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相济说罢又瞥了一眼朱影,便下阶离开。
“三小姐您息怒,问画也不是故意的。”朱影看着地上可怜的问画,又从药箱里取出一粒药丸,交给苏逍道,“这是我朱家祖传的安神丸,可助小姐好眠。”
苏逍这段时间的确多受失眠困扰,便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又忽然疑心道,“安神丸你怎知我夜不能眠”
若是问棋和问画多嘴,回头定要好好教训她们不可。
“三小姐别误会,我是刚才观小姐的面相疲惫,猜了个大概。”朱影说完,又朝苏逍拱了拱手,“天色晚了,在下改天再来。”
唉,这个三小姐真是可怕,心思重,脾气又不好,怪不得问棋和问画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在她手底下当差,想必是没少挨打挨骂。
朱影心有余悸地从苏思院中出来,先是小心地左右看了一看,见没有吴相济的影子,这才放下心来。
天色渐晚,她急急奔向大门。
刚出苏家大门,就看见一辆朱篷大马车停在门前。
她看了一眼便急忙绕开,朝着驹九他们住的客栈方向行去。
身后忽响起一阵沉闷的马蹄声。
回头一看,那朱篷马车居然在缓缓调转马头,跟在她身后来了
糟糕果然没猜错,这是吴相济的马车。朱影心里此刻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跑
马车调头,起初速度也不快,朱影胜在身形灵巧,但也不敢跑得太快,以免引那马车里的人注意。
就这样连走带跑到了长街转角处。
马蹄声越来越近,还有车夫扬鞭的声音。
朱影的神经跟着紧绷起来,越发加快了脚步。
“朱医女”车帘掀起,一个微沉的男子声音传来。
满头冷汗,她脚步飞驰,不敢回头看,却听到身后马车“骨碌碌”不断靠近的声音。
近在咫尺
此时天已擦黑,淮西节度使营的名声不好,又回想起当初林娥的遭遇,她不禁更加害怕。
“吁”车夫勒马。
马车停下,似有人从车上下来,声音冷沉,“你跑什么”
马车前方昏黄的灯笼照得吴相济身姿高大,器宇轩昂,只是面色黑沉,一双剑眉咄咄逼人。
她哪里还会停下来回话,只觉得脚底抹油了一般飞跑。
吴相济迈着大步跟了过来。
正在此时,一个颀长的身影从街角闪出,长臂一揽将她挡到身后。
逆光看不清面容,但这熟悉的气息让她为之一阵心安,如见救星般嚷道“楚大哥”
楚莫长身玉立站在街角处,身后还跟着驹九和袁庆。
三人皆是面上紧绷,空气里凝滞着剑拔弩张的气势。
“怎么天黑了才出来”楚莫扭头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他刚才在客栈中等到黄昏,还不见她的身影,就有些担心,带着驹九和袁庆出来迎她。
“有点事情耽搁了。”朱影说着,又怯怯瞥了一眼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黑面男子,“楚大哥小心,他是吴相济。”
这个名字楚莫并不陌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手也移到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如归”吴相济慢慢打量着面前的玄衣男子,待看清面容时忽然睁大了眼眸,又兀自摇了摇头,声音如夜空般幽深,“不,你是何人”
吴相济与楚亦曾经是好友,想必是一时间将楚莫认错成了楚亦。
“吴公子,久仰大名。”楚莫微眯起凤眸,看向那青袍男子。
吴相济见此人衣着上乘,气质矜贵,不由得轻抿薄唇,似是在思索什么,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何人”
“在下长安楚问离。”玄衣男子说着,从腰带上取出一个金鱼袋,在对面人的眼前晃了一下。
刹那间吴相济脑中思绪乱飞,像是明白了什么,敛起心神道,“原来是大理寺楚少卿,方才多有得罪。”
楚莫充满戒备地望着他,“吴公子,此女是我未婚妻子,不知是否得罪了吴公子”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朱影,见她如做错事的小狗一般躲在身后不肯出来,不禁哑然失笑。
吴相济黑沉的面色逐渐趋于缓和,又现出苏思面前那种云淡风轻的神情,“楚少卿别误会,方才我只是有些关于思儿病情的问题,想要问她而已。”
吴相济的目光飘向朱影,半真半假,让人捉摸不透。
朱影则牢牢抓着楚莫的衣袖,拼命摇头。她看不透吴相济的眼神,觉得此人阴鸷可怕,绝不要晚上和他相处。
“既然如此,不如明日巳时请吴公子到福来客栈中一聚。”楚莫并未推开朱影的手,因此行动有些不便,只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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