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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跑?
    裴向骊抢到自己手机的时候,听筒里只剩下忙音了,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落到。

    “啪”裴向骊手劲儿巨大地拍在陈燃的后脑勺上,陈燃鸵鸟一样缩着脖子,觉得裴向骊漂亮脸蛋上的神色,分明是没拿酒瓶子削你,就是便宜你了

    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酒醒了不少,陈燃咂摸着刚才周既白的语气“老周,现在这么易怒的吗”

    “嗯。”裴向骊心不在焉地应答一声,哆哆嗦嗦系上大衣领口的扣子,准备抬屁股走人。

    “哎哎哎你上哪儿去”陈燃咧着嘴一把拉住裴向骊的袖子“你跑啥啊,大老爷们的出来喝点酒怎么了你咋还怕他了呢你这家庭地位”

    “我”裴向骊站住脚步,突然被问蒙了对啊,我跑什么啊

    俩人面面相觑,陈燃大大咧咧地“坐下坐下,他来了多好,就当来接咱俩了,顺路把我送回家,再带你回去。”

    陈燃打了个酒嗝,还想继续和裴向骊扯淡,却发现裴向骊有点坐立难安的味道,细长的手指不自然地在裤子上摩擦着,显得心神不宁。

    他们喝酒的地方离周既白和裴向骊住的小区不远,陈燃刚才简单一说,周既白就知道在哪儿了,一脚油门来的很快。

    他下车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还戴着帽子口罩,大步流星目不斜视地,对着陈燃和裴向骊这桌就过来了。

    大排档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撒过水,寒冷下结成了薄冰,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从室内拉出来挂在棚子上的灯泡,晃晃悠悠地亮着昏黄的光线,将人的影子拖得老长。

    裴向骊感觉自己面前的亮挡住,抬起头,看见口罩上方,周既白优越的骨相,眼窝深邃,阴影中的目光阴霾而锐利,想淬了寒霜的箭,扎的他呼吸猛地急促起来。

    “既白”裴向骊一说话胸腔突然抽筋一样扭着疼了一下,绊在凳子腿往前踉跄了一步,随即两条手臂被周既白钳握住。

    “乱窜什么”周既白闻到裴向骊身上的酒味,呵还真是喝了不少。

    陈燃没注意到他们俩之间的暗流涌动,倒是职业病发作,周既白一个人就够显眼的了,现在他俩贴在一起就更引人注意了,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裴向骊脸上还没带口罩。

    “别抱了骚不骚啊你俩”陈燃结完账后,转过头看他俩还黏在一起,抱怨了一句“快快快老周送我回去,我这喝完酒眼睛都睁不开了”

    而此时周既白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陈燃身上,裴向骊靠在他身前,脸颊贴在他敞开前襟里的灰色毛衣上,抿着唇眼神怯生生的,黑色瞳仁反射着光,莹莹碎碎的。

    周既白的手搭在他后背上,隔着大衣都能感觉到他微微佝偻的身子脊柱骨微凸,摸着一截一截能数的清楚。

    “既白我没”裴向骊想甩甩不清醒的脑袋,可动作看起来像抵着周既白的胸口蹭了蹭。

    哟

    周既白垂着眼帘看着他细细的发缝,原来以为是陈燃那货顺嘴说的,结果看他虚成这样,到底说自己什么了啊

    陈燃已经往这边走来了,周既白动作粗鲁地将裴向骊冻得冰凉泛青的手塞进他大衣口袋里,揽着肩膀从自己怀里挖出来“你最好组织一下语言,回家说给我听”

    “快点滚过来上车”周既白扭头对陈燃吆喝一句,对这个把裴向骊勾搭出来喝酒的十分不满。

    “好嘞周哥”陈燃因为蹭了裴向骊的便宜,乐颠颠地爬上了后座。

    一路无话,将陈燃扔在自己的公寓楼下,还没等他站稳,车子便扬长而去。

    “怎么了别蹭我,这是做了多对不起我的事儿啊,这么粘人”周既白第三次在交通灯处,将裴向骊抵在自己肩窝出的脑袋扶正。

    裴向骊是彻底醉了,车子一晃他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他脑袋里有事儿,却神经迟钝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本能地想往周既白身上贴,被推开后嘟嘟囔囔的皱着眉头。

    他这副模样周既白还从来没见过,被他磨得心里发软,连说话都带着笑意,在交通灯马上变绿前,侧头在裴向骊额头上亲了一口,亲孩子那般“啵”地亲出声来“你可真是我活祖宗。”

    裴向骊像是被他这个吻安抚到一样,一直安安静静闭着眼睛到被周既白从车里架着出来,进了电梯。

    没有意识的人都沉的要命,裴向骊好歹也是个一米八多的男的,周既白一进门,就把他堆在沙发上,才忙叨别的。

    从厨房端着杯东西出来,就看见裴向骊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将脸埋在沙发靠背上。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周既白踩在地毯上,先给他脱了大衣,随后蹲下身子,脱了他的鞋,顺手摸了一把,穿着厚厚的棉袜子他脚依然冰凉冰凉的,往上掀开裤腿,果然又没穿秋裤。

    “早晚给你冻残废了。”周既白哼了一声,又走进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哗的响声。

    再出来时,他擦擦手上的水,将个挺大的外面毛茸茸的热水袋放在地毯上,裴向骊自己就顺着热源踩了上去。

    这小区里的取暖很好,空调地热一应俱全,床上还铺了电热毯子,奈何裴向骊鼻腔里的血管很脆弱,稍微一上火,就可能流鼻血。

    为了避免上次血流成河的事故再次发生,晚上睡觉空调热毯都不能开,不开裴向骊的手脚凉到碰自己身上都能把自己凉的一哆嗦。

    周既白琢磨了一下,买了几个大的热水袋,天天晚上灌满了塞裴向骊那边。

    见他暖和起来,周既白才把杯子塞在他手里“解酒的,快喝。”

    杯子里散发着酸酸甜甜的柠檬蜂蜜味道。

    裴向骊胃里不舒服不想喝,被周既白使劲儿捏了捏脸颊肉,才不情不愿地一饮而尽,喝到最下面咬到柠檬片时,皱着眉头就往外吐。

    “哎往哪儿吐呢”周既白眼疾手快,用手接住他吐出来的柠檬籽。

    从他俩认识开始,周既白第一次见裴向骊醉的这么彻底,原来都是自己醉的一塌糊涂,他还能清清灵灵的一张脸再战三旬。

    “真醉假醉啊逃避和我说话”周既白清理完,长出一口气和裴向骊一起挤在沙发上,吸了吸鼻子,这酒味是把他腌透了,不仅外面的衣服,里面的衣服也都是味道。

    周既白把他的毛衣扒了下去,里面仅剩下一件薄薄的衬衫。

    解扣子解到一半,周既白的动作突然停下来,认真端详起来

    裴向骊这件白衬衫很薄,细细的麻料,就好像,他朋友圈里发的照片里穿的那一件。

    在那些自己不曾参与的时间里,他究竟在想什么,他又为什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他们相处的时间越久,周既白就越想知道,他不喜欢秘密,不喜欢似有似无的隔阂,他甚至都想把裴向骊的脑袋敲开,找到那一段细细翻看。

    衬衫所有的扣子都解开了,周既白却没有给他脱下来,他架着半阖着眼睛的裴向骊,摆弄成和自己面对面的姿势。

    双手从衬衫里面,贴着皮肤,掐进去。

    裴向骊的腰很窄,周既白指尖扣在他嶙峋的脊椎上,指腹和拇指却陷在他腰侧软韧的皮肉里,很奇妙的感觉,用力把人往怀里压,他胸膛的皮肤摩擦着自己的毛衣,磨出一片薄红。

    腰向前倾斜,脖颈却像支撑力不足一样后仰着,随着吞咽发声,裴向骊声音很轻“既白。”

    “嗯”周既白将他嵌在自己怀里,用脸贴在他脖颈上,能感受到声带的颤抖。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能喜欢我多久啊你会不会放手。”裴向骊觉得自己的神志都是飘着的,嘴说出来的话耳朵都听不见。

    “放手我放你去哪儿”周既白手下使力,带着股像是要把他掐成两半的狠劲儿,语气又急又凶“放你和姑娘谈恋爱放你和我重新做兄弟,你想的美啊裴向骊,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给我心掏出来在上面纹上你的名字得了”

    裴向骊被他勒的上不来气儿,两人身子紧贴随着体温升高,蒸出点潮意,重新长出来些的半长头发黏在脸颊上,脖子上,有些不舒服。

    周既白看着他皱着眉,很不舒服似的抬手乱划拉着,眼神都是散的,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泄了劲儿,从他手腕上摘下个头绳,手指从他带着汗意的发根梳起,耐心地将他每一缕头发都攥住,扎成个低马尾。

    扎完后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随即扣着后脑勺将人抱了个满怀,是比刚才温柔好多的抱法

    他感觉裴向骊僵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两个人宛如皮肤饥渴症一般,最大范围地贴在一起,没有欲望,只是黏黏糊糊地贴着。

    周既白的手一下一下摸着裴向骊的背,直到他的呼吸慢慢绵长起来。

    今天他突然意识到,在这段关系中,不仅仅是自己,裴向骊同样也没有安全感,甚至更甚于自己,周既白觉得自己隐隐约约触及到症结所在,却还是不知道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