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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她背锅与北域的恩怨
    皇宫晚宴开席,夜色满天星辰。

    谢兰芝将谢氏能拿得出手的人,挑了又挑,最后选成几位后生,还有谢广入场。

    谢氏入场人虽少不如天京的官多,但武力摆着,想被压气场都难。

    谢兰芝就席后,司栖佟也刚好从另一殿处赶来落席。

    两人视线同时互撞,心中一股别扭的情绪上涌,因为从昨晚起,两人开始同床分被睡,结果搞得两人都没睡好。

    司栖佟还好,她用些许脂粉遮影,自然就盖过去。

    谢兰芝比较糙就抹点芦荟汁,两个眼圈却很明显。

    吴秋看见好几次端酒过去,关心问道“元帅最近不是没什么折子要批,您怎么还没睡好”

    “因为别的事。”谢兰芝打个哈欠,她吩咐道“待会看你发挥,谢氏子弟既不成材,就要学,学都不好。干脆叫他们趁早改名通通别姓谢。”

    她听说耶律李黎那个胡人一直瞧不起谢氏,觉得谢氏都是些山沟里的蛮人。虽然谢氏是个土狍子,可还轮不到一胡人来指指点点。

    尚保持饮毛茹血传统的胡人,还阿猫笑阿狗。

    吴秋记得她的交待“包在臣身上。”

    殿廷外,一声通报“北域太子到”

    来了。

    天京官员,郑国公抱恙在身,只有永安侯郑义坐在首官位置。

    天京官员多半为九晋臣,皆以郑义为首,等待司栖佟暗中发号施令。

    司栖佟目光复杂瞥眼身边的人,而后对御下的九晋官员使个眼色。

    万事以修盟在先。

    谢兰芝目光复杂瞧了眼身边的女人,再给谢氏使个眼色。

    帮助修盟。

    小姑娘的烂桃花来了。

    旁边的吴秋一脸无语。这对妇妻连眼色都一模一样,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冷战的

    耶律李黎一身胡式的白云戎衣,跟随大概五十多号牛高马大的番兵,一看就是精锐中精锐,往谢氏一站,身高比谢氏武将高一头但谢氏气势不减,谢广在魁梧方面也可一比。

    本来谢广还在养伤,可听说北域太子来了,他不顾伤也得爬来。

    没想到元帅居然也答应他来。

    耶律李黎上前,他被请到御座东边的位置,抱拳道“见过凤宁公主。”

    他再转向谢兰芝表情淡淡“谢元帅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司栖佟刚要开口,谢兰芝先道“北域太子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司栖佟随道“黎君切莫客气。”

    之后便是司栖年到场,只不过他身边似乎还有跟他一样高的姑娘,她一身红衣女式胡服,薄纱露出细藕般手臂,以琵琶巾遮面,看的出是位美丽的小姑娘,她右上臂还捆着明显褐灰交织的皮鞭。

    看来也尚武。

    北域尚武,谢氏也尚武,如今两方尚武碰头,无形中碰撞出火花使得文官的存在感一降再降。

    文官们心想果然武盛文衰。

    “耶律琦琦见过谢元帅,见过凤宁公主。”耶律小妹近身后,她一双灵眸眨了眨,四处观望,像在诉说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入她眼。

    旁边的司栖年略微施礼,他便带着耶律琦琦坐在耶律李黎身边。

    众人落座,宴席才算得上真正开始。

    美酒佳肴陆续由宫人供续,歌师舞姬全由文官操办,浆酒霍肉,纸醉金迷,奢靡之风盛显。

    天子礼乐八列,诸侯六列,谢氏用六列族中女子用的都是剑舞,潇洒飘逸,而九晋沿用天子礼乐八列,得到谢兰芝的允许。六十四位宫姬宛如彩蝶,栩栩如生从画中来,舞韵中倒有几分晋帝在时的华景。

    耶律李黎的审美也特别挑,对谢氏剑舞反应平淡,对九晋传统宫舞却赞赏有加。

    “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

    “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

    谢兰芝寻思此人还读过唐诗。

    李黎饮诗赞美,获得文官一致好评。

    司栖年也在那边附和,再看谢氏这边只会拍手叫好好看极了妙,舞的妙

    谢兰芝掩唇轻咳。

    吴秋立即站出来饮一首“从风回绮袖,映日转花钿”

    “同情依促柱,共影赴危弦”

    文官们也纷纷朝吴秋点头。饮古人诗加以称赞也是一种雅趣。

    耶律李黎瞥了眼司栖佟身旁的谢兰芝,她手中酒樽不断在添酒,喝的十分痛快。

    他不禁皱眉,原来谢英还是个酒鬼。

    再看向司栖佟半滴酒不沾,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意,便起身朝司栖佟敬酒“凤宁公主,吾敬你一杯。”

    司栖佟端起茶杯,却道“本宫不善饮酒,可否以茶代酒,黎君”

    “请。”李黎倒也不想她为难,知她寄人篱下,多事不能自主。

    两人对饮一杯,李黎又敬谢兰芝一杯,谢兰芝举起酒樽与他空中对杯时,明显能感觉到这男人眼里各种情绪交织的恨。

    谢兰芝不动声色饮下,毕竟谢英杀了人家叔叔,她继承谢英的身体,连她在世上制造的杀孽也必须接受。

    倒是她放下酒樽后,碟里多一片薄肉,她一筷子入肉缓解嘴中酒气。

    “耶律太子,本帅听说北域的牛羊养得极好,我南域尝过的人无不畩澕对其赞赏有加。”

    吴秋趁机道“北域牛羊一直是与我等走商的肉源。”

    “往年交易量足足有十万头,与南域交换米粮量,也快有二十万斤。”

    北域与南域在贸易这方面一直是大手笔,谢兵需要大量牛羊补充营养好打仗,北域自二十年前选择去胡化入华,就一直改用大米。而且早对大米上瘾,非缺不可,毕竟过过好日子谁还想返贫。所以两域贸易关系一直很稳。直到黄莽后,两域关系急线下降。

    耶律太子见南域恩主主动提起走商一事,他陷入沉思,再看看司栖佟。

    司栖佟朝他点头,随即开口道“元帅。”

    谢兰芝不自觉转首,见司栖佟朝耶律李黎暗示什么,她抿了抿唇,道“夫人,有话直说。”

    司栖佟微微挑眉,如果她昨晚能有话直说,两人就不必失眠。

    但眼下公事,私事只能搁在宴席后再说。

    她道“黎君麾下封地为一番,一番靠近红河与京河相交,京河主流在南域,分流多交汇于七晋威都。”

    所以司磊的封地占据地利,相当于南北中转水港,只要稍微治理就能火大一等一的好成绩。获利十倍。

    “皇叔又为元帅下臣,自开走商,无论水路还是陆地,南北商济都需两主协调才能顺行。”

    李黎也道“元帅既知与北域商济密不可分,吾敢问除吾弟阿文鲁莽之举得罪您,吾北域还有何得罪之处”

    此番话让谢氏纷纷暗地冷哼,岂止得罪根本是狼子野心,若不是谢主,恐怕天京不是黄莽就是北域的阶下地。还不如他们谢氏来占,谢氏毕竟是中原人。

    大晋二百多年一直将南域当做流放之地,但流放的都是中原人,所以天京被谢氏统治要比胡人好百倍。

    岂是异族能比的

    知情的人都知道耶律太子有意避重就轻,他来时态度强硬不容渝平的态度,如今又改态度,实在耐人寻味。

    谢兰芝却知李黎这是听了小姑娘的意见,虽是朵桃花,但这朵桃花却不是傻子,知道主次之分。

    从一位领袖的态度,他能保持理智开放的态度足令人不容小觑。

    不过,谢兰芝眯了眯眼道“耶律太子南北域不该避讳旧怨,若哪天我南域与您修好,仍被私憾又当如何做生意与结盟讲究的都是诚心,你我隔阂的这点切不可忽视,倘若拈轻怕重当什么都未发生,那才是令本帅寒心。”

    此话直令耶律李黎双目一顿,他望着谢兰芝手中的酒樽,开始沉思,方才她已喝了不少,喝那么多仍不见醉意,竟还能如此清醒跟他讨论南北域症处。

    看来谢主也开始注意分寸。不像从前,他北域派出的使者几乎有去无回,甚至常被谢氏商人坑走牛羊。

    真是一点诚信都不守,若不是他们坐拥着最大的粮仓,谁都不会低声下气跟谢氏走商。因为谢氏全是些背信弃义的小人。

    他也收起偏见,起身直接与谢兰芝谈话“元帅对杀死吾三位叔叔一事,可是像此态度”

    意喻而明。那就是你承认自己杀他们吗

    谢兰芝挑挑眉坦然道“本帅杀人无数,从不记人名。”

    耶律李黎顿时眉目一沉“谢元帅”

    话一转,谢兰芝又道“唯独北域三部将,本帅杀之方知北域与南域关系之间浅进深入,不可分割。”

    “本帅也认为二皇子挑动黄莽反我,造成南域与天京死伤数万。一报还一报,此报南域与本帅已还。”

    “好一个已还好个一报还一报。”谁都知道好处尽归南域,她谢主,如今又想利用愚弟的事迹来洗脱自己,简直是简直是无耻之极。

    可无耻,人家也有理。人家的好处也是自己打下来的。

    一时间他竟无法反驳。

    难道非让他很没风度说要想一报还一报,你不如杀自己的亲人偿还。

    但谢英她哪来的亲属难道要让凤宁公主替她偿还耶律李黎绝不会如此做。

    南域即便退一步不与北域修好,也占据上风。

    想到谢英将亲叔叔被她杀害的话柄也被其压制,他怨气未消又添一分。

    “元帅的坦诚之心,真是令吾好瞧一番。”

    谢兰芝掩唇一咳“多谢夸赞,只不过本帅并不经夸,倒不如与耶律太子来点实际的。”

    耶律李黎并不打算揭过此事“敢问元帅有何指教”

    谢兰芝也知道不会因为一报还一报的说法就消怨,这只是缓兵之计,最关键是两方要有台阶下,才能继续合作。

    合作对她来说利大于弊,耶律太子正是知道此处,才会站在这里和她交谈。

    “所谓国仇家恨,皆是外敌来袭所致,无论南域和北域谁占上风,总是弊大于利。你我两域不如暂时修好,将仇恨搁置,带恢复农贸经济方为正道。”

    “若耶律太子答应,本帅将会调整南域商济路线,以红河为都,南域每年付港税给北域,而北域则为南域商人安保,保他们贸易无虞。我南域买卖进一番的粮食可适价二成,另外每年还额外增送六千石粮食给北域。”

    耶律李黎听后,显然一惊,以红河为商都跟南域合作,就相当于将南域与父汗的生意都转到他手下,不仅如此,改路红河也不是那么简单,最佳路线还得从威都那中转,终站就在北域主都。

    可现在谢英要将红河当成终站,就代表南域以后的粮食要绕一段路直接送到天京,然后由天京作为中转站将粮食运输一番的红河。

    如此一来,商济的权力与筹码就全落在他手里。

    不得不说诱惑巨大,让他提前代父汗处事,还能稳住他在北域的地位,到时即便耶律文与八大部将多强势,只要他掌管整个北域的粮食进出口,耶律文和八大部将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这可是天赐良机

    耶律李黎握紧拳头,身体在发抖,这是对巨大利益摆在面前触手可得的振奋。

    谢兰芝见他行动便道“耶律太子考虑如何本帅的诚心日月可鉴。”

    “吾”按理说耶律李黎不可能不答应。

    司栖年与耶律琦琦那一座,一道香软又妙龄女子的声先至道“哥哥不可答应,您如果答应父汗会责怪于您。”

    “您在一番本就受制,如今再答应胡匈人见一番成为西上的商都,还有源源不断的粮食作为诱惑,他们必定会动摇然后要不计一切代价入侵一番。”

    “此事虽利大,但弊处也大。”

    女子的声音冷静又好听,令在场人纷纷一愣,谢氏有年轻子弟看见她眼睛都直了。吴秋也注意到北域小公主,真是一语惊人。

    司栖年坐在身边,他挑挑眉道“琦琦公主,此事不可轻易参议。”

    耶律琦琦说话时,那双眼眸秋水涟漪含情脉脉“为什么不可以参与守在一番的又不是你姐夫,是我的哥哥。我哥哥本就冒着很大风险来天京修盟,胡匈人一直都恨不得对哥哥剥皮抽筋。”

    “可偏生我哥哥本事大,不仅守住一番的子民,还能令胡匈二十万人怕我们。”

    “他等功劳,是整个北域公认的。”

    司栖年动了动嘴,最后没再开口。罢了,是耶律兄的妹妹,他驳她作甚

    耶律李黎一腔热血瞬间被妹妹冲散,现实总是打击人。

    司栖佟看向弟弟,见他有意收声,就清楚耶律李黎许诺过什么。栖年正是因为耶律李黎的一份恩情才不得不收敛。

    谢兰芝也看出小舅子想说话,又咽回去。

    她直接道“栖年,将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司栖年人一顿,他只好站起身回她“元帅,栖年认为小公主所言极是。只不过欠缺一份魄力。”

    耶律琦琦见自己被反驳,她将司栖年给倒的酒推了回去。

    司栖年面对桌边两杯酒,他尴尬继续道“小公主,昔日耶律兄效仿古将白马从义,在一番打造一支精锐部队还是八年前的事,当时耶律兄也不过十五就满腹大志,采取行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只有你阿母在支持他。”

    “后来耶律兄出使天京时,询问过父皇一个先、祖、的光辉事迹,父皇曾赠予耶律兄一句励言。”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三千白袍奇袭五万人的战场传奇。

    耶律李黎想起八年前的皇帝陛下,他眼神一暗,那时他年少气盛,认为要成就一番事业才有资格去迎娶心仪的女子。所以那时,他婉拒了皇帝陛下联姻的请求。

    而如今,他功成名就,她也属于了别人。还是一个女人。

    耶律李黎突然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心情变差。

    司栖年有些诧异“耶律兄。”

    耶律李黎抬手打住“无碍,元帅所言确实有理,我们都该以国为先,不舍小家哪来的大家,中原有一句话,吾一直很欣赏,化干戈为玉帛,止戈为武。”

    “若哪天吾能做到见到仇人。”他看向谢兰芝“都能坦然一笑,那天下之大,吾再无所惧。”

    他再起身朝谢兰芝抱拳“元帅真心实意想与北域打通商济,可吾要辜负您的一片诚心。。”

    谢兰芝道“无妨也别急着拒绝。太急着拒绝不仅会错失良机,可能还会错过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话落,耶律李黎顿时脸色苍白如纸,他瞳孔一缩,似是被戳到痛处一般,他后退一步差点撞上盛酒的宫女。

    “耶律兄身体不适”司栖年赶紧去扶他。

    谢兰芝目光疑惑,扫了眼身强体壮的耶律李黎,这么大块头,应该不是外强中干吧

    司栖佟也略不解,自兰芝说话后,黎君就一直有意无意瞥向她,而后脸色便惨白起来,似乎是受到巨大打击一样。

    难道是联姻一事应该不是,她在国公馆与黎君对话,黎君显然已接受现状,并未有什么遗憾。

    她再看看身边的人,筷子已经伸到自己碗里,司栖佟顿时挑挑眉,她一手拨开那只蠢蠢欲动的手。

    谢兰芝被阻止,她扭头嘁一声“小气。”

    “又偏食。”司栖佟唇角抽搐。

    她看看碗里的红烧肉,再看看她面前那碟,不知何时就消灭了。

    今晚一个未留神,竟让她吃那么多肉。

    明天她一定又要闹肚子,说憋住了。

    耶律李黎坐回位置,他压住心神,对司栖年说“无碍。倒是吾妹让你为难了。”

    “哥哥,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也是在担心你”耶律琦琦的双眸,委屈起雾,湿漉漉看着他道“二哥哥打压您,父汗又不信您,您夹在中间一直很辛苦。我心疼哥哥怎么了”

    司栖年闻言,眼神一黯“抱歉。”

    他一声抱歉,反倒让谢兰芝开始注意耶律琦琦,什么人竟能让刺头向她低头

    她打量一下北域小公主,看不清脸,但眼睛大大很有神,应该长得不错。

    再看看司栖年,跟个做错事的小男友一样。

    她眼珠圆溜,然后捂着嘴贼兮兮笑起来“臭小子长大了。”

    司栖佟道“他们自小就认识。”

    “小凤凰,你说我要不要替他们作主”谢兰芝悄悄用手肘顶了顶她。

    司栖佟淡淡道“元帅何时有另起炉灶的心思”

    “另起炉灶”

    “择当一位媒婆。”

    谢兰芝“”

    小姑娘语气暗示很明显,她就不掺和了。

    倒是郑义忽然站起将话题归为正题“启禀元帅,启禀殿下,九晋与北域修盟一事。”

    谢兰芝道“差点忘记,此事就由夫人做主。”

    郑义等官员听罢,忍不住松口气,只要元帅不掺和,修盟已是尘埃落定的事。

    司栖佟便开始与众人商量,她当讲该讲丝毫不避讳,谢氏那边多数也没听出什么不妥。

    “九晋与北域修盟,乃两方人心所向,本宫为九晋之主自当应于强国的联盟,然九晋已奉谢帅为主,自不能侍奉二主,但九晋愿为北域友邦,签订十年不战盟约,并且九晋每年会向北域进行朝贡。”

    其他八晋也是如此做的。司栖佟此举并未有什么不妥。

    谢兰芝没有打算阻止,但九晋实在太穷了,能上贡什么难不成每年上贡北域自己生产的番薯

    她悄咪咪有些怀疑,司栖佟俏脸骤然一黑,她都看见了,是兰芝质疑的小眼神。她现在财大气粗,所以看不起她小小的九晋。

    “元帅以为呢”司栖佟突然目光灼热盯着她“妾身的九晋乃穷乡僻壤,自是生产不好,又无其他优势傍身。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兰芝一惊,这事她自己明明能处理,怎么突然就抛到她头上

    小姑娘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若她回答得她不满意,那今晚说不定真的连床都进不去

    她得好好想想。

    谢兰芝沉默会儿,再道“人。”

    司栖佟道“哦。”

    情绪平平淡淡,没有不满也没有满意。

    谢兰芝顿时摇摆不定,难道令她不满意如今九晋虽穷但都是一时的穷困潦倒,若按现在的九晋,九晋的优势大概是落魄的文人雅士入驻此地。

    小姑娘对读书人十分宽容,但凡读过书能写文章,制定民生策略的人,她都重用。而那些落魄的文人都看重门第,司栖佟既是皇族又是嫡室,她现在的地位与指令在人们眼里相当于帝女授意。

    司栖佟没有再为难她。

    而是冲耶律李黎道“黎君哪儿不适,需要本宫为你请个太医探脉”

    谢兰芝顿时抿了抿唇。

    耶律李黎心中一暖,他盯着她,最后点了点头“吾确实不舒服,还请公主帮吾请个靠谱的大夫。”

    司栖佟立即起身,朝他走去,耳后就传来嘎吱嘎吱疑似老鼠投食的声音,她忍不住回头,便看见谢兰芝戳着她碟里的红烧肉磨啊磨。眼神如刀,都快剜在耶律李黎身上。

    司栖佟“”

    “黎君,本宫身也有不适,不如你先回国公馆,本宫即刻让太医带上最好的药材。”

    “劳烦公主您了。”耶律李黎点点头,他知道她的难处,不便接触她也是因为那谢帅。

    这会儿现场多少有些探究的目光,连谢广都瞧出点什么。

    谢广直接凑到谢兰芝身边,小声说“元帅,他这是要和你抢女人。”

    谢兰芝瞪眼,一副我没瞎的表情“你一个大男人,咋那么八”

    谢广顿时委屈不已,他是想提醒她。她怎么这样

    耶律李黎告退后,客座上司栖年与耶律琦琦还在,司栖年似乎要协助九晋和北域修盟,所以特别积极。

    耶律琦琦代替李黎,她与司栖年郑义等人讨论的不错。

    司栖佟偶尔会补充一下条约,以免界限模糊,对九晋不利。

    谢兰芝瞧小姑娘处理的差不多,她也不想再待,便要起身。

    而司栖年见她要走,他连忙站起身道“元帅,今晚除了修盟一事,还有一件事需要元帅作主。”

    作主两字从刺头嘴里突然变弱,谢兰芝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司栖佟也搁下事务,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她目光凝视着他,然后再是耶律琦琦。

    耶律琦琦似乎并未察觉。

    她忽然叹气“也该到那种年纪了。”

    谢兰芝打量一圈耶律琦琦再打量司栖年,两人差不多高,又自小相识,算是青梅竹马。

    她眼睛一亮,小舅子这是在请示提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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