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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095章
    亭析深夜拍完最后一场戏回到酒店,门口一道刺眼的灯光照射到他身上,郁临莘跨步挡住他,搂住他的腰身移开。

    车门打开,郁临莘眉头紧锁,尚未来得及讨要说法,便瞧见西装革履的男人无视他,径直走到亭析面前。

    时隔七年,他依然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打量郁临莘的视线充满轻蔑,犹如食物链顶端的肉食动物,瞧不上低端的草食动物。

    他轻飘飘瞥视一眼郁临莘,视线移回亭析身上,“庄文曦,你很不听话。”

    亭析上前一步,冷声道“我的事不劳庄董关心,c国可不是你的地盘。”

    庄诚辉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注视亭析,“为了一个穷小子,你准备和你老子硬碰硬”

    亭析攥紧拳头,身子绷成一张弓,蓄势待发。

    郁临莘握住亭析的手,温暖干燥的掌心驱散亭析周身寒意,身体逐渐舒缓放松。

    “庄先生您好。”郁临莘礼貌得体与庄诚辉问好。

    庄诚辉眼眸中闪过一丝兴致,他以为郁临莘早在七年前已经被他吓怕了,不想竟有胆子挺身而出。

    “郁临莘是吧你忘记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了”庄诚辉目光在郁临莘和亭析间逡巡,“文曦可不喜欢言而无信的男人。”

    亭析的情绪成功被庄诚辉挑动,愤怒地骂道“你真好意思提,谁叫你多管闲事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分别多年,我是不喜欢言而无信的男人,尤其叫庄诚辉的。”

    最后一段话成功让游刃有余的庄诚辉变了脸色,“庄文曦,你以为我在害你吗你问问他,究竟是我逼迫他和你分手,还是他自己选择和你分手的他敢告诉你其中的真实原因吗”

    亭析像极发怒的刺猬,张开全身的刺,直直对着庄诚辉,“与你何干哪怕被他欺骗,被他玩弄,也是我心甘情愿,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庄诚辉勃然大怒,“庄文曦,你是个男人,是我庄诚辉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穷小子,下贱成这样”

    “庄先生,麻烦你说话注意点,小曦才华横溢,出类拔萃,世上任何赞美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好,别拿污言秽语脏了他的耳朵。”郁临莘压低眉宇,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遮挡住亭析,丝毫不畏惧庄诚辉,甚至有对抗之意。

    庄诚辉怔愣一瞬,笑道“别搞得我像棒打鸳鸯的坏人,我不过是个思念孩子,孤苦伶仃的父亲罢了。”

    “文曦,爸爸在家里等你。”

    说完,庄诚辉若无其事地上车离开。

    伴随汽车消失无踪,郁临莘浑身肌肉松懈,亭析低头不语。

    “我们进去吧。”郁临莘轻声说。

    亭析点点头,跟随郁临莘进入酒店。

    打开房门,然后迅速关上,郁临莘一把握住亭析的手,担忧地望着他“小曦,别害怕,我不会离开你。”

    亭析冰凉的手指尖颤动,迟钝地仰头,眼眸潮湿,“真的”

    “真的,除了你身边我还能去哪儿”郁临莘揽他入怀,亲吻他的额头,“明天我叫薛廉把我的财产清点一下,全部上交给你好不好”

    “我要你的财产做什么,我有钱花。”亭析贴着他的胸口,聆听沉稳的心跳声。

    郁临莘胸口微微颤动,笑道“财政大权移交给老婆,很合理。”

    答案让亭析愣住,旋即面上浮起绯色,嘟哝道“谁是你老婆。”

    “我老婆大名亭析,小名甜甜,才貌双全,卓尔不群”郁临莘没夸几句,就被亭析强行捂住嘴。

    “少拿糖衣炮弹腐蚀我,一没钻戒,二没婚宴,谁家娶老婆这么容易”

    “甜甜的意思是有戒指就给我做老婆”郁临莘紧紧箍住亭析的腰,不让人逃走。

    亭析耳朵通红,仗着郁临莘变不出来,开空头支票,“你现在拿得出,我立马给你当老婆,过时不候。”

    “真的”郁临莘由后贴上亭析脸侧,灼热的呼吸钻入亭析耳朵里,激起一阵颤栗。

    亭析挣扎试图摆脱他,却被郁临莘镇压,脖子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是郁临莘的唇,亭析下意识仰头,露出雪白似天鹅的脖颈,沉醉在郁临莘的温柔中,以至于清醒后,未能第一时间发现有什么不同,直到他抬手去摸郁临莘的脸,被那一抹银光闪到眼睛。

    他怔怔地望向手指上那抹细碎的银光,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

    郁临莘忍俊不禁,低头亲了亲他的手心,“老婆,喜欢吗”

    离家出走的魂魄找到回时的路,亭析转动眼珠,眼眶一秒湿润,随后绽开胜却人间无数的笑容,“喜欢。”

    亭析主动环住郁临莘脖颈,拉下他的脑袋,仰头吻上。

    银线顺沿亭析耳鬓滑落,淹没在雪白的被褥间,指间璀璨夺目的光,于浓黑的夜色闪烁至天明。

    睡到自然醒,亭析揉揉酸痛的腰,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身旁早已凉透,郁临莘全天有戏需要拍摄,他则可以休息一天。

    雪白的肩头,一簇簇红梅次第开放,亭析在床头发现手机,电已经充满,想必是今早郁临莘离开前帮他充上的。

    点开未接来电,回复完消息肚子咕咕叫,正打算下楼吃点东西,门外响起门铃声。

    亭析抓起一套休闲服穿上,走到门口看了眼显示屏,“我没有叫餐。”

    服务生笑容得体地说“郁先生特意叮嘱我们为您送餐。”

    亭析打开郁临莘的消息框。

    亭你给我叫了餐

    贞洁烈男嗯,你醒了身体有不舒服吗

    亭刚醒,没事。

    幸亏郁临莘没在他面前,盯着自己打到一半的字你昨晚很温

    捂住发烫的脸,亭析赶紧删除,伸手给服务生开门,“交给我吧,谢谢。”

    “不客气,祝您用餐愉快。”服务生绽开爽朗的笑容。

    放到桌上,亭析环顾四周,大体上不乱,郁临莘应该简单收拾了一下,但禁不住细看,桌腿边可疑的纸团,床脚小巧的正方形塑料袋,沙发旁滚落一地的抱枕,试衣镜上可疑的污迹。

    惨不忍睹的场面叫亭析默默低头,吃饭吃饭。

    吃过午饭,亭析立马开始收拾残局,他可不想叫保洁阿姨收拾。

    三下五除二清理干净,亭析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把药吃了。

    手机屏幕骤然一亮,亭析一目十行,读完整条信息的瞬间,面沉如水。

    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妥帖,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出门。

    “阿威”亭析朝外走,同时给阿威打电话。

    乘上出租车,亭析报出地址,司机师傅顿了一下,提醒道“有点远,那地方不让闲杂人等进去,我只能送你到附近。”

    “钱不是问题,你开就是,没人拦你。”亭析话音落下,低头忙自己的事,明显拒绝继续沟通。

    司机师傅盯着他看了几秒,直到瞥见他手指上闪闪发光的戒指,才确信这是个有钱人,安心开车。

    原本心惊胆战的司机师傅发现居然真的没人拦他的车,看后座年轻人的眼神倏地一变,这趟回去,怕是能吹好几年的牛。

    出租车停在高耸森严的大门前,亭析扫码付款,刚一走近,大门自动打开。

    “少爷,您回来啦。”隆叔笑吟吟地打量亭析,旋即眉头一皱,“怎么瘦了”

    “隆叔,我每天吃得香,睡得着,工作充实,怎么会瘦呢,一定是你看错了。”亭析主动上前和隆叔拥抱。

    隆叔不赞同,小少爷又在糊弄他。

    亭析岔开话题,脸色阴沉地说“他人呢”

    “大厅里喝茶。”隆叔见他神色不渝,劝道“到底是您父亲,您好好交谈。”

    亭析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隆叔您放心,我有分寸。”

    事实证明,隆叔的担心不无道理,亭析所谓的有分寸便是上来就叫人滚。

    “庄文曦,你的规矩呢”庄诚辉重重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巨响,茶水飞溅。

    “少在我家作威作福,滚出去,别脏了我家。”亭析强势尖锐,家里为数不多的佣人战战兢兢,齐齐望向隆叔,不知如何是好。

    “庄文曦,我是你爸”庄诚辉拍案而起。

    亭析无视他的话,厉声警告“我家不欢迎你,你若不愿意自己走,我会叫人把你扔出去,到时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庄诚辉怒目而视,指着亭析胸口重重起伏,“孽子你妈妈那么温柔一个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亭析闻言,竟泄出笑意,一副疑惑的模样,“你怎么会不明白呢当然是因为我身上有一半来自于你的劣质基因。”

    “砰”

    庄诚辉摔了茶杯,大跨步上前抬手就要给亭析一巴掌,然而,他的巴掌在半空中便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扣住。

    亭析收敛笑意,好似捂不热的冷血动物,漠然开口“阿威,把他扔出去。”

    “是。”阿威听令行事。

    庄诚辉哪想几年未见,亭析不再畏惧他,反而似日益强大的小兽,跃跃欲试抢夺属于他的地位。

    “庄文曦,七年前他可以抛弃你,七年后他仍可以抛弃你,你以为他是良人,那你知道他收了我一百万吗”庄诚辉冷笑道“一百万,你于他而言就值一百万,我知道你不相信,你大可查一下当年他卡上有没有突然多出一笔钱。”

    “他是不是告诉你,当初他搬家是为他母亲治病你想过早不治晚不治,偏偏那时候治他哪儿来的钱,哪儿来的底气卖掉房产,带着重病的母亲远走他乡”

    一个又一个问题,如同一块块石头压到亭析身上,他逐渐无法承受,开始动摇。

    庄诚辉没有让他等待,直白地告诉他“因为我给了他一百万,帮他找了医院,打理好关系,否则凭他一个穷学生,哪儿来的人脉给他母亲最好的治疗。”

    泰山崩塌,碎石全砸在亭析身上,覆盖住他,他被砸懵,被砸到头破血流,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痛。

    亭析知道,庄诚辉的话不能够相信,他是最精明的商人,自己连他的谈判桌都上不了,可庄诚辉的话又是那样有理有据,叫人无法不信服。

    大脑混乱,呼吸加重,眼前的景象仿若鬼影幢幢,耳边似乎有无数声音在和他说话,吵得他头痛欲裂,脑子快炸开。

    隆叔第一时间注意到亭析情况不妙,脸色惨白,淡色的嘴唇失去色泽,琉璃般剔透明亮的眼睛晦暗无光,恍惚游离,他的身体细细颤抖,指尖痉挛。

    这副模样的亭析,隆叔再熟悉不过,他心下一沉,赶忙扶住亭析,安抚道“小少爷,我们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好不好隆叔给你做奶豆腐。”

    起先亭析失聪般没反应,隆叔好说歹说他终于愿意搭理隆叔,任由隆叔扶着回房间。

    庄诚辉反射弧过长似的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指着亭析“你又犯病了”

    “你不是痊愈了吗”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亭析面前,失望极了地数落道“七年前因为那个穷小子,七年后又是因为那个穷小子,庄文曦,你就这么缺男人,这么下贱吗”

    “庄先生,小少爷不能受刺激,麻烦请你离开”隆叔忍无可忍拉下脸对庄诚辉说。

    奈何庄诚辉怒不可遏,根本顾忌不了那么多,不容置喙地命令亭析“分手,你必须和他分手,然后跟我回去治病,我庄诚辉的继承人绝不能是个疯子。”

    “以我的手段,收拾一个小明星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