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楼西月致命一击,杨孟君好整以暇地挑飞他的枪头,红漓回转,一枪把楼西月震退两三丈。
经过和江东流一战之后,杨孟君对自己的枪法有了更深的领悟,已经不局限于杨家枪法之定式。而是能像江东流一样,慢慢摸索出一套属于自己专有的枪法。
这就是江东流的厉害之处了,江东流之剑法,全部是他自创的,杨太公也只给了他一把长剑而已。
楼西月闷哼一声,堪堪止住倒退的身子,再次挺枪杀来。
当日在泸州城,他和苏挽辞一事被杨孟君借机发挥,从哪以后他便暗自下定决心,来日一定要找杨孟君一雪前耻可真当这个身披蟒袍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和杨孟君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杨孟君冷冷撇了他一眼,继续朝着一架架弩床杀
去,好似无视了他一样。
这个眼神,犹若穿心一剑,狠狠地插在了他灵魂之上。
虽然平时冷言冷语,不善言辞,可楼西月心里的傲意丝毫不下于看似玩世不恭的诸葛仁
又是一架弩床被挑落城头,重重砸在内墙之下,这已经是第九架了。
照这个速度下去,只要杨孟君体力撑的住,整片城墙上的弩床约摸着只需半个时辰就得全部废弃
与此同时,第一座塔楼也撞在了城墙之上,数十个龙骧营甲士怒吼着冲了出来
马起眉毛一横,下令道“上倒钩镰,挡住唐军”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架云梯搭了上来。
“滚石破云梯”
虽然被扬威军杀了上城关,在这般紧要的关头下,马起不愧为西蜀仅次于赵星河的老将,仍然能沉的住气。
面对楼西月不厌其烦地袭杀,杨孟君彻底没磨去了耐心,“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他转身直面这位西蜀军方新秀,红漓一转,朝着楼西月冲了过去。
连续被杨孟君震退数次,楼西月心里那口闷气怎么也憋不住,见他竟然朝着自己杀来,不禁怒吼道“所有人撤退,不得靠近让我来对付他”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刀剑无眼,一旦两人交战开来,一些普通甲士非凡不能成为助力,反而会受到牵连。赵星河一手带出来的将领,爱兵如子的习惯还是没有摒弃。
枪挑一线,两人的第一回合便是枪对枪,没有任何技巧,互拼了一波蛮力
能凭手中枪开石断江的杨孟君,岂能是楼西月所能撼动的
高下立见楼西月再次闷哼一声退出老远,杨孟君脚踩踏北斗,鬼魅一般绕过四五个甲士杀了上去。
刚刚站稳脚跟,就见头顶一道红光闪过,楼西月
下意识地横举手中枪挡在头顶,手臂猛然一沉,继而是虎口一震,整个人不由地跪倒在地。
红漓被杨孟君压成弧形砸在他的头顶,面容冷峻。
“看你是个人才,本不想杀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一心求死”
楼西月轻咳两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士可杀不可辱,我西蜀男儿,逢战必为先。”
杨孟君脸色虽然没变,但心里叹了一口气,真让他杀楼西月,还真的下不去这个手。在他看来,西蜀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位战将,未来都是大唐中流砥柱。
这不是心软,而是一种胸怀诚然,今日留楼西月一命,来日会死很多扬威军儿郎,但天下大定之后,如果楼西月转入大唐庙堂,那以后也会少死许多大唐士卒。
只不过饶他一命并不是就这样放他走
杨孟君看着枪下苦苦撑着身体脸色狰狞的楼西月
,冷哼一声枪锋倒挑,楼西月手中长枪直直被挑飞而去。
就在楼西月愣神的时候,杨孟君一枪刺在他胸膛之上
“楼将军”
远处一直观战的诸葛仁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一抹红晕透过战甲渲染了出来,楼西月嘴角也淌出一缕血迹。
杨孟君抽出红漓,带起一串血珠,冷冷看他一眼便抽身而走,继续袭向一架架弩床。
从这一幕便能看出,杨孟君枪法精进的程度。
一年前,南宫扶苏能在杨孟君手下撑三百合且不败,而南宫扶苏又能和楼西月战平,既分不出高下,也分不出生死。可如今,和江东流一战之后的杨孟君,区区数合便击败了楼西月,取其性命更如探囊取物
这个男子,从当年白衣出洛阳时的茫然,到如今转战天下未尝一败,这之间经历了什么别人根本参不
透,也想不明白。数次的命悬一线,才成就了如今战无不胜的杨孟君
楼西月遭此重创,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为瞬间萎靡不振,脸色更是吓人的苍白。
诸葛仁也顾不得什么文士风雅,提着长袍小跑了过来,“老楼,老楼”
楼西月看着焦急地都快要哭出来的诸葛仁,咧了咧嘴,似乎是在自嘲。
诸葛仁还管他在想什么
“医官,医官”
“来人,先把楼将军抬下去”
目睹着杨孟君把这一排二三十架弩床挑翻,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拦住他,诸葛仁叹了口气,竖着眉毛嘀咕道“都是武将,差距咋这么大呢”
戎州是西蜀境内为数不多筑有内城墙的城池。整片外城墙被扬威军沦陷了一大半,只是城门尚且还没有被破开。
马起抽出战剑,随手砍翻一个攻上城头的扬威军
甲士,“不要乱,坚守阵地,弩兵继续射住敌方阵脚,盾兵抗敌”
局势仍然是五五开,虽然被攻上了城头,但还不至于摧枯拉朽,蜀军之利,从来都不是靠军械取胜
最主要的是扬威军只有两万,而蜀军却有六万这就是马起的底气
哪怕城墙失陷,再进行巷战时照样不惧扬威军,不怕他杨孟君。
用兵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者大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一旦丢了城墙,别的统军将领可能会抓捕城内平民来威胁他,但马起知道,杨孟君只会正面攻克戎州,也只能如此
两军公平对决,多出数倍兵力的马起又有何惧当然,如果这次攻城士卒有十万之众,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