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芝按着胸口,她从兰章宫出来,才平复心跳。
当晚没再回兰章宫睡觉,她挑了建章宫歇息。
她需要时间思考她和司栖佟的关系。从前她为救她,给她披上夫人的身份成为她的妻子。那现在呢
不知不觉,她已离不开她。
而谢兰芝没有在兰章宫歇息一事传到谢氏大将耳朵。
他们纷纷错愕,元帅最宠爱司夫人,从前再晚她都会回沉香府,今晚她怎会在建章宫
谢集却嗅到机会,他认为这只是夫妻间小打小闹,他和夫人也是如此。
这说明两人感情很好。
谢集道“吴秋,明天我们也向司夫人送份大礼”
吴秋是赞同的。
谢集送礼的消息让天京谢氏都炸出圈。
有人想学送礼,有人直接骂他是不是捧臭脚这群谢氏对司栖佟的风评两极化。
谢集没想到自己只是送礼,就被如此针对,次日上朝,他在街口被天降大粪直接泼了一身。当天告假没上朝。
谢兰芝心思都在兰章宫那边。
司栖佟是比较内敛的姑娘,她最直白主动的一次就是进宫那天抱着她问。
那之后她们都相敬如宾,和南域一样。
可现在,小姑娘在向自己坦白谋划时,已经开始主动对她袒露她的心思。
谢兰芝的手紧了紧折子,在众臣前,她一直是勤勉专政的主,此刻却走神了。
底下官员早有臣服谢兰芝的人,若不是谢帅维持秩序,朝廷不会运转那么快,各司各吏百姓也不会太平段日子。
冬天已近尾声,南部大战已熄,其他地方还在打仗。
早春后,天京也该开始农事。
“启禀元帅。”一个协官从桌边站起。
谢兰芝回神“何事”
协官道“您要的选拔名单,大人们已备好。”
谢兰芝道“呈上来,我看一眼。”
协官将折子举得高过头,跪在地向上呈,谢兰芝看着他标准封建的跪姿,无奈叹气收下折子。
她大概看下折子,名单人才七成都跟谢氏有关系,只剩下三成以郑国公为首的。
几乎被两方垄断。
她让人退下,又叫来谢广“事,办的怎么样”
谢广抱拳道“末将已处死试图谋杀推郑国公的罪犯。”
“何人”
“这。”谢广不敢当人面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谢兰芝让他下去,猜到是谢氏派的。
谢广灰头灰脸出宫,他觉得自己被元帅挥之则去的小兵。
正低落着,宫门附近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叫他“大将军请留步”
叫他谢广转头,他见生龙活虎的郑国公朝他招手。
郑国公跟他走过来,关心道“大将军何故沮丧”
“一点烦心事,无碍。”谢广道。
郑国公道“如果和谢帅有关,不妨听我一言。”
然后郑国公告诉他,谢帅更喜欢将办实事的人摆在身边。就像他这样的人。
随后又给了他一个请帖,请他去自己的寿宴。
谢广答应了“郑国公,我先祝你寿诞万康”
“借大元帅吉言。”郑国公抱拳道。
两人擦肩而过,一个进宫,一个出宫,相谈甚欢的一幕落入别人眼。
谢氏开始注意风向。
逐渐发现反天京势力的风,虽是谢氏先掀的,可似乎有人巧妙地借着这阵风驭着主场。
而且对司氏这场舆论,似乎在脱离谢氏的控制。
连谢峡都发现了,他特地询问蒋进士“本将军觉得天京风气怪乎,以往在南域都不曾有过此感,可近日我越觉天京并非已姓谢。”
哪怕他们再多人马入驻。这种异样感还在。
蒋进士替他描述道“是局势不受制,令将军产生一种叫危机感的情绪。”
谢峡点点头。
兰章宫在谢兰芝未归殿时,司栖佟就命令宫人不准再收礼。
一连三天她都没回宫睡。
而这些天,司栖佟在膳时总会跳朝东边的窗户赏阳,她望着天空,缄默不言。
宫人只当主子喜欢看日出。
只有宫女小秀知道,主子在思念谁。也许是陛下皇后娘娘,或是在外还未回的四皇子,更或是另一个人。
小秀不知道主子和元帅之间发生什么但从殿下的饭量开始减少,她猜到主子的心情不好。
以往她和大元帅用饭都能用上一碗,现在连半碗都勉强。
小秀想为她分忧“殿下,不如婢子替您去热粥吧听说大元帅很喜欢肉粥,殿下可一并送去。”
司栖佟背对着人,令人看不清表情,却身形一滞。
她道“只要有肉她都会喜欢,她又不是个挑食的人,还特别嗜肉,那么多食物,唯独不喜蔬果。”
此话不知描述的人,到底挑不挑食。显然在司栖佟眼里,她从不是挑食的人。
司栖佟说完,她转身走到剑架取下夕限,素手抚着赤红剑鞘,眼底闪过一丝暖意,但很快藏起。
她缓缓闭目,再睁开,美眸一片清冷,藏不住的寒芒如刃光,她负手而立,说道“去库房准备份大礼,三日后,我。”
司栖佟改口“本宫将参加郑国公寿宴。”
一句沉冷尊贵的自称,令小秀震惊不已。
“殿下。”
三日后,谢兰芝坐在香车宝马上,身边的美人亦一身粉白长袖女式宫袍,衣摆绣着国之牡丹,略显尊贵。
她挽起高髻,乌黑发亮,精致的妆容,口含丹脂画成比夕阳更艳丽的一抹红。只有腰间与她一样别着剑。
哪怕妆容再精致,她别着剑时,总有一种掌握生杀大权上位者的气质。
她很配淡色系的裙子,也很配暗色系的。
全看她的心情挑衣。
谢兰芝眼看郑国公府快到,她从食屉里带出一盘还温热的奶糕递到司栖佟跟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待会坐久才没那么难受。”
司栖佟素手的指腹一捏,挑起一块移到她唇边“三日不见,你就没有其他什么和我说的”
谢兰芝张口吃下奶糕,她也给她挑了块。没有回答。却没想到,司栖佟张口时,她连奶糕属于她的指一并含住,然后便是银牙轻轻咬直接在她指尖留下印子。
谢兰芝一滞,她想抽出手,却被眼前的女人,加大力气,狠狠咬住。
谢兰芝双眸瞬间变得深沉,还有一丝对欲望的克制。
等小姑娘松口,她快速收回指尖背在身后,紧了紧,面色却淡定道“你的妆容,似乎比往常更出众。”
“倒不如用张扬形容的贴切,又或者说,兰芝从未认识过真正的我。”司栖佟一直盯着她,眸间毫不掩饰对她情绪的观察。
谢兰芝从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她目光如炬地盯着。一丝情绪都逃不掉她的眼。
从前她也经历过,但现在司栖佟已经适时放开自己,她开始锋芒毕露,已不需遮掩,眉目已有未来那位专、制、霸道女帝的气韵。
原著的女帝就是复杂的人物。只一年的经历就让她极其不信人,如果按原著来说,她也许连西城帝都未信过。
她天生就是擅用权谋的人,什么事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只需要策反别人为她行动,为她达到目的。
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不是她这种半路杀出的。她可以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更可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个机动性极强的人物。
这就是司栖佟。
她脱去司氏夫人金丝雀的外衣,披上朴实又具力量的剑与士袍。
正如她在兰章宫,早有底牌一样。
她抽出手指,指腹轻轻地按在她饱满的红唇上,眼底隐隐一动,压下呼之欲出的情绪,她松开司栖佟提醒道“宗妇与长公主之间,哪个是你,哪个又不是你,我需要去回答吗当问题不再成问题,又有哪里不一样”
“你既开弓,就无回头箭。”
说罢,谢兰芝正身直腰。
“兰芝比我想象中要狡猾。”司栖佟再咽下一块奶糕后,她唇角微扬评价道“还是你诚实回答的样子,最令我欢喜。”
话音刚落,香车宝马停下,郑国公府到。
郑国公府喜气洋洋,红绸红灯笼挂满府内外,街道上大摆流水席供平民百姓吃的津津有味。
与民同乐,尽显的一片太平盛世。
司栖佟道“兰芝有没有什么话和我说”
谢兰芝提着过膝的衣摆,她刚要出马车,便听见小姑娘的询问。
她陷入沉思,仔细琢磨她的用意。
说回答
谢兰芝想通毫不犹豫道“苻凤,让我好好看你导演的一场好戏。”
“若让你失望呢”司栖佟情绪微微滑落,似乎有点惶然。
谢兰芝想到结果,她五指突然一收,攥成拳“蝴蝶尚可破茧而出。”
“只是想着我会不会对你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别去做,乖乖等我来。”
“我不想再坐以待毙,就像父皇一味推开我一样,谁都可以推开我,但你不行。”司栖佟低声道。
话音回转,小姑娘的情绪平复,嗔笑一下“还有,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兰芝,冬天快过,可兰章宫还是很冷。”
“建章宫何尝不冷。”谢兰芝回声道。
郑国公府,管家一声高呼“谢元帅到”
“公主殿下到”
郑国公带着所有家眷六十多人来迎接。谢兰芝的到来让公府更蓬荜生辉。郑国公现在是天京文官之首,他受重视,其他人自然安心投靠谢主。
“参见元帅,参见公主殿下。”
谢兰芝虚扶一下“寿星公,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就不必多礼了。”
郑国公感激道“多谢元帅恩典。”
随即郑国公看向司栖佟,见她腰间还挂着夕限与元帅遏白相衬,彰显两人的尚武之风,心想长公主以前知书达理从不舞刀弄剑,而今一年的颠沛流离竟已将人改变。
司栖佟点头示意“郑国公,恭祝老寿星福如东海,日月昌明。”
“多谢殿下的祝贺,老臣一定会长命百岁。”郑国公拱手道。话里有话。
谢兰芝与司栖佟进府,无数道视线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谢氏也派了晚辈子弟参加寿宴。
谢兰芝和司栖佟在上座落坐,中间的仙桃桌则是寿星公的位置。
寿宴十分热闹,郑国公府请的戏班演一出八仙过海祝寿,还有天南地北各不同的杂耍表演。送礼唱礼更添喜气。
谢兰芝端酒樽饮了口奶白的米酒,身旁的小姑娘也熟练端起酒要一饮而尽。
她伸手阻拦道“未成年不许喝酒。”
司栖佟眨眨眸“未成年是及冠,及笄之意”
实际上十七岁的姑娘在古代,多数已为人妇,要么已为人母。
如果拿现代标准衡量似乎不切实际,她又松开“在我那十八岁以下,不能沾酒。”
“那我便遵守你那边的规矩。”司栖佟放下酒樽。
她还舔舔唇角,神色有几分惋惜,似乎从前没少喝。
谢兰芝心想古代的姑娘,也许比自己想象中早熟。
两人自然流露的动作落入客座眼里,大家都打消疑虑。
前几天听说元帅未进兰章宫,还以为她厌烦了前朝公主,如今看来妇妻俩不过是小打小闹。
落入郑国公眼里,他高兴喝多几杯酒,没一下脸色通红,血气上头。
他放下酒樽起身朝谢兰芝拱手道“启禀元帅趁寿宴,臣要为故友海大人感谢谢主赏罚分明。”
另一边客座的谢氏,有几个人表情不对,这些人是谢永新朋友和亲戚,现在郑国公在寿宴提此事,显然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但见他满脸的酒红,暂时只当他不是故意的。
万万没想到。
郑国公动作惊人,他竟直接朝司栖佟下跪,行的是敬皇室的礼,几乎将头磕在地。
“公主殿下,臣为海允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臣曾降于黄贼,愧对先帝,更愧对长公主。”
好好的寿宴被主人搅了气氛。谢氏早有人看不惯郑国公,借酒意惺惺作态。
大家都知道郑国公投过黄贼,现在又投谢元帅,说好点是投诚,难听点就是墙头草。一颗墙头草的寿宴,能有那么多人参加已是给足他面子。
郑国公却借着酒会重提前朝和旧案,分明居心不良。
谢氏一公子起身,不满道“郑国公,谢帅为你庆贺寿诞,岂容你在此妄语还有司夫人已是谢氏主母,请郑国公注意言辞。”
郑国公打了个酒嗝,他起身,又走下台场驱散杂耍,他脚步开始虚浮到处窜,有人见就帮忙搀扶他。
“谢,谢公子,本国公哪里妄语,公主殿下就是公主殿下。”郑国公忽然挥臂,一旋转,对着在座的天京官员道“你们说,本国公可有说错”
天京官员似乎已准备好,他们抱团道“陛下虽亡故,但长公主还在。”
“公主殿下虽嫁于元帅,但更是我朝殿下。”
“我等并不觉得冲突,还复晋礼一国公主与皇子尚在,臣者当都敬以为君。”
谢畩澕氏那边似乎也有准备,早先谢氏就和郑国公不对头,朝廷上斗嘴,现在也一样。
如今年轻人们也纷纷争论“夫人既是主母,谢氏妇人,岂能再与前朝扯上关系。”
“入我谢氏宗祠,就是谢氏人”
“尔等称其为殿下,分明是有复辟前朝野心。”
“元帅,郑国公等人在寿宴所言所语,分明是对您的不敬,更是对谢氏的不敬”
一瞬间寿宴气氛变得乱哄哄。
谢兰芝看着下面的人在争吵。
司栖佟不动声色地夹菜给她,好像吵闹与她无关一样。
谁怎么看她的事,她似乎都不关心。
谢兰芝任由他们吵。
两方争吵的开头有点幼稚,是因一个称呼开始,称呼事小,实则是天京官和谢氏一直有摩擦,短短时间已经升级在寿宴爆发。还是郑国公故意挑起的。
“你该称其为司夫人”
“岂能因为嫁入谢家,公主殿下就不是公主殿下”
“我看你们是心存狼子野心你们现在是后朝臣子。”
“谢公子此言过矣何来前朝天京皇族仍在,八晋仍在,岂有后朝臣之理”
“那你们是不将谢帅放在眼里”
“我们自是谢元帅属臣,而非谢氏,更未忤逆谢主”
两方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郑国公府外忽然有人通报一声“七晋国主沥王到”
司磊。谢兰芝眼神微微一眯,她瞧天京官员个个神色激动,似乎司磊是为他们撑腰一样。
她忍不住摇摇头。
司栖佟适时夹一块无刺的鱼肉,喂给谢兰芝,并小声道“司磊是我惹来的,我自会处理。”
“倒是你别光顾着提醒我,还需吃点东西垫肚。”
谢兰芝张嘴吃掉,她咽下后说“想怎么做就去做,但你四叔野心不小。”
“四叔需有人为他制造一个口子,我不过是成全他。”司栖佟将筷子放下,她起身便朝司磊示一下晚辈的礼仪。
“见过皇叔。”
司磊一身黄稠进府,他就见出落标致的侄女与谢元帅亲昵之举。心中甚是不屑。
魅惑同性恩主,博取前程之子。又想起司栖年,便评价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面色如常却长辈般点头“很久不见了。”
话出欲要出口的称呼,客座的谢氏年轻人故意提醒他“司国主,可是司夫人的亲四叔。”
司磊微微皱眉,难道他来的不是时候
他又看看天京熟悉的官员个个在争的脸红,谢氏还有几个年轻人要撸起袖子干仗的样子。没有一个出来调解。
谢氏子弟认为天京官员仗着元帅撑腰才敢对他们大呼小叫。
天京官员认为谢氏子弟一个个粗俗无礼。
还有上位的谢元帅,她端起酒樽喝着酒,完全没想管的意思。
司磊突然眼皮一跳,他这是踩进两边的坑
司磊立马给谢兰芝施礼“参见谢帅。”
谢兰芝招手道“传闻不如一见,司国主既是苻凤的叔叔,也是本帅的叔叔,不必多礼,快快入座。”
听其语气似乎并无异样。
天京官员便又跟谢氏争辩,谢氏也不傻,真动手有理都变无理,于是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天京官员斗嘴。
“多谢赐座。”司磊看了看,他选择坐在天京那边。
谢氏子弟瞬间误会,这司磊果然是站在郑国公那边。
郑国公则高兴地给他倒酒,满满一杯,都快溢出,司磊忍不住提醒他“郑国公你是醉了”
郑国公立即放下酒壶,他拍胸口表示“没醉,本国公怎会醉。”
“沥王,你来评评理,现在到底是前朝还是后朝”
此话充满陷阱,令司磊差点没拿稳酒樽,他故作淡定抿了口酒问“郑国公何意”
谢氏公子谢梅乡趁机将前因后果道出“郑国公与本公子争辩司夫人的称呼,听闻七晋国主乃明主,既是明主应懂大理。”
“敢问司夫人是我谢氏的主母,还是前朝长公主”
此言极其无聊又无理。
司磊甚至不屑回答,但碍于被人问不回未免失礼。
他道“本国主认为暂无前朝,即便世道动荡各地皆以晋末称年份。”
“至于本国主的侄女,她既嫁为人妇自是谢氏主母。并无冲突。”
这个回答令谢氏子弟十分满意。也令司磊打起小算盘,他现在要避免嫡室被谢氏利用。
寿宴上所有人都有小算盘。
天京官员闻言顿时不满道“王爷何意你自是沥王,那就是本朝王爷,长公主与四皇子仍在,身为长辈岂能不为殿下正名”
“真是罔顾你礼贤下士的美名。”
“竟是个糊涂的主。”
司磊被天京的人劈头盖脸一骂。他面色沉黑。
郑国公趁机朝上位请愿“元帅,公主既已归京,您扶晋之意,何不趁此表明态度”
谢兰芝在过天子门令谢氏下马,再与公主同车入天子门,就已表明态度。
而谢氏同样需要攀上皇族,升门第。
谢氏子弟听罢,除了纠结称呼的,他们对司栖佟个人是也没多大意见。除了族内那些本就对主母不满的人。
实际上大部分谢氏都矛盾,他们急需和皇族攀关系,又十分警惕郑国公借名复辟旧朝,反令谢氏置边缘。徒劳无功。这是谢氏不想看到的。
谢氏不怕郑国公,但他们怕谢帅。
于是矛盾深处,唯有称呼上争一争,只要没打起来就无伤大雅。
当司磊听郑国公出口希望恢复司栖佟尊位,他立即警铃大响,天京官员也收获狼烟般纷纷出来请愿。
好端端的寿宴竟成正名的盛宴。
“还请大元帅复大晋嫡室公主之位”
“还请大元帅复大晋嫡室公主之位”
谢氏子弟们突然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司磊当场站出,他朝谢兰芝拱手道“谢帅”
郑国公立即悄悄提醒道“王爷,如今是复嫡室名的良机,您是公主亲四叔,不如助我们一臂之力。”
话未完,司磊上前一步朝谢兰芝道“我晋室既为皇族,自先遵守礼俗。望元帅善待皇室家女。”
他又对司栖佟劝道“栖佟,檀郎谢女,嫁龙随凤”
此言已明他反对
以郑国公为首的官员个个横眉竖目。此人竟目无嫡室
谢氏子弟纷纷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