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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你说之前的那些事情,有人又翻出来了”楚节不可置信地问,眸子里是少有的脆弱。

    她逞强惯了,但对着楚洛洛却愿意把自己鲜少脆弱的一面显露出来。

    楚洛洛是她的光。

    她最为落魄,最为肮脏的时候都是楚洛洛陪着她,把她拉出泥潭的。她那么多年人生里,楚洛洛是她唯一的朋友。

    楚节摸着自己后颈纹身图案的地方,那里原本本来不是这样的。

    她骗了花戈,她到底不能告诉花戈她最为狼狈的一面。她说那里本来是一道不轻不重的疤,不痛不痒的,但其实不是,原本的那个东西,让楚节头一次萌生了想要死掉的想法。

    那儿被人用圆锥刺下了\quot杂种\quot的字样,疤痕丑陋模糊,笔画不甚清晰,总是血淋淋的一片。

    那儿总不见好,永远是伤痕累累的,因为楚节停不下用指甲,用刀,用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只要能让那里血肉模糊,看不清字迹,她从不吝啬疼痛。

    可是那原本的印记像烙印一样,永远印在她脸上,她甩不脱,逃不掉。

    楚洛洛是在她要用刀削掉那块肉时拦住了她的,她轻柔地拢住她的手,不容置疑地夺走了她的刀。她带她去了纹身店,遮去了原本的疤痕。

    结束后楚洛洛轻轻拥住了她,在她耳边柔声道:“没事了,从今天起你是一个崭新的人了。”

    她很感激楚洛洛,那是她黑暗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光。

    虽然她并不明白楚洛洛为什么要给她选择那样一种奇怪的东西纹就是了。

    “你一直穿着男装就是为了避免这些往事再被翻出来不是吗你我都清楚,那谣言并非空穴来风,不是吗”楚洛洛道,“若是那些人找过来,认出来你,你该怎么办呢”

    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实际上那些人究竟是什么目的,是谁给了钱背后指示的她清清楚楚。她也明白得很,那些人只是拿钱办事,怎么可能还会记得这么久远的一桩生意呢

    可这不妨碍她用这个来吓吓楚节,作为她用来训狼的鞭子。她享受着这张脸上对她的依赖,信任,感激,即使她明白得很,她真正惦记的那张脸上永远不会露出这种神情。

    她是个仁慈的主人,本来没想多此一举的,但是楚节最近很不听话,这样的话,她用些小惩罚也理所应当吧

    什么你说那些人是她指使的

    怎么会。

    她可是人,犯不着和一只狗过不去,不是吗

    不过是有人愿意搭个场子,她也就顺便看看乐子罢了。

    楚节明白楚洛洛\quot担忧\quot的是什么。那谣言说她有性病,并非瞎编,实则是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那时候一群人堵着她,扯她的衣服。她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的本事。她怕极了,满脸的泪,可是他们只骂她,笑她。

    她走投无路,万念俱灰,哭喊着自己有病,那些人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如鸟兽散。她就这样得救了。

    她一路抽噎着回了家,没来得及喊出声便看见母亲的一截小腿在晃,气味奇怪得让她作呕。

    他们没看见她,可她看见了他们,所有的一切。

    屋子里是黑的,没人在等她回家。

    楚节坐在屋子外面,静静地等了一夜。

    那时候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也许她本来不用跑的,毕竟也许她未来做的也会是这种皮肉生意。女人的身体,子宫可都是赚钱的\quot好工具\quot,不是吗。

    这种肮脏恶心的生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她一瞬间有了\quot想要去死\quot的想法。即使后来知道了那个男人并不是客,是一个有钱的老板,楚节的这个想法也没消磨多少。

    楚节太累了,可她恍惚间记得有人给她说了一句话,拜托她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等下去,有人会来找她。

    她不记得那是谁说过的了,姑且认为是洛洛说的吧,因着这句缥缈无边际的话,她居然也能撑到了现在。

    “你究竟给谁说了啊肯定是那个人搞的事,不然谁会知道这种隐秘的事情”楚洛洛道。

    她循循善诱,“也不知道这种人做出这种事心虚不心虚。”

    楚节想到花戈最近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起了疑惑,她可以肯定花戈一定有事瞒着她,但应该不是这种事才对。

    毕竟这人有什么不满更偏向直接上手干。

    她俩打架也不少。

    “不会,她不是这种人。再说一个纹身而已,不至于。”楚节道。

    楚洛洛担忧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怎么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呢不管怎么样,你要给我保证,不能再毫无防备地信任这个人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似的:“其实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是花戈,对吧”

    “我们圈子里都知道这个人,富二代一个,好色多情,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少情人,她肯定是觉得没玩过你这种的,图个刺激罢了,你别真被她花言巧语骗了”楚洛洛神情急切。

    “啊”楚节愣住了,“玩我”旧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暗处的伤疤隐隐作痛。

    “不然她一个大小姐,为什么要搭理你呢不就是没见过你这种的猎物吗”楚洛洛适时补充道,说的煞有其事。

    “真的吗”楚节道,她感觉自己并不怎么在意,可心中不知名的某处地方在微微颤抖。

    “真的,你要是不信,我证明给你看。”楚洛洛笃定道。

    她凑过来,把楚节拥入怀里,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所以啊,不是和你说了吗,你这样的人,也只有我才会对你好。”

    “只有我。”

    另一边花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人品受到了多大的质疑,天知道她冤枉得很,她压根没有多好色,她只是之前模仿她大哥现在改不过来了好吗

    花嵽,风评被害

    花戈要是知道楚洛洛怎么诋毁她的,她撒泼打滚都得把嫌疑给洗清了,但是花戈并不知道,所以她现在还在愉快地,看戏。

    动员大会并没有楚节想象中的那么正能量,不让一班走正门就罢了,这次会议居然还变本加厉,所有班级都给了报考简介,只有一班没有。

    本来也就是广告一样的东西,可单单不给一班,这操作就很恶心人了。

    偏偏学生会主席还故意恶心人,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问:“一班同学怎么没有单子啊”

    “是不需要吗”

    妈的,竟然内涵他们考不上大学。

    花戈定睛一看,哦嚯,巧了,这学生会主席还是以前的班级同学。

    刺头们都不在,大佬学霸也都缺席,一班同学也就忍了,毕竟还轮不到他们做主。可谁想后面越来越过分。

    之前花戈的班级闹事,被重新分到了一个班,学校给安了20班的名头,也算安抚。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这主席飘了,真以为自己班有那能耐还是不敢得罪22,23班,总拿一班说事,内涵他们,搞得一班人个个心里都不爽得很。

    要不是大哥都不在他们自己不好惹事,早特么上去闹了。

    “嫂咳,不是,大姐头,这就是之前楚哥的班”之前求人的萧炎小弟问道,“按楚哥那懒得搭理人的脾气,得让这群人口嗨挺多吧”

    “可不。”花戈终于找到能大倒苦水的地儿了。

    “没事,咱们成绩不如他们,体育节把他们干趴下。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了。”那小弟道。

    “别想了。”陈念晨道,他插话也不觉得尴尬:“这次体育节非同一般,学校不会让一班参加丢人的。而且学生会会长最后判分,他们班有很大优势。”

    “呃这话精明得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那小弟道。他的概念里,陈念晨约等于憨憨一个。

    陈念晨气愤道:“我不傻我当面打小报告怎么了那叫公正叫气节你懂个屁”

    他补充道:“我分班考试数学满分你聪明你考一个”

    花戈:“那你怎么来这儿了”

    陈念晨:“你没听说过偏科这种说法是吗”

    花戈:你这叫偏科

    那两科怕不是都没有了吧

    楚节翻墙回到学校的时候没戴着她的兜帽,只随意把口罩戴上了。

    她的领口被扯的破破烂烂,裂了挺大一个口子,纹身若隐若现地漏出来,看不清全貌。

    “哎,你看,咱们学校居然真的有人敢在脖子上纹纹身哎他不会是一班的那个堕了胎还有病的女的吧”有女生窃窃私语。

    “你瞎吗姐姐那是个男的好吗”另一个女生翻了个白眼。

    然后她俩就被另一个女生扯住了:“你俩快别说了脖子上有纹身的男的有可能是楚节啊”

    几个女生瞬间安静得像几只鹌鹑。

    楚节强忍着想要捂住纹身的欲望,低着头快步走过。

    她现在确定楚洛洛说的是真的了,那些事,居然真的又被人翻出来了。

    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究竟是从什么样的阴沟里出来的。

    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呢是她配不上这样安宁的生活吗

    明明一切都已经往好处发展了,为什么又成了这个样子。

    她索性不去管那个纹身了,磨蹭着来到了班级门口。

    柳青涯正在讲话。

    他讲:“最近大家都听说了我们班的那个传言了吧,那个女孩子的事情。”

    楚节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比较忙,更新比较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