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信中表明会参加华阴国会面。
华阴国处于南北边界,不是个强国也不是个小国,战略上处于中立,得胡匈老大王重视让最喜欢的女儿嫁给华阴老国主,结两国之好。而现在年轻的华阴国主,还是老大王的外孙。是在血缘上亲近胡匈的一个中立国。
从一番坐船北上经过华阴国内河,就能到华阴国。总共需要三天时间。
谢兰芝趁此时间在一番检验谢兵,发现谢兵和一番兵相处融洽,经过上次事件,胡民们心知有愧开始私下送瓜果道歉,要与谢氏修好的意思。
谢集没有拒绝,但他也没有搬回老本营,只是安排五千人住那,实在是老本营给他的阴影太大。
谢氏在一番和当地居民算是不打不相识,关系比从前跟亲近了些,一番兵对谢氏的稳重也变得更信赖。
耶律李黎和谢兰芝出发前,将安山带上。无论对方是不是安山,他都在为胡匈做事,本事又大,要么杀了他,要么扣留一辈子只有两个选择。
与此同时。
单雨候离开胡匈后,急忙给上头去信询问是否有胡匈商人被擒尤其是鞍山王子那边,他的商人最多,又负责为大王赚取资金招揽不少人才派往各地。
大王阿其那十分重视这批商人。上次在威都的胡匈商人就被抓了五名,现在还没从牢狱里出来。那位没用的威都之主司磊竟然无权释放商人,所以这五名商人算是折在谢主手里。
如今在一番又抓了名商人。单雨候发信通知,很快胡匈上层派下信,说安山失踪了。
单雨候顿时傻眼,如果谢主提起那名叫安山的商人,是真的安山,那他岂不是错过拯救他的时机
单雨候立即派信给谢兰芝,希望能够和谢兰芝好好谈谈,见一见那名商人。
结果一番回信,谢兰芝与耶律李黎已经前往华阴国的路途上,那名叫安山的商人就在他们船上。
单雨候顿时想破口大骂谢兰芝怎么总是和胡匈作对安山可是胡商之首,他是贪污点但大王最多杀他身边的人警示他,而非直接杀他。毕竟还得靠他在外替自己赚钱。
如今安山被擒,那福寿糕的生意在南边算是葬送一半,再想派新人架起这条生意链,非常人能做到。
只有安山可以
单雨候在这边想尽办法要和谢兰芝取得联系。
去往一番的信多数转到谢集手里,谢集直接手撕信封,连声通知都没有。单雨候只畩澕能往上再汇报,失踪的安山有可能在谢主手里。
胡匈那边明显有不小的反应。为了一个商人倒不至于,可这位商人曾创下过为新王牟利千万两银子的壮举,还是胡匈商人的表率与一段奇迹。
如今胡匈金库奇迹已成为谢主的阶下囚。
胡匈商圈要员十分震动。
此时去往华阴国的船已经开了二天,谢兰芝在甲板上站着,谢尚光扶着栏杆往河里吐着,谢颖捂着鼻子待在她身边。
谢兰芝见她候在身边,就提醒她“殿下派你来时,你爹是怎么说的”
“父亲还不知道。”谢颖道“是我自己的选择。”
“选择”
谢颖将自己当初偷溜上船之前的事告知,她事先去兰章宫请示殿下。
她还记得殿下是这么问自己的。
当时兰章宫的情景历历在目。
司栖佟问她“你违背军令被降职一事,本宫略有耳闻,但军规从严,不可特赦。”
“若你想借助去一番谋取前途,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以服从军令为天职,要么回来剥夺军籍。”
这是为了遏止谢颖在外闯祸。
“前者本宫会为你担待点,但与此你也必须为本宫做事偿还。”
谢颖当时别提多激动,当她以为主母会给她什么艰巨的任务。
司栖佟却道“事关元帅终身大事。”
“你必须每日紧盯她周围,以防她不测。其一你过去需要主动暴露,然后让她雇你为亲卫。其二,不得让陌生人靠近元帅,你需要贴身保护。哪怕只是守在门口。”
当时谢颖不知道什么表情,虽然父亲老是狗颖狗颖叫她,但她不是真的来当看门狗的。
谢颖黑着脸“元帅,末将已经完成护卫任务。”
“接下来去华阴国,除了护卫,你可以自主一些事。”谢兰芝这次带二千人赶往华阴国,天京那边不用她提醒,小凤凰应该都会多带些人。
一天后,华阴国内河终于快走完,岸上陆陆续续有各国豪华的船只靠岸,光看船的规模,就能辨认国力。
最大的宝船靠在华阴,宛如高川巨影遮阴大片,底下的船只在庞然大物的衬托着下,变得渺小卑微。
谢兰芝坐的是一番大船,一番大船靠近宝船仍旧矮个头,缩了几圈水。
岸边的小国人士纷纷惊叹“此船的庞大,可彰显胡匈上国的强大。”
“我想再也没有船比它高更庞伟,更引人注目。”
“这一艘船可将我全族装载,若是有幸能做一次,此生无憾了。”
旁边的胡匈贵族立即无比自豪道“只要你们奉我胡匈大王为主,何愁没有好处,别说是船,到时候我们就是五湖四海的一家人,想去哪就去哪”
连耶律李黎都忍不住赞叹“元帅,这才是真正的大宝船,吾听说此船曾去外海,备受诸海外小岛追捧,还一度抛一种比铁还硬的石头来祝福船员。”
“那东西该不会是钻石吧”谢兰芝只是随口一说。
耶律李黎道“听说是白色透明的晶体,用锤子砸都很难砸碎,为此胡匈人就拿钻石当装饰。”
谢兰芝又多条讯息。
胡匈人的船很可能最远就到疑似某美洲的地方
如此强大吗
就在谢兰芝沉思之际,突然内河传来一阵沉闷的海螺声,她转身就看见远处有一艘与宝船相仿的大船开来,只不过这艘船体雅致多了,船有二层,二楼是一个画廊楼,看起来能载歌载舞。
谢颖为此还指着那艘船道“是,是主母的船”
谢兰芝顿时一惊“小凤凰的船”
“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颖拖着虚脱的谢尚光指着大船道“末将看见主母了,她就在画廊坐着看风景。”
谢兰芝无论怎么眺望,她都看不到那么远,起码还有上千米的距离。这年轻人眼里真好。
她一时捂住眼睛“小凤凰哪来这么大的船。”
耶律李黎道“此船似乎和宝船不同,宝船可以承载武器,这艘应该是粮船。不过元帅你们何时有此船技”
谢兰芝也很想知道,自己老婆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她是怎么升级那么快
只是几个月不见,老婆的实力就开始放飞
“苻凤她,是能做到的。”唯一的解释只能从鲁晴身上找,她说过自己有一些墨术,那船该不会就出自这里
画廊大船不断靠近,岸边各国人士纷纷发出惊叹“早听说九晋旧族被扶正,但万万没想到旧族如此被重视。”
“是啊,船乃军中要物,可不是能轻易就使。此番看来晋室长公主已手握大权。”
“那谢氏之主如此疼爱她,竟然放权到此地步。”
“我听说谢主是坐着一番的船来的,她自己还没坐过。”
“这可不是一般的宠爱,一艘宝船造价起码需要十万石粮的价值,此船规模虽未有武器,但已可搭载千人到此。谢主这是为了个女人,开了国库。”
“可不是嘛,能做到这种地步是不必考虑子嗣问题,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
话虽这么说,多数人还是十分羡慕的。
旁边的人还没认出谢兰芝就在身边,她作为当事人还能站在吃瓜群众,听自己的事迹。
她淡淡瞥了说子嗣问题的那人,是混搭的中原风,还戴着黑色圆帽,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应该是胡匈人。
画廊上,司栖佟静静坐在扶手椅,她俯瞰着整个内河的面貌,从上游分叉,由宽到窄,还有陆陆续续的小船往两道交叉游来,岸边因为她的船站满许多人。
风头甚至盖过岸边那艘宝船,而船主人的绯闻更是吸走所有人注意力。
自古都不缺爱凑热闹的群众,方才还在赞叹胡匈强大的人们,开始转移注意力纷纷讨论起新天京,尤其是九晋之主如今手握实权已不比从前,早不是亡国公主。甚至昔日旧族都在暗地向这位新兴之主投诚。
“果真晋室皇族的身份更受人追捧。”突然有个年轻人说道“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天下士族们永远知道奉谁为正统。”
很快岸边其他人纷纷朝他竖起食指,嘘声“这位主可不能乱说话。”
“这里可是华阴国。”
“我越国国主还不能在华阴国说实话这岂是我的实话,难道不是所有人的真心话。”越国国主郑桀骜不驯的语气,令岸边的胡匈贵族脸色一沉,但贵族并不敢为难他。
如今越国正是受宠之际,谁也不敢得罪越国。
谢兰芝将岸边的情况看在眼里,再到画廊宝船靠岸,海螺声再响起,这时有人注意到海螺声不是人为吹起,而是船身外面有个疑似船身眼球的东西在响。
这是连胡匈宝船都没有的东西。
而且海螺声一响,所有人都知道避开,宝船靠岸后,晋军下将锚抛好,之后便是内部有个机关架起铁梯落下,碰到地后就承在地上。
众人又是感到一阵新鲜。
这船的机关可真不少。
谢兰芝靠近铁梯时,晋兵们立即维持秩序排成两队,清出一条通道。
船舱终于有人走出,她一袭雪白衾袍,衣袖飘逸,身姿曼妙,腰间挂着红鞘夕限,文武具备的架势,令越国国主郑夫眼前一亮。
这时人群中,也有人走进道中央,晋兵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那人腰间别着的遏世,顿时毕恭毕敬退下去。
船梯莲步徐徐下地,宛如天庭仙子清尘脱俗,令人可望不可亵渎,气质矜贵的殿下,她精致的红唇抿着,目光高高在上扫视众人,最后锁定在行道上的人,双眸流光波动,甚至轻柔呼唤一声“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