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休拉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在看了一眼在顶层停留的电梯后,果断进了楼梯间。因为楼梯间空荡荡的,她也就完全抛弃了这个时代淑女应该保持的优雅上台阶姿态,一步踏三阶地踩着着金属质感的台阶向上攀登,正当快到出口的时候,她顿了一下,眯起眼看向通往出口的阴影处。
那里,站着一个人。
“是谁”
厄休拉整理了一下裙摆,有些紧张地抬头问道。
那个人影背着光,站在浓郁的阴影中。
这是不科学的,也不可能的。厄休拉警惕地望着那处不自然的黑暗之处想道。白天,有电灯的楼梯间,怎么也不会在门口的位置凭空出现那么一大滩阴影。毕竟,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位于大门两侧的圆乎乎的小窗是那么明亮。
“您好,华生小姐是吗啊,应该是您,肯定您,啊我想见您很久了。”
黑暗中的那个人这样说了,以一种嗡声嗡气的声音,像是隔了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看着他背后的那扇门,厄休拉深呼吸一口气,冲了上去。
“什么情况。”华生医生带着药箱,语调镇定,走进了那间墙上挂着很多仪表箱的办公室。
“目击者的说法是,大副先生在喝了一口咖啡后,突然抓住自己的脖子,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然后倒地。”艾瑞克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华生医生背后的那个男仆打扮的高个子棕发男人。
“咖啡”华生医生这两天对一切入口喝的东西都有些敏感,毕竟前面差点被一颗红宝石嗑了牙。
“让我看看。”他带上手套,端起咖啡杯,在沿口微微用手扇动。
“没有异味。”华生医生皱眉,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掰开半趴在地上的死者的嘴,向里查看。
“咦。”
他转身从医药箱里翻出一个镊子,然后用它探入死者的喉咙。
当
一声绝对不是金属碰到人体软组织的声音的轻响,发了出来。
华生医生有些惊讶“他的嗓子里面有东西。”
几分钟后,一颗如同血般鲜红的宝石,咣当掉进了咖啡杯的托盘里。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华生医生皱起了眉,他不由地看了看他那行动利落的男仆。
“连大小都差不多。”小福尔摩斯凑近打量起那颗宝石。“所以死因是吞噬异物噎死的吗”
“这么大一颗宝石”年轻的侦探想了想,摸了摸咖啡杯壁,转头问在一旁一脸悲痛的大副的年轻助手。
“霍德华大副有喝冷咖啡的习惯”
“是,是的。”助手回答。“而且是习惯放凉以后几口喝完。他不喜欢喝热的东西,就算是茶水也是放凉再喝。”
“看起来放宝石的人,至少应该对大副先生的一些生活习惯很熟悉。”小福尔摩斯说。
“这杯咖啡是谁送来的。”他继续盘问那激动到满脸通红的助手。
“是我。可我真的不是凶手先生。”这个年轻的水手激动的喊道。“霍德华先生可是我的老师,我怎么可能去害他”
“不要激动,年轻人。”华生医生安抚道。“我们只是询问一下,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就算怀疑也是应当的,乔治,请配合华生医生工作,他是专业人士。”船长带着几个人进来了,他们到的委实有些晚了。
“我已经报案了,今晚9点船会靠岸,当地警方会上船接手案件。幸好,我们还没离开本土。”
艾瑞克注意看他的表情,很悲伤,但是有风度地克制住了,对于一个专业的船长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他先向华生医生介绍了船医,然后才问道“华生医生您已经先查看了霍德华的遗体了吗我知道您是专家,所以您有什么看法他是被谋杀的吗”
听到这句话,两个福尔摩斯隐晦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对方对死者的用词很小心郑重,以及他知道华生医生的经常参与案件的这个身份,但是在此之前,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对此知道的样子,完全没聊过类似话题。
这相当可疑。当然也许这位船长天性极其克制礼貌,不喜欢向他人问东问西。可现在这艘船上明显充满了各种的谜团,他这种行为就有些奇怪了。
尤其是在当天参加晚宴的人员里面还有个比华生医生这个记录者更显眼的名字艾瑞克福尔摩斯,比起作者,读者们更关注的明显是角色。
当一个福尔摩斯和一个华生同时出现,这个知道华生医生的船长却如此的淡然,就太过于没有好奇心了。尤其是那位年轻的福尔摩斯先生对华生小姐的一见钟情,可算得上平淡旅途中的大热闹。
“船长先生,您看过我叔叔的作品”一个少女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厄休拉极其优雅的踱步进来,根本没有理会后面水手的嚷嚷“小姐,您不能进去。”
“华生小姐”船长惊讶道。“这里可能不太适合女士”
“如果您担心的是我会突然晕倒,那大可不必。我可不是那种日常带着嗅盐的那种女士。”说到这里她冲着最里面的艾瑞克眨了下眼睛。
艾瑞克看着她张扬活泼的样子,挑起了眉。
反正好说歹说,厄休拉最终还是挤进了这间小小的办公室。
“这已经是第二块红宝石了。”华生医生沉思道。“您那边,第一块宝石还在吗”
“在的。”船长点点头。“它好好地呆在我的保险箱里。”
“真是稀奇。”华生医生说。“居然会有两颗这种品质的红宝石,还都用于投入咖啡。”
“所以这肯定是谋杀。是不是而凶手就是那个我们一直找不到的宝石主人。”船长旁边跟着的一位绅士提高声音道。他是这艘邮轮的股东之一,这次恰巧过来视察工作,原本计划今天晚上就下船。
“谋杀是肯定的,但凶手是谁我们不能轻易判断。”艾瑞克平淡地说。
“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在这,等下”那个贵族出身的股东现在才注意到在场除了那位硬要凑热闹的小姐,还有一位年轻的旅客。他看着地上尸体,突然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这样说来,我好像听过这个姓,你是那个侦探不对,年纪不对。亲戚吗”
“您猜的没错,我是那位福尔摩斯先生的侄子,现在也是一位侦探。”艾瑞克微微倾身。“现在离靠岸还有5个小时,请您允许我参与这个案件,出于职业病,我对找到凶手这件事很乐意效劳。”
“你也是侦探”股东用有些不确认的眼光,打量着这位过于年轻的侦探先生。
“如果您是在意我的年纪和阅历,华生医生应该可以让您安心。”年轻的侦探先生说。“他和我叔叔可是搭档了好些年,一同侦破了诸多案件,是苏格兰场必不可少的场外援助。”
“啊,医生对了,医生您就是那个侦探搭档。”股东先生恍然大悟,看来他是对福尔摩斯先生的事迹有所了解的。
“我觉得可以”
这位外表看起来很是精明的股东先生沉思了一会,转过头对船长说。“让这几位先生试试吧对于我们来说,如果能在靠岸前找到凶手,绝对是一件好事从我的角度来说,首先我们就不必让警察封锁港口了,要知道这趟行程可耽误不起多停留一天,就要损失不少的钱从旅客的角度来说,他们肯定也不乐意被当成可疑人员,还要遭受一次次盘问,这种情况对我们的口碑有很大影响。”
“但是,由华生医生与福尔摩斯先生来查也一样吧难道他们就不用询问旅客吗”船长犹疑地说。
“那就需要您们来保密了。”艾瑞克插话道。“在警察来之前,请务必保密我们开始查案这件事。因为刚刚那场骚乱,估计现在全船都知道大副先生发生了意外的事情了,正在议论纷纷。而我们混入其中和其他人谈论案情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要知道,这种毫无防备的闲聊有时候会比刻意盘问,更容易找到线索。”
股东先生点点头,显然他觉得可行,然后他看向邮轮的实际负责人。“我同意了,你觉得呢。如果是保密的查案,就算他们没成功,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也就是停下来让警察一个个探查,这种最坏的情况罢了。”
“我也没立场反对。”船长先生不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副的遗体,此时他终于是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掩住了脸哽咽道。“拜托您们了,华生医生,福尔摩斯先生。霍华德他和我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我真的很想为他报仇。”
“那就说定了。如果你们可以成功,我也会准备丰厚的报酬答谢的。”股东先生拍了拍船长的肩膀安慰,然后转向艾瑞克道。
“谢谢您的信任。”小福尔摩斯微微一笑,与对方握了握手。
“现在我们干什么”
在大家散去,现场被妥善封锁后,厄休拉主动挽住了年轻的侦探先生的胳膊,好奇凑近道。“去找那些旅客聊天吗船上那么多人,你怎么判断谁是嫌疑人。而且,你怎么知道凶手就是不是刚刚在场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你觉得他们也很可疑”艾瑞克放慢了脚步,和前方大步流星走着的华生医生和“男仆”先生拉开了距离。
“当然比起素不相识的旅客和那些和他天天打交道的人才更可疑不是吗”厄休拉笑道。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小福尔摩斯也笑了,在拐角处,他停下脚步,低下头,用双手抚上了少女的脸颊。
在对方略带羞涩的表情下,他轻轻嗅了一下“没有味道。”
“嗯什么味道香水吗我今天没用啊。”少女愣了一下,妩媚的笑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明天用上。”
“不是香水哦达令,是薄荷糖的味道。”他的手慢慢滑到黑发少女的脖颈处,突然发力。
“说吧,厄休拉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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