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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019章
    第019章

    现场吵闹不已, 江浩然和刘一帆都没能听清楚谈忱的话。

    刘一帆追着说“忱哥,你这么来一遭, 形象都毁了。”

    谈忱仰起头,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喝下几口水,随口问“什么形象”

    江浩然凑上来,屁颠屁颠回答“高冷校草少女杀手啊。”

    谈忱听了一笑,“江胖,这形象就让给你了。”说完就往体育场更衣室走去。

    江浩然隔得老远还在冲他喊“我倒是想啊”

    谈忱收拾好自己,重回高二一班座位方阵。

    他又恢复了那个英俊绝伦面容冷寂的清高少年。

    可是面对和羽时,他却总是会不自觉地柔软一些。他坐到她身边,低声问“过二十分钟, 就是最后一场比赛,是男女混合跑一千五百米,你有问题吗”

    和羽忧心忡忡苦大愁深“有。”

    谈忱问“怎么”

    和羽叹一口气,答“我很久没运动了, 这回要跑一千五百米, 估计一圈我就能倒下。”

    谈忱宽慰她“别担心,不是竞赛, 重在参与就好了。”

    和羽点点头。

    一千五百米赛跑的项目和别的项目一样, 只要参赛选手在跑,多慢都可以。但一旦停下来,或者开始走,就自动被淘汰。

    和羽是班上最后一个没有参加活动的班干部, 不好意思要求老师临时换人,只得硬着头皮上。

    她今日穿了一双透气慢跑鞋,短袖校服配运动长裤, 看起来活力满满。

    可因为脸色过分白皙,而略显苍白,总让人觉得她貌似柔弱。

    和羽看一眼时间,从座位上起来,前往比赛候场区等待赛跑开始。

    这次参加赛跑的依然是二十八个人,男女生各占一半,应该都是各班的班干部。

    大家并没有像正规比赛那样摆出起跑姿势,反而闲散地站在一块儿,开始了赛前唠嗑。有的班干部之间挺熟悉,即使不知道名字,也早混了个脸熟。

    和羽听到有人在说“今天一班的谈忱怎么回事儿啊,这么反常。”

    有人回答“是啊,高冷了两年,怎么突然就转了性这么招摇了。”

    有女生笑嘻嘻加入八卦“哎,你们说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和羽下意识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好像,没看到他和哪个女生很亲近啊

    尽管之前有女生给谈忱送过礼物,但谈忱也没接受。

    八卦未想完,负责指挥的老师一声令下,二十八个戴着号码牌的学生就越过起跑线冲了出去。

    第一圈四百米,有七个学生因为停下来大口喘气而被淘汰。

    到了第二圈,和羽也开始有些体力不支,逐渐放慢了脚步。有几个学生撞到一块儿,干脆故意做出打群架的架势,在跑道上抱着拉扯起来,看起来无比搞笑,逗得高三生们挥手大笑。

    和羽本来也想想个法子滑稽地退出比赛,也算是完成任务,可就当她苦思冥想实施细节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高二一班的座位席上冲了下来。

    谈忱像阵风似的冲到跑道内场。他适时地对和羽说“别放弃,这条路很难,我陪你跑一会儿。”

    和羽一惊,倍受鼓舞,但不忘记边跑边问谈忱“可我们跑步也不是为了比赛呀,只是为了给高三生解压。”

    谈忱陪着她跑起来,答“你也需要解压。和羽,听我的,跑起来,不放弃。”

    男生的声音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兼具少年的清朗与男人的磁性,又带着极为明显的示好意味,让人听得心中软软的。就像在炽热的地面行走许久,忽然迎面吹来一阵清爽的风。

    和羽自然点头,“好,我不放弃。”

    江浩然刘一帆等人见谈忱下去陪跑,一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

    江浩然说“表妹看起来没力气了,我们也下去陪陪她”

    孟新杰等几个男生听了,也跟着起哄,都热热闹闹下去了。

    和羽又跑了半圈,看到班上男生来了十多个,都在内场陪着她跑,大喘着气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孟新杰冲到最前面,声音洪亮“表妹,我们班就你一个女生,你来赛跑,我们肯定要陪着的”

    “是啊”

    “是的”

    大家七嘴八舌,助跑不断。年轻的脸孔上,泛着鲜活与生动的颜色。

    和羽“”

    她看一眼身边的男同学们,心头涌上一些久违的温暖和感动。可也莫名滋生出一些愧疚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心只有学习,不太和班上的同学来往,也从没有什么集体荣誉感。就连这次参加赛跑,也只是因为身份使然不得不这样做而已。

    可他们却待她极好。

    总是在集体活动中,对她照顾有加。

    到了第三圈,和羽累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跑道像没有尽头似的,怎么也跑不完。

    刘一帆身上还带着刚才给谈忱买水时多买的一瓶,这会儿赶紧拧开瓶盖,递到和羽面前。和羽接过,边慢跑边喝了两口,这才恢复一点儿元气。

    高二一班座位席上只剩下少数几个男生。

    这里面就有向来沉默寡言不合群的王晨。王晨看到刘一帆递给和羽的那瓶水,瞬间回想起那天在天岛湖度假村,耀眼阳光下,和羽递给他自己的那一瓶。

    王晨突然起身,跟身边的几个男生讲“我们也下去,给和羽打打气吧。”

    于是,一千五百米赛跑进入到最后三百米的时候,高二一班除了和羽外的二十八个人全员到齐,一窝蜂似的出现在运动场上,陪着跑道上的女孩跑起来。

    体育场原本有透明穹顶,可架不住五月上午的阳光。

    江浩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把遮阳伞,边跑边给和羽打伞。

    可因为他长得壮跑得慢,没几步便落了后。可那伞却没落后,一人传一人,始终停留在离和羽最近的那个同学手上。

    最后几百米,一直有人为她遮挡太阳。

    谈忱始终领先于和羽一点儿。

    每当和羽支撑不住时,他就会鼓励她“和羽,努力跑到终点,去看看终点有什么。”

    和羽累得话都说不完整,断断续续气若游丝“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落后许多的江浩然这会儿又加速冲上来,不住地喊“表妹,我叫你大哥行吗大哥,只有三百米了,你冲一把,行吗大哥”

    刘一帆孟新杰等人开始跟着喊“大哥,加油大哥,加油”

    王晨也喊“大哥,加油”

    全班一起喊起来“大哥,加油大哥,加油”

    场上这壮观的一幕引起了全场师生的注意。

    高三年级的学生一个个忍不住站得老高盯着这堆流动的人群看。

    有一个女生没忍住说出心中的困惑“这到底是趣味运动会,还是撒狗粮运动会”

    有人接话“那个女生是这个班的团宠吧这也太幸福了”

    “团宠”本人汗流浃背,头发、衣服都被汗水沾湿,连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了。

    她看一眼立在终点的红旗,思维跳跃地想到离开家那天的画面。

    那天,她自小便依赖的父亲对她说,见到她,就会觉得对不起他的亲生孩子。全然不顾之前十七年的父女情深。

    身体上的极度疲惫与心理上的沉钝压抑猛地撞击,和羽越来越慢越来越趋近于驻足的脚步又渐渐开始加速起来。

    她心里的那把火焰燃烧起来。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口气跑到人生的终点,去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

    身边男孩们的鼓劲不绝于耳。

    二十八个男生像军训似的,整齐喊出口号“大哥,加油大哥,加油”气势磅礴,振耳欲聋。

    将整场趣味运动会推向爆发性的燃点。

    而被众星捧月的那个少女,就在这种空前的被宠爱里,一步一步,奔向终点。

    当她穿过那条意味着终点的红丝带前,高二一班的男生不约而同为和羽鼓起掌来。

    谈忱站在最后面,盯着和羽汗流满面的脸,莫名觉得自己温吞如白开水的生活,被上帝扔进了一块糖。

    赛跑的前三名会有学校准备的礼品。

    和羽虽然跑完了全程,但实际只排到了第七名。她累得瘫坐在地上,赛跑的简易颁奖仪式正好开始了。

    获得第一名的是高二八班的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借来老师发号施令用的话筒,强行给自己加戏,一本正经致获奖辞“这场赛跑,看起来我赢了,其实是我输了奖品就送给那个全班陪跑的女生吧,终究是我不配。”

    第二名也说了同样的话“我从没想过,热爱跑步的我,有一天会在跑步时,输得这么惨,奖品也给那个女生吧。人间不值得,我也不值得。”

    第三名是个女生,她直接不说话,背朝大家而去,左手做出挖眼睛的动作,右手高举挥了挥,意思是“姐走了不玩儿了你们继续秀吧就当我眼睛瞎了吧”。

    负责发奖品的老师只好把前三名的奖品一齐送到和羽手中,笑道“那这些,都是你的了。”

    一大包真题、一大包文具。

    一看就是顽童校长想出来的奖品。

    可是和羽很喜欢,便欢天喜地收下了。

    目睹了全程赛跑的杜亚东感动得快要落下真正的眼泪。他靠近林老师,说“小美,你看,我带的班级就是这么飒我的教育方式就是这么牛”

    林原美撩一撩刘海儿,略带羞涩地答“都说了多少次了,在学校不要叫我小美。”

    六一上午活动结束,高三生下午放半天假,而高一高二继续上课。

    下午,杜亚东一脸得意地走进教室,非常自豪地说“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有超过五百名高三的学生都把票投给了我们二一班,我们获得了今年的考前解压最大贡献班级学校奖励你们提前两小时放学”

    这个奖励有略同于没有,二一班的学生们听了,面色与之前无异。

    和羽已经从上午的身体和情绪起伏中走出来,眼下已经在认真看书了。

    谈忱亦是。

    安安静静坐着,手机还是夹在一堆书的缝里,面容寡淡地做高阶数独,间或看一眼和羽。

    天朗气清,明媚的阳光从窗子洒进来一片,有一块被反射的光点落在和羽头上。

    不知怎么,谈忱忽然伸出手,张开五指去追逐那块跳跃的光。

    就在他的手落到和羽头顶时,坐在窗户边的同学顺手推了一把窗子,光点消失了。

    恰好和羽这时候抬头朝讲台看,哪知一抬头,整张小脸都被笼罩在了谈忱的手心里。

    和羽微怔,看着这个像捏蚂蚁般莫名其妙的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杜亚东质问道“谈忱,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想做什么”

    谈忱回眸“”

    杜亚东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说话挺幽默啊。又或者,是把他们当成了情愫未开的小学生

    谈忱一秒收回手,慢慢勾唇,反问杜亚东“大庭广众之下,您觉得我能对她做点什么。”

    我倒是想。

    和羽听出谈忱话里的顽劣,像极了往常暗暗调侃班主任的语气。

    偏偏杜亚东认为这是一起同桌间不友善事件,非让谈忱说出个原因来。

    谈忱只好胡乱扯了一个理由“刚才她头发上有只牛蝇,我想给她抓走。”

    杜亚东隔得远看不清,于是追问和羽“是这样吗”

    和羽当然知道不是。

    她静静注视着谈忱,又一次盯着他那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眼。那双眼里波光点点,隐有笑意。

    他好像也在等她的回答。

    说谎并不是她的强项。

    可鬼使神差地,和羽开口“是这样。”

    谈忱顿时挑眉,似乎也愣了一下,很快回复杜亚东“你看吧杜老师,我毕竟是个乖孩子呐。”

    全班其他男生“”

    杜亚东却点点头,“也是。”

    因为今日提前放学,杜亚东的课上了半堂,就带着教案离开了。

    学生们憋得辛苦的笑声,这会儿终于得到释放。一时间,班上狂笑声一片。

    以江浩然、刘一帆为首的几个男生提着书包过来一字一顿调侃谈忱“乖孩子,走了,放学了。”

    谈忱神色清冷面如冰霜“滚。”

    江浩然不怕死地回“好嘞乖孩子。”

    和羽听得好笑,忍不住凑过去问谈忱“自己说就可以,怎么别人叫就不行”

    和羽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状。

    谈忱看到和羽的笑脸,心微微动,慢慢凑过来,意有所指又语焉不详“有的称呼,别人可不能乱叫。”

    和羽没明白,本想追问,可是谈忱已经起身。

    谈忱说“明天要考月考,好好加油。”

    “好。”

    一直磨磨蹭蹭没走的孟新杰这时见谈忱已经离开,背着书包飞快跑过来,欢快地说“表妹,我们一起回家吧,我们讨论一下生物,我真的好想跟你讨论啊”

    这个学痴同学就没停止对和羽的“骚扰”。

    和羽拒绝意味明显“可我们不同路啊。”

    孟新杰依然欢腾“没事的,我可以先送你回家,然后再自己走回去,走吧走吧,讨论生物吧,我们讨论一下关于生物的这个理解与记忆的关系。”

    和羽实在没辙,总不能绕道,只好答应了。

    两人走到街角快转弯时,学习的话题终于告一段落。

    安静半晌,和羽对孟新杰问出疑惑很久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感觉你们都挺怕谈忱啊”

    孟新杰沉浸在生物的世界意犹未尽,猛的听到这个问题,还没转过弯来便脱口而出“不怕啊。”

    和羽反问“不怕”

    孟新杰这才反应过来和羽在说什么,笑着答复“表妹,你不会以为他是那种校霸或者什么大哥之类的学生吧”

    和羽又反问“他不是”

    孟新杰说“他当然不是啊,高中都两年了,他可从来没跟人动过手。不过倒是听说他在初中以一敌三,把对方三个人都打成了重伤。”

    和羽平常不爱打听这种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偏偏对谈忱多了几分兴致。

    她追问“为什么啊。”

    孟新杰已经快将和羽送到小区门口,也就长话短说“我和他初中不同校,也只是听说的,说是有三个混混偷他奶奶赚的小生意钱,还打人,被谈忱正当防卫揍到重伤,后来高中也有人传过这事儿,一传就传变了,说他赤手空拳打伤三个大人,大家也就对他敬而远之,但其实我们班的人都知道,他人特好,特仗义。”

    和羽敏锐地注意到孟新杰提到了谈忱的奶奶。

    在第一次月考后,杜亚东也曾在办公室提起过,但是当时很快被谈忱打断,他们就没再继续交谈下去。

    当时她正因654分这个成绩而忧伤,并没有注意过谈忱的神色。

    正琢磨着,孟新杰顿下脚步对她说“表妹,很高兴送你回家,明天见。明天,我还想继续和你讨论学习。”

    孟新杰收起暴躁与欢乐,竟多了几分大男孩的腼腆和羞涩。

    和羽一心在想谈忱的事,没有注意孟新杰变化的语气,也只是挥挥手,说“明天见。”

    次日便是延迟的月考。

    上午一门是从九点开考。

    可是铃声响了,谈忱还没来。和羽担心地看一眼身边的空桌,开始埋头写班级和姓名。

    待她快写到语文的阅读理解了,谈忱才匆匆来迟。

    他看起来应该是奔跑过来,头发凌乱,校服领子歪了一边,白色短袖右边袖口、前门襟等地方还沾了不少油渍。

    谈忱向来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极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全班同学一时都愣住了。

    谈忱脸上涌现淡笑“对不起,吴老师,我来迟了。”

    语文老师吴玉玲四十多岁,成天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看起来十分严厉。她平常不苟言笑,也极少和学生开玩笑,以至于学生们和她并不算亲近。

    月考毕竟不是高考,学校也没有明确规定迟到就不能参考。

    吴老师点点头,说“快进来吧,大家都快写半小时了。”

    谈忱赶紧走向最后一排,拿起了试卷。

    看了两分钟他也没写。

    和羽好奇转头,见谈忱桌面空空,一支笔也没有。她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是空手来的。

    和羽赶紧从笔袋里拿出一支黑色的中性笔,轻轻推了过去。

    谈忱拿起来,回以一个感激的笑容,便开始飞速作答。

    两天的考试一晃而过。

    最后一门理综考试一结束,谈忱就飞快交卷冲了出去。

    和羽原本想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一下他这两天反常的原因,但没找到机会,只好作罢。

    班上其他同学相继哀嚎,纷纷感慨这次月考题目出奇的难,怕是很难过600分。

    和羽默默估了一会儿分,收拾书包回去了。

    按照惯例,六月四号高一高二年级原本要放假,接着五号、六号学校要布置高考考场,七号、八号要进行高考,学校干脆决定放五天假,六月九号再复课。

    接下来几天,她过得平淡如水。

    除了做家务,就是默默学习,并不妨碍李红梅和周思琪的母女情深。

    到了六月七号高考这天上午,舅妈和表姐出去逛街,和羽收拾完早餐盘子,开始坐下来做数学题。

    近几天来,她总有一种“数学越学越难”的沮丧感悟。

    就在苦苦思索一题几何题时,微信视频铃声蓦地响起,环绕在整个房间。

    和羽捞过手机一看,陆小溪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

    接听过后,陆小溪宛如炮仗的声音出现在手机里“和羽我来到你们这个什么偏远山村远宁县城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老实回答有没有交男朋友有没有有新的狗子我还是不是人最爱的人来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你信不信”

    和羽实在佩服陆小溪不断气的语速与抑扬顿挫的节奏感,却也注意到她第一句话,好奇反问“你来远宁县了来做什么”

    陆小溪一脸夸张又开始嘈嘈切切“我的天哪不会吧你今天十七岁你忘记了吗我和蒋励跑了一千多公里来给你庆祝生日你竟然自己都忘记了吗我不管,你赶紧过来,我们俩都饿死了,司机也要饿死了。”

    和羽只好问陆小溪人在哪儿,陆小溪发了一个定位过来。

    是县城最繁华的和平街。

    和羽很少出门,对那一块儿不太熟。她很快在网上搜了一下和平街附近的餐厅,然后打字回复陆小溪“就去和平街的九清饭店吧。”

    对方回过来一个“ok”的手势。

    朋友远道而来,和羽没法再学习,只好打开衣柜换衣服。

    来远宁县这么久,她渐渐入乡随俗,一改从前轻奢作风。上学时就穿学校统一发的几套校服,在家时也换上了更朴素的着装,以避免周思琪的冷嘲热讽。

    今日本也想继续穿在远宁县城买的裙装,可想到闺蜜远道而来,又是自己十七岁生日,还是打开了尘封许久的行李箱,选了一条许久没穿过的黑白连衣裙。

    二十分钟后,和羽打车来到九清饭店所在的十字路口。

    路口不算热闹,但各种商超店铺一应俱全。或许因为是高考第一天,县城的人们纷纷减少出行,路上看不到很多私家车。

    因为和陆小溪开着共享定位,和羽刚走上九清饭店大门前的空地,陆小溪便从饭店里奔出来扑向她的怀里。

    和羽被抱了个满怀,连连后退,不得不仰起脸躲避陆小溪的第二番攻击。

    陆小溪欢喜地叫嚷起来“怎么回事儿啊和羽,你这才来两个多月呢怎么就比以前更美了不行不行我不管你不可以比我漂亮呜呜呜不然蒋励真得喜欢你了”

    陆小溪打招呼的方式与众不同,好在和羽从小到大已经习惯她神奇的脑回路和要命的语速。

    和羽甜蜜地皱眉,说“你先站好。”

    陆小溪的男朋友蒋励也从饭店出来了。男生穿着名贵衣衫,戴着精致手表,尽显少年贵气。

    蒋励先温文开口“和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和羽同他们一起走向饭店,陆小溪热忱搀着和羽的手臂,恨不得把她挂在自己身上。

    走了两步,陆小溪突然顿足,提着清细的嗓子道“哎和羽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垫肚子,这饭店我们刚进去看了一下,人还挺多,排队等餐估计要点时间,咱们先随便买点行吗蒋励一整夜加一上午都没吃东西,这会儿要饿昏过去了。”

    和羽沉浸在与闺蜜相见的幸福里,自然对陆小溪百依百顺。

    她回头看一眼,见十字路对面有几个卖煎饼小吃的流动小摊,便说“那我们先去那边买点饼吧。”

    “好好好。”

    于是,三人又一齐过了两条斑马线,来到九清饭店斜对面的小吃档口。

    第一个小摊位是电动三轮车改造的,上面搭着高高的架子,像一个档风棚。棚玻璃外用红色的胶布贴了几个字谈记面窝。

    车后,一个白发老太太正在麻利地和面,旁边的沥油架上,放着四五个刚炸好的油饼。

    路口人不多,这会儿一个顾客也没有。

    陆小溪看到,立即兴奋地喊“就吃这个油饼子吧”

    老太太和蔼回答“小姑娘,这个叫面窝。中间没有孔的,才叫油饼。”

    和羽听得微微一笑,对老太太说“老板,帮我装三个,多少钱”

    老太太手上和面的动作未停,笑呵呵转身去叫坐在不远处的孙子“小忱快过来帮忙,帮客人装三个面窝。”

    一直背靠着大树玩数独的少年闻言便起身,收起手机,理理裤子上的褶痕,然后快步走过来。

    和羽与少年同时抬头相望。

    两人视线交汇,皆是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哇兄弟们

    这入了v我才知道,有好多兄弟都是一直默默看文不留言的

    我后台能看到你们的订阅记录哈

    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对小秦的支持留言的,不习惯留言的,我都能看到你们

    谢谢大家

    我给大家鞠躬

    我单方面宣布,以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兄弟了,你们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