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刷子一样毛茸茸的大尾巴拖在甲板上悠闲愉悦地来回甩动着, 守鹤一边舔着爪子,一边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白了一眼四散躲开的卡卡西和第七班,守鹤语气鄙夷地嗤笑道“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子, 整条船上就你们四个反应这么大,没见过面啊”
暗含煞气和癫狂的目光落到戒备中的佐助身上,守鹤撇了撇嘴, 不屑道“原来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崽子,白白虚惊一场。”
身体半矮、时刻准备出手的卡卡西右手经探到了身后, 搭在绑在腰后的忍具包上, 闻言他抬头环视了船上众人一眼, 果然就见船上的人都十分淡定。
无论是原本跟在我爱罗身后上船的忍者, 还是船上负责驾驶海船的普通人船员,他们都对突然出现的守鹤平静以待,神情淡然, 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这些忍者、普通人无论实力如何, 似乎都不畏惧尾兽。
对于突然现身、煞气弥漫的守鹤,他们不仅没有心生恐惧和憎恨,甚至纷纷冲守鹤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而守鹤也扬起下巴, 矜持高傲地受了这些人的礼。
右眼微微眯了起来,卡卡西心中一惊这些涡之岛的人,无论是忍者还是普通人,都对尾兽的存在习以为常,他们并不畏惧力量滔天的尾兽,反而能和尾兽友好相处。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六十年,初代火影千手柱间抓捕九只尾兽平分给各大忍村,尾兽成了忍村的战略性武器, 可尾兽同样也是随时可能爆发的不。
所有封印尾兽的忍村无不战战兢兢地保守村子里的尾兽,但就是这样,每次人柱力更迭,被封印的尾兽还是会闹出乱子来,肆意破坏忍村建筑、杀害村中居民。
鸣人倒没有像卡卡西想的这么多。
之,毫无预兆、突然出现并迸发尾兽查克拉的守鹤惊住了鸣人,所以他才下意识地避开守鹤,躲到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并不是不相信我爱罗。
如今,见守鹤只是桀桀怪笑着嘲讽,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出于对我爱罗的信任,鸣人判断没有危险,第一个从躲藏的角落走了出来。
一边朝甲板上扶额叹息、满脸无奈的我爱罗走过去,一边将刚才掏出来的封印阵图塞回忍具包。
鸣人白了悠悠闲闲舔爪子的守鹤一眼,语气不满地囔囔道“答应我爱罗的邀请去涡之岛做客,我早就做好了碰上尾兽的准备。”
“可是”鸣人陡然提高嗓音,咋咋呼呼地瞪着守鹤埋怨道,“有准备的遇见,和被突然出现的尾兽吓一跳完全是两回事好吗”
回了守鹤一对大白眼,鸣人不满地嘟囔“你突然出现,还迸发出带着恶意的尾兽查克拉,是个忍者都要被你吓一跳好吗”
说着,突然想到什么的鸣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微带后怕地嘀咕道“你真该庆幸碰上的是我这个半吊子。”
“要是我妈妈在这里,你这么突然蹦出来迸发尾兽查克拉,她肯定下意识地开金刚封锁将你封印了”
母暴龙可是不好惹的,玖辛奈妈妈发飙的时候,即使是火影,水门爸爸也只有低头认错的份,情节严重时甚至还要跪搓衣板
我爱罗身旁,正悠闲舔舐爪子的守鹤动作一顿,它眨了眨眼睛,尾巴尖突然微微颤抖起来“你、你跟着漩涡玖辛奈学了封印术”
“当然。”鸣人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妈妈说我继承了漩涡家的体质,不学漩涡家的秘术可惜了。”
“我从小就跟着玖辛奈妈妈学习封印术,只不过现在还是个半吊子。我暂时开不出金刚封锁,还要再修炼一段时间。”
守鹤抬在嘴边的爪微微颤抖是了,除了宇智波的写轮眼,漩涡的封印术也很讨厌啊
它们九兄弟的人生大敌宇智波和漩涡,居然在这里凑齐了,真是倒霉,真是晦气
肯定是蠢狐狸引来的他们,总之遇事不决,甩锅蠢狐狸就对了。
与守鹤心意相通的我爱罗不禁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身旁的胖狸猫,这也能怪到九喇嘛身上,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摇了摇头,我爱罗神情歉疚地对鸣人四人说道“抱歉,守鹤就是有些恶趣味,喜欢恶作剧,我代它向你们道歉。”
“但请你们放心,守鹤它真的没有恶意,它只是想吓一吓你们,你们不必这么戒备,它不会攻击你们的。”
鸣人冲我爱罗摇了摇头,示意他用不着道歉“没事,这不关你的事。”
抿了抿唇,我爱罗唇角绽出一个温软柔和的笑容。
他微微笑着,声音很轻、但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守鹤的事就是我的事,它突然跑出来吓到你们,我该替它向你们道歉。”
这时,佐助也从躲藏的位置走了出来,他走到鸣人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低头看了守鹤一眼,佐助眼睛微微一闭又再次睁开,原本漆黑幽深的眼瞳内里就浮现出了两个血红色的小勾玉。
二轮写轮眼滴溜溜地旋转着,目光在我爱罗和守鹤身上来回转了两圈,佐助扬了扬眉“你们之间有着契约,你还有残留的人柱力封印阵。”
我爱罗微微一怔,他没想到佐助这么敏锐,也没想到他的写轮眼能看到这么多的隐秘。
但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点点头,我爱罗坦然道“我确实曾经是一尾人柱力。”
目光偏移落在守鹤身上,我爱罗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柔和极了,满是亲近和温柔“但现在,我和守鹤签订的是伙伴契约。”
“而且,我们之间的羁绊,更不仅仅只是伙伴那么简单。”
对我爱罗来说,从小就与他共生、心意相通的守鹤是比母亲还要亲近的亲人,是最重要的朋友,也是绝不会背叛的伙伴。
鸣人睁大了眼睛,澄蓝明澈的眼眸中满是疑惑“噫那你岂不是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人柱力”
我爱罗笑着点了点头,对鸣人道“我还在母亲腹中时,守鹤就被砂隐村的千代长老用附身术附着在我身上,我一出生,就是一尾人柱力。”
咂了咂嘴,鸣人不禁同情地看向认识没多久的小伙伴,没想到我爱罗以那么惨,还没出生就被选为了人柱力。
要不是一尾守鹤被涡之岛的那位抢走,那他的命运可真是糟心,生来就成为人柱力,代表着他从一出生就背负人柱力的命运。
在小樱后面,最后一个从角落里走出来的卡卡西若有所思地看了我爱罗一眼“你是砂隐村的人。”
十二年,砂隐村四代风影罗砂的妻子在分娩之日失踪,刚生产完的加流罗和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同时在砂隐村不见踪影,不知不觉间就没了踪迹。
当年,砂隐村封印的尾兽一尾也跟着失踪,为此,整个砂隐村都震荡不休,四代风影罗砂下令追查此事,誓要将一尾重新夺回。
砂隐村当时追寻了大半年都没有查出是谁从砂隐村掳走了加流罗和她的孩子,直到同年十月,木叶爆发了九尾之乱,大筒木莹现身,砂隐村才锁定了凶手。
这么说来,我爱罗就是当年被带走的那个婴儿,他是四代风影罗砂的儿子,也是砂隐村的最后一任一尾人柱力。
提及砂隐村,我爱罗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否定道“不,我不是砂隐村的人,我是涡之岛的忍者。”
转身走到船边,双手搭在甲板外侧的栏杆上,我爱罗怔怔地眺望着远处一望无垠的碧蓝大海,眼神悠远,充满了叹息和怔忪。
许久后,离他最近的鸣人和守鹤隐约听到他几乎要被海风刮走的轻声呢喃“这一次我去砂隐村提醒他们,帮他们避过这次无妄之灾,经偿还了所有的因果。”
“此后,砂隐村如何,都再与我无关”
这一次我爱罗去砂隐村的经历并不美满,并不是说他在路途上遭遇了危机。
只是砂隐村的人对待他的态度,还是莫名的让他觉得烦闷、躁郁,至于委屈早在我爱罗对砂隐村没了期待时,他就不会为他们的态度委屈了。
既然他和砂隐村的人两看两相厌,那日后还是不要再接触了,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就很好。
本来,他和砂隐村就没有什么感情、羁绊,原本就是互不相干的两方,何必非要建立起联系。
波之国和涡之岛中间的这片海洋属于内海,很少有风暴掀起,多半时候海面都是一望无垠的平静无波。
这一路上无风无浪,海船行驶得非常平稳,速度比之往常还快了几分。
在太阳沉入海平线之下,落日余晖还残留有些许余烬,银月自不算漆黑无光的夜幕上慢慢升起时,海船行驶靠岸,抵达了目的地涡之岛。
刚下船走到码头上,卡卡西似有所感,转头看向码头一侧高高耸立的漆黑礁石。
那座礁石临海的那一侧像被刀削过一样,裂成了直上直下的料峭悬崖,海水起伏不休,不时有海浪挟带着巨力拍击在礁石上,将那悬崖打磨得越加陡峭嶙峋。
在礁石的最顶端,那高高的山崖之巅,有一个人临海抱膝而坐,墨蓝的长发蜿蜒而下,披散在身后,银白的月华笼罩着她,渲染开一圈如梦如幻的光晕。
高高耸立的礁石就在码头旁边,抱膝坐在山崖上的人面朝着大海,从码头上看过去,能看到她轮廓精致姣好的侧脸。
她的容貌清丽精致,气质静谧温柔,似月夜里萦绕着萤火虫的草木一般幽静神秘。
以卡卡西的目力,经认出了山崖上的人是谁。
只是,她经大变了模样,与十二年相比,她的容貌变了六分,仅剩的那四分相似,还是不像野原琳的那四分。
如今,她和野原琳一点儿相似之处都没有了,这似乎昭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确实是和野原琳完全不同的存在,她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注意到卡卡西的目光,我爱罗也跟着看了过去,神情担忧地仰视着崖顶的人,他微带苦恼和忧虑地叹息道“她在等人。”
卡卡西微微眯起右眼“她在等谁”
我爱罗摇了摇头,语气越发低沉下去“我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她一直在等。”
“但一直谁也没来,谁也没有等到。”
仰头看着山崖上等人,我爱罗神情怔怔地低语道“她从不告诉我们她在等谁,只是经常坐在最高的山崖上默默等待,直到有人打断她的等待,才暂时离开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