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姜婉宁被这具半截话,吊得险些岔气儿。
陆老夫人道“若烟悄悄跟我说,想参加这回宫里选秀。我瞧着还是算了吧”
姜婉宁被气笑了,“老夫人,柳二娘子这个想法,实在没得让人可笑。
柳翰林是被罢官的,兄长是发配的罪人。她凭什么参加选秀”
陆老夫人坦然道“她是侯府表小姐啊”
姜婉宁压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老夫人,宫里选秀,看的是柳家,咱们这种表亲,进宫后能锦上添花。
入宫册子上,可不会写,李家姻亲表小姐,柳氏女”
陆老夫人不耐烦道“所以,我说算了”
老夫人这脾气,还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好了
“若是想依靠侯府,老夫人照顾些,给她添点嫁妆。或者咱们发善心,帮忙寻个夫家”姜婉宁试探着问。
添妆陆老夫人脸色变了,柳家丫头果然都是祸害,上回祸害儿媳妇的嫁妆,这回来祸害我了
“你给瞧着,若是有合适的,寻一门好亲,把她嫁出去吧”至于添妆,陆老夫人一根线都不打算给。
姜婉宁只好应下这份差事。
早点打发了柳若烟,总比她赖在府里,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的好。
陆老夫人打发走儿媳妇,把薛嬷嬷叫进来,商量起了杜家提亲的大事儿。
“二姐儿的性子,只怕做不来宗妇。”陆老夫人先说最担心的事儿。
薛嬷嬷合掌笑道“要说别人家,奴婢可能不清楚,说杜相府上,奴婢清楚的很。
当年,杜家大娘子从六七岁起,是奴婢一手一脚教导。
还有嫁给谭家的杜二娘子,都是奴婢做的教习嬷嬷。”
陆老夫人听了这话,总算不那么迷茫了,“快说说,杜家如何”
薛嬷嬷道“杜家说是耕读之家,就是农户出身。
寒门出身的杜相,成了相爷才立了宗祠,有什么宗族大事
村里有几家族人,不过添置几亩祭田,开族学,还是给点银子,给孩子添置笔墨的小事儿。”
陆老夫人想了想,这话说的很对,“那京城这边呢杜相府里,二房的杜大郎已经成亲了。”
“哎呦”薛嬷嬷道“老夫人想的周到,但老夫人想想,杜相的老妻早亡,府里是大夫人当家。
二娘子嫁过去,万事有婆婆顶着。隔房的嫂子,客客气气过日子就是,要担心什么
再说,杜相若是有一日那是要分家的。二房脑袋发晕了,得罪大房当家奶奶”
陆老夫人接着点头,这话说的中肯,二房分家要看大房脸色,可不是要对大房恭敬着。
“说是探话,也不知杜家有几分真心。”陆老夫人又道。
薛嬷嬷知道,老夫人这是同意了。
“杜相府上,那是满京城关注的府邸,去谁府上探话,定是是盘算明白了,知道一说准成。
否则,今日登这家门,明日去那家,岂不是成了京城笑话了”薛嬷嬷笑着道。
陆老夫人嗯了一声,“那就等着,杜家来探话,我该怎么说”
薛嬷嬷忍住叹气,顿了一下,才说道“这是好事儿,老夫人顺着好话说呗”
陆老夫人想想也是,便不再纠结了,“那咱们去库房看看,若是嫁进相府,嫁妆不能太寒酸了。”
薛嬷嬷这次低下头,认真的翻了个白眼。
您也知道,给闺女的嫁妆寒酸了吗倒是把真正的好东西,添上去几样啊
算了,老夫人这份抠,对夫人也有好处。
那些放不烂,搁置时间久了,更显贵重的古董珍玩,还是留给侯府下一代吧
姜婉宁心累不已,回到屋里,歪在榻上养神。
齐嬷嬷小声说着,“还没来探话,这会儿跟老夫人说,是不是太早了”
姜婉宁气闷道“老夫人这份决断,只怕要缠磨几日才行。现在不说,杜家来人了,她还夹缠不清,怎么办”
“这可真是,一个娘生出来三样。”齐嬷嬷小声嘀咕一句。
陆老夫人这样的,竟是杀伐果断,能屈能伸,李皇后的亲娘
再想想侯爷,简直没一点像陆老夫人。
要说有几分陆老夫人脾气的,只有府里的二娘子了。
可二娘子是性子好,大事小事都拎得清。估计这份好脾气,都是亲娘这些年磨缠出来的。
“嬷嬷,让人打听着,给柳若烟寻一门好亲。”姜婉宁道。
齐嬷嬷正在心里赞叹,李家仨孩子的好,突然听了这么一句,脑子又乱了。
“柳家柳二娘子的亲事,要咱们府上管”
姜婉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齐嬷嬷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小姐,杜家会不会先找皇后娘娘探话”
姜婉宁皱眉看向齐嬷嬷,原来你想一半天,不是想怎么把柳二娘子嫁出去
“嗯自然会先与皇后娘娘说。”
齐嬷嬷哦了一声,皱眉接着思考。
姜婉宁完全摸不清,嬷嬷究竟在考虑什么大事儿。
“哎呦想起一件大事儿”齐嬷嬷拍了一下脑门,急着要往外走。
“怎么了”姜婉宁问。
齐嬷嬷笑着道“春兰怀上啦”
这才成亲多久“这就怀上了”姜婉宁说不出的心酸。
“是啊春兰那婆母就是个武夫,一天啥也不懂。正好府里有好些旧衣裳,收起来够几个孩子做尿芥子了。”
齐嬷嬷笑出了老母鸡的叫声,愉快的去忙活大事了。
姜婉宁万分无语,这辈子还不能有孩子吗
夫君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上次来信说,风向不对,海船不能出海。
若是这样,夫君应该没有危险。
“夫人”小满在外面扬声禀告,“大年在二门外,有急事要向夫人禀告。”
姜婉宁一咕噜坐起来,披上斗篷,急匆匆出了后宅。
大年和刁老先生都在花厅,神情十分的严肃。
“怎么了”
大年深吸一口气道“年前,二皇子府递出消息,说是二皇子染了风寒。
二皇子高墙圈禁以来,咱们的人就送不出消息了。就在刚刚,小的收到消息,是高墙里送出来的。”
“直接说,是死是活”姜婉宁催促道。
大年低声道“死了,中毒”
“哦详细说说,谁下的毒咱们的人都没事吧”姜婉宁这才把斗篷解开,脱掉递给小寒,坐下端起了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