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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053章
    亭析从化妆间出来,一路上鸦雀无声,郭兴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被人点穴定住。

    “对,太对了宋徇,你就是宋徇”郭兴汉如同发现一座金山,两眼放光,围着亭析团团转。

    “眼镜加得太妙了,神来之笔啊,快快快,拍定妆照。”

    摄影师看见亭析的刹那,呼吸骤停,然后加速狂跳,没有哪位摄影师会拒绝这样一位模特,他脑中顿时闪现无数种拍摄方案,恨不得成为亭析个人专属摄影师。

    宋徇是一位美术老师,自己开了间画室,家长和学生非常喜欢这位年轻英俊的老师,无论谁见了他,都要夸上一句青年才俊。

    他优雅从容,彬彬有礼,事业有成,向来不缺乏追求者。

    看似完美的宋徇,却和十八年前一起拐卖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美工刀吗”亭析问。

    郭兴汉收起小迷妹似的表情,连忙递上美工刀,亭析的角色是美术老师,自然已经准备好相关道具。

    “太新了,有旧的吗”亭析再次询问。

    此时,一位道具组的工作人员红着脸举起一把破旧的美工刀,“这这个行吗”

    美工刀一看年岁就不少,刀片上残留着洗不掉的黑色污迹。

    郭兴汉挺嫌弃,亭析却认为恰好合适,毫不介意地拿在手心。

    他坐在画室里,周遭摆放着画架,地上橡皮擦屑,铅笔屑,干掉凝在地上的颜料混杂,窗外残阳如血,照进屋内,亭析面无表情地削着铅笔。

    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让人胆战心惊,背脊发凉。

    片场的工作人员,哪料拍个定妆照而已,居然能拍出如此恐怖的气氛,尤其亭析什么也没干,怎么会散发出令人肝胆俱裂的气息。

    郭兴汉激动到手抖,一把抢过摄影师的相机,冲亭析狂拍。

    最初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宝物,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找到的何止宝物,应该是绝世珍宝

    重新化完妆的邵尧,发现所有人拥挤向同一个方向,他站在最外层,凭借过人的身高,堪堪瞟到一眼最里面的情况。

    仅仅一眼,足以震撼他的灵魂。

    那是亭析

    不,那分明是宋徇。

    他难以置信,绣花枕头竟然实力惊人,他误会亭析了亭析并不是来划水,混作品,轻轻松松赚钱的亭析有实力

    邵尧仍不敢放松警惕,他破釜沉舟求来的机会,绝不能叫人毁了。

    靠炒作,靠颜值起来的歌手,哪会演戏,大概擅长拍照罢了。

    拍摄定妆照耗掉不少时间,吃过饭休息一会儿,大家又赶紧聚到一块儿围读剧本。

    饰演男二的演员姗姗来迟,他在另一个剧组还有戏,“抱歉郭导我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了,给大家买了点喝的陪罪。”

    男二的助理将冷饮发下去,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即便心有不快,也不好说出口。

    “行了,下次注意,那边什么时候杀青”郭兴汉问。

    男二未说话,他的助理接嘴道“郭导,实在抱歉,原本说好那边很快杀青,哪想冯导觉得捷哥戏不错,有意提拔他,给他加了几场戏,可能需要再等等。”

    郭兴汉心里憋着火,蒲英捷怎会看不出,立马表态“郭导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耽搁进度,兼顾好两边。”

    “冯导欣赏你是好事,你自己安排好时间,别两边耽搁就行。”郭兴汉按捺住火气,嘱咐道。

    蒲英捷点头如捣蒜,“好的,郭导您放心。”

    施妙龄用剧本遮挡住自己下半张脸,悄悄和女二说话,“捷哥似乎演技很好的样子,导演抢着用他。”

    女二也是新人,但比施妙龄旧一点,她刚大学毕业,参演过两部电影配角,对娱乐圈的弯弯绕绕比施妙龄清楚一些。

    “听他吹,故意抬高自己,其实就是轧戏。”

    施妙龄面露惊讶,小声问“假的吗”

    女二胡箐撇撇嘴,说“他们剧组有个配角演员出事,蹲局子去了,导演懒得找人重拍,干脆删掉那个角色,把戏份分下去,他走狗屎运罢了。”

    施妙龄目瞪口呆,真相与蒲英捷的说法差了十万八千吧,他怎么好意思厚脸皮胡编乱造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不怕翻车吗

    胡箐看出她心中所想,拍拍她肩膀,语重心长道“娱乐圈是这样,你以后习惯了就知道,脸皮比这厚的多如牛毛。”

    她们俩念的同一所大学,胡箐算施妙龄的直系学姐,加上两人谈得来,关系很不错。

    于是邵尧成了全剧组唯一落单的人,对他而言正好,以免打扰他研究剧本。

    围读完剧本,又讲了一些事,导演才放大家回去休息,明天一大早开拍第一场戏,邵尧攥紧剧本,追上郭兴汉,“郭导,我想和您聊一下剧本。”

    郭兴汉看了看他,“别把自己绷得太紧,容易适得其反。”

    邵尧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郭兴汉“”他真不该张嘴。

    第一场戏卡无数遍,不吉利呀。

    亭析回房间洗了个澡,陈庸早已离开,他手下人多,比亭析更需要人看顾。

    头发擦得半干,亭析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刚喝一口,手机弹出视频邀请。

    “故意洗好澡等我吗”郁临莘揶揄道。

    亭析被水蒸气熏红的眼皮慵懒地掀起,“少白日做梦。”

    郁临莘忍俊不禁,视线在他脖颈间逡巡,知道亭析要进剧组,他刻意避开显眼的地方,锁骨以下全是重灾区,他留下的印记并未消失,色泽越发深,偏偏亭析不好好穿衣服,浴袍松松垮垮,胸口大片皮肤展露于空气中。

    舌尖滑过犬齿,郁临莘眸色渐深,“小曦,擦药了吗”

    亭析喝水的动作一顿,水珠顺沿他优美的天鹅颈下滑,泛起滢滢水光。

    郁临莘呼吸蓦然加重,交换两条长腿的位置。

    “我现在去擦。”亭析放下瓶子,抬起手背擦干净脖颈上的水渍,白皙的皮肤因为他的动作摩擦出红痕,郁临莘脑中浮现自己掐住亭析腰时,也似这般,稍稍用点力气,白玉般的肌肤便会顷刻染上红印。

    亭析匆忙起身,领口滑落,郁临莘晃眼看见两颗成熟饱满的果子,喉头滚动,呼吸逐渐失去平稳,急促而沉重。

    “小曦。”郁临莘叫住亭析,他的声音格外低沉性感。

    亭析一听便知晓,郁临莘此时的身体情况,只有在那种时候,郁临莘的声音才会如此低哑,充斥着情欲。

    仿佛隔空传染一般,他的身子逐渐升温,变得滚烫热烈,亭析试图保持镇定,“干什么”

    郁临莘忽然低低的笑出声,磨人心尖,耳朵深处痒极了。

    “干甜甜。”

    脑袋轰隆爆炸,亭析宛如喷发的岩浆,从里震裂到外,全身滚烫。

    “郁临莘”

    亭析猛戳手机屏,直到郁临莘那张欠揍的脸彻底消失,捂住自己酡红的脸,蹬了蹬腿,踢掉拖鞋,“老色批,郁临莘,这种路也能开车。”

    打了两个滚,愣是被胸口的疼痛唤醒,拉着脸去擦药。

    一边擦,一边骂郁临莘,决定下次也要让郁临莘尝尝靠创口贴过日子的滋味儿。

    远在国外的郁临莘笑意延伸至眼尾,他家小朋友太可爱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情况,可爱又磨人,不知何时才能抱回家里养。

    薛廉来时,郁临莘一身寒气扑面。

    “靠你没事洗什么冷水澡,感冒咋办”薛廉责怪他,关键时刻掉链子就糟了。

    “不会。”郁临莘信得过自己的身体素质。

    “你还是喝包感冒冲剂预防一下,衣服我给你拿来了,你换的时候别弄皱了。”薛廉一边叮嘱他,一边找感冒冲剂。

    周粥紧随其后进屋,“薛哥,感冒冲剂在我包里。”

    “你代购啊买这么多东西。”薛廉扭头瞧见周粥大包小包。

    周粥尴尬地笑笑,“郁哥让我照着买的。”

    “该不会全是送亭析的吧”薛廉感觉自己正坐在柠檬树下。

    “不是。”郁临莘扣上纽扣。

    薛廉意外,没具体问送谁,郁临莘自己坦白道“送小曦的礼物我会自己去买,这些都是本地特产,送小曦长辈朋友的。”

    薛廉“”打扰了。

    换上衣服,周粥简单给郁临莘做了个造型,时间正好。

    三人下楼等候电梯,电梯里突然走出一群彪头大汉,隔开周遭路人。

    “哪位大佬出行,好大的阵仗。”薛廉嘀咕道。

    郁临莘拨弄两下手表,对此毫无兴趣。

    “庄先生”

    嘈杂的人群中,郁临莘好似幻听,倏然抬起头,一张深深刻进他骨血里的脸,经过他面前。

    即便是侧脸,即便苍老许多,郁临莘仍然一眼认出对方。

    庄诚辉,亭析的生父。

    无数个日夜,噩梦中庄诚辉如影随形,一遍一遍拷打着他。

    “你配不上他。”

    “你什么也给不了他,你只会给他带来痛苦。”

    “你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有什么资格对他说喜欢”

    “离开庄文曦。”

    一声声,一句句,魔咒一般跟随郁临莘七年。

    庄诚辉若有所感,转过头,一只雪白的手挽上他的手臂,身姿婀娜的女人依偎在他身旁,娇笑着同他说话,他的注意力被转走,全然忘记自己本打算做什么。

    “临莘,临莘,你发什么呆”薛廉推了推郁临莘,连声呼唤好几次。

    郁临莘如梦初醒,“刚才那群人做什么的”

    薛廉摊摊手“我怎么知道,时间不早了,该去dk总部了。”

    郁临莘走进电梯侧头交代周粥去查一下刚才那群人,“问不出就算了,别被发现。”

    亭析的母亲,他见过一次,温婉美丽,画中仙般的人物,听亭析说,他母亲身体不大好,外公特意叮嘱他,少去打扰妈妈,哪怕同住一个屋檐下,亭析与母亲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十五六岁的亭析与外公,母亲同住,那座漂亮的大房子里,丝毫没有亭析父亲的身影,以至于郁临莘起初以为亭析的父亲早已去世,直到他们俩谈恋爱后,庄诚辉猝不及防出现,严肃古板,带着上位者的傲慢。

    显然,刚才挽着庄诚辉手的那位,并非亭析的母亲,亭析的母亲呢

    她怎么会忍心眼睁睁看着亭析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受人欺负,联系亭析母亲的身体情况,一个揪心的猜测充斥脑海。

    他怎会忽略如此重要的事情郁临莘知道亭析与外公关系最好,想当然认为亭析因为外公回国,他的父母仍在国外,亭析或许与庄诚辉闹翻了,才会进娱乐圈。

    若非心中了无牵挂,亭析哪会得过且过。

    霎时间,郁临莘的心像被劈成无数瓣,血肉模糊,遍体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写到亭析父亲名字时,输入法显示“撞成灰”,直接让我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