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办方的接风宴安排在本家菜的二楼。
温时青一进去,就被中年男人热情的拥手。
温时青淡笑颔首“徐总。”
徐总笑了笑“温总,久仰久仰。”
他抬手,尽地主之谊“快入座。”
“服务员上菜。”
“本来这应该我去燕京和温总见一面的,但是实在走不开,只好麻烦温总前来了。”
温时青落座,唇角含笑,笑意不达眼底,眉头也不曾皱一分“徐总客气了,本来这次的开发地就在东平,理当我上门。”
徐总乐呵呵地大笑了一声,中气十足,但是显得他这人憨厚老实。
可惜混生意场上的,能有几个人不是个人精。
等菜上齐了,又是酒下肚。
几个回合下来,桌上算是宾主尽欢,温时青面不改色,徐总喝得面红耳红。
“温总,说真的,在我看来啊,你就是那枝头上的凤凰,现在不高飞,迟早有一天许家也关不住您的。”
徐总大概是喝高了,开始有些口不择言“您不知道吧许家老爷子也找过我。东平作为近几年发展势头不错的城市,极有可能在未来三年之内,挤进一线城市,到时候这开发地,这房价物价可都得飞跟着涨。”
“许老爷子都卧病在床了,还想替他那没用的孙子博未来,怎么就不想想你这个当儿子的”徐总开始摇头晃脑“不过我没答应他的条件,而是选择跟您来签署合同,温总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温时青嘴角的弧度微微浅淡下去,眉眼处依旧带着笑,笑意凉薄“是吗,徐总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这一夸,徐总的尾巴跟着翘了翘,立马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招呼着助理“温总别不信我的诚意来,助理把我的合同拿来,我今晚就跟温总签了这合同”
助理站在一旁快哭了,他想敲开徐总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明明来的时候就说了,要好好和温时青谈谈条件,温时青不可能空手而归,到时价钱什么的再往上提一提,也是能提的,怎么现在还没开始谈,就进到了签合同。
助理将合同拿出来,鸵鸟状。
徐总好在没有醉得太糊涂,就在要签署时,突然起死回生“那什么,温总啊,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啊。”
温时青轻笑了一声,神色隐在灯光里,看不太真切,他道“那是自然。”
“徐总,合作愉快。”
从饭店出来,正是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空腹喝了酒,菜什么的只浅浅吃了几口,入腹的极少。
温时青靠在座椅上,似乎有些困顿。
杨助理道“温总,回酒店吗”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温时青,有些迟疑。
普通工作可以交给公司相关部门去谈,但是大合同温时青还是得亲自出马,加上他虽然在公司有一席之地,但是公司还是姓许,所以需要面谈的大合作,多数都是他自己上。
那群人精一样的老东西,酒量不像年轻小伙,往死里喝都是常态。
温时青刚刚进公司那段时间,喝进医院是常事,不过这两年地位稳了,倒是少见了。
现在看起来,温时青的状态不算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可惜,杨助理买的胃药什么的,也从来没见温时青动过,以至于现在杨助理觉得有些难搞。
温时青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假寐,神色淡淡地,嘴角惯有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这让平时温和的脸显得不近人情,阴冷寡淡。
下车的时候,杨助理去停车,温时青拿了卡进了酒店。
迟来的酒意涌在喉咙,他闷声咳了一声,嗓子沙哑。
温时青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进了电梯,眼皮子微微耷拉下去,落下一片剪影。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他径直走向房间。
不过瞬息,他发现房间的不对劲。
灯是亮着的,门口多了一双鞋子。
不等他回神,一个人影就蹦蹦跳跳地从厨房跳出来,他单着一只脚,行动有些困难,看见温时青回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惊喜道“温叔叔你回来啦”
温时青怔楞了一下,神色自若的换鞋进屋。
江已有些兴奋“你饿了吗我熬了粥,你应酬是不是得喝酒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你要喝吗”
他格外的殷勤,一双眼睛像蝴蝶一样扑灵扑灵的眨着。
温时青站在玄关处,鞋柜处有一盏小夜灯,闪烁着柔和的暖光,打在他身上也同样的柔和。
见温时青没动,江已有些奇怪地歪了歪头“温叔叔,你怎么了你喝醉了吗”
话落,面前的男人突然抬手盖住他的眼睛。
面前的光芒被取代,变成了漆黑一片。
江已不安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适应,睫毛轻扫过男人的掌心。他迟疑“温叔叔”
温时青像是如他所说般的喝醉了,手指微凉覆盖在他的眼睛上。下一瞬,脑袋也搁在他的肩膀上“别动。”
低沉又惫懒的嗓音要命一样。
江已动也不敢动。
只听得见男人轻微不粗的呼吸声在耳边若隐若现,他动了动手指,想挠挠自己的耳朵。
他不合时宜地想,这声音应该更带劲儿。
坠入黄色废料的他小黄鸭叹气jg
不等他抬手去挠,温时青那瞬间上头的酒劲儿,似乎也在这瞬间下去了。
他松开江已,似是觉得失态,无奈笑了笑“喝了点酒,失态了。”
江已唔了一声,不甚在意地摇摇头。
其实刚刚有瞬间,他还莫名的有些心疼温时青。
不过这种心疼也只短短一瞬就消失了。温时青应该也不用他心疼
“我去给你端醒酒汤。”江已蹦着脚,准备往厨房去。
下一秒后颈的皮儿被捏了捏,温时青将他赶沙发上坐着“我去,你老实待着。”
江已乖乖地蹦沙发上坐着,一脸乖巧的样子。
等温时青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见少年捧着一张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坐在对面,“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江已见被看破了,登时脸上一臊,他支支吾吾的“那啥,温叔叔,我没地儿住,今晚能住你这里吗”
没办法,有房间不蹭,他又不是个傻的,最好能酒后乱性一波也没关系。
啊,这该死的,蠢蠢欲动又无处安放的贼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有贼心没贼胆的小江,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