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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 第56章
    傅雨旸告诉周和音要出的慰问金数目, 示意她先替他添,回来再给她。

    周和音笑话他, “什么啊, 我帮你办事,还得倒贴钱咯?”

    “是拿不出?”某人反问她。

    “你才拿不出。”

    “哦,拿得出就先帮我垫一下, 这才是管我该有的样子。”

    原来他在这儿等着她呢。周和音满不以为然,“我才懒得管你, 吸烟有害健康, 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我反正不懂, 为什么男人都那么离不开这玩意。”

    “癖好吧。人无癖,不可交。大抵就这个道理。”

    “癖也好,好也罢, 都是软肋。再钢筋铁骨的人, 总要有几件软肋,才能由人来亲近,攻略,甚至降服。”

    “很不幸, ”傅雨旸端起手里的烟灰盘, 再磕回桌面去,“我的癖好就是这个还有……你。”

    周和音狠狠啐他一声。

    傅雨旸老僧入定般地诘笑,看时间不早了,催她早点睡。

    “那你呢?”周和音问他。

    “我当然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尽情去风花雪月一下了。反正怎么着,有人也知不道。”

    “你可以去,但我一定知道。”周和音难得发表她的两性观点,男人无论是分心了还是当真出轨了, 把正牌女友或者正经妻子当不知情才是最凉薄也最愚昧的行径。“因为她们一定知道,心知道,一个男人心在不在你身上,就和午后第一节数学课那么一目了然,清醒就是清醒,瞌睡就是瞌睡。”

    傅雨旸被她逗笑了,“午后第一节数学课,这个比喻要不要这么形象且现实。”

    “我妈还说过,偷情这种东西,永远别苛责外头的第三者,因为男人不主动不响应,这事多半成不了。”

    “你妈和你谈这么深刻的地步了?”

    “不,这话是我偷听来的,她和她那些牌搭子打牌闲话,我偷听过来的。”

    “真是个小机灵鬼。”

    说着让她挂电话,二人还是漫无边际多聊了一刻钟,临了,傅雨旸问她,“有什么和我说的吗?”

    “没有。”

    “好,那我有一句,作为今晚夜会的结案陈词。”

    “……”

    “小周小姐,我今天自作主张地记挂你了。”

    周和音大红冠头咕咕叫般地骄傲,勉强受用。矜持的笑,像小孩手捧的一杯水,摇摇晃晃,不注意就全泼洒掉了。

    临了也自省地问某人:“为什么女人都爱听这些锦绣的话?”

    “因为耳根子软吧,你耳根子确实很软。”某人说亲测过。

    这头的她,不想深更半夜听他没完没了的轻佻话,咚地一声挂了视频通话,两个字回复对面:睡觉!

    傅雨旸没再言声,只给她转了两笔帐,一笔是托她转交给书云的慰问礼金,另一笔数目是礼金的十倍。

    周和音两笔都没点,却也问他,第二笔什么意思。

    傅雨旸:管家太太的备用金。

    傅雨旸:点去,麻利点。

    第二天趁着午休的时间,周和音去给傅雨旸办这件事,取出来的现金用一个牛皮信封封住,上面写得是傅雨旸的名字。

    他酒店套房的房卡有备用钥在管家部,客人提前知会酒店方,管家部那位年轻小姐,拿了备用房卡来给周小姐,也转告周小姐,傅先生交代了,这个房卡就给到您。

    书云母子过来的时候,周和音在理厨房冰箱里的东西。

    她急急给他们开门,书云的手术病假休到周三结束,她明天按理也该正式来复工了。客房部的经理得了关照,这才额外给了她两天假,休到周五。

    雨旸说合伙人那头分了一些吃食,他也用不着,要书云全拿走。

    说是全拿走,可是看到房里“女主人”时,书云有分寸得很,全由周小姐分配。饶是对方比堰桥也只大了一岁,她上回就说过了,按辈分论。这个姑娘年纪再小,只要能和雨旸成,都得按弟妹平级论。

    早一天前,周和音还觉得不要打草惊蛇为好。可是昨晚会过父母后,她又改主意了。这冷鲜柜里的东西,原本当初傅雨旸就是想投她父母好的,眼下全转给别人,她不是小气,只觉得太辜负他的心意了。

    于是,她从冷鲜里挑出两块金枪鱼和三文鱼,其他全转交给书云。

    书云只说好,哪怕她一样得不到,也没有怨言。看着周小姐在雨旸住处这般出入,难免的打趣,“周小姐这是在和我们雨旸来往了,我没有会错意吧。”

    边上打游戏等着给老妈当劳力的宋堰桥无痕地瞥一眼在厨房岛台边忙活的人,看对方不咸不淡地微点了点下巴,手里守自家水晶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输了。

    愿赌服输。

    他们这个年纪,竞技的精神比什么都重要。

    周和音再把傅雨旸叮嘱的慰问礼金拿给了书云,出于傅雨旸的立场,多嘴问了下傅家长房这个人的情况。

    “就是共的一个老太爷,对方都和我二叔,也就是雨旸他父亲差不多年纪了。这个年纪有个什么,大差不差三长两短的命数了。”

    “我晓得雨旸没工夫的。这么多年,他父亲那头也回来的少,基本都是人不来钱到的往来而已。”

    “后头几年,他替他父亲回来过几回。也都是和这些族兄合不来,他们晓得二房有本事,也晓得雨旸挣得多,说些调侃话,他是一句都懒得过耳。加上辈分大,过年那阵仗,你是没看见他,他哪里会方方面面照料到那些族里小宁(小孩)啊。把我喊到边上去,把一扎子钱全交给我,要我去替他发那些压岁钱。”

    周和音听后脑补出某人不稀罕那些繁文缛节的臭屁嘴脸,不禁好奇,“那么他辈分最大,小宁喊他什么呀?”

    书云说长房在的老大家都进重孙了。

    爷爷,太爷爷?

    周和音笑得咯咯地,边上打完一局游戏的宋堰桥冷不丁讥讽她,“有人岂不是太奶奶?”

    笑到半路上翻车的周和音偏头横一眼宋堰桥,书云也跟着缓和这个不争的事实,“嗐,现在的孩子哪会那么认真喊啊,再说,你们到时候又一年到头回来几回呀。本家兄弟,一辈一辈就这么淡下去了。”

    “无论如何,他还是很看重你们的。”周和音替傅雨旸转达这份客观事实,她告诉书云,傅雨旸是真心希望你们过得好。

    “因为,他在你们身上,多少寄托了他姐姐的希望。”

    书云说话间就红了眼,不住地点头,说晓得的,“也幸亏有你,周小姐,我不是说奉承话,是真心的,雨旸和你一处,他看上去可务实多了。”

    “这才是他这个年纪男人该有的奔头。”

    周和音听后却只是勉强受用,她心里也有不如意,难朝外人道。午休时间有限,匆忙和他们会面,交付完,周和音还得回公司去。

    临去前,宋堰桥来搬东西,周和音从恒温酒箱里取出一瓶酒,额外转赠给他。

    “干什么?”

    “送你和你同学喝啊。”

    宋堰桥知道老傅的酒都不便宜,取笑她,“你可以替老傅做这个主吗?”

    周和音面上骄傲,“当然。因为这些酒原本就是给我的。”

    她再问他,“那天在餐厅,为什么确定是我?”Nana明明比周和音更醒目、显眼。

    “直觉。”

    “去我们公司楼下找我,也当真不是傅雨旸的授意?”

    “不是。就是确定去找你,更能让他消气。”

    “哼。外甥多似舅,这话一点没错。”

    “他不是我嫡亲的舅舅。”

    “可是他管你和你妈,可比嫡亲的舅舅也做得多。傅雨旸说过,给你和你母亲住的房子,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凭你的实力再还给他,接你母亲去安生度日。”

    宋堰桥一只手掂着那瓶红酒,饶有趣味地看一眼周和音,“这是代入老傅辈分,来行使你长辈的说教权力?”

    周和音正经颜色,“你要是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我个人而言,只是觉得他做得多说得少,替他,白一白。”表白的白。

    最后离开27楼时,周和音还和书云互换了微信,顺便也加了宋堰桥,调侃后者,我是个分奴性选手,保不齐会厚脸皮找他打游戏,蹭星星上的哦。

    宋堰桥丢一句吐槽给周和音:幼稚的小老太太。

    毕竟她是个二十三岁就有可能被喊作太奶奶的人。

    周和音晚上再回了花都酒店一次,把她单独留下的那份真空保鲜的鱼拿出来,预备拿回去给春芳女士,无论如何,她想慢慢渗透策略。

    才拿到东西,回到车里,骆存东突然给她打电话,说她今朝提交的一个数据有误,即刻回来一趟。

    这种被大佬一通电话喊回头加班的事例屡见不鲜,饶是她邮件里再比照了下数据,根本没有问题。可是电话里,骆存东不和她扯皮的架势,只要她回头会议室里当面谈的急促。

    周和音嘴上有怨言,手里也骂骂咧咧拨档动身,往公司回头了。

    回到公司,周和音抱着笔记本进会议室的时候,一时讶异,沈致也在。

    他过来和骆存东提前开产品试讨会,对于周和音做的报价书很不满意。成本分析里圈出一个存疑处,沈致的意思,他要看这条成本的同比数据,起码十家成交实绩里的分析数据。

    骆存东这才把周和音召回头。

    现在已经下班了。周和音手里没有这么多成交实绩,她得到同事成交的数据库里去借调。“明天上午午休前给你,沈工?”

    沈致把笔别在耳上,无线蓝牙鼠标的滚轴声一阵,才从屏幕上移开目光,瞥一眼周和音,最后,淡淡,“好。”

    “那么我和你们老骆的会,今晚是谈不成了。”这是把不作为又打回周和音身上。

    她也不气馁,更不忌惮,“因为我确实缺数据支持。得求同事支援。”

    骆存东叼着烟的唇边勉强出声,听起来还挺护犊子,“那就先到这里吧,沈工,一起去喝一杯?”

    沈致不置可否地起身,从椅背上拎起外套,不太响应,“不了。下回吧。”后半截的话是朝周和音说的,把耳上的笔摘下来,合上笔电,“尽快给我数据。”

    骆存东被烟烧得迷了眼,面糊涂,心里明镜得很,“我做东呢。你把我的人一声吆喝喊回头,也得跟人家赔个礼,小音一起去。”

    “骆总,我开车回头的,不能喝酒,晚点,我还得给我妈送东西。”

    “什么东西啊?”

    “鱼。”周和音没好意思挑明了,是傅雨旸送给我爸妈的鱼。

    “哦,那就晚点再回去。喝东西,也未必就一定喝酒。”

    这一回,周和音没有说话,会议桌对面的沈致也没有说话。

    直到三人驱车到了隔着街的酒吧,这里是正经商务议事的一间美式酒吧,也经营晚餐。

    沈骆二人一辆车,周和音自己开车。

    在吧台附近的一个卡座落座,沈骆二人自然点了酒,周和音喝的苏打水。

    沈致问她,“要不要吃点正餐?”

    “不要了。吃过了。”周和音礼貌疏离的摇头。

    临时聚首的一场微公务酒局,周和音浅尝就止,也识相得很,做个倾听者,任由两个老板聊。

    一盏酒喝了不到四十分钟,骆存东接了通电话,就要先走了,他家住家的那个保姆阿姨说他女儿吃坏什么东西,询问东家要不要送医院呢。

    骆存东急得跟什么似的,忙火地要赶回去。

    酒局的牵头人走了,周和音也提议今晚到此为止吧。

    沈致喝了一杯纯饮威士忌,面上无伤大雅得很。

    和周和音一道出酒吧,问她是不是回去,回去就捎他一段吧。他们住的地方确实顺路。

    “我今天回我父母那里住。”

    “……那就是不顺路了?”

    “是的,我要送鱼回去,再晚冷鲜的冰全化了。”周和音口口声声的鱼,别人才懒得关心。

    “沈工,我帮你叫车?”

    “周和音,你和那位姓傅的是怎么回事?”

    “这和沈工明天跟我要的数据有关系?”

    “没有。我想知道。”

    “沈工觉得是什么关系?”

    沈致身上薄薄的酒气,出口的话,和他平时傲慢的情绪很一致,证明他没有醉,“我觉得不大明朗的关系。起码我认识的周和音不该稀罕这样的关系。”

    “什么关系?”周和音懒洋洋地笑起来,很乖觉也很慧黠的那种笑,猫儿般地,“沈工觉得我是图傅先生什么的那种女生?因为他的年纪,他的出身,他的社会地位,让你约定俗成地认为他图我什么,或者我图他什么,是不是?”

    周和音说着想起什么来,昨晚傅雨旸转账给她的两笔钱,第一笔她依旧没点,但是第二笔点了。一笔不多不少的钱,他所谓的备用金。

    沈致高大但晦涩地站在周和音面前,看她笑,看她一阵动作,再听她慢巧地开口,“怎么说呢,他确实图我什么,我也图他什么,他才会想方设法讨我父母的巧。可我不觉得他是我的什么不明朗关系,我把他当男友来往的,不是当,就是,就是男友。”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