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近几年越发糊涂了,国事管的少,更不耐烦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官司。
姜婉宁知道皇上不耐烦,便开口解释道“既然是为孩子出头,至少该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徐夫人要护着女儿,我也要护着妹妹。你的女儿说了不中听的话,你却不辨是非,反而打上李家门去。
夫君出征在外,我一届妇人,支撑门庭本就不易,若被你打上门,还不敢还手。
京城是不是觉得,武威候府人人可欺”
李皇后轻笑一声,道“我还当多大的事儿,闹得沸反盈天,把皇上,太子都惊动了。
好了,小孩子打架能是什么大事儿徐夫人回去好好管家三小姐,以后莫要口无遮拦的好。
姜夫人回去管教二妹,收敛脾气,不能再出手打人了。”
皇上满意的点头,皇后总是这么懂事,各打五十大板,如此处理很好。
太子妃却不满意,关切的问徐夫人,“母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难道不小心伤了你”
徐夫人立刻哭了起来,“女儿啊你不知道,是姜家二娘子打了我呀娘身上疼的厉害”
不等太子妃反应,太子惊叫一声,“姜夫人打了你哟快请太医,请太医来啊”
见过姜婉宁杀人,太子心里,姜婉宁堪比罗刹女。
他不想想自己杀人时,有多凶悍可怖,却只看到了姜婉宁提刀杀人的模样。
在太子心里,被姜婉宁打了,还能活着,太子妃的母亲,实在身子骨太硬了些。
李皇后便让人扶徐夫人起来,到暖阁里等着太医过来。
姜婉宁顺势站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等着皇上发落。
钰姐儿凑过来,小声问姨母,能不能寻一批汗血宝马。
姜婉宁就低声跟钰姐儿说马的讲究,开始学骑马时,要选一批品种优良的小马
太医进殿后,李皇后让太医去给徐夫人诊治。
过了一刻钟,姜婉宁已经说到,如何养马,如何骑马不累了。
太医出来禀告说,徐夫人并无大概,可能有些皮肉伤,不知伤在何处,还是传医女来查看为好。
太后已经不耐烦了,指着身边的大宫女去检查。
李皇后还叮嘱,拿了上好的金疮药和活血化瘀膏来。
太后殿里一派忙碌,太子偷偷看了姜婉宁一眼,见她根本不在意,心里犯嘀咕了。
大宫女进去两刻钟才出来,金疮药和活血化瘀膏都没用上。
太后冷声问“如何”
“回太后娘娘,奴婢不懂医术,不知该如何奴婢没找到徐夫人伤到了哪里。”大宫女跪地请罪。
徐夫人却在暖阁里哭嚎起来。
上一世,太子这时候已经死了,太子妃苏氏带着女儿,在太子原本的亲王府里生活。
对苏家这位夫人,姜婉宁知道的很少。
但苏家内宅的事儿,京城中传言不少。
如今看来,大概是徐夫人没本事管好后宅,所以,长女才能如此优秀,管家理事,甚至后宅斗法之事,都颇为精通。
太后被哭声吵的心烦气躁,用帕子掩住半边嘴,冷声道“赐徐夫人,女戒,女训一套。褫夺诰命。”
这下连太子妃都哭了,跪地替母亲求饶。
李皇后刚站起身,想要帮太子妃说几句。
太后便点了她一下,接着道“你该,好好,管管,太子妃派两个,嬷嬷,教太子妃。无事,太子妃,不得入宫。”
处罚太过严厉了,李皇后想劝劝太后,皇上此时冷哼一声,“在宫中哭闹,成可体统”
这下李皇后什么话也不敢说了,福身请罪,是她没教好太子妃,管好外命妇。
姜婉宁和钰姐儿也跟着跪了下来。
太后摆摆手,疲惫的端起茶碗。
从宫里出来,姜婉宁没事儿人一样,忙着张罗小姑子定亲的大事儿。
杜大奶奶来了几趟,说了准备货物的事儿。
谭二爷接了外任,负责谭家买卖的谭家三爷,在江南脱不开身,谭家如今只剩下守孝的谭家大房。
丁嬷嬷出宫了两趟,一次见了严霖起和王栋,一次是为李瑶钏的小定礼而来。
小定的亲友宴摆在杜家,娘家这边没男丁支撑,宴席上,主桌大舅哥的位置,空着不好看。
李皇后便让六皇子出宫一趟,为小姨母的定亲宴撑场面。
这下姜婉宁更忙了,要安排护卫去杜家,还要与杜家商议,如何把健妇混在仆妇中。
至少明面上,让人看不出护卫严密来。
李瑶钏小定礼当日,姜婉宁刚要出门,接到了李文硕的书信。
天塌地陷的事儿,都没有夫君重要。
不管会不会迟到,姜婉宁转身回了门房,打开信看了起来。
前两页纸,全是李文硕的各种情话,想与她一起看海天一线,坐在海边感受天荒地老。
看的姜婉宁向往起来,不知何时有机会,与夫君一起去海边呢
后面一页纸,简单写了,打下了海岛,因为火药把金矿炸开了,不用费力开凿,需要炼金的匠人,把金子炼出来才行。
姜婉宁立刻让人去寻王栋,告诉他,明日来府中一趟。
“夫人,侯爷没事吧”齐嬷嬷小声问。
当着外人的面,齐嬷嬷才会注意称呼。
在内宅,齐嬷嬷说起话来,就忘记了姜婉宁嫁了人,还是称呼她为小姐。
其实不用姜婉宁说,齐嬷嬷一眼就看出,侯爷一定没事。
“没事,我们走吧去晚了不好。”姜婉宁这才出门上了马车。
今日杜家摆宴,是按照六礼中,问名的礼节,对外宣告,合出来的生辰八字,有多般配,天赐良缘。
杜家送上玉镯,李家送上玉佩。
礼数过了,来见证的亲友便可入席。
府外一阵喧闹,六皇子踩着点到了。
杜相亲自出去,让人开了中门迎接。
与杜哲的同科进士,跟着出来迎接皇子。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病弱的嫡皇子赵昇。
“杜公,小子是来替舅舅坐席,当不得杜公亲迎,小子是晚辈,还请杜公先行一步。”
嫡皇子的谦和,让杜相很是满意,却没有先走,而是与赵昇一起,并肩前行。
赵昇进门向杜哲躬手,“恭喜,状元公的文章,小子拜读了三遍,小子学识浅薄,只能惊叹状元公大才。”
“殿下谬赞,不值一提。”杜哲谦虚道。
赵昇冲着新科进士躬手,道“各位皆是天下英才,是国朝顶尖有学问的人。
小子拜读了各位的殿试文章,有许多不懂之处,只盼能早日听先生们授课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