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调子带了一丝五味陈杂,哀伤缠绵,又带了一丝洒脱不羁,宛如脱缰的野马。
记得茂明以前也问过曲名,他说了之后,茂明还以为他说他无聊呢,一本正经的跟他辩解,沈君承扶额,才甩了句曲名就叫无聊。
杜茂明咂嘴,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行,大师兄就是不一样,瞅这曲名多么随心所欲。
他跟她解释了一番,寥寥几句概括了当时的心情,并未多说。
苏安安倏地攥紧了掌心,就那么看着他,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可最后出口的却只有一句破碎的叹息,“沈君承”
“嗯”他将她抱起,往室内走,音色温柔缱绻。
她搂着他的脖子,忽地闭眼。
是你啊。
原来前世,就是你啊。
原来你我缘分,那么早就结下了
“沈君承”
她又唤了他一声,声音带着一股子迷茫后的清醒。
某人不由挑眉,胆儿愈发大了,一口一个沈君承,夫君都不喊了,他刚想纠正一下,喊夫君,就忽然听她极轻的说道“我喜欢你。”
他倏地顿住,僵在原地,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一向内敛,极为羞涩,床笫之间,被他缠急了也只会含糊应一句,更别提会直白的说喜欢。
苏安安看着他的侧颜,和梦里一样的冷硬,生人勿近。
可此刻,却因自己的一句话失神,变的平易近人,充满宠溺。
她忽然笑了,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了你
指尖抚上他英挺的眉眼,她媚眼如丝,第一次,压下所有羞耻,直白的说“我想要你。”
字字清晰,呵气如兰,眼波里柔情婉转,饱含热忱。
沈君承只觉内心狠狠一颤。
眼前一晃,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在了床上,他覆了过来,有些急切。
她笑了笑,乖巧的不像话。
纠缠之中,他拥着她,祈求道“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她顺着他,说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天边破晓,夜色冲破黎明,前方尽是霞光潋滟。
如果说前世经历的种种磨难,只为今生更好的遇见你,那么一切,便都值得了。
所有的伤痛,在这一夜被治愈,她拥抱住了他,从此相依。
往后三天,他教她骑马,纵横谷内,留下串串马蹄印记,留下两人恣意欢快的笑声。
带她去看日出日落,牵着她林间漫步,为她吹奏一曲相思。
日光稀薄,透过竹林缝隙落在了他的肩头,苏安安看着他一身白衣,眉目温情缱绻。
她什么都由着他
羞耻心在一次次喘息中被他浇灭。
沈君承背着她去山顶看云雾翻腾,她靠在他怀里,给他指着哪里哪里好看,声音清脆,笑容灿烂。
他宠溺的看着她,不知为何,忽觉怅然,叹了口气。
她好奇问“你怎么了”
他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呀”
他抚着她的发,看着云雾缭绕,声音都被模糊了,像隔了很远很远,“我就忽然感觉,快乐都太短暂了。”
短暂的他总是恍惚,觉得这快乐不会长久
苏安安一怔,而后嗔他,说的什么话,他们一定会长久的,且是长长久久,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沈君承失笑,难得看她如此较真呢。
他嗯嗯了一句,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认真,温柔,虽然音色轻,但似乎带着不可撼动的气势。
是的,他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
两人腻歪了一阵,携手并肩,刚商量着晚上吃什么,就在竹舍前看到了付豪。
他走上前来,恭敬的行了一礼,递上了一封信。
沈君承看完,眉眼变得凝重了起来。
苏安安关心道“怎么了”
他收起信,道“萧小姐怀孕了,我们要回去了。”
她倏地瞪大了眼睛,婉容怀孕了
怎么会啊,前世婉容都成婚两三年,也没传出过怀孕,现在都还未成婚就怀孕了
沈君承看出了她的震惊,解释道“茂明诊断的,他的医术不会错。”
“抱歉,不能带你去看烟霞镇了,下次再去好吗”
他本是计划再玩两天,带她去烟霞镇的,谁知出现这种事儿,殿下急了。
苏安安嗯了一声,从付豪出现她就知道了,这场两人的独处要结束了。
转身离去,将空间里给主仆二人。
付豪还没走,就证明还有话说。
果然,在她转身之后,付豪上前一步,不知说了什么,沈君承移步了偏院。
她回房后,将自己的几身衣服打包了一下,而后将铺盖卷起,放在衣柜里落锁,又将将屋里收拾了一下,该放的放起来,该带的带走。
一个眨眼间,竹舍再次恢复寂静,那根未燃完的蜡烛,被尘封在了书柜的抽屉里。
苏安安回眸看了这里一眼,有些感慨,虽是寥寥几日,但却是她终身之难忘的美好。
她不舍的环视一圈,将包袱拿好,转身出了竹舍。
竹舍外,已经连马车都候着了,潮汐间主母出来,主动走上前去接过她的包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安安将包袱递给她,却没上车,而后转身去找沈君承。
恰巧这边和付豪已经聊完,见她走过来,他就迎了上去,温声道“都收拾好了吗
“嗯,好了,就是这个,你说走时要祭奠给师傅的,我帮你拿出来了。”
她将手里的酒葫芦递给了沈君承。
这是在收拾东西时看到,她才想起,就给他拿来了。
沈君承伸手接过,也顺势拉住了她的手,道“走,我们一起去和师傅告别。”
“嗯。”
余下的人识趣的在院子等,两人去了后山位置。
虔诚的跪拜后,沈君承起身,将酒葫芦打开,一股醇厚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隐约带着一丝药味。
他拿起酒葫芦,酒水倒在了墓碑前。
清风拂过,那沉寂五年酒香愈发醇厚,药味也逐渐明显了起来。
沈君承倒酒的手忽然一顿,将酒收了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
苏安安对酒不懂,好奇道“这酒坏了吗”
他微微蹙眉,“没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