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阮阳已经来到了医院,顾南森已经可以出院了,只是顾九州为了让他好好休养,还是决定在医院多观察一段时间。
电话里顾南森是这样说的,他让她来医院。
阮阳知道顾南森的病房,就径直上来了,那里是病房,里面只有顾南森一个人。
“南森哥”
她推门进来,看到顾南森坐在桌子旁,面前摆了两杯水。
阮阳眼神扫了一眼,“你找我有事情吗”
原本以为是顾鸣又找事儿了,可如今看来是她多想了。
放松地呼了一口气,阮阳坐在顾南森对面,看向他已经拆了石膏的手臂“南森哥,你手好些了吗”
顾南森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机械地抬了抬眼“嗯,好多了。”
阮阳愣了愣。
她觉得顾南森有点儿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还没多想,顾南森就开口了“喝点水吧。”
语气客气又疏离。
“南森哥,你怎么了”
阮阳忍不住开口问,顾南森从来不会跟她如此疏远。
心里顿时就生出来一股子戒备,她握着杯子的手微动,已经是防备的状态。
顾南森这时候看向了她,脸上突然跃出一抹笑。
这冷笑来的太突然,吓了阮阳一跳。
“也没什么。”顾南森语气正常了些,可始终冰冰冷冷的,就是没有温度,他看着阮阳,眼底眸色渐浓,“就是在想,如果那次在车里我不挡下去的话,是不是就能继续打比赛了。”
听到这,阮阳心里“咯噔”一声。
她握着杯子的手彻底不稳,把本来就摆在桌沿的玻璃杯蹭到了地上,杯子应声而碎,水花打湿了地面,也润湿了阮阳的眼眶。
那件事之后,多少人都安慰她,那不是她的错,真正动手的是秦宴。
可是今天,她终于从当事人的口中听到了最真实的心里话。
顾南森,果然是怪她的。
她双手交握在一起,眼眶染了红“对不起。”
如今,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对不起”
顾南森身子撞到椅子背上,冷笑一声,“对不起,就能让我的手臂恢复力气吗”
闻言,阮阳猛地抬头,“不,你不是顾南森。”
真正的顾南森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或者说,是跟他们说话。
顾南森是师傅在导致师母去世的那次意外事故中捡回来的,当时的师母,本来能够逃过最致命的那块碎玻璃,可就是为了替顾南森挡那一下,才彻底陨了命。
而顾南森的父母也在车祸中双双丧生,顾九州知道这是妻子拼命救下的孩子后,便把他当成了对师母的救赎。
所以顾南森从来都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她喝师傅还有顾鸣说话。
阮阳忽然站起来,脚步倒退“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他就是顾南森。”
“嗤啦”
厚重的隔离窗帘忽然被拉开,窗帘后传来一阵男人的声音。
阮阳看过去,眼神定在走出来的那人身上,顿时头皮发麻。
秦宴。
“你怎么会在这”
她站定身子,把腕表里的暗针调出来。
阮阳看了顾南森一眼,他毫无反应。
联想到刚刚顾南森的表现,几乎像是一个被定好了话语的机器人,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顾南森是真的顾南森,可是,不知道被用什么手段控制了。
阮阳看到秦宴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手里似乎拿着一个铃铛一般的东西,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极有吸引力,像是能魅惑人一般地吸引了人的视线。
“叮咚”
清脆的铃声响起,顾南森忽然浑身一抖,接着便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如同被扼住了脖颈。
秦宴慢步走过来,一只胳膊随意搭在顾南森肩膀上,“顾南森,还记得你要做什么吗”
阮阳眉心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拿出了手机。
可是顾南森反应极快,凶狠又带着冷光的眼神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盯上了她的手,手臂就算受了伤,也迅速地挥舞过来,“啪”一声,便把她手里的手机给拍了出去。
听到清脆的声响,阮阳就知道,手机一定是摔碎了。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对顾南森做了什么
“秦宴,你到底想怎样”
她只能厉声质问这个罪魁祸首,可是眼前顾南森已经欺身过来了,阮阳本来对顾南森就抱有愧疚之心,更何况是在顾南森亲自开口责备她的情况下,她不可能对顾南森出手。
“叮”
那个男人手里的铃再次摇动,铃声的催动下,顾南森双眼几乎是猩红。
他大步迈过去,大手猛地挥过来,正扼在阮阳纤细的脖颈上。
原本白皙的脖颈立刻就泛起了微红,阮阳呼吸困难,双手下意识地拍打着顾南森的手”南森哥“
如今呼唤起不到任何作用了,顾南森现在根本就是一头被控制的野兽,只听那个摇铃人的命令。
或许她要想逃命,就必须要对顾南森出手。
”对不起了,顾南森。“
阮阳想到江修屿还在家里等着自己,要离开的欲望便愈发强烈,她双眼慢慢变得坚定起来,一双手扼住顾南森手臂的骨节之处,猛地一按
顾南森脸色忽然十分难看,两只手臂直发麻。
阮阳得以逃脱,整个人都有些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怎么会“
她不仅四肢无力,就连意识都有些涣散。
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她看向那杯洒在地上的水。
水里有药
她虽然警觉的没喝,可偏偏那下药的人比她想的更多一步,药是可挥发的。
秦宴笑了,笑着走过来,蹲到阮阳面前,用力攥住她的下巴”你看,我给你准备了两招,可是你连半招都吃不消。”
他说完,拇指慢慢抚摸到阮阳脖子上,那里泛着红。
他用了力,像是寻回了杀戮的快感,整个表情都有些疯狂。
药效加上秦宴几乎是想掐死人的力气,阮阳指间垂落在地,晕了过去。
“秦宴。”
楚青越捻了捻手指,眉头微皱,“够了。”
再掐下去,人就死了。
“不够。”
秦宴整个人的声音都变得沙哑,“对于背叛我的人,这样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