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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第51章
    走失魂魄的人, 喃喃她眷恋人的名字,是目光所及,也是满心满意。

    她告诉他, 她怕打雷,从小就怕。

    夏天有雷的时候,她和阿婆……

    下一秒, 她脚边的人扥她过去,拨她鬓边的湿发, 断续的气息拂在她眉眼上,取悦的吻重回她的唇舌里,沾着彼此的气息与味道,周和音稍稍抗拒,不及时, 感官里, 有什么闯了进来。

    重重地, 急切地, 毫无怜惜的占据心。

    占据的她连呼吸都变得稀薄。一时分不清是疼痛还是喜悦,抑或, 痛楚本身就能衍生出愉悦来。

    傅雨旸再喂一口水给怀里的人, 他不肯她想别人,除了他之外的别人。

    “小音, 我更不肯你是别人的。”

    乌龙茶是淡苦的, 余味里的甜是两个人的。傅雨旸无限耐性与隐忍地撩拨小孩, 舌尖觑到她唇舌的缝隙里, 又促狭地回头,引得失魂落魄的人微微仰首来,傅雨旸一把按她跌回去, 也丢了手里的杯子。

    夜可以无休无止地长。

    但他们得有出路,这个出路得是光明,得是抵达,得是两不辜负。

    傅雨旸该是被她影响了,影响地容易发散情绪,容易拖沓磨蹭,明明这样很煎熬,明明这样都不畅快。

    于是,他愈发心狠起来,来冲破她牙关后头的缄默。

    来要她交付最简单最直观的喟叹。

    一记记里,心有羁绊的小孩,仿佛抱着满怀的宝贝,经不起夜阑奔程颠簸,丢盔弃甲般地撒了臂弯里东西,耳目全作了废,只由着本能上前,上前抱住最后的海市蜃楼。

    抱住给她愉悦的入魔人。

    入魔人偶尔低出几声,含糊的,沉闷的,总之与他平日的神色性情全不相符,周和音不敢细听。她双标得很,自己如何出声都可以,都仿佛没长耳朵听不见般的,却不肯别人有动静。

    惶惶际,来捂他的声。

    动作极为地孩子气。

    傅雨旸懒散地笑了笑,眉眼里全是颜色,像风中燎红的炭,噼啪蹦着火星子,一星半点掉进她的眸光里也会尽失光明。

    他笑着摘开她的手,来贴他脸。

    喊她州官,只需州官放火的州官。

    周和音愈来愈明白他的性情,慢条斯理里,他只有他的教养与理智以及社交哲学;

    沉默里,才是他的真相,才是他人性的背面。

    这样的他,是戾气的,掠夺的,予取予求的。

    口口声声要她看着他,无限接近本性的时候,傅雨旸却是要蒙住她的眼的。

    因为看她失魂落魄的目光,他会不忍心,不忍心拿她的哀怨缠绵换愉悦的极值。

    可是事实,他们别无它法。

    ……

    扶他脸的手,终究在一记力道里,倒塌下去。

    傅雨旸扪住她,挡住光挡住外面碾磨一般的雷,以及可能匍匐而来的风雨。

    随即,自己接踵而来。

    ……

    周和音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因为刚才的“决斗”,脆裂开了个豁口。

    她耷拉着情绪,奄奄一息般,侧身钻在被子里,拿嘴来咬这块指甲。

    傅雨旸冲洗后,过来,掀被就看到这幕。他捉住她的手,不肯她咬,再去外头的杂物箱里翻指甲剪,来给她剪。

    坐在床畔的人一面剪一面听到她懒懒开口,“我要回去了。”可是起不来,浑身泥一般地重。

    她的手机还在他车里,还有后备箱的东西,她要他下楼去拿。

    傅雨旸专心对付她的指甲,剪得有点狠,周和音怪他,“太多了。”

    剪完的基础,他精益求精,要给她修圆了。然后就,其他指甲修长齐整,唯独无名指圆秃秃的。

    周和音怪他,“丑死了。”

    某人受教,“谁教你断了呢。”

    手机重度依赖症患者要她的手机,要他下去拿。“鱼到时候坏掉了。”

    “坏掉拉倒。反正也没人稀罕吃。”

    他还来。周和音说他这叫得寸进尺。

    某人笑得沉静,拖她到膝上,然后俯首朝她说,“我抱你去洗洗?”

    “好累。”周和音躺在他膝上,闻着他身上还未干燥的沐浴香气,迎面回应他,“不想动。”

    “所以,我抱你去啊。”

    他来帮她洗。

    不要。说不的人,说话间,眼皮就打盹般地往上阖。

    傅雨旸是怎么抱她去洗,又是怎么抱她出来,她已经完全所谓的不省人事了。

    困得犹如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

    等傅雨旸如愿把她手机拿上来时,床上的人已经全然睡着了。

    一觉睡到凌晨三点多,黑暗里睁眼,陌生的触觉与气息里,径直看到床头柜数字闹钟的夜灯模式,上面的字清清楚楚。

    啊!

    周和音忽地爬起来,膝盖直接跪在某人的手臂上,她摇他醒,怪他不喊她,说好她要回去的。

    傅雨旸也才眯眼一个小时不到,又被身边人咋呼地醒了,大半夜,她要回去,也要他开灯。

    模糊里,傅雨旸伸手拧开了床头灯,好整以暇地,一手枕手脑后,一手来揽她,“外面下雨。”

    “我要回去。”

    “回那里去?”

    “……我手机呢?”

    在另一头床头柜上。

    周和音去够过手机来,她身上的浴袍是系带的,又是男士款,宽松得如同里头没有人。

    她在检查她的手机,除了一些工作群的微信,就是Nana给她的短信。

    还有两通没被识别成广告推销的正常陌生号码,应该是快递小哥的。

    没有家里的。周和音这才松了口气。

    傅雨旸看在眼里,她依旧说要回去,他便来揶揄她,“我不喜欢你这样,吃席的嘴脸,嘴一抹,就要走!”

    “我怕……”

    “怕什么?”

    “怕我妈查我的岗啊。”

    她依旧跪坐在床上,床垫太软,人软软地陷进去。

    早一天前,傅雨旸依旧是世故的持中态度,他觉得他成年人的担当,该去再找周学采聊一聊。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他豁然开朗,原来她说得是对的,儿女之事,生意谈判的技巧丝毫不作用。

    又好像有点窍门和职场工作又类似,比如层层问责。

    他跑去跟周学采谈,反倒是犯了职场的大忌,越级申诉。

    他的直接领导应该是眼前人,一切事务节点,和直系领导汇报沟通就够了。

    领导上层的事,自有领导去会晤。

    所以,他的攻略碉堡,从来不是周学采,或者远远不到那一步。

    傅雨旸的手在周和音的系带上,摩挲,沉默中暧昧。霍地,他翻身下床,周和音倒是被他吓了一跳,她问他,“你做什么呀?”

    傅雨旸当真往衣帽间去,“换衣服,送你回去。”

    “你喝酒了!”她提醒他。

    “不要紧,早没了。”某人言语中肯,又夹带轻佻,说床上运动能醒一切不能醒的酒。

    “……”

    分钟,衣帽间里的人换装出来,凌晨三点半,他随意着好衬衫和西裤,回床畔来,殷勤要送她回去。

    周和音有点气,她说怕爹妈查岗,他就当真送她回去,一句安抚都没有。

    “我的衣服呢?”大小姐事后脾气比外面的风雨还盛重。

    在烘干机里。傅雨旸去给她拿,然后再一副好脾气地要给她穿。

    床上的人要他出去。

    “不要紧,我都看过了。”

    有人气得更剧烈了,“流氓。”

    傅雨旸再笑,“那么我把眼睛闭上?”

    周和音气得不和他对话,也当着他的面解浴袍,白袍下的人,肌肤奶白,正因为过分的白,才衬得胸前的痕迹那么醒目。

    此刻是红,天亮后,也许就是青。

    床前的人这才愧疚上前,要来捞她的人,想求她别走了,岂料就这几分钟的时机没把握住,已经酝酿出一场暴风雨。

    周和音执意要回去了。

    她解了浴袍,可是换洗的衣服还在傅雨旸手里。

    “你回去我跟你回去。”

    周和音懒得理他,“我回我的,你的家在这里。”

    “我的家不在这里。”某人纠正这句。

    “哦,我忘了,傅先生家在B城。”

    傅雨旸再气她,“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在任何地方落户。”

    “随你高兴。把我衣服给我。”

    傅雨旸气得真的把衣裳丢在床尾凳上,周和音随即去拣,她才穿一件,傅雨旸就给她拖过来,“闹什么,大半夜,外面下雨呢。”

    “是你要送我回去的!”

    “谁?谁这么不开眼要送你回去,天地良心,你小僵尸诈尸般地起来要回去啊!”

    傅雨旸一把把她衣服扔开,然后拿袍子给她披,蹲在床尾凳边上,灰心丧气,“我听到你要回去,难过死了。”

    周和音裹在袍子里,盘腿坐在床尾,赌气般地委屈。

    她气他根本不会哄她。她明明心里就很慌。

    “我知道。”傅雨旸依旧蹲在她脚边,替她合拢浴袍,也替她归顺耳边头发,“小音,我决定听你的。”

    “听我什么?”

    “听你的话,和你好好来往,我起码先争取到你,再由你替我去争取你父母。我说过的,结果对我很重要。”

    “那你还急吼吼去换衣服!”

    “我等你喊cut”

    周和音啐他,“臭人!”

    傅雨旸喊她,“领导。”

    他说决定了,他给她微信名改成,领导。

    那么你改口喊我什么。

    周和音冷漠瞥他一眼,久久,出口一个字,“狗。”

    狗顺势来咬她,嬉闹间,周和音说她饿了。

    她还要吃他做的猪油面。

    “没材料。”傅雨旸让她换一个,或者叫个酒店可以这个时候叫得到的。

    老乔给的那一堆伴手礼里,有一块宣威火腿,拆分开来的。傅雨旸临时切了几片出来,让她配着蜜瓜吃。

    还有冷链也藏不住的银鱼,他用微波炉叮出一份快手的银鱼鸡蛋羹。

    周和音好久不吃鸡蛋羹了,还是大半夜,她舀一勺,某人问她咸淡。

    正正好。

    “这么高的评价?”

    周和音嘴硬,“高吗?明明是正正好,正正好的意思就是不咸不淡,不多不少。”

    傅雨旸坐在边上抽烟,她吃东西,他看着。还懒洋洋大言不惭,“谁给我烧个东西吃,不咸不淡不多不少,我就视之为最高评价。”

    “食色,一样。”

    性也。

    周和音瞥他一眼,臭流氓。

    大半夜加餐的这一顿,她吃到饱,是真饿了。饿到最后一块蜜瓜火腿原本还要喂到自己嘴里的,最后把盘子往洗碗机里放的时候,顺手塞到抽烟人的嘴里。

    夜宵这东西就是吃的时候爽,吃完又后悔了。

    傅雨旸料理厨房的工夫,周和音绕着外面的落地窗接连走了好几圈。

    诚然地讲,她好久没这么纵容自己了。

    直到她重新刷牙后,依旧觉得躺下是个罪过。

    她趴在飘窗上听高楼之外的落雨声,偶尔一些扑在玻璃上,类似白噪音的感觉真治愈也催眠。

    傅雨旸收拾完外头,回来房间,手里端着杯水,看见有人猫在飘窗上,他干脆逗她,把飘窗上的电动窗帘按得阖上了。

    良久,被围困在里头的人也不言声。

    他走过来,挑帘而入,看她,“嘛呢?”

    “听雨声。”

    “然后呢?”

    “睡不着,后悔吃多了。”

    “过来。”他伸手,要她从飘窗边过来。

    周和音懒懒不想动,某人便跪膝来抱她,捞到人,便侧身从帘后出来,“睡不着那就消化一下。”

    周和音还没听过神来,傅雨旸已经去解她睡袍上的系带结了。

    松松垮垮一个蝴蝶结,一扥就开了。

    如同袍子里的人,几分钟后,周和音就后悔了,后悔留下来,更后悔吃他点破东西。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弄东西给我吃……”

    “是你自己嚷着饿的……我的……领导……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

    认真谢谢亲们的祝福,也认真说一句:明天要歇一天。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