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奇一万铁骑命丧观峡谷震惊全天下。
复国军与华阴百姓纷纷叩拜上天,认为他们受上天庇护注定要复国。
安邑再次证明自己国运当头。
司栖佟与谢兰芝同样证明自己的猜测。
果然阿其那会趋利避害。走之前还坑一波政敌,利用先知剧情杀死兄弟。
谢兰芝听说阿波奇连尸体都没找到,和其他铁骑被压成肉泥,比一般战场还要惨烈。还要既然她倒霉,阿其那肯定也差不多。
谢氏就是因为占了她的气运才会倒霉,那么占过阿其那气运的人指定也会倒霉。
不过那不是她要关心的事,现在安邑得天所助,民心所趋达到空前的响应。之前与北府签下的京华府,如果华阴国不认便会作废。
这个国家不是安邑一个人的,她即使承认京华府的独立地位,华阴国的士族们却不会答应。
试问好不容易赶走一个强敌自己可以当家做主,岂能还让另一个骑在脖子上对他们呼来喝去。
谢兰芝看着爱妻忙进忙出的身影,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觉得即使不用武力肯定也有别的办法。
安邑如今复国抢回大半地盘,作为王后的阿紫自然要被迎接回华阴主宫。
阿紫回宫前,她先去拜访司栖佟。
司栖佟在县衙临时设下欢送宴,亲自招待她,还有华阴国派过来的使者。
阿紫接受了欢送宴,最后将酒杯搁在桌上,她提出个要求“姐姐,我想见见姐夫。”
司栖佟眼眸微微闪烁,暗含一抹锐光,自从她帝运初显,她的眉目如月,气色冷艳,黑眸却清澈透底令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道“阿紫。”
阿紫目光复杂对着她,她让华阴国使者下去,使者犹豫会儿,转身走出县衙。
阿紫先朝司栖佟弯腰欠身“这一拜,是感激姐姐对阿紫,对安邑的救命之恩。”
“姐姐。”阿紫转口之际,她的口吻逐渐严肃几分“朝堂政事,我一个妇人并不擅通,但也知道其中的厉害。”
“对华阴士族来说我的母国是越国。并且在华阴有难时,越国却纵容鞍山借道返国,此举势必会被华阴士族抓住把柄。”
“安邑那边肯定是向着姐姐,我并不担心,但。”
司栖佟适时打断她,她转身提起酒壶走到阿紫的桌边倒酒,涓涓水流声落杯,悠长又有序,直到盈满为止。
她重重放下酒壶,声线凌厉“阿紫,本宫与你的姐妹情从不会变,与安邑的情分一样。”
“而主动权在你们手上。”
临末她送她出去“回国吧。”
阿紫微微一愕,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她这番话用意,阿紫就被她送出县衙,之后是马洪带着一千人带着肩舆抬阿紫下山。
等阿紫离开京华府,马洪与华阴国的军队交接后,马洪折返回京华府。
华阴国使者立马与阿紫道“启禀王后,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阿紫慢慢转头,她心下一沉,听着不想听见的话。
“王后,京华府是华阴国的国土,华阴的勇士们不仅要收复北府,同样割舍出去的京华府也要一并拿回来。”
此话一出,阿紫内心一阵慌乱,她双手紧紧攥紧帕子,几乎是下意识害怕说“不,不行”
华阴国使者闻言,内心顿时不屑,果然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妇道人家。还是越国人,对啊,一个越国人怎么理解华阴国失去故土的痛苦。说不定王后根本没有将华阴国当做国土。
果然王后的位置不该让这种女人坐着,也该换贤人来。
华阴国使者立即对王后阿紫的态度冷了。
阿紫此时此刻心惊肉跳,突然缓过神明白姐姐的意思。
“本宫与你的姐妹情从不会变,与安邑的情分一样。
“而主动权在你们手上。”
原来姐姐是这个意思,是否还有情分取决于她们,万一安邑毅然选择复国那她们就先在姐姐之间做出选择。
阿紫失神离开。
县衙门前,谢兰芝踱步徘徊会儿,决定进去瞧瞧小凤凰。
刚进去,她就看见司栖佟与马洪临时摆起桌子上面还推着一张地图。她近身一看,发现是华阴国的地图。
马洪立即朝她弯腰揖让“参见元帅。”
谢兰芝点点头。
司栖佟主动与她道“兰芝,本宫决定三天后攻打华阴国。”
这个答案没有半点犹豫。谢兰芝沉默一下,再问她“如果是你的主意,我没有不同意。”
“安邑那边怎么办”
华阴国本来就是安邑的家乡,她如果想复国也是正当行为,相反突然攻打的一方反倒是非正义的一方。但是现在是晋末,谁在乎呢一个趁乱的年代,各地诸主追名逐利,礼坏乐崩,早没什么正义可言。
哪怕她和小凤凰想维持公平正义,也是独木难支,她们只是一方霸主只能为一方扫动荡,而不是全天下。
华阴上下失国二十年,脊梁骨早被打断,如今复国一时的高涨,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安邑身为国主,理应与国共存亡。”司栖佟深呼口气,她黯淡着眼神道“无论她如何选择,我与她的情分都不会变。”
“好”谢兰芝毫不犹豫支持她“到时我会亲自领兵。”
她们是妇妻,所以她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昔日好友妇妻。
司栖佟凝眸对着她,隐隐烁着水光。
看来小凤凰下此决心并不像表面显得那么轻松,她也在备受煎熬。如果这时再没有人能够理解她,那她真是太可怜了。
谢兰芝正要上身抱抱她,考虑到马洪还在场,她收回脚步。
马洪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多余的。
之后,司栖佟指尖往下一落,点在华阴国中七县。
马洪立即抱拳,他眼神皆是受令后的杀意。
华阴主宫如今喜气洋洋,安邑换回国主的赤色四爪蟒袍,她听说阿紫回来,立即就摆驾去接她。
岂料她看见阿紫,却发现阿紫哭成个泪人,安邑心疼地迎过去,问怎么回事
华阴国使者也觉得莫名其妙,连连道不知。
最后安邑背着阿紫回两人的寝殿,阿紫一直趴在她肩上偷偷抽泣,将安邑快心疼坏了。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告诉我,我立马收拾他。”今时不同往日,安邑眉眼具厉,已有国主几分威严。
她到底是经历过战场的人,身上的气势都不一样。
阿紫是亲眼看见安邑的变化,见她不再唯唯诺诺,变得自信,她开心的同时又悲痛起来。
“安邑”阿紫抱着她的脖子不停哭,就是不说为什么哭。
安邑背她回寝宫后,给她擦擦脸,将宫女侍卫都赶出去,只留下她们两人。这时安邑捧着她的双手,终于说道“是因为姐姐对吗”
阿紫惊了下,她急忙摇头“不是。”
“不必瞒我,我还不了解你”安邑苦笑连连“你在越国谁都不重视你,拿你当婢女欺负,好好的一个越国公主因为身份卑微过得连个婢女都不如。”
“若非姐姐曾随西城帝出使越国,与你义结金兰,也许你父王还是不会注意到你。重视你。”
“所以对你来说姐姐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当初天京被破,司栖佟被俘虏入麝香寺,父皇还死了的消息传到华阴主宫,阿紫哭了三天三夜,安邑无能为力帮司栖佟,妇妻俩陷入深深的自责。
如今安邑掌权回来,已经不同往日。
阿紫最后点点头,但她还是什么都不说。安邑则抱着她,叹息道“你和华阴国都是我的归处,我的亲人,我的家园。”
妇妻俩深深拥抱一起。
三天后,正当华阴国士族联合满朝文武,要在会殿上力推收复京华府一事。
安邑还没上朝。
华阴主宫传来复国军惊恐的叫声“报报,京华府,京华府新晋军举兵入侵我北边,目前已攻破中七县。”
“什么”
“不可能”
“京华府,不,九晋之主竟然趁虚而入无耻之极”华阴国的丞相,尚书,大将军们讨伐声鼎沸。
华阴国主战派立即强硬宣言“如此正是收复京华府的大好机会,既然京华府不仁,那休怪我们不义”
“趁此机会正好收复失地”
“对,即刻出兵击败新晋军,抢回京华府,归还我华阴国土”
“击败新晋军,收复京华府”
“击败新晋军,收复京华府”
“击败新晋军,收复京华府”
此时华阴国上下正处于复国喜悦,士气大涨,所有人都抱着一种战无不胜的心态。他们都认为胡匈人是被他们的打跑的,连胡匈人都怕他们,还怕什么名不见经传的新晋军。如果是谢兵他们还会忌惮一下,毕竟谢兵是唯一和胡匈铁骑匹敌的军队。
现在谢兵都撤走,谢主正在养伤,来的都是一些没听说过的九晋兵。
晋兵在晋末不能打的名声早已臭名远扬,华阴国就在这两者心态下轻视新晋军。打出了收复京华府的口号。
十万复国军跟攻打国城那会一样英勇,气势冲冲,看着声势浩荡的华阴军队,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常胜之师。
新晋军主力一万人,新募兵三万人,大多数训练不到二个月,开始新兵上战场心里还有点犯悚,直到马洪喊出“攻进华阴主宫,活擒安邑者,官升三级,赐良田美眷百人”
新兵与正规新晋军,顿时士气大涨,对于大好的前途就摆在面前,谁都想争取机会。博赢了,良田美酒,世代享福,博输了孤家寡人死了十八年还是一条好汉。
四万人冲想十万复国军,两军混战,后方有弓箭手与火器助攻,瞬间将复国军冲散。复国军万万没想到这次仗打得极其艰难,原以为能将晋兵收拾掉,结果三个回合冲刺下来,复国军的主将一枪被撂倒一个,一枪又一个,直到无人喊冲为止。
群龙无首,复国军顿时士气大降,小将命令冲锋没人听,这时有人喊开门缴器不杀复国军立即人心涣散,虽说没有开门,但面对火器他们早就宛如惊弓之鸟。
这时所有人复国军都希望下场雨,淋湿新晋军的火器,那样他们就能和之前一样打退新晋军。
天空轰隆隆几声,乌云密布,没一会儿下起雨,复国军顿时喜出望外,认为天助我也华阴国是注定要复国的
“下雨了下雨了冲啊他们的火器怕水没用了”
“别怕他们,都给我杀啊”
“杀死晋狗,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收复京华”
砰一阵枪声,再度打散升腾的士气。
新晋军进攻猛如虎群,手里的火器非但没有因为打湿而失火,甚至新晋军一个个鹰视狼顾之相,面对复国军就像看见猎物一样,恨得撕下他们的血肉。越是靠近国城,就冲得越快。
复国军立顶大门,一枚窝炮上阵,瞬间炸塌大门。最后一道防线破后,新晋军由马洪带头先冲进来,彻底击溃复国军所有人的心防。
“他们,他们冲进来了”
“我们根本打不过快逃”
“新晋军冲进来了”
“快,快进宫禀报国主”
“国破了。”
马洪带着人不断杀,不断砍,但凡是复国军,或者拿着火器通通当做反抗者。
新晋军们在大街上不断追击复国军还在负隅抵抗的队伍。
杀了一天一夜,直到次日太阳升起,马洪进宫将安邑妇妻请出宫,当着剩余复国军的面,将安邑和阿紫,押去京华府。
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宰杀士族官员,追击有反抗力量的华阴人。
总共花了七天,杀得国城无人敢闭门而出,但凡出来的人如果是个男人,无论有没有武器都是杀一儆百。
杀得复国军溃散,再不敢自称复国军,杀得民间组织再不敢反击。
马洪和新晋军彻底击败华阴国最后一点力量。
当整理战场清点人数,统计出复国军死伤八万人,只剩下二万人往各地逃窜。马洪没有派人追击而是各地抓人,控制村庄,控制出行,晚上宵禁,实施控粮计划。
将华阴国商户与士绅都控制起来。只要肯投靠新晋军,即刻放人放粮,只不过投靠的条件是华阴人必须盯着华阴人,一旦有谁起异心,就是连坐的下场。
马洪对华阴人民性了如指掌。华阴人内斗也是最擅长的。愿意投靠新晋军的华阴人觉得和投靠胡匈人没区别,只不过一样的主子。他们早就习惯了。
有这批人的支持,马洪受司栖佟指示,着重扶持这股势力打压反对派。
华阴,北府,中七县,还有大大小小的要城都被马洪拿下。仅仅就花了十天。马洪本以为华阴人会跟他们会对胡匈人那样搞暗杀,岂料没一个敢反抗。
上层有反意的人基本被杀的差不多,留下的多数是女眷与幼童,马洪并未赶尽杀绝,而是留下这些人。
至于老百姓,如果不会对他们产生威胁,不用马洪出兵都能安安分分。
而华阴老百姓之所以那么安分,是因为司栖佟下令但凡是造反的士族抄家灭族,将其粮食家产都分散于民间。
鲸落万物生,华阴百姓获得好处,会将新晋军与胡匈人做对比。
胡匈人掌权时,别说吐点皮,还得反扒他们几层皮,才善罢甘休。现在新晋军专门抄反他们的人,抄完家也好这点家产,全都均匀分了出去,在下层揽获些民心。
下层只要安分点,即便再有野心的人想煽动反抗新晋军,都要付出点成本。
另外胡匈人将华阴国好几座煤矿山给挖空,造成附近乡村五万人无家可归。这些人眼看要活不下去想趁机造反,京华府那边下了新令,雇人挑胡匈人剩下的煤,每斤多少钱,将由京华府收购,而煤矿权可以归属当地百姓三分,定价权由新晋军把握,将雇万人挖煤。
第一天京华府出了一千石粮食作为工钱。
事后马洪还去调查,发现胡匈人可真会挖,二十年基本将大煤矿山都挖得差不多,造成水土流失,如果下雨这里肯定会造成泥石流冲击道路。
马洪上报后,司栖佟直接下二道令“禁止开采,还林修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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