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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记忆
    虽然福尔摩斯先生从来明确表示过什么,  但是厄休拉一直默认对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艾瑞克那些往他隔壁乱来的操作也就算了,福尔摩斯不至于连自己侄子的情况都不清楚,  但是厄休拉她不一样,  她很清楚,在这样一个大侦探的眼里,自己身上的违和感肯定爆棚。

    不说别的,她和自认为演绎法还修炼不到家的艾瑞克一见面就引起了对方的兴趣,  后面他们也聊过这件事,  艾瑞克很坦然地承认过,  华生这个姓氏是一方面,  真正让他觉得自己也许也可以有一个搭档的原因,  是厄休拉身上那种违和感。

    ”你伪装得很好,  但是你看我的眼神还是暴露了。“艾瑞克当时这样说过。

    ”眼神“

    ”是的,我亲爱的华生小姐,  你当时看我的第一眼与其是打量异性的,  还不如是打量一件艺术品,这点在旅馆的时候也证实了,  我可是有注意到的,你打量我的感觉和你评鉴那副古代壁画时没有任何区别。在一起查线索的时候,  你是种种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  对于和异性一起工作甚至比赛这件事,你的态度过于自然了,这可比你那些可疑的知识面更值得怀疑。”小福尔摩斯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不再深入,出于彼此的默契,他们一起将话题转向了艾瑞克刚刚拿到手里的那本丁尼生的诗集从厄休拉的书架上拿的。

    但是艾瑞克刚刚读了一段开头,  厄休拉就叫停了,她认为这个话题也很危险,他们很有可能会就这本诗集的内容,进行一场与书中一样的辩论。

    鉴于待会就要吃下午茶,美食当前,需要平和的心情。于是诗集被暂时没收,至于后面艾瑞克有没有重新拿走,有没有读完,厄休拉就没注意过了。

    “你的思想好像飘得有些远,是组织好语言了吗”福尔摩斯先生看着眼神逐渐迷离的小孩,在桌角磕了磕烟斗,把厄休拉的思路拽回了现实。

    “如果您一定要一个解释,我只能说和一个预言有关,但是您肯定不相信这个。”认为自己走得肯定不是“龙傲天”路线的厄休拉从来不会低估这个有着魔法的世界,就算迫不得已,她也不会直接说自己的来历,艾瑞克猜到后选择和她一起含糊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这是不能直接说的。

    “其实我” 厄休拉斟酌着语言吞吞吐吐。

    ”树“福尔摩斯先生突然开口,打断了厄休拉的含糊的发言。

    ”树“厄休拉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树。“福尔摩斯先生偏过了头,看向了窗外。

    她顺着福尔摩斯先生的视线看去,然后直接扑到窗台前,隔着玻璃看向窗外。

    “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吗”福尔摩斯先生也走了过来,他可以感受到户外的空气变得极度寒冷起来,冰花在玻璃上缓慢绽放,逐渐模糊了窗户外的景象。

    ”我不清楚。“厄休拉皱眉,她还记得前面福尔摩斯先生的警告,没有试图去开窗户,她其实也有一种某名的预感,那就是只里伦敦应该与它是平行的。“

    厄休拉闭上了嘴,她还什么都没说,福尔摩斯先生的”读心术“又进化了。

    窗外,不知名的木本的枝条在蔓延,它们发散着不详的黑烟,侵蚀着这片没有雾霾的世界,一路爬下建筑的外墙,掀起街道上的石板,往每一个与地面相接的地方拼命生长。顷刻之间,充满人类气息的街道就变成了一片森林。

    与此同时,玻璃上由于室内外温差,形成的那些树状的结晶也完全遮蔽了他们的视线。

    倒长的树

    厄休拉眯起眼睛。

    这一幕真该死的眼熟,她好像刚来伦敦的时候见过类似的场景。

    突然,正看得专注的厄休拉突然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在动,借着玻璃的反光,她看到了了一些枝条模样的东西在晃动。

    厄休拉内心一惊,先用尽全力,推远身后的福尔摩斯先生,然后才自己就地打了个滚,离开了窗前,警惕地抬起头张望起来。

    “咦”

    她原先站的地方,居然什么都没有。

    “才发现吗”

    被晚辈挡在身后,护得严严实实的福尔摩斯先生有些哭笑不得,他示意厄休拉摸摸自己的脑袋“我刚刚说得第一个树,其实指的就是你头顶的那个,看你反应这么大,难道它平时不会动吗”

    她脑袋上有树

    哦,好像确实有那么一棵。

    厄休拉这才后知后觉地摸上了自己的那顶,应该是在隐形状态的发冠。

    手下的多出的东西告诉了她,福尔摩斯先生说得没错,这顶发冠确实出问题了。不仅仅活了,还异常活跃,极其可能还有了意识,因为在她伸手触摸的时候,她的发冠非常热情地用叶片蹭了她的手一下。

    厄休拉抖了一下,赶紧按下了那些在她头顶狂舞的枝条。

    说实在的,她都快忘掉自己脑袋上还有这么一个东西的存在了,虽然这顶发冠从碰瓷她的过程非常离奇,在埃及也起了大作用,可因为这个发冠除了一开始的绑定行为,从来没有主动触发过什么,就像一个正常的魔法道具,除了摘不下来,整体非常老实以及无害。

    “嗯”在和活跃的发冠纠缠了一会的厄休拉发出了一个困惑的语气词。

    “我摘下来了”她捧着发冠,心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该庆祝自己总算可以换发型,还是该先惶恐。

    月桂发冠在她手中发着柔和的光,引起了福尔摩斯先生的兴趣“原来你的一直没怎么换过发型的原因是这个。”

    他好奇地观察着那些从既定的造型跳脱出来的银色枝条,在确认了对方的无害后,轻轻触碰了一下。

    厄休拉感觉手上突然被灼烧了一下,生理反射之下,她松开了手,发冠落在了地上。

    在她试图捡起的时候,发出带着极强热度的光芒。

    ”小心”厄休拉想再度推开福尔摩斯先生,却被光幕隔离开来,那个完全取不下来的月桂冠,突然傲娇了起来,避开了原主人的触碰。

    透过光幕,厄休拉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抽条起来,逐渐形成了一颗完整的树形,可这并不是厄休拉着急的原因,因为即使发冠脱离了控制,但是由于契约的原因,她还是可以感觉到,对方是无恶意,魔力也是正面的,让她发出惊呼的是树心的位置。

    那些银色的枝条是柔软的,是攀援而起的,没有主干支持向上生长,于是它为自己选定了一个树心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下可麻烦了。”半个身子被包裹进树枝的福尔摩斯先生叹道,他有试着去挣脱,可那日常训练有素,在人类中顶尖的力气居然撼动不了其中的任意一条纤细的树枝。

    “据说一颗小小豌豆种子萌发的力量可以顶起它重它数倍的沉重石块。”福尔摩斯先生在挣脱失败后,既然还有心情去研究这些枝条的力气:“自然界真是神奇不是吗”

    厄休拉第一次没有理会福尔摩斯先生的感叹,她都快哭出来了。

    “可千万不要因为我流眼泪啊,孩子。”福尔摩斯先生隔着光幕安抚道“后续我亲爱的侄子可是会找我麻烦的,听说在埃及的时候,你都没有哭。”

    “您不要开玩笑了。”厄休拉将魔力拼命地砸向光幕。

    然而完全没有用,同质的魔力反而成为了这棵树的养料。

    发现这点的厄休拉停下输入魔力,有些无措地扶着光幕。

    “要说哭,我早就因为您哭过了。”她想道,克制着眼睛的酸胀和即将涌出的泪水,她尽可能让自己不去回想当时看到福尔摩斯的绝笔的那一刻的心情,当时她的愤怒还有作者与反派承担,可现在那个困住福尔摩斯先生的东西是自己的。

    他不应该经历这些的。厄休拉想,福尔摩斯的世界中本不应该有这些魔幻的存在的,他应该会在几年后退休,去一个空气干净的地方养蜜蜂,然后成日徜徉在化学实验中。

    这是她的错吗是不是因为她的到来,才会改变了福尔摩斯的人生轨迹。

    在思绪的混沌中,一个金属与地板撞击的声音响起,厄休拉低下头,一个明晃晃的硬币穿过光幕滚落到她的脚边。

    厄休拉愣住了,她的过去即是她的未来,她是怎么穿越得来着,好像是

    那天她和一起在伦敦旅游的父母分开行动了,然后她去了哪里

    是福尔摩斯博物馆的时候,出门的时候被地毯的绊了一下,不对,不是地毯。

    厄休拉捂住了脑袋。

    啊,她想起来了。

    有一个人,在走廊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把自己手里什么东西碰掉了。

    那个东西是好像是父亲在早上她出门的时候送她的是什么,一个硬币,钱对了,是一枚五十便士,是福尔摩斯的纪念币

    然后发生了什么厄休拉慢慢蹲下,原本模糊的记忆越发的清晰。

    她弯腰了,她去捡那枚硬币了,然后

    当自己的手捧到硬币的时候,原本应该是侧面剪影的大侦探突然转了身,用极其清晰的正脸,冲她笑了

    基本想起一切厄休拉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向福尔摩斯先生。

    对方除了脑袋,基本完全被树所包裹了,可对方的表情却异常轻松。

    “好啦,交给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福尔摩斯先生笑眯眯道”都说了不要哭了。“

    “”厄休拉抽了抽鼻子,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追星的人总是说要远离偶像的生活。她想起自己穿越的那一刻发生什么了,她被突然变成正面的福尔摩斯剪影吓了一大跳,然后往后坐倒,却坐了一个空。

    在无尽的黑暗后,她睁开眼,看到的是穿着维多利亚时期服装的父母的脸,年轻的,带着惊讶与喜悦。

    “是我们的孩子。”他们这么说道。

    她总算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小时候的一直吐槽的一些事情也可以解释了。

    为什么她都出生了,父母却没有准备任何婴儿用品,要急急忙忙去城里现买。

    为什么她母上大人在她婴儿时期一直活蹦乱跳,吃嘛嘛香,身材也正常,这根本不是因为体质特殊恢复得快,而是她根本不是这个时间的出生的啊

    “您演技真好”厄休拉慢慢站了起来,看向福尔摩斯先生,叔叔每次被吓什么心情,她总算明白了,围观看热闹和作为当事人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对不起了,厄休拉。我受远方而来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晚辈所托,必须这么做。”福尔摩斯先生带着些歉意说。

    “他还委托我了一句话,特别嘱咐我一定要在这种场景下才能说”

    “你想要那个未来吗”

    “您退休以后是想养蜜蜂吗”厄休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另一个问题,这句话结合当前的情况着实有些没头没脑。

    “没错。”福尔摩斯先生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不过我退休的生活可不仅仅是养蜜蜂,还要每个月等你们的信,看你们遇见那些神奇的案件做消遣。”

    “那就没问题了,这样的话,那个未来就肯定是最好的未来。”厄休拉破涕为笑。

    “夜深了,记得明天要继续给我解释硬币的事哦”

    厄休拉伤感的心情完全没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讲啊法则不允许啊

    最后一根枝条绕上了,树干。

    光幕落下,只有一句带着些许恶作剧意味的声音,回响在贝克街221号b座的二楼。

    “晚安,我亲爱的孩子们。”

    在这个声音响起之时,不同的时空中,两个黑发银眸的年轻人同时抬头看向天空,虽然两个人身处的环境不一样,服装发型也有所不同。

    但是,在他们手中,都握着一个完全一样的,由红金打造的西洋棋盘。

    半精灵收回看远方突然出现的,生机勃勃地向天空生长,正好挡住了倒长的树的生长空间的那棵光树的目光。

    “棋盘稳定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唉,可我们到底是白方还是红方,我进来前听说这里是一个棋盘,要先选立场。”穿着银色盔甲的妖精骑士。

    “您的消息滞后了。”半精灵此时正在穿一个希刚刚给他递的制式盔甲“现在已经没有白方和红方了,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

    他戴上头盔翻身上马,沉声道

    “莫里亚蒂,这个城市的最大恶意。”

    作者有话要说  阿尔弗雷德丁尼生,维多利亚时期的桂冠诗人,此篇章有些资料有参考对方作品中关于人们思想与生活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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