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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长安郡主
    孟秋到底是得不到解答的,  甚于连追上去哄他一哄,都瞻前顾后,唯恐行差踏错,  反倒为他惹了麻烦。

    她始料未及,骤然发觉自个儿竟然不知何时何地,在燕承南心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分量。

    是足够让他一再退让,甚于伏低做小的程度。

    意会到这点后,孟秋有些难以回神,  率先涌上心头的是阵阵懵然,然后,  便是心酸地乃至发涩的感受。她不甚明白,又模糊的晓得,他平生所得的太少,  过得也太苦

    而两人再往下走,  尽管路径一致,但终将与他所想要的,相差甚远。

    “叮”

    系统已确认bug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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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bug为重生土著「燕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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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bug2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打断她重重思绪,  令她恍然抬首,正撞进燕承明一对儿状若含情的眼眸里。

    “郡主脸色还是憔悴的很,  ”他端详着孟秋,  停顿片刻,  继而含蓄的收敛住,  眼尾的上扬宛如晕着一抹勾人的薄红,话音绻绻,  “按理说,本该好生调养一段时日的。”

    武威王遂去看她身后一众仆从,眉头一皱,  不怒自威。

    “是我听说这儿热闹,非要来看一看。”她坦言着,不以为意的瞥了下那位存在感不强,却偏要杵在跟前碍眼的安五郎君,忽然噗嗤一笑,“不巧,我不喜爱那等俗物,什么阳春白雪,可与我不搭噶。”

    安五郎君好歹是世家子弟,哪里被这样笑话过,想开口,又碍于她一介小娘子而不好回嘴,顿时憋得满面通红,羞愤欲死。

    “爹,你瞧瞧他,”孟秋故意笑得愈发浮夸,摆出寄体不拘礼节的姿态,用葱白似的指尖儿去指他,直率露骨的挑破道,“这般秀气别致的书生做派,有几分像你女婿”

    她对婚事毫无避讳,仿佛玩笑般讲出口,骇得常年待在京都的一干人等惊愕不已,连看她的目光都甚为怪异。

    但武威王的反应与之截然不同,对着孟秋,笑得爽朗而宠溺,抚掌道,“依我娇娇心意,该当如何”

    “不如何。”她微昂着脑袋,用眼梢乜着去瞧那安五郎君,将骄纵张狂的神态扮得与寄体如出一辙,取笑着说,“依我看来,当得是如爹爹一般的英武男儿,才勉强堪得配我”

    话里话外,把那安五郎君挤兑的不轻,也戏弄得他浑身发抖,好似要活生生被孟秋气晕过去,几近失态的扭曲着神态,可顾忌武威王兵权在手,有所忌惮,哪怕想放狠话,就只得是僵声撂下一句,“受教”

    再领着一大堆侍从,浩浩荡荡不告而别。

    孟秋目送他走远,转而去瞥那位年轻的睿亲王爷,为了加深寄体的人设,还恶趣味的对着府中管事吩咐,“往后若有闲杂人等要来,一律打出去”

    管事是个年近半百的阿叔,亦是娇惯寄体的帮凶,此刻听到孟秋所说,忙不迭笑眯眯的应下来,更兼迎合道,“早就该这样做了。”

    “闲杂人等”燕承明低低重复一遍,倏地发笑,颇为兴味的去问武威王,“殊不知小侄前来拜访,可曾算作闲杂人等一类”

    他自降尊卑,不论位分高低,权以旧年交情来算,便是明晃晃的示好了。

    “这丫头,是看不惯那等装腔作势的伪君子。她性子娇憨,还需和光莫要见怪才好。”武威王言辞随意一些,共他说笑着,“昔时,你母亲身子便不怎么好,不知现下怎样”

    “劳您挂念,家慈还算康健。”他温言应下,“常年吃斋念佛、深居简出。只可惜打从叔母去后,便连个说话的闺友都寻不到。”

    燕承明话中所提到的,乃是武威王故去的妻子,寄体的那个母亲。

    “你是个孝顺的。”武威王不欲深聊此事,遂,一言带过,再笑道,“如今我们皆已老去,是留予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不敢。”他惭愧拱手,语句自谦,“文不成、武不就,都是占了祖辈福荫。”

    一老一小,在那儿极其和谐的叙旧,旁边的孟秋默然瞧着,原本不想打扰,却又见武威王看着他的视线愈发和蔼。为免武威王挑中他,孟秋照着此前所说的,冷不丁唤了一声,“和光哥哥”

    不轻不重的一句,教燕承明隐约愣了一愣。

    “嗯,”他再回神,朝着孟秋展笑,眉眼弯弯如画,应她,“娇娇。”

    孟秋被喊得有些反应不及。

    “不许你这么叫。”她一边故作嫌弃的蹙起眉尖,一边飞快地翻找着寄体的记忆,好半晌,才在角落里,翻出陈旧到近乎粉碎的几段过往。而她愈发傲娇的冷哼一下,乜着燕承明,刻意道,“我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燕承明并不强求,闻得她这话,就笑得温和且良善,只说,“你与我的母亲乃是至交好友,她听闻你归京,还不曾来得及见你,却又得知你遇险,担忧不已,令我前来拜访。看到你平安无虞,便好。”

    她一时没作声。

    “且容我贸然相邀,”他不疾不徐道,“如若娇娇哪日得空,愿意到亲王府做客,我必定扫榻相迎。”

    “你”孟秋忽而问他,“看过墙头马上吗”

    燕承明有些预料不及,看着她,略微顿住一瞬,继而颔首,“看过几场。”

    闻言,她慢悠悠的再问,“哦你觉得这出戏唱得怎样”

    “尚可。”他谨慎的如实答之。

    孟秋则一字一顿,“我不喜欢。”

    那是一番好戏,打着青梅竹马的旗号,美名其曰奔赴风月情爱,但到底于男儿郎毫无损害。受尽委屈的,独独是女儿家罢了。

    “原来如此。”燕承明凝视着她,不禁没恼羞成怒,唇角笑意更是深刻几分,欣然对她致歉,换回称呼,“是我冒昧了,还请长安郡主见谅则个。”

    跟前的武威王瞅着他俩打哑谜,也不打扰,只默不作声的旁观。

    “你还要作甚”孟秋不情愿再和他多说,索性借着寄体的人设,故作骄纵的哼了一声,下了逐客令,“若无他事,恕不招待。”

    他眉梢轻挑,对孟秋的言辞略觉诧异。

    “娇娇。”武威王这才唤她,语句里却并无多少责怪之意,更像是为她撑腰,对她袒护。

    “不打紧,郡主率性可爱,直来直往,正与旁人都不相同,甚好。”燕承明遂又笑,顺着话去说,再礼数周全的,朝武威王作揖,闲闲雅雅,“小小礼品不成敬意,都是些滋补的药材,还请王叔收下,免得再推辞了。”

    “好,好,恭敬不如从命。”他也朗声大笑,共燕承明一派和气的寒暄道,“待到你归家去,还需劳请你替我问候令慈一声。”

    燕承明无有不应的,“王叔客气了。”

    “过段时日得空,我再让这丫头亲自上门,去探望一番。”武威王缓声说着。

    “哪里哪里,届时贵客上门,定然是蓬荜生辉。”燕承明讲罢场面话,瞧见孟秋斜眼乜他,已是极其不耐烦了,便不再继续讨嫌,甚为知情识趣的告辞,复又道,“今日多有打扰,还需得给郡主赔罪。”

    孟秋没搭理他。

    旁边的武威王客套着,“怎的就走了不如留下用顿便饭”

    “不了,改日罢。”他眉眼含笑,温文尔雅,似是一块儿润泽明暖的青玉,泛着些许风流气息,“当浮一大白。”

    武威王回礼,应和道,“当浮一大白”

    送走他,府中仆从各自收拾起来,桌椅、杯盏,一应物什。又脚步轻巧地,再为两位主子奉上新茶。

    天色逐渐昏沉下去,小婢点亮灯笼,映的满室明亮光辉。

    “爹,”孟秋遮掩着体乏,倚在小几边,佯做娇蛮情态,不着痕迹的问道,“你实话告诉我,回京前,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嫁出去”

    闻得此话,武威王循声看她。

    这当爹的英武非凡,器宇轩昂,凝目看向孟秋时,那浑身正气压得她隐约一哆嗦,心虚得不住眨巴眼。

    老父亲还当她是在撒娇。

    “是有这个打算。”武威王没去瞒她,以与她商量的口吻,好声好气的赶忙在“她”闹腾前,先行解释着,“当然嘛,爹不是那等迂腐的酸儒,从不信鬼扯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倘如我家娇娇瞧不上,那为父肯定依从你。”

    孟秋却一时讲不出话。她仔仔细细的将寄体想过一遍,好半晌,仿照着寄体的性子,“可我现在不想嫁人,只想陪在你身边。”

    这话本该是用无理取闹的语气,摆着小女儿风韵,娇娇气气的跺着脚说出来。

    但孟秋这冒名顶替的孤魂野鬼着实装不出,只得退而求其次。

    可把武威王心疼坏了,还当她是遭此一难,连脾性都有所变更,“好好好,都听我娇娇的,你要多久,爹便留你多久”

    她愣住,也不作声,看着武威王,难过得不行。

    “哎,傻姑娘”老父亲又开始摸她脑袋,安抚似的,呼噜噜三两下,带着长辈独有的宽容与和蔼,“不嫁便不嫁,爹养着你。”

    “嗯。”她重重点头,揉着眼睛掩饰自个儿的愧疚。

    “看你这孩子,快回屋去,外头风大呢。”

    “好”

    进门后,孟秋独自在一片漆黑里站了良久,难以自持。

    她罕见的强硬着态度,以非暴力不合作的表现,要求主系统给她答复,明确告诉她晓得,这个寄体原定的命运轨迹,究竟是怎样的。

    您大可猜一猜,寄体「吴念秋」的死因

    作者有话要说  s前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