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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对峙
    付槐玉被他扣在怀里,曹操凑到她耳边道“我就知道,你会帮他,就像昨夜。”你会帮我。

    付槐玉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什么意思他在嘲笑自己老好人吗

    她从曹操怀里退出来,俯身在一边。磨着牙小声提醒道“公子,伤可好了吗”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来这种地方喝酒作乐,昨夜自己就不该救他,死在荒郊野外算了。

    曹操被她这番语气和态度,恨得喘气都疼,这天下怎么会有这样让人又欢喜又恨不能把她拆了的女人

    他端起酒樽,用酒樽边沿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仰头直视自己,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

    “我竟不知,姑娘的舞,也跳的这般绝艳”

    付槐玉抬眸,浅笑,看向他的眼神妩媚却绝不算善意。

    她侧过头,殷红的唇咬住酒樽的边沿。

    两人目光交锋,曹操恨恨的松开了酒樽。

    她嘴角含笑,咬着酒樽一仰头喝了酒樽里还剩一半的酒。

    朱唇轻启,酒樽落地。

    “多谢公子赐酒。”

    在场所有人再次被惊呆了。

    曹操看着面前的付槐玉,气的眼睛都红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一再惹怒自己

    他一把攥住付槐玉的手腕,猛地站起把她拎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出去游猎,遇见一只狐狸,狐狸美艳狡猾,他想了很多的办法,最后,也是这样握着它纤细的前爪,把它从草里拎了起来。

    那艳艳皮身,妖娆身姿,可不是和现在一模一样。

    付槐玉被这么一拽,脚上的烙伤加上身上的鞭刑一起发作,拽的感觉整个人都要疼晕了。

    眼里几乎是生理上的盈上了雾气,脸色褪去方才的血色,变得刷白。

    她把眼泪硬是逼了回去,眼眶红红的瞪着他,扭着被捉住的手腕。

    曹操愣了一下,昨夜那种情况下,也没见她示弱片刻,现在就是拽了一下,就这么委屈了自己真的拽的太厉害了

    席间,终于又重新喧闹起来,比方才更甚。曹操却什么都不入耳了。

    他现在怒极了,但是被她瞪的还是松了松手,这才发现她这是自己站不稳。

    出什么事了

    他想问,但是周围太过的吵闹,干脆一横抱起,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聚宴。

    袁绍看着曹操压根没有搭理和询问自己这个作东家的意思,况且这样的游戏,本来就是人在谁手上,谁有处置的权利。

    自己身为请客的人,当然不能显得如此小气的和客人抢一个舞姬。

    也就只能在一片夸耀钦佩之中,重新坐回了主位。颇有些尴尬的对周围人道

    “川化楼新来的舞姬还真是有意思。”

    众人看着以为舞姬也专为曹操准备的。谁敢上去打断别人的好事。

    不明所以的众人有些酸的捧道

    “还是袁公子安排的好。这是袁公子风流,成人之美啊。”

    袁绍没打算澄清,这女人不是他安排,只是喝了杯酒,话间阴阳怪气,对曹操直接带人离开的举动颇为不满,

    “咱们曹公子才是真的风流人啊放眼整个洛阳也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说罢,他又有些后悔了,再端起酒樽都不是个滋味,自己是什么身份,芝兰玉树的世卿公子。为什么要和他比这种风流事笑话

    “坊间盛传公子以前和曹公子一起去劫新娘可是真的”

    众人聚在一起,又开始说笑欢乐起来。

    离了喧闹,付槐玉瞪着面前这人,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就是莫名的知道,他很生气,比昨晚更可怕。

    “你放我下来”

    他生气什么生气的不应该是自己吗恩将仇报的东西

    “闭嘴”

    两人再无言,直到进了房间。

    曹操把她扔到了床上,又走回去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付槐玉白天被软鞭抽的还在疼的背,撞到床板,疼的在床上片刻都躺不住,颤抖着胳膊撑着坐起来,坐到床边。

    曹操关上门,走回来,却很克制的坐在了桌边,和她拉开距离,一手按着膝盖,一手握拳敲在桌上。瞧着她,问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

    曹操想了想,她难道不是昨夜才来的洛阳吗自己猜错了

    “你是川化楼的你是。”他犹豫着又问,可是说到最后,那个词,他也不好说眼前这个人。

    付槐玉觉得累极了,此刻,颇为破罐子破摔,语气不善的赌气道

    “娼妓。”

    自从看了那些笼子里被关着的女子,她倒是觉得并没有那么的难以启齿。

    那些姑娘,会因为看见自己挨打,会因为害怕而哭泣。

    那些今后被叫做娼家的姑娘,之前也是一个个清白自由的人。

    曹操没说话。一时间错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付槐玉也不惯着他,接着训道

    “怎么很惊讶吗既然是娼妓你不想试试吗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知道吗”

    曹操被气的在房里来回走了两步。

    这是个娼家服侍人的态度吗

    她这一脸等着自己来宽衣解带的倨傲,到底是谁来服侍谁

    自己是老爷还是她是老爷

    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被欺负到这么憋屈的时候。

    再一想,昨天夜里受伤了不算。

    再一想,今天晚上,自己没有受伤,竟然还是拿她没办法。

    付槐玉看他着急,想到这人身上还有伤,又喝了那么多的酒,此刻自己再气,可真别把他气死了。

    这么一想,多少又有些不忍心。但她到底还是嘴硬,

    “公子要是不喜欢,换一个不就好了,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生气发火”

    “你”

    曹操哑口无言了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怜的曹公子,今后被气成这样的机会还多着呢。

    在两人的对峙之下,房间里的温度都冷了三分。

    曹操说不出话,推开门,门都不关了,拂袖而去。

    付槐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脑海里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了,这会才觉察到疼了,里外浑身都疼。

    她缩在床边,黑暗冰冷绝望袭来,淹没。

    到最后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好想回去啊。

    付槐玉伸手撕了拖拖曳曳的舞裙裙尾。

    白日烙上的铁环,因为她太过的走动,已经把脚踝磨的血肉模糊,血水浸透了鞋袜,染红了脚下。后背火辣辣的疼在这烙环的疼痛之下都不算什么了。

    她看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药,看了一眼没有被关上的门,就这么几步的距离也懒得起来拿,起来关了。

    就是秋风灌进房里,吹的脑子晕晕乎乎的热又感觉极冷。

    静谧的院子里,秋海棠落入流水之中,飘散开去。

    曹操出了门走到院子里,在冰冷的秋风里,喘了两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也醒一醒酒。

    他站了一会,平复了心情,又折回去。等走到房里的时候,付槐玉已经靠着床框快要睡着了。

    她感觉又晕又疼又冷,这会睡不安稳,迷糊间感觉身前的冷风被人挡住了。

    她睁开眼,眼神不善的打量着他,讽刺道

    “你怎么又回来了回来关门吗”

    曹操没说话,脸色依然难看,心想,她还是刚才睡着了乖一点。

    但是她既然说了,就走回去,老老实实的关上了门,却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房间里的温度,虽然还不至于升的快,却也没有那么冷了。

    曹操又走回来,在房里走着,端来水盆和布巾。放在了她脚下。

    他蹲下来,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压着自己的伤口了,又换了个单膝跪着的姿势,伸手抓过她的腿,往外拉了一把。

    付槐玉看着,在明白他竟然要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有些吃惊,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啊而且看他这脸色不是还在生气的吗

    “今夜,是我来洛阳城的第一夜,这样的宴请,我必须参加,酒也必须喝,那些人明着是想喝酒,其实就是要看看我对他们这些世家的态度。”

    他伸手脱了付槐玉被血浸透的鞋袜,皱着眉小心的擦着血,解释道。

    付槐玉心里有些动容,她那样气他,挑衅他,竟然还能退让至此,但是嘴上还是咄咄逼人,语气却有些动摇的犹豫了

    “公子与我,不过一面之缘,非亲非故,何必和我解释”

    曹操停下手上的事情,疏忽转头瞪向她。

    两人昨日都生死之交了,她对自己更是有救命的恩情,这会说什么一面之缘非亲非故

    付槐玉又见到了那样鹰一样的眼神,她有些害怕的抿唇闭上了嘴,知道自己太得寸进尺了。

    她下意识的往后坐了坐,想把脚收回来,他这一怒之下,别给自己废了。

    这下意识的小动作被曹操一把按住了腿,他明明知道自己该感激,该报恩,该小心些对她。

    可是看见她这样和自己赌气,这样和自己撇清关系又是真的没法不生气。

    他压低声音怒道

    “你说一面之缘,非亲非故,那你今晚何必生气”

    付槐玉被这样一问,问的愣住了。她呆了片刻,真的在想,又想了片刻,终于想到了答案,可是想到之时,她有些诧异的看向面前的人。

    她眨了一下眼,还是看着。

    她想明白了,自己今晚最气的是他明明带伤还来喝酒寻欢,气的是他不顾身上的伤。至于这有什么好气的

    付槐玉不敢再往下想了,转了话题,服软道

    “疼啊疼的。”

    “忍着”

    自己找罪受,受伤了还去跳舞,这不是活该吗

    他皱着眉,嘴上说的凶狠,手上更快更小心了,又鼓着嘴吹了吹。

    付槐玉人都傻了,愣在那里,等他把她脚上的伤处理好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曹操站起来看着她道“脱衣服。”

    她紧张了两天的脑子此刻已经彻底懵了,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想的开始解衣裳。

    曹操无奈的闭上眼,扶了一下额,着急的声音都提高了半分,

    “转过去”

    他顿了顿,稳住声音,又在心底提醒自己,要对恩人温柔点,不要吵架,不要大喊大叫,没什么底气,难得结巴道

    “转过去再脱衣服。”

    虽然,她穿着绛红深色的舞衣,但是方才在房里吵架时候,仔细看了被血印上的后背衣裙还是能看出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这满身的伤,方才还能那般胡闹,要不是自己有意打断还不知要伤成什么样,就为了和自己赌气这也是个狠人。

    红色的舞衣自白玉般的身体上滑落,乌黑的发越过肩头,被顺到了前面。纵横的鞭痕交错在身后,这样的伤,

    曹操看了一眼,心想

    这伤,要命。

    他很是无奈的又看了一眼,

    这要的不是她的命,这要的是自己的命啊

    可是想了也没办法,只能坐到床边,控制住眼神,不往别的地方乱瞧,就专注的涂药。

    但是,现在,就算是眼前这一块小小的地方,温软的像玉似的。他沾着药涂上的时候,手还是抖的厉害,他屏住气,下手按得重了,让手下这一片小小的软玉不自觉的疼的往后缩了一下。

    黑色的眸子里,波涛汹涌,他顿了顿手,闭了闭眼睛,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曹孟德

    昨晚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医者什么来着

    “不许动。”他说着,气息却很不稳,语气几乎是带着些恳求了“你不要乱动。”

    付槐玉点头,忍就忍忍了。结果,伤还没涂完药,就实在是困的厉害,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曹操听着她安稳平静的呼吸,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完药之后,给披上衣裳,盖好被子,让她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付老师攻略枭雄小课堂打是亲,骂是爱。

    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