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按着长有章鱼八爪的褐红色牛状怪物使命暴揍的九喇嘛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微带冷嘲的嗤笑声,停下与牛鬼的殊死搏斗,转头看向林莹, 半歪着头,头顶尖尖的耳朵轻轻抖动着,耳尖火红的毛发随之轻微地颤抖起来。
抖了抖耳朵, 九喇嘛狭长小巧的狐脸上满是疑惑“你刚才在笑什么你好像”歪了歪小脑袋,九喇嘛语气犹豫地说, “有点生气”
“我确实有点生气。”点了点头, 林莹语气十分平静地陈述事实。
虽然不管是她的神情还是语气, 其实都看不出来生气的迹象, 但她心中确实有一把怒火烧了起来,带着对行诡事者的嫌恶厌烦,也带着对某些人恨铁不成钢的讥讽和鄙夷。
“刚刚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林莹的目光悠远, 静静地凝视着远方, 仿佛能看到目光所不能及的某个地方,“十三年前一场悲剧的开幕,又再次在木叶重演。”
半歪着头, 九喇嘛半懂不懂, 一脸疑惑和茫然“什么悲剧木叶又出什么事了”
问这个问题时,九喇嘛的语气里不见担忧和焦虑,反倒透着浓浓的幸灾乐祸,它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吃瓜看戏的期待和好奇,就差敲锣打鼓地四处宣扬木叶出事的好消息了。
九喇嘛被木叶封印多年,对木叶一向怀有十分深重的敌意,木叶出事对它来说是好事, 它只会拍手称乐,绝不会为木叶掉一滴鳄鱼眼泪。
它向来是一只记仇的狐狸,木叶对它不好,封印它多年,就算它找到机会报复回去,出了心头的那口恶气,依旧不代表它和木叶和解了,它仍是巴不得木叶走霉运、出乱子,只是不会再直接出手报复木叶。
噗的一声,巴掌大小、通体覆着白甲的矶怃冒了出来,它趴在林莹肩头咻咻笑了两声,语调欢快地说出答案“野原琳又在木叶被人抓走了”
作为与林莹缔结有共生契约的尾兽,在契约解除之前,对于一些林莹无意隐瞒、坦然敞开的事情,它都是清楚得知道的。
就像刚才,林莹留在野原琳身上的标记被触动了,她通过这个知道了野原琳被掳走的事情,而几乎是瞬间,矶怃也立刻得知了此事。
九喇嘛咦了一声,稍稍有些吃惊,踩在牛鬼脸上的爪子下意识地加重了一点力量“野原琳前不久刚复活的那个人类”
在矶怃点头表示肯定后,九喇嘛“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头顶的一对耳朵刷的竖得笔直。
忍不住摇头啧啧感叹了两声,九喇嘛小声嘀咕道道“这个人类有点倒霉啊惨,真是惨,再这么多来几回,她怕是要留下心理阴影了。”
谁说不是呢
矶怃也非常同情苦逼的、再次被掳走的野原琳,点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她有点惨。不过这次和十三年前相比应该要强一点,至少这次她不会再被强行做成人柱力了。”
现下九只尾兽全都脱离了忍村的掌控,就算掳走野原琳的人想把她再次做成人柱力,都凑不出主要素材尾兽。
“更倒霉的是我”
一道怒气冲冲、饱含怨念的埋怨声在九喇嘛爪子底下响了起来。
被九喇嘛踩在身下的牛鬼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想要翻过身去,将踩在它身上的火红狐狸掀下去。
但它屡屡不得成功,仍旧被九喇嘛这座泰山牢牢压住,此时不由满怀悲愤地大声质问“九喇嘛,打架是你打赢了,可你还要踩着我到什么时候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再打一场”
九喇嘛的注意力瞬间被牛鬼吸引了过去,它浑身的皮毛全都炸了起来,冲着牛鬼张牙舞爪地怒火道“还敢叫嚣我看你是还没有被打服”
“放开你就放开你,来啊,我们再打一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九喇嘛从牛鬼身上跳了下来,却转瞬就扑了上去,和重整旗鼓的牛鬼撕逼在了一起,再次殊死搏斗起来。
无意干涉它们兄弟之间的友好交流,在问了矶怃一句后,林莹尊重它的意见,把它了留下来和九喇嘛几个一起玩耍。
而她自己,则是起身前往位于“晓”组织驻地最深处的议事大厅,去找被长门常年放置在大厅最上首主座上的佩恩天道。
议事大厅中,意识附身在佩恩天道身上的长门听林莹说出她的来意后,稍作沉吟,便立刻有所决断,沉声说道“我这就叫阿飞过来,把这件事情转告给他。”
林莹想了想,却摇摇头反对道“只叫阿飞一个过来说起野原琳的事情未免太过刻意,做得太明显容易被他发现漏洞。”
沉吟一瞬后,林莹心中就有了思路,双手一拍笑着说道“这样好了,你召集所有晓组织的成员过来,说你通过留在野原琳身上的标记发现她不在木叶了。”
“你召集组织内部的成员,主要是为了将这个消息通知给我知晓,让阿飞听到只是顺带。”
在情报不对等的情况下,带土就算觉得野原琳被掳一事由长门转告很奇怪也不会想到问题出在哪里。
毕竟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林莹和长门早就认识,他们才是站在同一边的,十几年来,长门一直在配合林莹做戏,他以为他掌控着整个“晓”组织,可事实上“晓”的首领仍旧是弥彦,从未变过。
只隔了不长的时间,长门再次召集“晓”组织所有成员,匆匆赶来的迪拉达颇为兴奋,佩恩天道还没说话他就主动问道“是不是五大忍村终于集结好了联军,终于要开仗了”
迪拉达率先发问后,接连赶来驻地的角都、飞段等人也向佩恩天道投去了问询的眼神,眼底满是兴奋、嗜血和渴望。
“晓”组织成员大多都是各忍村的叛忍,他们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对于战争,他们不仅不畏惧,而且充满了嗜血的期待和渴望,巴不得立刻和忍村联军开战,在战争中制造杀戮,传播恐惧。
故意离开“晓”组织驻地,出去在雨之国绕了一圈赶回来的林莹赶在尾巴上进到了议事大厅。
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她也随大流的向高踞上首的佩恩天道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高坐上首的佩恩天道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此刻林莹走进了议事大厅,他才垂首看向了她,语气淡淡地说道“大筒木莹,此次召集所有成员,说来也与你有关。”
佩恩天道话音落下,厅中众多“晓”组织成员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林莹,他们的眼神有疑惑、有探究、有冷漠,也有略显癫狂的恶意,并没有太多同组织成员的脉脉温情。
歪了歪头,“什么也不知道、一头雾水”的林莹面上流露出疑惑之色来,直言问道“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还是直接告诉我吧,打哑谜我可不擅长。”
佩恩天道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凌空虚点了两下,语气淡淡地说道“野原琳被人掳走了,她现在不在木叶,不知被人带去了哪里。”
议事大厅左下的角落里,与鬼鲛站在一起的带土陡然抬头看向佩恩天道,眼神又惊又愕,满脸的不可置信。
紧接着,不知道带土回想起了什么,他眼底的惊愕之色慢慢转变为了夹杂着憎恨和怒意的浓郁血色,他浑身紧绷起来,整个人绷得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与带土显得尤为激烈的反应相比,林莹只是初闻此事时挑了挑眉,轻轻“啊”了一声,很快就收敛了眼中的惊讶,重新变得淡定起来。
唇角微勾浅浅笑了起来,林莹不带一丝恶意,却也不见一分担忧和惊惶地淡淡说道“那她可真是倒霉,刚复活没多久呢,又被人从木叶掳走了,莫非她这是要重历十三年前的悲剧”
说这番话时,林莹语气平静,透着单纯的疑惑,显然根本不在意野原琳的死活,所以方能如此淡然,又如此轻忽地说起野原琳的遭遇。
角落里的带土死死盯着林莹,眼底流淌的血色越发浓郁,几乎快要忍不住开出写轮眼,他在心中疯狂地咆哮“你为什么能这么无动于衷,这么冷漠和毫不在意”
“你不是为了复活琳一直在努力吗十二年来一直苦苦追寻着她的复活,为什么如今对待她被掳一事那么冷漠,竟是毫不动容”
大抵是知晓带土此刻的疑问,善解人意的佩恩天道帮阿飞出言问道“你不担心”
歪了歪头,林莹比佩恩天道还要疑惑,她不解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关心野原琳的死活”
杏眸弯弯,她清丽柔美的脸庞上笑容明媚且灿烂“我因矶怃和野原琳而生,所以我想方设法地复活野原琳,以此回报她对我的帮助,消弭我们之间的因果。”
“复活野原琳后,我欠她的,都一并还得干干净净,甚至还犹有超出。”
“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要在意野原琳的生死我与野原琳之间并没有羁绊存在,我欠她的还完后,我们就只是陌生人了。”
霎时间,带土整个人如坠冰窖,从内到外,从心到手脚似乎都被冻住了,让他无法挣脱,无法逃离冰冷且黑暗的深渊。
“对了,野原琳失踪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林莹演戏演全套,故作疑惑地问道。
佩恩天道淡淡答道“我复活的她,在她身上留下标记很正常吗”
在他耳边,大筒木莹和佩恩天道的对话还在继续,可带土怎么也听不到心里去,他现下满心思绪都飞到了琳身边,满心都是焦躁、急切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