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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许弋(3)
    大家好,我叫黑人,是这条街上最能打的崽儿。

    万万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一个女生一巴掌给ko到了墙壁上,抠都抠不下来。

    那是一个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夜晚。

    我如同每一个泡吧的男人一样,吹着啤酒,侃着大山,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妞儿在台上纵情唱歌。

    这就是我想要的夜生活啊

    我正感叹着,然后我的前任就出现了。

    她竟然朝我的真爱扔酒瓶子,我说,这怎么可以

    于是我动了,然而我不够快,一眨眼的功夫,我就被另一个女人抢走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这特么的就有点儿尴尬了

    我歪着头,摸了摸后脑勺,在小弟们鄙视的眼神中,做了一个缓解尴尬的全身运动,并且告诉他们,男人不能够追求速度,太快了并不好。

    不管小弟们信不信我的歪理,反正我自己是相信的。

    再后来,我喜欢的妞儿跟着那个女人走了。我想,这怎么可以呢,她们这种内部消耗的行为,是不对的,是不利于我国婚姻制度的发展的。

    于是我跟了上去,我打算进门找我的妞儿好好谈谈。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哎呀”

    黎吧啦正在更衣室里卸妆,兰花指一翘,正小心翼翼地撕拉着眼皮上的假睫毛,突然就听到了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声。

    黎吧啦手一抖,假睫毛“刷”的一声就给撕了下来。

    眼皮上的疼痛,让她感受到了一阵酸爽,黎吧啦怒火中烧,气冲冲地打开了更衣室的大门,冲着外面吼道“有病啊,大晚上的叫这么大声,扰民了知不知道。”

    黑人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望着黎吧啦,试图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委屈“吧啦,这个女人她推我,她还把我推到了墙上,咣叽一声,我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黎吧啦看了看黑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然后理所当然地偏心道“你不犯错,我妹妹能推你吗再说了,我妹妹这么小小的一个,怎么可能推得动你这个膀大腰圆的糙汉子呢。”

    见识过自家妹妹一指头戳穿墙壁的黎吧啦,下意识地选择了遗忘这段记忆。

    “她、她黎吧啦,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她怎么就不可能推得动我”

    黑人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黎吧啦对这个女人的称呼,他指着拂衣问道“等会儿吧啦,你叫她妹妹,她是你妹妹,亲妹妹”

    黎吧啦一巴掌拍掉了黑人的手指,双手抱胸地看着黑人“不是我亲妹妹,还是你亲妹妹啊,黑人你怎么这么大脸呢你看看我妹妹如花似玉的脸,再看看你那跟车祸现场似的脸,你好意思叫妹妹吗”

    妹妹好啊,妹妹好啊,这说明吧啦的取向还是正常的。

    不过听到黎吧啦污蔑自己的长相,黑人还是有些不服气“黎吧啦你说这话得凭良心啊,什么叫跟车祸现场似的,我这模样儿那放在东山,那也是妥妥的校草级别的,痞帅你懂不懂”

    “还痞帅呢,黑人你就是个痞子,瘪三。”想到之前的酒瓶子事件,黎吧啦就很生气,“黑人,我今天差点儿被你的女人给谋杀了,你特么管好你的女人,再有下次,我对你不客气。”

    “什么我的女人谁谁啊”听到黎吧啦生气地质问,黑人有些心虚,但想到自己早就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他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黑人伸出右手食指,刚想要挑起黎吧啦的下巴,说些土味情话,就被突然伸出来的另一只手给扼住了。

    那是一只如羊脂白玉般娇嫩的手,黑人没读过几天书,也找不到什么形容词,但他知道什么是贼拉漂亮。

    就是这只贼拉漂亮的手,刚刚推了他一掌,然后他的肋巴骨就有些松动了。

    如今

    “哎呀妈呀,疼疼疼,吧啦你快让她松开松开,这是手指头,不是橡皮泥啊”

    黑人单膝跪地,身子蜷缩,后背被一只膝盖顶着,手指也被人握在了头顶上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憋屈,太憋屈了,吧啦的妹妹特么的根本就不是人是人猿。

    尽管很悲愤,但黑人也只敢在心里小声哔哔,可不敢惹毛这只母暴龙。

    拂衣可不知道黑人正在心里腹诽自己,如果让她知道的话,她一定会让黑人尝尝,什么是分筋错骨手的。

    她刚刚就靠在一边,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全乎,自然也就知道,今天的这场无妄之灾,是由眼前这个男人引起的。

    想到今天自己若是不在场的话,黎吧啦很有可能受伤,拂衣当即就想送这个黑皮一场轮回的造化。

    “我告诉你黑皮,这次我就只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若是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有一种痛,叫做持续性骨折。”

    拂衣松开了黑人的手,拉着黎吧啦离开了酒吧。

    黑人望着俩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起身,壮着胆子吼了一句“什么黑皮啊,老子是黑人。”

    小弟甲戳了戳黑人的胳膊“老大,人早就走远了,她听不到。”

    “哦,那就先放过她,老子下次再找她算账。”黑人瞄了一眼,确定人都走远了,这才敢在小弟面前放狠话。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拂衣也不打算再检查黎吧啦的学习进度了,两人洗漱一番,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拂衣是被闹钟给吵醒的。

    将闹钟拿过来一看,竟然已经六点半了“黎吧啦,你是不是又关了我的闹钟。”

    黎吧啦伸手捞起一个枕头,眼睛都没睁开地就往自己的脑袋上放,瓮声瓮气地说道“谁让你设那么早的闹钟啊,我特么昨天晚上一点钟才睡着,刚迷糊没多久,就被你这破闹钟给闹醒了。”

    拂衣也不跟黎吧啦吵吵,她现在还赶时间呢。

    迅速的洗脸刷牙,拂衣已经来不及做早饭了,她推开门就要往外冲,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黎吧啦自己去买早饭。

    “你就不知道买辆自行车吗抠死你算了。”看着拂衣匆匆忙忙的身影,黎吧啦都觉得有些无奈。

    学校离家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若是骑车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早上还能多睡一会儿。

    但拂衣为了节省,一直都是走路去学校的。

    看了看手表,拂衣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时间买早饭了。

    许弋本来并不想带妈妈准备好的牛奶和面包的,因为他在家里已经吃得很饱了,课间也没怎么饿过。

    但他想到昨天拂衣那贪吃的模样,鬼使神差的,他又将东西装进了书包里。

    学校离家的距离并算太远,许弋骑着自行车,半个小时内就能到达。

    “许弋,等等我。”

    大概是太想念一个人了,许弋觉得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他似乎听到了拂衣的声音。

    拂衣也没想到,上天是这么的眷顾她,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迟到的打算,结果跑了一半竟然能遇到自己的新同桌,还是带凤凰牌自行车的同桌。

    她当即加快了速度,控制好力道,一个冲刺稳稳地落到了许弋的车后座上。

    拂衣的右手环在了对方劲瘦的腰上,左手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怜巴巴地说道“同桌,江湖救急,载我一程呗,我要迟到了。”

    “好好啊。”

    许弋感受到了腰间的温度,还有后脖颈处湿热的呼吸,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一抹绯红又涌上了他的耳尖,好在被头发遮住,拂衣也并没有看到。

    许弋庆幸之余的同时,又感到有些失落。

    “够义气,许弋以后在学校我罩着你,谁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收拾他。”拂衣坐在后座上开始调整呼吸。

    一阵微风拂过,她觉得这燥热的空气都有了些许凉意。

    拂衣没有再说话,许弋却有些静不下心来,他所有的意志力似乎都集中在了腰上,那条绵软的胳膊所拥抱的位置。

    “你为什么不骑自行车上学啊”许弋开始没话找话,他想多了解一下自己喜欢的女生。

    “因为我没钱啊。”拂衣闭着眼,用神识感受着她每天早上都匆忙错过的风景。

    “啊啊对不起。”许弋有些尴尬,他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是冒犯的问题,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拂衣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她察觉到了许弋的内疚和小心翼翼,那是不同于别人的,善意的情绪。

    拂衣笑着戳了戳许弋的胳膊,说道“这本来就是事实啊,没什么对不起的。再说了,我现在没钱,又不代表以后没钱,等我有钱了,我就买两辆自行车,一辆凤凰牌的,一辆永久牌的,然后换着开,羡慕死那些嘲笑我的人。”

    许弋回头看了一眼拂衣,见她是真的不介意,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为什么不买辆小汽车呢”

    拂衣摇了摇头,为难地说道“那不行,我晕车,我受不了汽油的味道,还是买自行车吧,自行车好啊,关键是通风。”

    “噗嗤”

    许弋忍不住,还是笑出了声“那以后我用自行车送你上学吧。”

    话一说完,他就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他和拂衣才认识没多久,也不知道拂衣会不会觉得他太过不矜持了

    “真的吗”拂衣才不管这些,她只从许弋的话语里提取到了两个字,那就是“免费”,拂衣喜欢免费,但又不想欺负老实人,想了想说道“那以后我给你带早餐吧。”

    反正三个人是做,四个人也是做,又不占用多余的时间。

    许弋刚想要解释的话就这样被他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迫不及待地满心欢喜“好啊,以后我接你上下学,你给我带早饭。”

    等会儿,刚刚似乎只是说了上学吧

    拂衣瞥了一眼许弋,见他神色正常,完全没有什么套路王的破绽,拂衣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可真是个好人啊。

    见拂衣收回了视线,许弋有些心虚地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被她发现。

    “许弋”

    听到有人喊许弋的名字,拂衣转过头,就看到了两辆自行车并排着朝这边靠了过来。

    那不是年级第二和他的小表妹嘛

    拂衣转过头,戳了戳许弋的胳膊“许弋,你认识他你不是刚转学过来吗”

    许弋回头朝尤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解释道“他叫尤他,以前参加全国数学竞赛的时候认识的。”

    “我知道他是尤他,我还知道他的小表妹叫李珥呢。”

    数学竞赛拂衣是知道的,老班也找过她,不过她没有参加。

    因为比赛的地方有点远,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拂衣晕车晕得厉害,不想去遭这份儿罪,反正不用这个加分,拂衣觉得自己也是可以考上好大学的。

    拂衣想了想,然后调侃道“我当时要是参加的话,说不定咱俩早就认识了,结果我没去,咱俩就错过了,你说这是不是特没有缘分呢”

    “晚点遇上也没有关系,我们终究还是认识了,这也是缘分。”

    许弋笑了笑,庆幸自己能够转学到天中,更很庆幸能够遇到拂衣。

    对于他而言,多晚相遇都没有关系,只要那个人是她,始终是她。