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46第一场比赛
玉老板刚推开门, 季淞就感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尖叫声混杂着怒吼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冲啊”
“上去”
“干他”
巨大的圆形阶梯显得上面坐着的人类渺小如蚂蚁，中间是一个十米长的方形比武台, 上方有一个放大装置，可以将整个比武台场景等比例放大, 确保台上的观众都能看清。
但是最好卖的依旧是离比武台最近的几排，因为人类总是喜欢直面这些阴暗与刺激。
比武台上的两个人已经打到了一半, 鲜血几乎蹭满了半个舞台，但台下的人只觉得更加兴奋, 喊地更加卖力。
季淞面具下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虽然早预料到这里的混乱, 但面对面地看到这些, 还是让他有些不适。
那些将士们为了保家卫国浴血奋战, 他们不在意，却在这里看两个本来无冤无仇的人争得你死我活，真是讽刺。
玉老板进门后，走到一个明显是工作人员区域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个本来靠在椅子上一边啃着枣子一边打哈欠的工作人员看见玉老板, 弹射一般跳了起来, 恭敬道“您您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玉老板漫不经心地指了指一旁的季淞“找了个新人过来，一会安排他上场。”
工作人员看了眼戴着面具的季淞，有些为难“那个下一场的对战双方已经安排好了, 是斩龙和恶霸好多人都已经压好注了。”
玉老板无所谓道“那就和他们说重新下注，就说，新人挑战斩龙。”
工作人员倒吸一口凉气，一会看玉老板，一会瞥一眼季淞，吓得都结巴了“这这这这这不太好吧, 斩龙可是铜级的，他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
“不这样那帮人怎么可能服气这样更有噱头，他们会觉得更刺激。”
工作人员嗫喏了一会，最后还是点点头“那行，我这就安排一下。”他说完后看向季淞，问道“你好，请问你的代号是”
代号是类似斩龙恶霸之类的吗
季淞着实是不太喜欢这么中二的名字，他视线在场内胡乱地扫了扫，落在了工作人员原本坐的桌前那盘枣子上。
是冬枣，红白相间看得人还挺有食欲，被工作人员吃了不少，数了数，盘子里只剩下了五颗了。
季淞随口道“就叫枣伍吧。”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啊”
季淞道“枣子的枣，入伍的伍。”
工作人员听到枣子两个字，下意识看向了自己吃剩的那一小盘枣子，无语了片刻“行，我给你登记一下。”
工作人员很快就离开了，玉老板带着季淞随意在一旁坐了下来。台上没过多久就分出了胜负，一个人倒在地上，另一个人带着满身献血兴奋起身，接受全场喝彩。
当然也有咒骂的是那些下注输了的人。
季淞忍不住偏头问玉老板“输了会直接被抛弃吗”
玉老板道“不会。我们没有那么绝情，无论输赢我们都会第一时间送去治疗，等级越高能获得的医治越好，铜级以上的角斗士甚至每次受伤都可以使用奥斯塔最好的医疗舱。可以说只要你不死，我们就会善待你的。”
可是死了呢
季淞望着被带下台的两个人，赢的那个即便春风满面也难掩身体上的痛苦，另一个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息。
比武台上出现了一个穿着兔男郞服饰的男性oga主持人，简单地串场之后，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激动到“今日将会有一个特别节目那就是没有任何等级的新人枣伍，挑战铜级角斗士斩龙”
一束光突然照到了季淞身上，强光的刺激让季淞忍不住眯了眯眼，在一片哗然声中，季淞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在不远处，另一个人同样站了起来。
只是和季淞丑陋的青面獠牙不同，斩龙竟然“没有面具”，又或者说，他的面具，恐怕就是这个金发的英俊男子。
斩龙身后还背着一把古朴的巨剑，仿佛真是童话里要去屠杀恶龙拯救公主的王子。
一个小话筒飘到了季淞面前，主持人甜美道“作为敢越级挑战铜级角斗士的新人，枣伍是否有足够的信心呢”
季淞看了眼话筒，本想压低声音说话，却发现传出来的声音，竟然已经和平日里不一样了。
是话筒的原因，还是面具的原因
季淞来不及探究，顺着主持人的话回应道“应该有的。”
主持人“噗嗤”一笑“看来我们的小新人也有些没底气呢。”接着他又问斩龙“作为被挑战的前辈，斩龙有什么话要说吗”
主持人问完话，斩龙却只是哼笑了一声，道“没底气是应该的，不自量力。”
“好的看来我们的斩龙已经十分有信心可以屠杀我们的小新人了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看看，是我们的新人枣伍可以越级挑战成功还是我们的斩龙战士，可以保住自己的位置现在有请两位上台”
追光领着季淞往前走，季淞没有犹豫，踏着光向前走去。
已经决定的事情，退缩也毫无意义。
只是他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玉老板轻声道“别藏拙，年轻人。”
季淞没有回话也没有停步。
比武台上铺设的并不是软质材料，相反，可能是怕比赛的双方弄坏地板，甚至比普通的地板还要坚硬一些。
上了台才发现整个比武台是偏黄的白色，在灯光的照耀下发着淡淡的荧光。这上面原本的鲜血已经被擦拭干净，完全都看不出来之前被血色染红的样子，干干净净得仿佛崭新一般。
随着他两上台的，是主持人宣读他们过往的战绩。
他没什么好说的，胜场0，负场0，斩龙就比较多了。
“被挑战者，蓝方战士斩龙，共参与197场比斗，胜场172场，败场21场，平局4场；最高记录连胜13场，最差纪录连败2场。上场对战方为铜级角斗士诡猫，胜，对局时长10分零9秒”
主持人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斩龙过去的辉煌。其实斩龙已经铜级了，除非刚接触到这里不久的观众，其他人对他已经非常熟悉了，甚至很多人都是看着斩龙一路打上来的，根本无需这么介绍，平常也不会说这么多。
只是今天对面是一个一场没打过，完全没有信息的新人，主持人必须得说点什么来拖时长，再就是这样一件一件说斩龙的战绩，相当于更加拉开了两人之间的差距，让观众更加激动。
看，一个如此强劲的对手，这个新人怎么应付他到底多厉害
两人在台上站定，主持人也停止了介绍。
“听说你是玉老板亲自带过来的人”
斩龙突然开口。
季淞点头。
斩龙英俊的面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玉老板最近带了四个人过来，无一例外都是越级挑战的。不过他们都没你胆子大，挑战的都是铁级。但你知道他们都有什么下场吗”
他这样的语气，猜都猜得到下场是什么。不过为了配合他，季淞还是道“不知道。”
“那四个人，全都死了。”
随着斩龙轻飘飘的一句话，主持人大喊“比赛现在开始”
季淞原本望着地面的眼睛刚抬起来，斩龙就已经到了面前
“接下来，你是第五个。”
拳风带着呼啸的声音直逼季淞面门而来，因为速度过快，斩龙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狰狞，季淞听到观众席上，原本吵吵闹闹的声音一瞬间如同被定住一般短暂的真空了几毫秒，大概是人们屏住呼吸，在等着这场比赛的开始。
季淞戴着的面具呈现的是最基础的款式，因为太过基础又太过丑陋，所以这个款式没办法做到像斩龙一样还可以露出表情。
无论是痛苦、悲伤、挣扎，一切的表情都会掩盖在面具之下。
也得益于这个面具，季淞终于可以露出一点，属于自己真正的表情了。
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迫于现实被迫伪装了太久，他都快忘了，曾经的自己有多骄傲。
甚至，傲慢。
才会被自己坚定追随的人背叛，落到如此田地。
大概是太久没有上战场，那天救覃乎时，他满心系着的也是覃乎，其他的也没在意。一直到今天站在这比武台上，看着气势汹汹扑过来的斩龙，那久违的感觉涌了上来。
那是在战场上厮杀十几年，留下来的记忆。
观众席上的人连一个呼吸还没做完，就见一个人影被击飞，撞在了几米外的防护罩上，速度极快，甚至在空中留下了残影。
无数人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
季淞还站在原地，仿佛连脚步都未挪动一分，甚至似乎连手也没动过。脸上的面具依旧是那个可怖的青面獠牙在这里等同于新手的象征，面具上看不清表情，什么也读不出来。
他抬步，走到梯子边缘，敲了敲透明防护罩“可以了，打开吧。”
上方传来主持人有些惊讶的声音，他显然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什什么意思”
季淞的视线落在趴在地上的斩龙身上，此刻的斩龙姿势非常诡异，他的脸着地，身体却折叠起来，看着仿佛柔韧性极好的人。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季淞收回目光，轻声道“他腰已经断了，起不来了。”
主持人愣了片刻，有浅淡的白光从斩龙身上扫过，应该是工作人员在检测斩龙的身体。大概两三秒后，主持人颤抖着声音道“比赛结束，枣枣伍获胜”
透明罩唰的一下关闭消解，观众席上传来巨大的哄吵声，有喝彩、有尖叫，比之前更甚，细细听下去，居然还有人在喊“枣伍枣伍枣伍”
季淞踏着哄乱的声音走到玉老板面前，看着玉老板露出见面以来最激动、最真诚的笑容“很好，很好，看来我捡到宝了。”
季淞突然想通了，黑市本来就是隐姓埋名的地方，真实世界里他已经无法做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他还要畏畏缩缩。
没有必要，他很强。
“我不太清楚你们这边积分怎么算，或者要怎么样”季淞看着玉老板，一字一顿道，“请给我安排一个最快的上升途径，我达到你的要求，你完成我的目的。”
玉老板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枣伍有了，大家记得枣肆是谁吗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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