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咱们贺五公子入仕,必须去啊”有人跟着起哄。
谢五哈哈大笑,“哥,我这就让人去百香楼,告诉香妈妈,今儿我包场了。”
“让你小厮报文硕的名号,否则花魁娘子不出来见咱们。”
“对了,听说梅香要梳拢了,她的梳拢银子,已经抬到一万两啦”
“你说的是哪年的老黄历了,昨儿梅香的身价,已经抬到两万两啦”
李文硕啧啧两声,两万银子睡梅香一夜,不划算啊
好像婉宁说,给妹妹准备的嫁妆,也就两万银子。
“周三朗没在,他要是在京城,这身价还要往上抬呢”有人跟了一句。
李文硕拉了一下谢五,“老五,三郎没回来,你这事儿不能少了六郎啊
给他下帖子,秦二郎惨成那样,身子都养回来了,他把自己当娇小姐,不能下绣楼啊”
谢五合掌道“我说少点啥呢这就去找他,还有常贱人,李二哥。郑七也要拉出来,这货能喝的很,千杯不醉。”
李文硕推了一把谢五,“快去,人少了不热闹。”
值房里的话题又变了,羡慕嫉妒谢五,各种酸话往外冒。
御前侍卫不怕得罪谢相爷,他们是武将,是距离皇帝最近的人,只是没机会跟皇上说话就是了。
文臣想管他们,也要问问他们各家的长辈。
毕竟都是武勋,为国朝,没抛掉头颅,但是洒过热血的人。
皇上不能不在意武将的声音。
一名殿前司的御前侍卫,说道“谢相安排的挺明白啊这谢小五要平步青云啦”
另一人接话,“他就是辗转地方十年,回来不过五品官,咱们站在御书房门前,四品正四品”
“呸你得意个屁咱们的正四品,与文臣的正四品,能比吗”
议政殿前的御前侍卫,揭开了文武不对等的现实。
话题又变了,从谢五转到了朝堂。
文臣手握实权,武将们除了守边关,就是拿着死工资,喝酒都不敢放开量。
没战事的时候,武将就是摆设。
有战事了,武将要去拼命,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苦回来一点钱。
啧啧,这么一看,跟人家文臣没法比啊
李文硕换了一壶黄酒,放在红泥炉上温着,听大家聊天。
磨蹭到下衙的时辰,殿前司一帮人,哄散开来,骑马回府换衣裳,准备晚上会花魁。
回到府中,李文硕找到婉宁。
把二皇子不同寻常的举动,剖析了一遍。
“婉宁,吩咐下去,注意杨家骑兵的动向,二皇子不能走正常调兵,分批来到京城附近,不可能没有踪迹可寻。”
姜婉宁拿来一套墨绿色棉袍,服侍夫君换上,再给夫君系上月白色腰带。
荷包,香袋,玉佩,按照规矩,一样样挂好。
李文硕十分不喜欢,身上这些零碎,奈何婉宁给挂上了。
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姜婉宁含笑道“夫君,挂这些都是有规矩的。”
“你给我穿什么都好。”李文硕违心的夸了一句。
夫妻之间如何相处,他还在摸索中。
婉宁对他好,真心实意的喜欢他,爱慕他,可李文硕心里总有点别扭。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他发现,已经爱上了这个柔顺,个性中透着坚韧的女子。
就像得到了一本,悬疑复杂的书。
他看了前面,感觉知道了结果,但到了后面,马上发现自己判断错误了。
婉宁吸引着他,让他无法自拔。
爱的越深,矫情越多,李文硕想要婉宁喜欢他,而不是李锐。
而婉宁是先与李锐有婚约,嫁给李锐后,忍辱负重。
他来的时候,婉宁眼中的爱意,那是一点不带掺假。
由此,李文硕感觉,偷了别人的爱情,骗了婉宁。
可这事儿又不能说透。
太难受,太纠结了
婉宁若是开始不喜欢李锐,与他相处后,逐渐产生爱意,李文硕就不会矫情这些。
反而会全身心的投入,毫无保留的去宠爱婉宁。
“好了”婉宁放下梳子,拍了一下李文硕的肩。
李文硕这才反应过来,对着铜镜看了看,头戴金镶玉冠,儒雅俊秀的男子,他不是自己。
李锐与李文硕相貌只有七成相似。
李锐长相更秀气些,现代的李文硕,吃多了垃圾食品,脸颊比较圆润。
“那我走了,你在家好好吃饭,不必等我,今日可能要很晚回来。”
姜婉宁柔美一笑,“好,夫君只管去忙吧”
李文硕大步出门,上马后,努力甩掉满脑子,小儿女的感情纠结。
活命了吗过上好日子了吗头上还悬着一把刀呢琢磨那些没用的干啥
打马到了百香楼,一楼已经坐满了人。
殿前司的兄弟们,围在舞台周围,喝酒,吹牛,看歌舞表演。
“哟可算把李世子盼来了,咱们楼里的姑娘,都想着李世子呢”
香妈妈迎了出来,引着李文硕往楼里走。
李文硕笑着道“我也想念香妈妈啊”
“世子打趣奴家,那今日不让梅香出来,奴家陪你可好”香妈妈凑了过来。
李文硕闻到浓烈的香粉味,差点被呛出一个喷嚏,“也好,有香妈妈陪着,定然有趣。”
二楼上,谢五趴在围栏上,挥手大声招呼,“哥,哥,二楼,上来,我们在别亦难。”
雅间中,钦差小组的九人,来了七个。
那两个不是还在胡人部落嘛
“文硕,正说你呢,快过来。”李淳占招呼他过去。
李文硕挤在杨六郎身边坐下,笑着问“说我什么事儿”
“说你定能考中秀才,文硕哥,去考个试试”杨六郎道。
李文硕像是才看到杨六郎,抬手抱拳道“一直没见到你,恭喜啊恭喜兴国公重掌青铜关。”
杨六郎撇嘴道“别可不用跟我说,这事儿,跟我们三房一点关系没有。”
“可不能这样说,”李文硕道“总归是杨家掌兵权了,大好事儿”
“好啥呀大房把世子和二郎,都派去青铜关了,祖母这些日子,愁的饭都吃不下,烦哟”杨六郎摆着手,不愿多谈。
李文硕看向舞池,几名舞姬踩着小碎步,身上的银铃发出悦耳的脆响。
好听杨六郎的话,好听。李文硕觉得,根本不用套话。
这屋里人,你一句我一句,杨家的事儿,一会儿就能问个底掉。
“这愁个啥让兴国公掌兵权,可见皇上非常信任杨家,信任太子啊”常宏建说了一句听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