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虫怎么能和猛禽相处或许猛禽心情好时候会用爪子逗弄几下蛆虫,但若心情不好,蛆虫爬过去,也只会被猛禽无情碾死。
商迟归并不知道商迟谢想法。他让商迟谢抬头看森回,也只是想让他明白森回这样人并不值得去恐惧,等商迟谢看了之后他就把人继续拉到自己身旁,翘了下唇瓣“我都说不用怕他。”
接下来,他目光落在森回身上,露出残酷笑靥来。
他要森回履行当初承诺了。
“爬呀,森小少爷。”
被自己带来人抛弃在地上森回,怎么肯愿意履行承诺,只嚎哭着说不知道想以半真半假崩溃状态蒙混过去。
赵培老师看这情况,也明白自己无意卷进了一场不小事件里,叫他学生并没有告诉他有这个赌约存在。
他看着在地上崩溃挣扎森回,叹息摇了摇头。
旁观者迷,当局者清。
这森诺集团小少爷被商迟归算计得死死,若早日有所察觉,付出一些代价还能奋力脱身,眼下却是不可能了。
已经有帝国记者在拍摄,很快舆论就会发酵,森诺集团将因此经历一次不小动荡,很有可能从此之后一蹶不振。
商家人果然可怕。年纪虽小,心却若蛇蝎。
在这以后发生事似乎不是那么很重要了,只是混乱充满了吵闹,商迟谢被商迟归抓着一直是浑浑噩噩状态。他一会儿听到森回哭声,一会儿听到其它老师求情声,一会儿听到商迟归说“在帝国旗帜台下,不容许任何人失约与欺瞒,违背之人将不再被笼罩在帝国光耀之下。这是帝国臣民需遵循法条”
“森回,你是想挑战帝国法条吗”
他只知道好像有很多人出面,想要说服商迟归退让一步,商迟归却始终没有退让妥协。
最后森回跪在地上,朝着帝国旗帜台一步一步爬了过去。
“我我我”
头顶烈日耀耀,尖塔前帝国金色旗帜随风飘扬,连太阳有那么片刻也被它所遮住。森回目光死死注视着那片旗帜
“我森诺集团所制造机甲,都是是”他绝望闭上眼,那由身份带来倨傲和不可一世自他身上湮灭,污泥般软弱死寂肆意蔓延,在那一刻,一个天之骄子确确实实陨落进尘埃里。
在说出最后那两个字时,森回失力倒了下去,他恨不得自己再也不会醒过来,醒不过来话就不用面对这场赌约带来后果。
“云深,你这弟弟未免太可怕了些。”围观楚茴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怕是明天,这森诺集团小少爷就不会再出现在亚特兰特了。”
“我甚至在想我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他,我和那森诺小少爷名字尾巴怪像。”一个回,一个茴。
商云深是了解自己这个弟弟,所以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他并不意外,唯一意外是少年aha视线落在被商迟归牵着一直没放手神色恍惚商迟谢身上。
对于商迟谢,他三弟似乎一日甚一日在意了。
商夫人接到亚特兰特校长通讯,得知了学校里发生事后,脸色煞白一片。
挂断电话,她坐在沙发上沉寂了许久,管家和佣人都不敢叫她,只安静更换着茶几上温水与吃食,只商夫人也没有碰过半点,她神色与目光在背光阴影下,显出一点冰冷来。
太阳落了山,晚霞密布,晕染出血红色。商迟归带着商迟谢回到了家,一进厅门,就觉察到房间里不太对劲气氛。
他往沙发上看去,看见了端坐商夫人,商夫人目光也正望着他,只是那目光有一些陌生。
“母亲。”商迟归不由得轻着声音喊了句。
商夫人却移开目光,转而看着他身边人,伸出手招了招,语气柔和呼唤“阿谢,过来母亲这里。”
回来路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商迟谢迈出脚步,朝商夫人走了过去。
看着商迟谢走近到自己面前,商夫人拉住他手,爱怜摸过他稚气眉眼,又转而轻柔握着他,望着他眼睛“告诉母亲,阿谢,今天早上,是不是阿归让你来找我,让我带你去琴房找东西支开我。”
她并不蠢,那个时候便察觉到了异样,只是她从未怀疑过这个孩子,也不想去怀疑,若她那时没有放过那抹异样,今日或许也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商迟谢嘴巴蠕动着,他原本想了很多说词,只是望着商夫人,那些说词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最后慌乱道“对不起”
小孩眼睛红了一圈,脸上神情又是失措又是自责又是内疚又是害怕。
商迟谢知道,自己今天作为有多令商夫人失望,他恐惧从今天以后,商夫人再也不会用充满爱意目光看他,他恐惧从今天以后,商夫人再也不会拥抱他,抚摸他。
“这怎么能是你错呢”商夫人轻言细语“只是阿谢,母亲想要一个答案,你明白吗”
“对不起”商迟谢声音已经带了微弱哭腔“对不起”
他眼中水雾溢出眼眶,凝聚成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来,每一颗都仿佛铁锤一样锤打在商夫人心里,让她心脏抽搐般疼。
商迟归不想再看商迟谢为难样子。
他开口道“母亲,你不用问二哥了,是我让他干”
“是我逼着他支开你,都是我错,和二哥没有关系”
听到他承认了,商夫人眼,也在这个时候终于抬了起来,注视着他。
商迟归不畏惧任何外人,但对于商夫人,他还是存着孩子对于母亲天生敬畏之心,不如对外人那样肆无忌惮。
他没有说话,商夫人也没有说话。
最后商夫人歪过头,抬手给商迟谢擦去眼泪,摸了摸商迟谢脑袋“上楼去吧,阿谢。”
她不怪他。
“对不起”商迟谢几乎是抽泣着重复这三个字。
他欺骗了这个世界上他最不应该欺骗人,他是一个卑劣烂透了人,他不应该得到商夫人原谅与温柔对待,他怎么配得上
“你不用给我说对不起,比起对不起,我更想听到你说别,阿谢。”对不起这三个字,应是她说给他听,而不是他说与他听。“上楼去吧,阿谢,乖,嗯母亲有一些话,想与阿归单独说,你在不方便。”
眼下这个时候商迟谢不敢不听她,他提起袖子胡乱将眼泪抹干净,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只是走几步就回头看商夫人,从始至终商夫人都带着笑注视着他,没有半点冷漠,有只是温柔与包容。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里,直到传出楼上门关声音,温婉笑容这才从商夫人脸上褪去。
她转过头望着商迟归,秀美面容上,神色肃冷得发寒。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