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临安城各地也就跟着热闹了起来。
经过短短一夜,有件事经过发酵一传十,十传百,成了百姓津津乐道议论不休的话题。
“听说了吗昨日易府之事”
“自然听说了我表舅是谈府的管家,昨儿跟着谈老爷一同去的易府,正巧撞见了这盛公子和云世子花前月下,好不羞耻,诶呦我昨儿愣是一宿没睡。”
有不知情的。出声询问。
“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诸位可否同我仔细说说”
“还能是什么这两位公子平素关系甚笃,谁能想到竟然都是断袖难怪云世子走得这些年,盛公子多次前往梵山寺试图断了一切红尘,如今反倒没动静了。”
有人唾沫横飞,仿若亲眼所见。
“昨儿盛公子让云世子躺下,还说会疼他,云世子受不住,都疼哭了啧啧啧。”
消息越传越是火热。也愈发的离谱。镇国公府也跟着鸡飞狗跳。
云思勉是镇国公从榻上拖起来的。他睡眼朦胧,一睁眼就是手臂般粗的藤条。
他炸裂
“爹爹有话好好说你怎么又要抽我”
他这些日子没犯事啊
镇国公忍着怒气,一脸铁青,胸膛上下起伏。
他就这么一个嫡子虽蠢笨了些,但胜在单纯,也算是个优点。平素他严苛,非打即骂,但最看重的又何尝不是云思勉
他的手是抖的,唇是抖的。眼前也是黑的。
他这儿子年少风流,是花楼的常客,以往他极力反对,深恶痛疾如今却是悔恨交加。
若他不曾让云思勉和那叫做媚媚的舞姬断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大受打击喜欢上男人
“去祠堂跪下发毒誓再不和盛家那个有联系”
云思勉傻兮兮“父亲胡乱说什么,不行。”
镇国公夫人听后,身子紧跟着晃了三晃,她一把扑过去,再无平素的清雅高贵,她脸色苍白,双手死死的按着云思勉的肩膀。
“你也该娶妻了,娘这就给你挑选姑娘,勉哥儿,你有何要求娘都满足你。”
云思勉刚想拒绝,就觑见镇国公的死亡凝视。他瑟瑟发抖。
既然让他挑,自然得挑个称心如意的。他想了想,也就没客气“我要听话懂事恪守妇道以夫为天的。”
这不算是要求,镇国公夫人自然点头。
“会骑马,能陪我喝酒的。”
镇国公夫人继续点头。
云思勉一个激灵,当下来了兴致“那我还要找比柳念初和阮蓁还漂亮的。”
镇国公夫妇
一天到晚净瞎想什么那样的女子能看的上你
还是说这是为了躲避这一切,故意刁钻
相比于镇国公府,盛府就相对安静了些。
盛祁南去盛家夫妇院子用早膳时,便察觉出空气间的微妙,直到管家入内,朝盛长龄行礼“老爷,该收拾的已收拾妥当。”
只见他手里抱着两袋包袱,瞧着分量并不重,里头装的大部分是衣物。
“父亲,您这是要出远门”他疑问出声。
“这是给你准备的。”
边上的少妇取过帕子擦了擦嘴,深深的看了盛祁南一眼。
“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
“去出家吧。”
阮蓁小口小口的喝着燕窝,也从檀云嘴里得知此事。
小娘子垂下眸子,纤细的手指捏着瓷勺,指甲抹着蔻丹,愈发衬的那双柔夷娇嫩无暇。
瓷勺撞击碗底,留下清脆的声响。
檀云搓了一把婴儿肥的脸“如今外头说什么都有,莫非是真的”
自然不会是真的。
阮蓁很确定。
可想到适才听的话,又联想起顾淮之当傧相一事,没忍住,嘴角抿出一抹笑。
女子未抹粉脂,可肤白细腻,没有半点瑕疵,气色好的不行,那张芙蓉面还带着淡淡的绯色。
她轻声胡诌道“这大抵是再续前缘吧,话本里头都这样。”
暗七候在一旁,适才池太医给阮蓁把平安脉离去时,是她送着离府的。
她兴致冲冲的让池太医给她也看看。可池太医说的话,却是晴天霹雳。
他说“你这娃娃,身子好着呢。”
“有孕就你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还想逗我玩呢。”
“没有,都说了没有了,你一瞧便是处子之身。没有经历男女之事,阴阳结合,压根无须把脉。”
暗七很难过。
她还是被长风给骗了
见她心不在焉,阮蓁视线落过去。还没说话,就听暗七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云世子会哭。”
一起睡觉,为什么还哭
阮蓁被这句话呛到。
檀云故作很懂“想来是不情愿,这种事得你情我愿。”
暗七已经不相信檀云的话了。她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阮蓁,等待答复。
面对暗七的疑惑,阮蓁只能很含糊道“我想,是做噩梦了。”
暗七若有所思。
将燕窝服下,阮蓁这才出了屋子,顾淮之白日都在书房处理公务,阮蓁怕打扰他办公,自然不会过去,她在墨院走了走,继而去了八角凉亭坐下。
饶有兴致的看着小灰驮着呆兔子来回走动。然后趴下,让呆兔子落地。
小灰上蹿下跳,活力满满。
跑回屋子,叼出毛绒球,讨好的送到阮蓁手上,然后撒欢的跑到远处,冲她犬吠。
阮蓁低头去看手里精致的球,冲着小灰的方向,扔了过去,小灰纵身一跃,张嘴接住。
摇着尾巴,愣是让阮蓁陪他玩了一炷香,阮蓁扔累了。
“檀云,你来。”
“是。”檀云接过。
小灰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檀云时,带着不屑,别说接了,丝毫不给面子的别开头,显然玩球也要挑对象。
见阮蓁真不玩了,他失落的跑开,方向主屋,所有人都没在意。
直到小灰得意洋洋的叼着一物,撒腿跑过来。它脚步一停显然记得阮蓁不想玩了。
骨碌碌的眼珠子一转,转身朝书房跑去。
阮蓁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甚至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擦了擦眼睛。唯恐瞧错。
檀云“呀他怎么将您的肚兜叼出来了”
“是要送给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