,空气潮湿,夜风吹佛,他不禁蜷缩进郁临莘怀中。
郁临莘的掌心抚过他颤栗的背脊,抱他到沙发上,似火的热情浇灌亭析五脏六腑,此后再无寒意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