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蚀骨之毒忽觉解药之方,上次缓解以后楚之耀就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或许现在楚之耀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来到洛昭昭旁边。
空落落的榻昭著着洛昭昭心里的抗拒,想想昨天晚上经历的种种,楚之耀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不过那火实在是燃烧的心肝肺都疼,明明知道这样不行,他却还是难免理智被侵袭,陷入无穷无尽的混沌当中。
呆愣愣的坐在榻上,周遭洛昭昭的味道更深,一阵一阵脑中血管跳动,充盈的腾热就差让楚之耀爆体而亡。
他一拳打到那床榻的柱子上,形成十分震耳的巨响,床梁断裂,从他的拳头中开始汩汩流出鲜血。
洛昭昭在柜子里牢牢捂住自己的嘴巴,如此恐怖的一幕让洛昭昭浑身都瑟缩了一下,眼睛闭的更紧,从额头上不断落下冷汗来,浑身都被汗水打湿。
里衣泛出浸湿的颜色,在外面的楚之耀到了难受顶端,疯狂揉着自己的头,眼前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两个人之间弥漫十分恐怖的气氛,这寂静深夜里绷着一根随时都要拉断的弦。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之耀的癫狂动作逐渐停下,直起身子低着头,慢慢站了起来。
他走的步子很慢,长长的头发遮住脸色,走过洛昭昭的柜子前,只能听到门开了然后又关上的声音,楚之耀的步子声越走越远。
很久之后,房间里都再也没有动静,洛昭昭心沉沉放了下去,长舒一口气,柜子门被轻巧打开,她踏步下去。
周遭有些冷意,洛昭昭搓搓自己的胳膊。
身后柜子门关上的声音咯吱一声,而在自己背后,一道冷意火热掺杂的视线突然亮了起来,
黑暗中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洛昭昭的肩膀
她刚想尖叫,另一只手十分利落的便捂住了她的口鼻。
有什么东西正在这繁杂的夜里破碎。
有什么东西,也正在消亡。
时间过了几日,经过许卿意每天定时定点的来给顾清盛送吃的,肉眼可见的她也圆润了一些。
至少比当时的瘦削要好上许多。
也是托他的福,这两天白露送来的吃食都进了湛老的肚子。
“大人,就是这个地方。”
一狱卒狗腿的声音响来,老远处两个人影漫步过来,
而后一人挺着肚子步子缓慢,笑呵呵的声音有些憨厚。
人影逐渐显现,在狱卒身边的是一挺直身子的胖官员。
他窄小的眼睛里迸发出精光,两个人在湛老的牢房站好。
“侍郎大人,就是这里。”
狱卒一边说,一边拿脚踹了踹牢房
“这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大人,来问你一些事情,你好好回答。”
狱卒一来,湛老又恢复以前那副病殃殃的状态,在牢房打下的阴影中窝成一团,抬起灰蒙蒙的眼睛看了那兵部侍郎,又把眼神低下去,像是看不见一般。
这态度可把狱卒惹恼,抽出腰间的鞭子刚准备一鞭子打上去,手腕就被那兵部侍郎轻巧握住。
“稍安勿躁。”
他的语气也是笑吟吟的,但是徒然带了些冷意。
将狱卒的手慢慢放下去,兵部侍郎上前一步,态度还算温和
“我名李远,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这次来,也是有事情想要拜托老先生。”
说话的时候,用词也十分斯文,根本不敢相信这么一个人会隶属兵部。
顾清盛抬起眼睛看一眼李远,那人似乎被发现自己,还在说着。
前世确实有个李远,也确实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
不过那李远家在边境,要来任职也是需要跋山涉水。
在前世,这李远在来的路上已经因为水土不服而导致严重脱水,好不容易到了晋楚京城,前脚刚踏进来,后脚就一命呜呼了。
其实他也挺惨的,刚上任就退休,不管怎么说都是个享不了福的。
却没想到今生却出现在这里。
其实重活一世,顾清盛也发现了一些规律。
可能因为自己的活动轨迹而改变一些东西,不过在一些大事上却是根本没有办法改变的。
林颂的死是靠苗岚岚的蛊术得以活下来。
但是李远,可跟蛊术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李远的死应该是真的。
眼前这位
淡淡把眼神收了回来。
不管怎么样,总归跟自己没有关系。
湛己这才开了口,声音低哑,没有什么精神。
“大名鼎鼎的兵部侍郎大人到我这里干什么这牢房里的犯人很值得大人在意吗我可不记得有见过大人。”
说完,又把头扭了过去。
“你不认识我没有关系,我倒是认识你。”
“大名鼎鼎的行者,走过最多的地方,从二十有一,走了五十年。这地界就没有你不知道的地方,湛己,湛先生。”
倒是没有想到湛己的身份这么高,对于那些行者,顾清盛唯一的印象就是好喜争抢蓬头垢面,跟那乞丐相比差不了多少。
湛己没回答他,李远从怀里将一十分陈旧的布囊拿了出来,而在布囊当中,一封泛黄的宣纸在里面静静地躺着。
“我想问问湛老先生,走了这么远,可否认得这文字”
他恭敬的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湛己没有接,眼里却都是探究。
李远也不着急,只是又低低头
“实不相瞒,我的妻子三年前在东街洗衣服时,被一歹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而这封信是那人留下的最后线索,我想先找到他是哪里的人士,可是问了这么多人,无一人知道。”
“这最近听说湛老来了京城,所以想着来问问。”
妻儿被掳这个事情,李远讲的那是一个悲惨戚戚,将自己的深情男人设贯彻到底。
就算是这样,也并没有打动湛老。
他迟迟不去接那封信,身子低了许久,李远才直起来,看着面前的湛老珉珉嘴唇。
“你这糟老头怎么给脸不要脸被我们侍郎大人看中给他帮忙是你的荣幸你竟然还摆这么大的架子真是反了你了”
作势又刚往前一步,狱卒手里的鞭子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