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骊“砰”地一声, 将浴室的门摔上了,差点拍到周既白的鼻子。
周既白晃回到沙发那边,刚听到刘全说, 裴向骊这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事情瞒着自己的气,已经消散下去不少了,并不是对裴向骊的做法有了深层次的认同理解,而是明白了生气根本就没有用
对着家里的狗生气,家里的狗还知道夹着尾巴跑别的地方玩去, 对裴向骊说话,他只会瞪着一双眼睛同你吼什么驴脾气周既白盯着浴室的门埋汰了两句,放在一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到了我帮您叫电梯, 麻烦您送上来。”
站在门口开始任劳任怨地帮人家接外卖。
裴向骊穿着周既白的睡衣, 显得松松垮垮的, 长度差不多,但肩线的位置晃晃荡荡的,一边还一边拎着裤腰,发现周既白看过来,他有些不自然地松开手, 大跨步往沙发那边去了。
“你要实在觉得裤腰松,你不穿也可以反正屋里就咱俩人, 我还能笑话你瘦的像小鸡崽子似的吗”周既白嘴上如此说着, 但他的神色,则明明白白地已经在憋笑了。
裴向骊没搭理她, 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掀开面前的一个食盒,往里面看了看, 连尝都没尝,扁扁嘴“锅包肉切的太厚了,外面炸的也不脆”
又看看旁边的蛋炒饭“太油了,蛋炒饭怎么能没有葱花呢”
周既白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在那故意找茬,没搭理他,裴向骊自己墨迹了两句,就拿起筷子了。
过了一会儿,最后一份外卖小龙虾到了,周既白打开盖子,一股子香辣的味道扑鼻而来,十分刺激人的味蕾,让裴向骊忍不住探头去看,见周既白拆开了一次性手套的包装,想伸手起拿。
却被周既白捉住,另一只手直接帮他把手套套在了手上,裴向骊没觉得哪儿不对,反而心安理得地把另外一只手递了过去。
周既白捏着他修长的手指,帮他把手套戴的平整,才拿出另外一副,给自己戴上。
裴向骊伸手去拿油滋滋的小龙虾,却刚拿起来又扔了回去,他向来怕烫,不光长了个猫舌头,就连太热的东西因意也拿不了,喝热饮之前,总得对着杯口吹了又吹。
眼巴巴地看着周既白把小龙虾拉到自己面前,裴向骊突然想起什么“哎,刘哥不是说你要进组了吗最近得保持体重控制饮食”
周既白用了劲儿,狠狠地将小龙虾的脑袋拧掉了,朝裴向骊阴森森地扯了扯嘴角“我给你扒,吃你的饭吧祖宗”
裴向骊甩着俩手爪子,显得略微迷茫,周既白这厮在气头上,还能给自己扒虾
事实证明了,周既白非常又做人爹的潜质,将裴向骊伺候的明明白白的,虾肉拨出来,放在裴向骊碗里之前,还记得要再汤汁里面蘸一下
他自己不怎么吃,所以速度很快,到后来,裴向骊甚至心安理得地脱下自己还干净的一次性手套,没心没肺地去捧着汤碗喝汤了。
因为周既白伺候的实在是太周到了,裴向骊难得的吃撑着了,脸朝下趴在床上,因为一起身,胃里面就不太舒服。
周既白将桌子收拾完了,从厨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裴向骊摊在床上,眼睛都闭起来了。
裴向骊吃饱喝足了,刚才那点脾气,也被小龙虾安抚下来了,此时所有的精神头全用在消化上了,眼皮打架,只想睡个天昏地暗。
周既白看着他那副安逸的德行,忍不住乐了老子辛辛苦苦忍着脾气,伺候你一晚上,你酒足饭饱了想就这么睡过去,想的美
他走到裴向骊身后,扬手就要往裴向骊屁股上拍,结果快碰到的时候,做贼心虚,网上面稍微移了一些,一巴掌量在了裴向骊的后腰窝上,他磨磨蹭蹭的衣服料子往上卷了卷,周既白刚摸完凉水的手,冷的他一个激灵,鲤鱼打挺一般地翻了个身,回头瞪着周既白。
“坐起来坐直了”周既白才不管他那一套呢,从身后拎着人的胳膊,就从床垫子上抻起来了,转过去,后背抵在床头上,把人摆出来一个板板正正的姿势。
“周既白你他么有病吧大半夜的不让我睡觉,你做什么妖啊”裴向骊软趴趴地无力反抗,只能随弯就弯,揉了揉太阳穴。
“来来来,我问你点事儿,你老老实实地回答完了,愿意怎么睡就怎么睡”
裴向骊把进门就扔在一边的手机摸过来,想看看现在几点了,结果一按亮屏幕,就看见上面显示有十来个未接来电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得静音,裴向骊完全没听见。
刚解开锁,又一个电话正好打了进来,裴向骊示意周既白安静一点,按下了接听键。
“喂,学长”
“阿骊你没事儿吧,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杨承衍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大约是真的着急了,声调都比平时高了些。
裴向骊有些愧疚地解释“不好意思啊学长,我刚才在外面,手机静音了,没有听见。”
听见“学长”两个字,周既白的耳朵就不自觉地立了起来,他们大学的时候,裴向骊并没有什么熟悉到可以毕业以后好几年依然单独联系的学长,那就一定是裴向骊在国外念研究生时候的学长了。
周既白对自己没能参与的,裴向骊的那几年生活,一向格外的敏感,那几年莫名其妙的就开始了,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裴向骊到现在都没开诚布公地和自己讲,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就坐在裴向骊身边,屋子里很安静,所以听筒那边的声音,也听得到八九不离十。
“我在网上看见今天发生的事情了,是不是你说的,一直在你家门口捣乱的网上你的地址都暴露了,你现在在哪儿,有地方住吗要不要来我这儿凑合凑合,我这儿虽然没怎么收拾,但也是两间房。”
周既白眉毛皱起来了
“我现在正好要回家,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接你也行。”
周既白眼睛眯起来了,并且装作鼻子不舒服,大声地打了个喷嚏。
杨承衍听到声音,顿了一下。
“不用了学长,麻烦你担心了,我现在已经在我朋友家了。”裴向骊没察觉什么,杨承衍沉默了一下,拖了个长音“哦行,你安全我就放心了,咱们的事儿过几天再商量。”
“行,那我挂了。”
周既白见他挂断电话,状似不经意“谁啊”
“哦,刚从国外回来的学长。”
“你到底什么事儿,赶紧说,我还要睡觉呢”
“你是不是跟刘全说,你以后都不做演员了”周既白找回了自己的话题。
“对啊”裴向骊丝毫没结巴,理所当然地应下“我又不是科班出身,对演戏也没那么喜欢,何必坚持走下去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用胳膊肘想都能想到,以后会有人追着我,骂我演技不好,比起看起来的光鲜亮丽,我更愿意换在街上闲晃无人注意的自由。”
裴向骊看着他“你是真的喜欢,所以用将隐私暴露在公众面前做交换,并无怨言,但我不行,我没办法承受被人注视,别人评头论足的种种,所以还是适合幕后工作。”
周既白被他一番发自肺腑的恳切语言砸了过来,一时忘了质疑他,为什么要用胳膊肘想事儿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周既白干巴巴地问,听了裴向骊的话,他突然反应自己生的气,好像毫无根据自己是裴向骊的什么人凭什么去左右他的选择
就算是裴向骊的什么人,但以自己多年对他的了解,他也绝对不会为了谁轻易改变自己的主意,目标,他向来就是这样的人,看着不亲切,实际上也不亲切,有些倔强甚至是执拗。
他愿意和你同行的时候,能让你从心底里觉得快乐,但他又能很快地抽身而去,你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他,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周既白坐在那儿,面上波澜不惊,脑海里思绪翻涌,他生气并不是因为裴向骊不愿意继续做这一行,他做哪一行都可以。
情绪累计到这里,让周既白无法再继续默默消化
看着裴向骊清丽却有些迷茫的脸,周既白一瞬间,心里面有些无力的绝望想改变他,却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想得到他,但却连说出来都不敢。
“对不起。”裴向骊见他半天没说话,低低地道了歉,虽然不太明白周既白的点在哪里,但他的神情让自己感到惴惴不安。
“你没有错。”周既白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疲惫的“我应该早点问你喜不喜欢的,原来也是我劝你帮高导的忙的。”
“不是”裴向骊下意识想反驳,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下面的工作找到了”周既白打断他,抛出问题。
裴向骊如实点点头“差不多定下了。”
不等周既白继续问,就主动解释“不是剧组,是纪录片的副导演,准备拍一些民生题材的,最近还在筹备的阶段”
裴向骊解释完,却发现周既白的神情有些飘忽,对自己的话也没什么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想双更,但我朋友请我去山上吃烤肉,我原本想拒绝,但烤肉太香了
明天加明天加明天我要是起的早,就豁出命日万,起不来就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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