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带着丝侵略性的语气,偏偏某人还挺受用。
黑尾铁朗似乎从小审美就没变过,比起可爱娇滴滴的小姑娘,他一向更喜欢、也更欣赏能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女性。
毕竟单方面的挑衅多无聊,有输有赢才更加有趣。
黑尾微微颔首,无奈笑了声 “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多田野夹着烟笑道。
其实在巴黎街头,经常会遇到别人借火,或者自己忘带打火机的事。
多田野对此习以为常,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此刻看到黑尾吃瘪的表情,还是心中隐隐觉得有趣。
“没什么。”黑尾侧过身,摆摆手说,“我只是有点惊讶,没想到会再遇到你,毕竟当年分手,你说的是不会再回来了。”
“是啊。”多田野叹了口气,轻飘飘地说,“但是世事难料嘛,我也没想到会临时调回日本。”
“临时么。”黑尾视线落在窗外的时钟上,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这次准备待多久。”
“正常来说是半年。”多田野摁灭了烟头,补充道,“但要是和排协的投资谈不拢,这几天看完比赛就回去了也说不定。”
“这么快啊,还以为会更久一点。”黑尾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话说你”
“啊,时间到了。”多田野看了眼手表说,“话说我还有别的事,不然有空我们再叙旧”
是转移话题的托词。
“好吧,那就有空再聊。”黑尾耸耸肩,想想没什么理由把人留下,也不再追问。
事实上多田野说的有别的事,并不是什么托词,而是例行抽完烟后的”焚香沐浴”。
尼古丁的提神效果显著,残留在嘴里的烟味却不太好受。
她含着漱口水,又往身上喷了好几遍除味喷雾,最后脱下西装嗅了个遍,这才勉强结束了这套繁琐又费时的“仪式”。
下午的会议内容,以记者问答为主。
趁着中途休息,多田野接触了几家其他投资公司,互相试探了下口风。
江崎跟在她身后,听得似懂非懂,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数字,以及字母略称。
“话说排协的b商业计划书,是那个新负责人做的吗。”
休息区内,多田野抿了口咖啡,哗哗翻着资料问道“要点明确,盈利模式也很清晰,做得不错啊。”
“哦哦,你说黑尾先生么,好像是的。”江崎想了想说,
“其实之前排协也来融资过一次,但是那次连立项都没立,这次大概是怕到嘴的肥肉又没了,所以才把做计划书的黑尾先生,临时换成了主负责人吧。”
“是吗。”多田野手指敲着纸张,心道还真是几年不见本事见长,“不过融资额度,出让股权这里还要再谈,这些等后天开会,你记得重点做记录。”
“好的好的,没问题”江崎握着笔,疯狂点头。
“哦,对了,我还有件事忘了说。”多田野合上了资料夹,递还给江崎。
犹如接“圣旨”般,江崎双手接过,问“还有什么事吗,前辈尽管吩咐”
只见多田野语气一转,回道“还有今天辛苦了,晚上记得早点下班”
江崎一怔,默默抹了把眼泪 “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est酒店柜台前,办理完入住,多田野道了声谢,沿着顺路径直走向电梯间。
忙了一天,连时差也来不及倒。
多田野打开笔电,短短几小时内,邮箱里又多了近百封邮件。
风投多为项目制,哪里缺人就找人填补。像这次的项目,也是因为负责人突然跑路,才让她回日本临时顶替上。
心中骂骂咧咧回着邮件,键盘敲到一半,多田野忍不住摸了下手边的烟盒,忽然想起这是禁烟房,伸出的手指又蜷缩了回去。
嘴里寡淡的滋味不太好受,不如去楼下吹个风。
这样想着,她“啪叽”一声合上笔电,临出门前,还不忘掏出枚一次性口罩戴上
习惯了每天困到窒息也要坚持化妆出门,如今卸了妆再去便利店,总有种不戴口罩即“裸奔”的错觉。
est仙台28层以上是客房,26层是入住受理柜台和餐厅,其中有家horizon白天是咖啡店,晚上则是清吧。
仙台市不大,离车站近的,交通便利的就那么几家酒店,碰见熟人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horizon靠近走廊那侧是大片的落地窗。
清吧昏暗的灯光下,从玻璃门外看不清入座者的长相,但仅凭轮廓,多田野还是轻易能认出,其中一人是黑尾铁朗。
工作日的夜晚,有人在加班,有人却在约会。
多田野将口罩拉得更高了些,没再多想,转身拐进了电梯间。
同一时刻,清吧内。
“今天谢谢你的情报啦,那我们改天再聊”黑尾说着,伸手去拿椅背上的西装。
山本茜看向起身的男人,好奇问道“诶,黑尾前辈这么快就走了吗。”
“是啊,抱歉了,我这边还有些工作要处理。”黑尾指了指手机,无奈道,“话说小茜你也早点回去,不然山本那家伙又要念叨了”
“还要加班啊,前辈真是辛唔哇”
话说一半,这时口袋传出一阵震动声。
山本茜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抬头说“前辈你是有预知能力么,电话这就打过来了。”
黑尾揉了揉太阳穴“实不相瞒,因为我刚跟你哥打完电话。”随即比了个数字,“三次。”
山本茜一阵语塞“抱歉,我家笨蛋哥哥又给您添麻烦了,前辈还是快去忙吧。”
“好,那有事再联系我。”黑尾挥了挥手说。
翌日一早,多田野是被一阵门铃声惊醒的。
那会她刚起床,半梦半醒刷着牙,三魂七魄里,还有七魄在和周公约会。
几分钟前,黑尾给她发了消息,问她起床没,说有资料给她,多田野回了个“好”,没想到这么快人就来了。
从猫眼里确认完来人,多田野开了门,裹着件长袍睡衣,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问“早啊,有什么事。”
没了刚见面时的生疏感,刚起床的人睡眼惺忪,看起来毫无防备。
她见别人也是这样吗。
不敢往深处去想,黑尾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公事公办道
“排协以往的公开宣传资料,还有一些记者采访报道,昨天晚上江崎说你可能需要,就顺便整理出来了。”
顺便。
咀嚼着这两个字,视线落在那叠厚厚的文件上,多田野抬起眼帘,又瞥了瞥黑尾眼底的红血丝,打趣说“效率还挺高,一早就给我拿过来了。”
黑尾无奈笑了下“毕竟出钱的是老大,我是这个项目的主负责人,当然是要尽职敬业”
“行,那就谢谢你了。”多田野背上抵门,抬了抬下巴,说,“帮我放到桌上吧,我一会来看。”
“好,那就打扰了。”
“叮咚”一声,时针转向八点。
abc体操的音乐从壁挂式电视里传出,屏幕里,身穿水蓝色t恤的男人脸上挂着笑容,正对着观众说着“小朋友们早上好”。
走进房间,黑尾瞅了眼名为“和妈妈一起”的儿童节目,转头惊讶问“你喜欢看这个啊。”
“是啊,挺好看的。”略过自家姐姐有在节目里出演的解释,多田野抿了口咖啡,问,“怎么了,我看这个很奇怪吗。”
“哦,也没有。”黑尾走到桌边,放下文件,“我只是以为,你是那种大清早会看泰晤士报,或者华尔街日报的人。”
那是什么人啊。多田野心中腹诽了一句。
“然后配上精美的早餐,以及名牌包包拍照发s吗。”多田野半开玩笑,说,“最好是靠在大落地窗边的那种。”
黑尾哈哈笑了几声“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拍啊,把床挪到窗边拍照可是个苦力活呢”
说着黑尾卷起了衬衫袖口,大有一副要开始干活的架势,多田野却剜了他一眼,有种想把人扔出去的冲动。
不得不承认,黑尾铁朗很擅长察言观色,也很善于调节气氛。明明他们已经五年没见,黑尾却总能让自己找到当初的熟悉感。
“我有时候觉得,跟你交流真的有障碍。”多田野说。
“哪有。”黑尾不以为然,“我觉得还挺顺畅的。”
多田野拿起遥控器,搁高了几度音量“你没听说过三岁一个代沟吗,四舍五入我俩就是一个代沟。”
“没听说过。”黑尾摇头,表情一本正经。
接着他又指了指电视里,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的兔吉和熊夫,说,“或者你的意思是,你三岁,我六岁吗,诗织小朋友”
“黑、尾、铁、朗。”多田野眯起眼,一字一顿说道。
“好了好了,开玩笑嘛,我错了。”黑尾见好就收,慌忙举手解释说,“而且我也没忘,你生日是92年3月,对吧。”
“你还记得啊。”多田野有些惊讶,“看来昨天没白夸你,记忆力确实不错。”
黑尾笑道 “那是自然”
多田野内心翻了个白眼,算算时间也要出发了,说“我要去换衣服了,你请自便吧。”
“逐客令”一下,黑尾也不好再多留。
从座位上站起身,他伸手去拧把手,开玩笑道“你好无情哦,我忙活了一晚上,再让我待会都不”
话说一半,忽然收了声。
房门打开的瞬间,只见一步之隔外,江崎准备去按门铃的手,刚好僵在了半空中。
“啊”黑尾表情一滞,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俗话说最怕空气忽然安静,更怕看见自己不该看的。
无情、忙活了一晚。
结合此情此景,江崎目瞪口呆杵在原地,越琢磨越觉得可怕。
好家伙,两个成年异性,大清早出现在同一房间,其中一人嘴里还念叨着“虎狼之词”。
“轰”得一声,大脑很没出息地当了机。
江崎眼冒金星,脱口而出便是一句“打打扰了前辈们请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030更了。
我爱破镜重圆,我爱一边压抑又一边暗搓搓地互相试探,再一点点填补空白期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