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愣在了那里,白色的马儿一声长鸣以后便将头低了下去,也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再说话,只是静静低着头,时不时从嘴巴里呼出气来。
身体都比较僵硬,拽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
不不会的
怀香阁的门开着,里面的痛哭之声也传来,十分悲痛。
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林颂翻身下马。
看到这个景象,他竟然一时之间不敢进去。
本来十分期待与安意的见面,现在脚步却是已经迈不动。
不可能的
不可能
他嘴甚至牵出一抹十分恐怖的笑容,也是顾不得许多拿着那圣旨就跑了进去,大步的步子扬起一张张纸钱。
白色的纸钱像是在无声诉说着什么,悠然飘起来又慢慢落地。
随着纸钱的落下,林颂的身形到了怀香阁的门口。
那大大的棺材真冲门口,怀香阁的众人趴在棺材上已经哭的双眼尽是肿胀。
慢慢的抬起头来,出乎意料的,对于林颂的到来她们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慢慢看着,空气中有不知名的东西在流转。
林颂的笑比哭还难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棺材,慢慢将自己手中的圣旨举起来
“各位我找到救你们的办法了这是免你们流放的圣旨”
慢慢走进房间里,他的手有意无意擦过那棺材,将圣旨放在为首的曦娘子手里
“而且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也自由了,国师真的救出我了”
“我现在可以好好的跟安意在一起了,如果父亲还是不同意,我就跟父亲断绝关系”
“没事的没事的我一定会好好的跟她在一起”
一边说着,林颂像是丢了魂一样,绕着棺材就开始走,在众人身上不断打量不知道在看什么。
眼神十分空洞,若是被看一眼,都感觉心中一凉。
将下方所有人都看了个遍后,慢慢的,林颂又转身回去准备上二楼
“安意呢安意在哪里怎么没看到她”
他喃喃自语让曦娘子等人眼泪落得更深,只是看着林颂往楼梯上走去,脚步能踩空无数次,身形摇摇欲坠,眼睛一直盯着二楼
“啊她一定是在房间当中,我知道,她一定是生我的气呢。”
“没关系,不要紧她素来”
脚步即将迈上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曦娘子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道
“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吧,你心里一定比谁。”
“都要明白。”
手指抚摸着那棺材,曦娘子眼神悲痛但是却有着深深地怀念
“安意她,安意她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她这一辈子过的真的是太苦了。”
“林公子,她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她承受的东西你永远不知道。”
“她太苦了,她真的太苦了”
一边说着,曦娘子的鼻音也重了起来,一个姑娘没有忍住趴在棺材上失声痛哭起来,对着林颂痛苦大喊
“这里面就是安意啊你为什么不早点过来你要是早点过来安意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死了啊她死了啊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林颂”
“林颂”
最后一声,将没有回头的林颂震得身体一怔,接着竟是双腿一软,从那长长的楼梯上滚了下来。
他被那些刚打磨的锋利的楼梯磕的头破血流,哗哗的从他的头上不断流下来最终滴落到眼睛上再顺着脸颊到了下巴。
身上的衣料也撕碎很多,露出的皮肤青紫一片。
这些林颂就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从地上起来,到此刻,眼睛里猛然流下泪水,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那棺材旁边
“骗人你们骗人”
“我明明说过,让她等我的她怎么会怎么会”
他身上的力气也没有,巨大的当头一击让他现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因为腿的柔软,让他的头一下子磕到棺材角上,鲜血沾染棺材上,却是慢慢呜咽出声,接着豆大的泪水一颗一颗的从眼里滑落。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爬上棺材身子全部依靠在上面,脖子上青筋暴起
“安意安意”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啊”
那晴天只持续了夜中那么一阵,接着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不知道是谁凄惨的哭声混合在雨中。
肝肠寸断。
“这下可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办”
楚之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神情显得十分急躁。
“每次要事成,那许卿意总过来坏我们好事,偏偏太后皇上都那么相信他,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掰过他。”
林青山阴着脸坐在一旁,看着楚之耀这么走来走去眼都快花了,揉揉眉头
“你就不能消停会吗,已经这么久了,而且这事已经成定局,也没有办法再挽回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其他的办法还有什么办法”
林青山的冷静阴沉跟楚之耀的暴躁都没有落到顾郢怀的眼中。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发呆的看着远处亮着的烛火。
半晌以后才笑笑开口。
“不过是一个将那点脑子全部用在女人身上的废物罢了。”
“哪有什么会转的星星,这林颂将所有的脑子都用在这里只为了逃脱与顾淼的婚约,真的是蠢到极致。”
“你是说”
都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林青山先皱眉问道
“殿下你是说,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个局吗”
“那星星绕着天转,是许卿意和林颂在搞鬼吗”
“我就说”
楚之耀当即一拍大腿坐下
“怎么可能那么巧偏偏在顾淼订婚的时候天上星星就开始动了”
“这世界上哪有这种事,你们两个脑子是不是也坏了,真有意思。”
被顾郢怀这么一说,两个人脸上都有点尴尬。
林青山摸摸鼻子
“这个事情实在不好说,毕竟是那许卿意所说的事情,谁能想到他会设局呢。”
“不过殿下既然知道这是局,怎么不当场指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