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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落脚之地
    “我猜也是。”

    刚才还被压制, 这会儿却是“攻守相换”,云尘欺身而上,看着桃苏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心情愉悦了不少, 难怪桃苏这人惯喜欢用各种法子桎梏她,如今看来,确实有意思极了。

    “你这从何处学来的花样”桃苏双手置于脑袋之上,手腕处多了一条红绳, 身上一部分是刚沐浴见水,所以带着几分清凉, 一部分则是因着刚才的动静, 火热难消。

    饶是他再如何虚弱, 也不至于让云尘轻松得逞, 除非是他自愿, 看着云尘刚才那熟练的手法,桃苏的眼神逐渐变危险起来。

    云尘倒是没察觉到, 不过倒没忘了回答他,“自然是跟你学的。”

    她如此直接, 桃苏竟是没料到,愣了一下反而笑着出了声。

    “我不喜欢这样,不过是你的话,那我便很欢喜。”桃苏声音低哑迷离, 他与以玦一战,差点便要没了命, 幸好危机时刻解开了体内封印,虽不是坏事,但也算不得好事, 体内封印一解,性情上总会多了几分暴戾,好在只要云尘在他身边,他便像得了安抚一般,体内灵力也不会暴虐异常。

    云尘看着他半眯的绿眸,刚要开口却是停住了,她觉得好看不假,只是这双绿眸,她似乎有点不敢去看,每当瞧见,脑子里便会是空白一片。

    为了好好问话,云尘索性又拿出一条红绫遮住了桃苏的眼睛。

    原本是很正经的,结果桃苏这会儿双手被绑,双眼也是蒙着,身上一件外裳早就大半褪去,散开的青丝上还带着刚才沐浴时留下的水迹。

    这人原就勾人的紧,如今这般不仅没有掩了往日风采,反而使其更甚。

    “这也是跟我学的,嗯”桃苏语调轻缓,似有调笑之意,明明被束缚的是他,结果遭调戏的却是云尘自己。

    云尘微咳几声,清了清嗓音,桃苏看不到,却因着她这反应,嘴角咧的幅度更大。

    “我问你一些事,二师兄可要如实回答。”

    桃苏微微侧着头,一旁便是他的手臂,“这得看小师妹要问什么问题了。”

    “你是妖修的话,那你是什么妖”

    “说妖修的话倒也不算错,不过真论起来,我原本该是精怪一类,天生地养,若是好生修行,造化非浅。”

    精怪虽也算妖,但那种天生地养者,本就气运非凡,此类修行不易,一旦化为人形便算是半步踏入了飞升之道,只是也不是所有精怪都如此,类似于成仙成魔一念之间。

    看桃苏现在的情况,云尘也算不准他是属于哪一类,毕竟在这个世界来说,飞升已经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云尘替他将脸上多余的发丝撩到了一旁,也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无意,竟是突然脸一侧,恰好嘴唇擦过云尘撩发的指尖。

    下意识收回了手,她就知道桃苏这人一贯没个正形,“那你还是未说你是什么。”

    “一棵桃花树。”

    这答案倒也不算太过让人震惊,他的名字便已道出了一些,不过此前云尘并不知道他是妖修罢了。

    “那我左肩上的桃花代表什么,你此前说是为了好看,这话我可不信,如今你总该说予实话我听。”

    那桃花的印记,云尘还是在意过一段时间,不过见着没什么大碍,又忙于应付别的事,所以逐渐忘却,现在倒是个弄清楚的好机会。

    可这会儿桃苏却是闭口不语,即便被蒙着眼,云尘也能瞧出他这情绪不比之前高亢。

    桃苏不想说的事,谁逼着都没用,不过云尘这次可是做了准备来的,手中动作虽轻,却是让他难受的紧,偏他此时又看不见,感觉会比以往更敏锐。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你非要这般撩拨我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云尘不否认。

    “一旦你出了什么危险,凭那印记我便能感知到,不过平时是无用的,至于另一个作用,我倒是希望永远不会被用上,你周身太多威胁,这印记虽不能为你抵挡杀招,却可以为你留一丝生机,即便呼吸停止,只要过一会儿时间便能重新清醒过来,当然,只有一次机会,这便是这印记的用处。”

    云尘想起印记那会儿,桃苏虚弱了一阵,她只当是此前受了伤还未养好,如今看来,他那时休养了好一阵才恢复,怕不是因这印记的关系,能强行给已死之人留下一丝生机的法术,这代价绝不会很小。

    桃苏知晓云尘是个什么样性子的,她这人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对着一个又对她好,又对她坏的人,恐怕心里也是乱的很。

    似乎是怕云尘感到负担,桃苏一派轻松地开口道“倒也不必担心,一个法术罢了,我体内封印解除了,如今那点损伤早已弥补上来。”

    云尘神色复杂,忽又听桃苏继续道“当然,小师妹若真的想与我之间算清楚的话,不若在别的方面弥补一下二师兄。”

    许是早已习惯桃苏这般不着调的性子,云尘十分正经,压根没被他迷惑住。

    “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关于我的事”这是云尘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无论是此前以玦是她未婚夫的事,还是现在她对无情宗莫名的熟悉感,云尘总觉得桃苏一定知道点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偏偏桃苏每次都不着痕迹的避开话题。

    “你的事情,只要能查到,我自然是都知晓的。”桃苏隐隐有些骄傲,似乎还带着一些求夸奖的意味,云尘自然选择无视掉。

    接连被无视两次,桃苏可有些不满了,尤其他难得愿意被云尘这般对待,结果云尘招惹完了就不管,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这会儿桃苏可是不想再顺着她的意思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今日你已经问了三个问题,剩下的不如明日再讲与你听,如今这夜还长,小师妹又一向算计的清楚,我这三个问题的报酬总该赏与我才是。”

    桃苏不想说了,那便是一字也不会透露,不过瞧他的意思,似乎也觉得没有再瞒着她的必要,是以早一日晚一日,总归还是会知道,云尘倒也没那般急迫。

    “二师兄说的有理,那我这便将报酬许你。”

    烛火一灭,屋内顿时暗了下来,云尘也累了许久,懒的挪动,好在这屋子里的床也足够大,容纳两人绰绰有余。

    云尘躺在另一侧,闭了眼,屋内静了许久,桃苏才发声道“小师妹,说好给二师兄我的报酬呢”

    “让你好好休息一晚还不够吗,我可是知道你一个人会睡不着,这才留下来陪你。”

    云尘说的有理有据,丝毫没觉得这“报酬”有何不妥之处,以往桃苏倒是希望她多在他面前展现一下真实性情,现在看她天不怕地不怕,又有些想念以往的她,至少那会儿,他能拿捏住云尘。

    终究还是桃苏败下阵来,轻叹一口气,挨着云尘睡去。

    等他再醒来时,那手腕上的红绳和覆在眼睛上的红绫早已松开了,被随意放在床头一侧,看起来像是被主人忘记了。

    桃苏坐起身子,手中拿起这两物,不免笑笑,最后好生将这两物收好,想着兴许日后还有用。

    云尘天将亮的时候便起了,随意在无情宗走了几圈,因着太大,她倒也没全走一遍,唯独在主峰的位置停留了许久。

    无情宗的主峰立着一把巨大的残剑,剑上挂着黑色的锁链,看样子原本该是一把完整的剑,不知是被何人斩断了。

    还没进入主殿,云尘便看到门口站着卿舟。

    他似乎知道云尘在身后,对着空无一人的主殿说道“无情宗的历史悠久,只是在无情宗之前,此处似乎也是个名门大宗。”

    云尘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在指此地最先该是另一个宗门,只是后来被无情宗占了。

    “可有故事听”

    卿舟侧过脸,看着与他并肩的云尘摇摇头道“一个传言罢了,就算传言是真,那个宗门也不在了。”

    与合欢宗的摆设不同,无情宗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威严,即便这里已无人许久,但也能依稀感受到当年的气派。

    “如今想来,桃苏怕是早料到我们会往无情宗的方向来,这才带着以玦。”

    对于当日与以玦发生了何事,桃苏倒是没仔细说,不过究其原因,多半是以玦故意将他引到外面,两人打起来后,因着桃苏突然解开了体内封印,所以法力大涨,这才将以玦拿下。

    云尘有些不太明白为何会扯到以玦,卿舟看出她的疑惑,“大宗门的资源不会少,即便能带着,那也不会全部带走,这里的每间屋子都摆设整齐,可见后面压根就没人闯进过,何况此处还有灵脉,灵气最是纯净,不可能无人动心,如此可见,要想进这无情宗还需得一个必要的条件。”

    “条件”

    “以玦曾是无情宗弟子,想来这便是条件,我原以为他入了合欢宗后,这无情宗弟子的身份便算不得,如今看来还是可行的,没有无情宗的人一起,我们也是进不来的。”

    卿舟这么一说,云尘倒是懂了,主峰这一眼望遍,倒也没什么有趣的东西。

    “你刚才不是想听故事吗”卿舟态度温和,似乎对这无情宗格外感兴趣。

    “你不是说没故事,只是一个传言吗”

    “没故事,我们可以去寻故事,传言里倒是说了几处位置,寻到了兴许就能验证真假。”

    云尘虽是想快些从桃苏那知道答案,不过也不必急于一时,总归人跑不掉,如今时辰尚早,往后在这无情宗恐怕要待上一段日子,倒不如多熟悉一下也好。

    她刚想回应,手腕却是被卿舟强行拉上,似乎没打算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你的伤势还未好。”许是卿舟态度过于温和,云尘稍显客气,礼貌的询问了一番。

    对于云尘难得的关心,卿舟神色未有变化,“无碍,这里灵气充裕,恢复起来很快,况且你该相信我的医术才是。”

    飞在空中,风自是大了些,云尘倒也无需他带着,只是卿舟刻意不放开手,云尘不过随意一瞥,竟是瞥见他手腕那处划痕,那个位置似乎是当日她用匕首划的,只是已经过去这么久,竟还未好吗

    卿舟顺着她的视线,知道她是看到了那伤痕,“唯独消不掉这道痕迹,如今倒是看习惯了。”

    云尘知道卿舟这人“毛病”颇多,大多数是针对他个人的,虽然不如喜洁那点明显,不过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一种“苛求完美”的执拗,像是伤疤这类,他是不允许的。

    虽是修仙之人,不像凡人那般容易留下疤痕,但也不是什么伤痕都能抹消,那样的话,早该羽化登仙,又哪来的对飞升的执迷。

    这疤痕即便难消,但卿舟未必是完全没有法子,以他那性子,想要祛除这痕迹必定会无所不用其极,能留下来,云尘只能想到他要留着警示自己莫要轻敌,除此之外,还真没别的能说通。

    卿舟知道她想岔了,但他也没解释的必要,硬要说的话,他自己也不知晓,只是看久了,觉得这道痕迹怪有趣罢了,治好了反倒有些可惜。

    天照宗内,已有不少人想去探寻一下文涧儿的情况,毕竟这整个宗门里,也不是只有非澜一人对飞升一事有着执迷。

    可惜,非澜将人看的好,压根不许外人进入此峰,他们只能另寻法子。

    文涧儿对这些一概不知,她被保护的太好,一心想着别的事,根本没料到自己的事已经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与之前不同,之前只是一个传言,并无人见过她,这一次,可是有不少人见过她样子的人。

    她正想着事情,突然被门外动静一下,慌忙收了虚妄镜,刚收好,非澜仙君便推门而入,见她神色慌张,心里有所疑惑。

    “虞家那边传了话,似乎有人想见你一面,你若见,我便让人过来,若不见,便回绝了,我原是要拒绝,只是这个人与你关系匪浅,你想好便来告诉我。”

    除了自由,非澜仙君一贯会满足文涧儿的其他要求,遇上什么事也会为她着想,这点才是让文涧儿对他感情复杂的由来,真算上来,她第一个有好感之人是非澜,只是后来非澜做的那些事,让她实在无法忍受。

    “虞府,是虞公子那边吗”

    “嗯。”非澜仙君点头。

    文涧儿想不出有谁算的上是关系匪浅,只能想到或许是虞公子寻她有事,于是很干脆的同意见上一面。

    “那边明日这个时辰,安排你们见面。”留下这句话,非澜仙君便要离去。

    “等一下”文涧儿突然叫住他,眼神游移,纠结了一番才问几位师兄的事,“师兄们,可还好”

    “他们事已做绝,你还看不明白吗,无论怎样看,他们都对你没一丝情意。”非澜仙君向来直言,那几位让他那般难堪,如今文涧儿还提起他们,他自然要直接点醒文涧儿。

    原本文涧儿也是死心了,只是看到虚妄镜那一幕后便总有一分念想在,但非澜仙君说的也对,他们那般对她,她怎么也不该还念着他们。

    她这一问,非澜仙君倒是想起一件事,“你可知当日那红衣女子的来历,似乎是叫云尘”

    文涧儿摇头,她对云尘了解不多,只是一贯不会询问他人之事的非澜,今日竟是提起一女子,偏这女子,文涧儿还有些在意。

    “那女子倒是有些厉害之处,若非是合欢宗之人,我倒是有些想收她为徒。”非澜仙君显然是在认真考虑,他还并未收过徒,一来嫌麻烦,二来没有看好之人。

    “她并非好人,天赋也不佳,你为何还有意收她为徒。”文涧儿的语气带着不满,她似乎还没反应到自己的情绪显露无疑。

    非澜仙君却是无所谓道“依我看,她本性也不算坏,当日之举,若换了立场,我只会比她做的更甚,至于天赋,我倒是瞧不出来,连境界也看不出,她若真如你所说,之前是个天资极差之人,如今能有这般变化,可见也是个可造之材。”

    许是无聊许久,合欢宗那一仗,看到尘欢收的那几个徒弟,非澜仙君也动了几分心思,原觉得收徒无趣,现在倒觉得有个有意思的徒弟,兴许也不算坏事。

    只提云尘,无非是因为非澜头一次见,另外几位多少有些耳闻,只是从前没心思去记下,且那几位曾对文涧儿动了心思,怎么想,非澜都不可能会对他们产生收徒之意。

    “你今日好生休息吧,这些天莫要离开此峰。”

    等非澜仙君离去,文涧儿才发现自己竟是扯皱了衣角的一边,收回了心思,忙把虚妄镜拿了出来,又开始重复擦拭的动作,试了几次无果后,文涧儿撒气似的猛擦了几次,最后将虚妄镜摔在床上,眼泪不断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