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到了”徐子辅不悦地皱了皱眉,绕到他身旁,要不是因为这个人,少卿大人怎会出事郡主又怎会变成这样现在还要他们几个冒死去救他的女人和孩子,难免心中不平。
楚亦尴尬地点点头。
“你可要跟我们一起去”狐七试探着问道。
“我”楚亦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却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在此地等你们的消息吧。”
万一朱影有什么不测突然撒手人寰,身边不能离了人。
“也好,省得给我们添麻烦”这人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驹九朝他翻了个白眼,拉着狐七就走了。
徐子辅叹了口气,也跟着他们去了。
天色熹微,晨光初露。
早上厨房送了些粥和点心来,平时朱影最喜欢吃这类东西,可今日却是吃了就吐。
楚亦早早守在房中,端着碗侍疾,见她这样知道是已经在弥留之际了,却不好明说,“可能是昨夜里空腹吃了药,胃不适应罢了,一会儿我用小炉子温一温再吃。”
袁庆闷头在外间煎药。明明是按照药方买的药,朱影的药方,他自己开的方子,河东郡医馆的方子,全都试过了,怎么就不见好呢
玉柳已经忍不住,飞鸽传书给陆云舟了,只是这一来一回怕是赶不及。
要是门主在,郡主一定不会有事,玉柳坚强的小脸上此时也多了一行泪痕。
中午,何杏云来探病,玉柳怕她见到朱影现在的样子会传扬出去,就把她拦在了外间。
“唉,我是真没想到,才几个月,朱医者怎么就”贺兰步伏法后,何杏云倒是正常了许多,头发梳得整齐,妆容也得体,让人看了还算舒服,“这是前段时间平安县主托人送来的奶糖,说是养人的,我想着朱医者现在需要补身子,就带了过来。”
她还记得楚少卿身边跟着的那个少年医者,对那个少年还挺有好感,如今听说他病重,便想着来探病。
没了贺兰步,又听说平安县主嫁到草原去了,何杏云和平安县主倒是常常有书信和礼物往来。
“多谢何小姐。”玉柳一听说是给郡主补身子的,连忙收下了,“朱医者现在睡着了,回头奴婢会转告他小姐来过。”
何杏云点点头,便离开了。
下午楚亦拿了个小锅,将那草原送来的奶糖融化了,再添些药水喂朱影喝了一小碗,这样撑到傍晚她额头上的热也退了下去。
玉柳和楚亦看着她脸上好似渐渐有些好转,喜不自禁。
“玉柳,这奶糖还有吗再去向何小姐讨一些来吧。”楚亦望着手里的小锅很高兴,总算没有白忙活。
“不用麻烦了,”朱影精神好了一些,又看着两人笑道,“何杏云知道了要嘲笑我贪嘴。”
“不麻烦”玉柳咧嘴一笑。只要郡主能吃得下,哪怕跑遍整个河东郡都是值的,“这奶糖说是平安县主送来的。”
“这个何小姐对你可真不错,一个郡守嫡女来探一个随行医者的病”楚亦挑了挑眉,“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他并不了解之前楚莫与朱影在河东郡中经历了什么,但也知道朱影一直女扮男装。何杏云居然放着一个位高权重的楚少卿不理,而对一个随行的医者频频示好,难不成是在打她的主意
“你想多了,何小姐都已经定亲了。”玉柳白了他一眼,“是我们郡主人缘好罢了。”
掌灯时分,庭院中积雪融化,天色暗下来。
楚亦刚刚用过晚膳,打算去看看朱影怎么样了,忽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中传来。
回过头向庭院中望去,看到驹九和徐子辅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身姿瘦小的妇人,牵着个三四岁的孩子。
“蕙娘”楚亦怔了片刻,便失声唤道。
许蕙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廊下那白衣公子,眼角噙着泪,“公子”
楚亦快步走下石阶,到庭院中抱了抱那孩子,盯着他的小脸看了半天,欣喜地将他搂在怀里“闻儿。”
楚闻明显有些害怕生人,想要躲到蕙娘身后。
蕙娘躬身揉着闻儿的头发,哽咽着声道,“闻儿,这是你的父亲。”
三人相拥而泣。
“楚亦,人我们救出来了,你们一家团圆吧,”驹九身上带着伤,神色很是疲惫,略一拱手道,“恕不奉陪。”
楚亦和许蕙刚要道谢,驹九便轻身一跃跳上了游廊,去找袁庆处理伤口了。
“这”徐子辅面露尴尬,“几位,徐某也有事先走了。”
“狐七呢”楚亦忽然发现还少了一人。
难道是若是再因为他有什么人折损,他可就真成了罪大恶极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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